被一群燕大学子围着拍照,戚小河又害羞又忐忑。戚决在衣摆之下牵住了他的手,这才让戚小河心里安定了几分。

  听着那几个燕大学生对戚决的仰慕夸赞,戚小河呆呆地望着他,心里的印象的确被颠覆了一下。在他心里戚决虽然上学的时候学习好,但很早就开始打理商业事务,比起他在生意场上的钟种成功之外学习成绩反而被埋没得暗淡下去了。

  现在听几个燕大学生说起,戚小河才知道原来戚决上大学的时候一边接手家族集团的同时,在学校里也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还参过各类国际比赛拿了不少奖。

  戚小河从来没在老宅里看见过他的奖状,这是怎么藏得住的啊!

  是因为得奖太多,无所谓了吗?

  学渣戚小河开始酸。

  察觉到了戚小河的眼神,戚决当即把视线落了过去。

  他的胳膊护着戚小河的肩膀,是一个不怎么掩饰亲昵的姿态。英俊的脸上带着点客气看向临谨乐,“临学弟,谢谢你的关心。不过小河要是想考燕大,我会帮他补习的,不打扰你学习的时间了。”

  戚决这话说得礼貌,在其他几个燕大学生听来顿生好感,觉得这位总裁学长真是和善可亲。

  但临谨乐却听出了别的意味。他下意识看向戚小河,戚小河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异样,正讶异地仰起头问戚决他公司里的事不忙吗。

  戚决低着头,纵容又亲昵地说他不忙。

  戚小河信了,便笑盈盈地转过脸来对临谨乐说道:“既然这样,那不耽误你的时间啦!在燕大读书肯定特别忙吧?谢谢你啦。”

  临谨乐顿了顿,视线在戚决搭在戚小河肩膀上的手上一瞥而过,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神情。

  “好。”

  ·

  两群人短暂地交汇了一下又分开了,走了很远,临谨乐还被室友搂着肩膀问他怎么认识戚小河的。

  几个女生更是十分好奇。

  但面对他们的追问,临谨乐动了动唇,却没办法说出一个字。

  他们的相识起源于恶意,也结束于恶意。临谨乐攒着那句迟到四年的道歉,想在见到戚小河的第一眼时就对他说,可是刚刚相遇时,看见戚小河脸上灿烂干净的笑容,对他自报家门毫无芥蒂的模样,临谨乐就知道这句道歉已经迟了太久了。

  或许他想说的“对不起”,只是想让他自己安心几分。

  所以又有什么理由用这三个字重新将戚小河拉回四年前的时候呢?他最终咽了回去,就当自己是一个不无赖小人,也好过于道这一声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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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临谨乐等人分开后,戚小河主动拉着戚决的手往回走,“我们回去吧。”

  戚决垂眸看着他,戚小河的脸上一点担忧也没有了,他快乐地说道:“我想通啦,你说得对,就算结果是不认定,臧离还是我的朋友呀。”

  “而且,”他晃了晃戚决的手,“我现在有你啦,总不会是一个人的。”

  戚小河脸上笑盈盈的,瞳仁又黑又干净,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承认”戚决的位置,可戚决心里除了甜蜜之外,也因为那句“总不会是一个人的”而有了淡淡的酸楚。

  他忽然停下脚步,将疑惑的戚小河紧紧拥在怀里,唇贴着他的耳边,声音低沉又坚定,“嗯,你有我啦。”

  风从两人身上扫过,带过淡淡的迎春花香。

  远处的人影跑动起来的动静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他们松开彼此看过去,却看见臧家一家人围着一个老人朝这边又急切又颤颤巍巍地赶路。

  臧屿像一阵小旋风一样跑了过来,一来就给戚小河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直接把人抱了起来,而戚小河还陷在第一次被这样抱住的茫然呆楞中,就听见臧屿快乐的声音:“你是我的弟弟!我有弟弟啦!”

  “吧唧”一声,混血男孩直接在戚小河白生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弄出好大一声响。

  戚决识相地撇开眼神,拾起了生疏的尊老爱幼品格,帮忙搀扶着臧老爷子走在草地上。臧老爷子是笑着的,可谁都看得出那快干涸的老年眼眶里渗着眼泪,“好!好!好孩子!是小疏的孩子……”

 

戚家道歉、“戚小河不是人贩子的小孩,他是臧家丢失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戚小河动了动唇,有些生疏地轻轻叫了一声“爷爷”,臧老爷子便老泪纵横,一把把戚小河抱进怀里。“要是早知道……要是早知道……就不会让你在外边受这么多委屈……”

  老人伤心起来伤身体,臧引远三兄妹都在旁边挤出笑容劝慰:“爸爸,小河回来了是好事,你该高兴呀爸爸……”

  戚小河眼睛也酸酸的,但仍努力笑着安抚老人:“没事,我过得很好的,一点也没饿着冻着。”

  听到侄子这句话,臧引远的神色冷了下来。臧家只有他一个人和燕市的其他富贵人家经常打交道,自然也从耳边刮过一些传闻。只不过看着老爷子伤心过后一家人温馨相拥的模样,臧引远知道不该在这时候扫兴。

  臧老爷子心绪平静后,便让其他人正正式式地站在一块儿给戚小河指人:“这是你大伯、大伯母。”

  戚小河便乖乖地改口:“大伯,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