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无度娇宠>第24章 解药(三更)

  就这几步路,便已经耗尽了谢慈全部力气。她先前还能强撑着,让自己精神紧绷着,应对萧羽风。可一见到谢无度,她便觉得自己那些坚固的城墙撑不下去了,顷刻间土崩瓦解,从他怀中坠落。

  谢无度稳稳接住谢慈,与她说话时,先前面对曹瑞与萧羽风的那股杀气一瞬间化作绕指柔:“没事了,阿慈。没事了,我们回家。”

  谢无度宽大手掌抚着谢慈瘦削单薄的背脊,安抚她情绪。她手心里全是血,方才慌张之间,顾不上隐藏,扑入谢无度怀中时,鲜红血渍染在他青色锦袍上,触目惊心。

  谢无度一只手揽住谢慈,另一只手摊开她手心,看见好大一条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他眼神冷若冰霜,阴恻恻看向一旁的萧羽风。

  他自幼娇生惯养的人,别说受什么大伤,就是磕着碰着都少有,现下却为了这腌臜东西,划伤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口子。

  真想杀了他。

  谢无度眸色微敛,转过头,只给青阑使了个眼色,青阑明白了,上前来将萧羽风五花大绑带走。

  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萧羽风没想到东窗事发这么快,强自镇定,道:“武宁王,你这是做什么?”

  他唤谢无度的封号,意在提示他,自己是二皇子,不久后将会成为太子。他谢无度应当要审时度势,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谢无度听懂了,只轻嗤了声,温柔地扶住谢慈,将谢慈公主抱,走出房门。

  萧羽风见他如此气定神闲,不由有些慌了:“表哥……你我是至亲兄弟,何至于为了一个外人,如此生分呢?”

  外人?谢无度步履一顿,眸色更染一层寒霜。

  这世上,只有阿慈是他的内人。旁人全是外人。他从来只为护着自己人,就是拼了命,也无所畏惧。如今,倒有人敢说他的阿慈是外人?

  青阑从萧羽风身上撕下一截布料,塞进他嘴里,堵住他的嘴巴,萧羽风未说尽的话音顿时只能化作断绪的呜呜声,再然后,连呜呜声也发不出来了。

  青阑与常宁将曹瑞和萧羽风都绑了起来,带回王府之中。

  弘景帝即位时,虽说宦官被除,可朝廷之中被瓜分的大权仍旧掌握在旁人手中。权力到了别人手上,要想让别人再吐出来,那自是很难的事。更何况,那时弘景帝尚且年幼。

  到弘景帝终于长成一个有担当的少年郎时,已经过去几年,那些人更不愿意将自己手中的东西吐出来。

  而谢无度之所以得弘景帝倚重,是因为他做到了,他帮弘景帝夺回了权力,尽管手段不甚光彩。

  当日一场鸿门宴,邀请了朝堂中最难缠的那位。谢无度以自身服毒,陷害那位臣子要下毒谋害皇帝,谋逆之罪加诸于身,当场便被御林军诛杀。最难缠的解决了,余下那些,也就不攻自破了。

  当日那毒凶险,纵有解药在手,可若是慢上那么一时半刻,也恐怕要留下终生遗憾。那场宴席之后,谢无度仍旧病了一场。

  他养病之时,弘景帝曾来探望过他,说让他受苦了。谢无度只道,能为圣上分忧,是臣子的荣幸。

  弘景帝从此便十分倚重他。而谢无度也从未辜负过弘景帝的信任,再棘手的事,他都能处理得很好。因此年纪轻轻,他已经是当今大燕的权臣,他说一句话,便能左右很多东西。更重要的是,他甚至有调动兵马的权力。

  许皇后早早看明白了这一点,只是他生的蠢货儿子看不懂,还以为自己身为嫡子,无上光荣。

  但现在,萧羽风开始惧怕。他被捂住嘴巴,绑住手脚,像对待犯人一样地随意地扔在马车上,马车内光线昏暗,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萧羽风有些着急,看向身边的曹瑞,曹瑞比他还怕死,早已经六神无主,甚至于,萧羽风隐约闻到一股尿骚味。曹瑞还沉浸在当时差点被飞来的院门砸死的恐惧里,他忽然也明白了一些事。

  他们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恐惧。

  马车不知道行了多久,终于停下,萧羽风和曹瑞心猛地提起来,随后被人押着,关进了一处暗无天日的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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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无度抱着谢慈,上了宽敞舒适的马车。他命常宁驾车回王府,要快,以最快速度,青阑则去寻了大夫。

  谢慈平日里打扮都很精致,穿的要舒服,吃的要精细,戴的首饰也是最好最漂亮的。此刻却十分狼狈不堪,她华贵的衣裳略显凌乱,明艳的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意识模糊,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眼前所谓何人。

  她只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热意裹挟,好像要四分五裂,像被大火炙烤,急切需要一切降温的东西。

  可身上的衣裳又那样捂着,令人不舒服。她瘫软无力,靠在谢无度怀里,气息杂乱又急促。

  谢慈伸出没什么力气的手,拨弄自己的衣裙,将肩上的衣料抖落,剥落出一片雪肩。她皮肤白,从头到脚都是。

  谢无度目光一顿,别过视线,将她衣料往上拉。

  这样的阿慈,像一场梦。

  他想要她,但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以她的性子,如果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她春风一度,待她醒来,她会痛苦,会认为他变得很陌生,甚至会觉得失去他。

