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甜宠】民国豪门男媳妇儿>第82章 战况升级

  沈万年被沈砚的几句话气的脸从脖子到脑门儿一片赤红,说话时也从刚才单纯的语气凶狠进化成了咬牙切齿:

  “黎百草他作为我沈家的媳妇儿,竟然敢红口白牙的说不准老子给你纳妾,他自己不会生孩子还不许你纳妾,他这不就是就是犯了善妒这一条吗?你不在家,老子身为他的公公当然就可以行使一家之主,给他一些小的惩罚。我惩罚我自己的儿媳妇又有什么不对?”

  沈燕一听他爹说的理由,就觉得他爹这完完全全就是欲加之罪,他说:

  “所以,您所谓的小惩罚,就是让他差点儿被活活饿死?如果您这么做的理由只是为了让我纳妾这件事,那您不用说了,他没有犯嫉妒这条,是我吩咐他的这样做的,他只是听我的话而已。

  而且我早就告诉过您了,是我自己不愿意纳妾,跟百草没关系。您不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使用极端手段逼迫他!”

  ……

  其实,沈砚作为一个积极接触新事物的青年人,他真的很想直接问他爹一句:“如果百草真的犯了您所说的七出之条,您干吗不干脆强迫休了他?这样也好过让他受那么多得罪!

  归根结底您不就是不屑于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去兴师动众,丢人现眼吗?相比去政府解除我们两个的婚约,您更愿意端起您一家之主的身份,用尽武力手段来惩罚百草,他不屈服,你就绝对不会心软。

  可是爹爹,您难道忘了,现在已经是民国社会了吗?您所奉为真经的那些东西早就不被世人所接受了,无论是您刚才说的七出之条,还是您所谓的一家之主的权利。那些从古代传下来的规矩,到了现在根本就不实用了。

  您这样单方面的找理由惩罚一个人,属于是在动私刑,往大了说您这就是在罔顾法律。您难道就还想以身试法吗?”

  不过他同样也能预想到,他爹听到他说这些一定会抬起巴掌再狠狠地甩了沈砚两个耳光,然后颇为自得的教育他:“你个兔崽子,还反了你的,竟然敢跟老子讲法律,老子告诉你,不管是在咱们这个家,还是在整个沈城,老子说的话就是法律。

  你去问问那些当官儿的,有哪个敢跟老子讲法律?他们还指望着老子给的银子吃饭喝酒逛窑子呢!

  所以,老子说这是家事,他就只能是一件彻头彻尾的家事,不信你就去试试,看看你所依赖的那些端官家饭碗的家伙当中,有谁会为了什么狗屁法律去为你的媳妇儿讨回你所谓的公道?”

  他爹说的没错,沈城这个地方,说难听了就是谁有钱谁大爷,那个腐败不堪的政府都靠着以他爹为首的这些富绅养着呢,又怎么会为了所谓的公平正义而选择背叛他们的“财神爷”呢?

  而且更可悲的是,不止那些当官的利欲熏心,沈城的所有人,似乎也早就对这种有钱有势的人为所欲为的事情,他们完完全全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自愿纵容了。

  远的不说,就说他爹一年多以前失手打死二姨娘、五姨娘和沈碣的事,五姨娘的娘家,甚至是沈碣的岳父家,其实对那件事都多少是知道内情的。

  就连二姨娘的娘家,那个家大业大的盐商家族,其实他们也是对二姨娘的突然离世心存疑虑的,而且下葬那天开棺时,他们应该也都看到了在厚重脂粉遮掩下,尸体上依旧清晰可见的伤痕了。

  不过,沈碣的外公外婆早就已经去世了,胡家现在是沈碣的舅舅当家,现在的胡家人根本就没有人会去真心地为他们的亲人讨回公道,张家和陆家也是一样。

  跟讨回公道相比,他们更愿意拿着他爹这个凶手以抚慰为名,送给他们的一大笔钱财,陪着他们沈家演好这一场“天灾人祸”的戏码,然后迅速忘记已经死去的人,仍旧与沈家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畸形又悲凉的处世之道呢?

  ……

  沈万年厉声逼问沈砚:

  “你凭什么不同意纳妾?你是我沈家的嫡长子,就肩负着为我沈家传宗接代的职责,你已经任性的娶了一个男人当正妻,老子由着你了,现在你是不是该听你老子的话,完成你为沈家传宗接代的任务了?”

