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该死夜晚过去。阳光把混乱的我们照的狼狈不堪。
强奸一般的性爱,没人快乐。
没有亲吻和拥抱,只有征服和暴力。我很愧疚,却束手无策。被害者醒来过后好笑的看着我,然后姿势别扭的去洗澡。
他没说什么让我后悔的话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救赎。
陈永烃还要去上班,我整理了下心情,冲出去表情尴尬的说:“我送你。”
受害者一副看罪人的表情看着我,“不用了。好好休息。”
这个时候的他倒是体贴的很。
带着巨大的愧疚感,我来到了父母家,满桌的热菜让我要说的话难以启齿。
带着这样的心情实在也不适合向父母出柜,但是总是拖也不是事儿。我喝了一口酒,看向我妈说:“关于我的感情问题,其实吧,我一直有个男朋友。”
沉默,接着是碗筷的碰撞声。我不觉得他们会用沉默逃避问题,然而过了很久也依旧没有人出声。
直到我碗里的菜吃完了,我父亲突然道:“那个男孩子,你喜欢他什么?”
出乎意料的问题,这个问题陈永烃也问过我,我一直无法说出具体的原因,我总觉得,喜欢和爱这种事,跟随本能,说不出所以然来。可如今,我对着父亲却觉得可以说出点什么。
“一开始有种赎罪的心理,但更多还是被他的闪光点所吸引。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许不全是快乐,但是如果说他带给我的苦恼数值为1,那么当他带给我快乐的时候,数值是双倍的,为2。”
我没有跟父母说陈永烃以前的病,毕竟已经痊愈了,就算有复发的可能,我也有信心可以处理好。
所以我想我的父母其实并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但是意思传达到了就好。
父亲点点头,“你自己的选择,自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就好。下次来带给我们看看吧。”
在我的想象中,出柜的过程将会异常困难,尤其父亲这一关,然而事实完全相反,父亲轻轻松松的就接受了,反而是母亲,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碎碎念道:“造孽啊……”
父亲显然担任不了说客这一角色。他拍拍我的肩膀,默默的走了。
母亲还在碎碎念,然后愤恨的看着我,活像我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似的。
“你知不知道你选的这一条路有多难走?”
“我知道,但是我愿意。”
“那你有替我们想过吗?”
我低下头,坦白的说:“想过,但是我还是决定遵循自己的想法。”
“你这个自私鬼。”
谈话结束,母亲不愿与我交谈,离开位置后自己回房间去了。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哭,我是觉得这事不至于哭,可能会没有孙子抱,可能会被人非议,但这些情况的可怕之处和没有陈永烃的生活相比都不值一提。
最后这事也就这样了,母亲直到我走了也没有再从房间里出来。
出柜不是一瞬间完成的,还有一个等待父母接受的漫长过程。
在这样的难捱的日子里,陈永烃变得坦率了很多。他似乎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无论是从原来的抑郁症患者来说,还是对我的爱慕程度来说。
只剩下我不太正常了。
交往的选项多了一个,那便是做爱。经过了那个不愉快的夜晚,一些事变得顺理成章。
我是不敢再提这事,所以先主动的人是他。
某个下午,我终于想起来做一顿丰盛的晚餐,陈永烃撑着下巴一脸淡漠的等着,然而吃相暴露了他的期待。
洗碗后洗澡,陈永烃没穿衣服就从厕所里出来,还没有消去的疤痕有些显眼。我走上前用浴巾包裹住他。
“天冷,小心着凉。”
陈永烃白了我一眼,“你那里是不是不行?”
我皱眉,“你没领教过?”
我是一个经不起挑逗和挑衅的人。没多久我就出现在他床上。
陈永烃还是很瘦,我想着自己很久没有为他做饭,也难怪他瘦成这样。
上一次因为太急,又生气,没有好好看他。现在可以认认真真的观察他。
白皙的皮肤,连疤痕都那么妖艳。
“能消吗?”
他摇头,“不知道。”
我吻住他的伤痕。
他反而不满,“快点进入正题,前戏太多了!”
美好的性生活并没有让我糟糕的状况好转。公司里现在都在背后叫我“喜怒无常的吴总。”
我当然不是什么吴总,只不过我脾气不好的时候发号施令的样子像一个什么头头。他们就半调侃叫我吴总。
今天陈永烃和家里通电话了,说了几句就摔了手机,瞪了一眼在旁边迷茫的我。
我把手机捡起来,看着屏幕碎了就想问问他家里的事,不出所料的回答:“不关你事。”
于是我便神经质的把从陈永烃那儿受到委屈带到公司里,摔了个培养皿,被骂了一顿。
所以心理疾病是会传染的吗?我寻思着要不要也去医院看看,又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傍晚的时候就接到家里的电话。
是父亲,“你这周有空吗,抽空回个家吧。把你那个……带个朋友回来吧。”
不知道父亲给母亲做了多少工作,我乖乖应下,回去就和陈永烃说。
“这周什么时候有空?”
“这周?我都挺忙的,晚上倒是有。”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
我叹气,“我爸妈要见你,你要是没空我跟他们换个时间。”
陈永烃点点头,“嗯,那就换个时间。”
我生气了。
因为他无所谓的态度也好,因为自己随他起伏的心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