  她已经失去了萧清漪,不可能再接受失去他。

  那于她而言,几乎是失去一切。

  谢慈感觉到有人按着自己肩膀,不让她卸去衣裙的阻碍,她伸手去将那双手移开,但她绵软无力,指腹从谢无度手背与指节上擦过去,像羽毛挠着人心。

  大抵是出了汗,她身上那股清幽香气变得更为浓重,丝丝缕缕钻入他鼻腔,直奔肺腑。

  谢无度手紧了紧。

  谢慈拨不动那双手,便放弃了,她只觉得更加不舒服。这种不舒服让她发出不得体的声响,飘入谢无度耳朵。

  谢无度喉头微动,感觉到怀中的人挣扎着爬起来,她已经整个人在他怀中,这样一番乱动无异于到处点火浇油。

  她的脸颊贴着他胸膛,往上蹭,脖颈到腰腹,尽数贴着他,每一处都在告诉他,他的阿慈真的长大了。尽管这件事,他早已经发觉。

  她再不是那个娇娇的小丫头片子,而是一朵已经开了的花。

  开在花圃之中最显眼的位置,迎风绽放,谁都能一眼看见。

  所以,他们也想采摘他的花。

  可这是他精心呵护悉心照料的玫瑰,不让她日晒雨淋,不让她风催霜折,要她自由自在地绽放。他不会让任何人采摘。

  真该死,那些人,竟然觊觎他的阿慈。

  喉结上忽然传来一阵柔软触感,击散了谢无度全部思绪。带着微微的潮与热,像毒蛇爬过。

  但他才是毒蛇。

  谢慈攀上来,丹唇沿着他下颌线,意欲碰到他的唇。

  她睁着一双水雾迷离的眼,望着他。

  谢无度多想吻她,但还是偏头避过。

  他喉结滑动,阖上眸子,解下外衫,织出一张狭窄而坚实的网,把她固定在怀里,不让她再随意动弹。

  谢慈不能再动,只觉得心里那场火烧得越旺,她动不了,唯一能发泄的地方只剩下唇。

  从她美丽的唇齿之间,飘荡出一些娇音。

  马车疾行入了长安街,市井之间,不能放纵她发出声音。谢无度腾出只手,捂住她的嘴。

  她柔软的嘴唇陷落在他手心,喷洒出的气息填满他手心密密麻麻的纹路,仿佛沿着每一条纹路,都抵达他的心门。

  谢无度心房的坚固从来只对旁人,对谢慈形同虚设,因此那些冲击如入无人之境,一遍遍侵袭。

  他无声地叹气,冒出一些卑劣的满足感。

  谢无度从来是卑劣的人,只是在谢慈面前,盛满春风和朗月。

  他就连让她闯进自己的世界,也是带着卑劣的报复心。

  漫长的时间,周遭的喧闹声都像被放大,从他左耳进,又从右耳出。谢无度有些烦躁,想让常宁将车再驾得快些。

  好在马车终于停住,一个急刹车,谢无度从旁边扯过一张小毯子,将谢慈整个人裹进毯子里,抱她下马车,快步往无双阁去。

  兰时竹时在灵福寺发现自家小姐不见了,心中焦急,赶紧差人来告诉谢无度。兰时在府中焦急等待,生怕小姐出什么事。

  竹时也很自责:“都怪我,我不该让小姐一个人进去的!都怪我!”

  兰时来回踱步,满屋子的丫鬟都紧张不已,直到有人看见了步履匆匆的谢无度。他怀中似乎还抱着个人。

  兰时与竹时对视一眼,松了口气,几乎要热泪盈眶:“王爷把小姐找回来了是不是?太好了!”

  谢无度冷着脸,将毯子放在床榻上,“备热水。”

  竹时与兰时应了一声,赶紧退下去准备。

  谢慈一身的汗,汗水打湿了她的衣裙,乌发贴在额头上,狼狈中带些颓靡的美。她几乎耗尽力气,仍旧得不到任何缓解,小声呜咽,唤他的名,“谢无度……我难受……”

  “阿兄……”

  “哥哥……”

  谢无度心疼得紧,但这样局面,却也无能为力。他轻抚她额头发丝,亦唤她:“阿慈。”

  谢慈自然听不见,她根本无法思考。

  好在大夫很快赶到。

  谢无度将谢慈裹在柔软锦被之间,大夫不敢乱看,低着头把脉。

  谢无度问:“可有解药?”

  大夫实话实说:“有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他没耐心,语气骇人。

  大夫跪下请罪:“还请王爷恕罪,这药药性凶猛,纵有解药服下,一时半会儿内……恐也不能完全消除全部药效。”“什么意思?”谢无度坐在床边,目光如刀,大夫背脊更弯三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解药服下之后,恐怕……还得让小姐……散出几次火气……”大夫声音越说越低,几乎不敢再抬头。

  他知道武宁王疼爱妹妹,哪怕不是亲生,也依旧疼爱如初。这种事,总得有个男人来。可武宁王恐怕看这世上男人都配不上他的妹妹。

  谢无度沉默半晌,看了眼一旁的谢慈,伸手将她的鬓边碎发理清,落下一句清冷的:“解药。”

  大夫恭敬双手奉上解药,谢无度拿来温水,让谢慈服下。大夫退下去,丫鬟们在净室备好热水后,也都退下去。

  寝间里只剩下谢慈与谢无度二人。

  谢慈咬着下唇,偏过头,蜷缩成一团,她似乎没先前那般难受,但仍不好受。谢无度将她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