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帮我定做一个吧,耳朵也要。”

  “嗯,你还有什么需求吗?”

  “你还会绣纹身吗?”

  他的目光游走在墙上挂满的刺青图腾上。

  “会啊。”

  “什么东西绣好后看起比较恐怖?”

  “……、骷髅吧,蛇吧……”

  “那帮我绣个蛇吧,蛇至少是活的……”

  *

  那晚以后,中年男人没再见过少年,只是按他留下的地址,送去了一副定制好的黑色唇环和耳环。

  如今再见面,回想那晚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

  “还记得我吗?”

  他依然是一副冷漠清傲的模样,头发也剪短染成红色,长高了一点点,不见年少时青涩的模样,好看的丹凤眼里,平添一丝清冽的狠戾。

  “记得啊,今天有什么需要的吗?”中年男人有种看见自家儿子平安归来的错觉,眉眼中溢出些许笑意。

  “唇环不见了,可以再帮我定做一个吗?”

  某些血淋淋的伤口掀开给一个人看过后,就不想让第二个人看了。

  或许是不想见到他们眼中那种怜悯吧。

  而在外人看来,他最柔软的地方,生着一颗诡异似乎带着致命剧毒的刺。

  ……

  从饰品店出来,徐安宁买了一箱泡面抱着回家,打开房门时,他严重怀疑自己开错了门!

  家里的破旧沙发没有了,破旧桌子不见了,换了套崭新的,还添了不少高档的家具,墙壁上多出个液晶大电视,连水泥地上都铺着厚厚的驼绒地毯!

  他看了看门牌号,确定是502,自己的家没错,才敢脱掉鞋子,抱着方便面小心踏上地毯,一步漏一拍心跳。

  这他妈的,是中邪了吧?

  然而,当红毛端着盘热腾腾的红烧鱼从厨房门口出现时,徐安宁整个人都不好受了……

  “你怎么……在我家???”

  黑山老妖见他戴着口罩穿工作服,差点没认出来,赶紧将手中的红烧鱼放在崭新洁白的象牙木餐桌上,在围裙上胡乱擦擦手,朝惊魂未定的徐安宁送去怀抱:“老婆,你回来了!”

  像个乖乖在家做好饭菜迎丈夫归家的小媳妇。

  除了自己老妈和那只猫,徐安宁从未在别人身上,感受过这份温暖。

  就算是他父亲,也只是给他一个亏欠和淡漠的眼神。

  可是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他,

  他是有病吧?

  “谁他妈是你老婆啊?你他妈是整蛊专家排来的演员吧?”

  “你就是我老婆啊,这不是演习,我也不是演员,货真价实的你老攻!来,老婆大人,我们抱一个!”高高撅起的嘴巴和大大张开的怀抱朝炸毛的红头发男人扑来,防不胜防的!

  徐安宁竟然忘掉所有反抗,被他结结实实抱个满怀,直到那张色泽红润的嘴隔着一层薄薄的口罩贴到自己唇瓣上,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个死变态,他居然、、、亲我???

  我是直男!纯爷们!对男人不感兴趣!不感兴趣!!!

  “啪!”

  手起巴掌落,黑山老妖同样被他拍的防不胜防,一巴掌拍飞到旁边的沙发上。

  “你有病啊???”

  黑山老妖委屈极了,捂着脸从裤袋里掏出两本同性结婚证,一张徐安宁的身份证,瘪着嘴小声嘤咛:“我真的是你老攻,我有证……嘤嘤嘤……”

  正好厨房里的裴㺭翌和宁安安听到吵架声,一人端着一盘菜,从狭窄的厨房门口挤出来。

  宁安安乖张的嘴角还挂着一点点润亮的汤汁,裴㺭翌一边走,一边伸过去食指指腹,轻轻刮拭干净,若无其事地将沾着汤汁的手指放回自己嘴里,缓缓吮吸干净。

  徐安宁漂亮的丹凤眼生平第一次瞪到两双那么大,世风日下,道德沦丧,非礼勿视啊啊啊……

  宁安安见他,清透剔亮的猫瞳弯了弯,像是初秋迷人的小月牙:“小宁子,你回来了!”

  这熟悉的称呼,这软糯如同奶糕儿的声音……

  等等,怎么会,有那么一点点,家的感觉了?

  不对!

  徐安宁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矛头对准黑山老妖:“结婚证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份证怎么会在你手上???”

  黑山老妖并不着急回答,而是翻开了结婚证!

  小小的本子上贴着一张两个男人的红底照片,两个男人的头发都通过技术ps成了黑色,黑山老妖笑靥如花,而徐安宁……

  徐安宁是闭着眼睛的!

  两人都穿着淡蓝色病号服,他微微侧头,偎在他肩膀,摘了唇环薄美的唇角,浮现出一丝很自然浅微细腻的笑意。

  整张照片看上去,就像一对情侣甜蜜恩爱的艺术照!

  只有徐安宁知道,这是他晕倒后,他偷拍的!

  可是唇角那抹笑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我被他偷拍还会笑?

  偏偏黑山老妖怕他看不清,将翻开的那本结婚证高高举在他眼前:“老婆大人,帅不帅?”

  “你,你到底是……怎么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