  “老爷您现在简直就是在说笑话,当初可是您逼着沈碣娶黎百草,二姨娘抵死不从,您才同意将新郎换成我们砚儿的。”

  李玉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外,她听到了自己相公对儿子这莫须有的指控,直接接过了话茬。

  沈万年看见边反驳自己边走进门的李玉娘,总觉得这个跟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女人最近变得有一些不一样了,明明衣着打扮都没有变,可是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呢?

  她好像不再像从前那样沉默寡言,唯唯诺诺了,她开始变得敢说话,敢反驳,甚至有些时候,敢于不把自己这个相公放在眼里了。

  但是,她的改变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她那天敢于公然反抗自己,护着黎百草,还是从欺压了她多年的胡玉秀死了以后?又或者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变过,她从头到尾都是这样的人,不过是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一直在收敛锋芒而已。

  沈万年收回飘远的思绪,开始集中精力对付眼前这对“大胆、叛逆”的母子,他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藐视面前的这两个人,即便他们是自己的嫡夫人和嫡长子。

  就算他们再怎么反抗,终究不过是仰自己鼻息生存的家伙们而已,无论如何,自己都手握着他们绝对不敢触碰的那条底线,他们这些人,这一辈子在他沈万年面前也翻不了天!

  沈万年想到这些,目光骄傲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对母子:

  “你少跟我扯这个马虎眼,当时可是你主动要求把新郎从老二换成砚儿的,我还以为你这是在发挥你贤良淑德的本性,替我解决宅子里的鸡犬不宁呢,现在看来,你们母子是早就设计好了要钻这个空子啊。

  胆大妄为的东西,竟然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招,说来你这个当娘的也真好笑,是不是在大宅子里锦衣玉食过了半辈子,脑子都过混了,竟然会主动帮着自己儿子做这种绝后的勾当,就算砚儿想要和黎百草过一辈子,那也不影响他纳妾生子啊,你别忘了,你当初在劝我把新郎换成砚儿的时候,可也是这么说的。”

  “李玉娘面对沈万年的指控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老爷您可真是误会我了,我当时只是跟您说‘砚儿娶黎百草为妻,将来也一定会让您抱上孙子',我可没说是让他纳妾生子啊。

  再说砚儿现在也根本没有食言啊,他不是过继了顺宝了吗?那还是老爷您的亲孙子呢!

  至于我这个当娘的为什么会支持自己的儿子一辈子只守着一个男媳妇儿?那当然是我们的砚儿,他自己喜欢百草,他希望和百草两个人相守一辈子啊!

  不过我想老爷您这种一辈子纳妾成群,阅女无数的人,应该根本就理解不了吧?

  毕竟您当初承诺了要跟我好好过一辈子,到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一句笑谈而已。”

  沈万年听出了李玉娘话里话外的讥讽,他觉得这个女人的话简直是在说笑:

  “你一个被我好吃好喝供养了半辈子的人,有什么好抱怨的,我纳妾怎么了,哪个男人不是这样?你应该学会感恩才是,最起码你还能在我沈万年的正牌夫人这个位子上稳稳当当的坐了这么多年,你一个米虫,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普天之下又有哪个妻子敢像你现在这样,指责她自己的相公呢?”

  “老爷您说养了我这个米虫这些年,好,姑且不论我这些年在这个大宅子里为了帮您去除后顾之忧所做的那数不清的事情。

  就说您养了我这些年,那您可曾有一次问过我,我到底愿不愿意生活在这个表面上看起来锦衣玉食,其实内里龌龊不堪,每个人想要在这里生存都必须机关算尽的大笼子里呢?

  您想没想过我这个十六岁就跟了您的女人这些年在您这个富丽堂皇的大笼子里过的开不开心?我有没有一天能睡一个安稳觉?我有没有一次在为您收拾那些您嫌麻烦不愿意去处理的烂摊子的时候,不觉得心寒?

  您这些年除了钱还给过我们什么?您扪心自问,我们在您眼中真的是家人,而不仅仅是可以随时利用的棋子吗?”

  沈万年怒极反笑:

  “你说的好听,简直就是当婊、子还他、妈、的想立贞洁牌坊,那么委屈,你这些年干嘛还不走啊?我沈万年可不缺你这么一个不止天高地厚的正牌夫人。”

  李玉娘也笑了,她说:

  “这些年,如果不是为了我的砚儿,我早就走了,您早就不是那个能让我从小就死心塌地喜欢的那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