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掌心,麻绳勒出来的伤口现在只能藏着,他不能处理,必须要让姜茂彦看到。

  昏暗的灯光下,他快速货架上翻了翻,给小床换了一套一模一样的新四件套,然后折好塞回去,把椅子挪开,穿着衣服背对着门睡着了。

  只是梦里身体不断反复反转,小omega难受的蜷缩在床脚,痛苦的咬唇,想要回到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去:“我好疼…顾焰…”

  李曼尔,明天,看谁更难受。

  –

  姜茂彦得知消息快速赶回来的时候,姜樾已经缩在杂物间的小床上发起高热。

  在姜宅,无人关心他的生死。

  姜茂彦一回到家,张嘴问姜樾的情况,仆人听着都低下头,哪知道老爷真的会管姜樾。

  只有管家恭恭敬敬道:“姜樾少爷在杂物间休息。”

  姜茂彦拧眉,他快速上楼,拉开门。

  屋内寂静无声,姜茂彦走近掀开被子,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姜樾。

  姜樾背脊单薄,他一晚上的穿着棉服钻在被子里,身体发起高热,头发也跟着打湿了。

  漂亮的小脸苍白如纸,下巴上紧跟着是一串胶布印下的红痕,触目惊心的凄惨样子。

  姜茂彦抱着姜樾下楼准备去医院,姜樾睁开双眸,懵懂的喊了一声,“父亲…我好疼。”语气委屈,表情难受的紧。

  姜茂彦只看到了姜樾的难过,还有他掌心血肉模糊的伤口,李曼尔只说把他提前接回来一天,却没有说是怎么样接回来的。

  “爸爸带你去医院,乖。”男人表情慌乱,近乎有着本能安抚,他拿着大衣,把姜樾裹在怀里。

  姜樾乌黑的眸子湿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漉漉的,悄悄吸着鼻子,一副不敢错说别的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比起一开始见面时候的冷淡嘲讽,现在的委屈更让一个父亲心疼,哪怕姜茂彦很不负责任,姜樾在其中几天的拉锯战里,足以让他忘不掉自己。

  姜茂彦把姜樾放在后面躺着,自己拿起电话开始找医院的人安排医生。

  没有人注意到,姜樾漂亮的眸子变得清醒非常,他对着姜茂彦突然而来的父爱,近乎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姜茂彦,你不配。

  你们两个人改变我的生活,把我当成一个玩具筹码,早就失去了做亲人的资格。

  姜樾再度闭上了眼,听着姜茂彦已经找到了床位。看样子这几天他要住院了,远离姜宅,他的心情会好很多。

  姜茂彦扶着姜樾进医院,姜樾看完医生进了一间单人病房输液,姜茂彦的助理跑去买生活用品。

  姜樾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始终眨也不眨的盯着姜茂彦,让他身为父亲的自豪感又平白无故多了几分。

  姜茂彦咳了一声,“小樾,这三天就好好住院,到时候我接你回去。”

  姜樾眨了眨眼睛,顶着过敏的小脸,乖乖点头,“好。”

  姜茂彦:“有什么想要的吗?说说,爸爸都答应你。”

  明明这句话,在上辈子,他只对姜唯星说,起初姜樾还总是会羡慕。

  姜樾摇摇头,很乖很乖的说:“爸爸,我高三了,住完院我想去补习,然后开学上学,可以吗?”

  漂亮的omega眼巴巴的看着姜茂彦,似乎自己提出了如何过分的要求一样,又垂下头,“要很多钱吧,我就不去了。”

  姜茂彦哪里会缺这点钱,立刻笑道,“没事,这几天就给你把学籍转过去,这点钱还是有的。”

  姜樾开心了,嘴角弯弯的笑起来。

  这次是发自内心的,他没想到这么顺利。

  如果去上学,姜唯星知道了,会不会被自己气死呢,小少爷最爱面子,家里多个哥哥多不舒服。

  毕竟姜唯星是一个谎报成绩的,连作业都让姜樾写的“好学生”。

  这一点,李曼尔和姜茂彦全部不知道,不清楚自己拿金子养大的儿子,是一个怎样的废物。

  姜樾笑,他伸出受伤的两只手,眼泪汪汪的闭上眼睛,现在是真疼哭的。

  听着护士姐姐时不时说姜茂彦一句,眉头紧皱,如此娇嫩的皮肤上说不定会留疤的:“你看看,这得多疼啊,说说是绑的你,我们医院可以帮你报警。”

  姜樾上完药,清理完,他双手缠着一圈白纱布,摇头:“没事的,姐姐。”

  护士不放心,又问姜樾,“这是你爸?不是那个?”(指绑匪。)

  姜樾笑眯眯的说:“当然不是啦,姐姐放心。”

  姜茂彦不舍的怪李曼尔,姜樾怎么看不出来,他也懒得和他折腾这个,最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姜樾就是要大方,要吐着血说没事,他在姜宅孤立无助,只能用最残忍虚伪的方式对待自己,然后把刀戳进他们的血肉里,体会自己经受过得每一个苦楚。

  姜茂彦公司有事,beta助理留下来照看姜樾,他第一次见姜樾,只感觉小孩子过得不好,浑身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