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Alpha对Beta的心动几率>第二十九章

  乐乐丧气地站了起来,嗒嗒嗒出房门找抹布去了,完全忘了自己是爬树进来的,避嫌都不知道,幸好二楼没人,让他顺利安全的折返。

  拎着洗好的抹布进门,顾家老大正弯着腰用纸巾擦地板,乐乐看着他宽宽的背部,把抹布递过去时竟有点儿脸红:“哥,你肩真宽。”

  哥,你肩真宽,真男人,他是想这么说的,可莫名羞赧得挤不出口,吞了口唾沫说了别的,“我姐夫比起你来身板小多了,皮肤还比我姐白。”

  阿恒抬眼看他:“你比起我来身板不也小多了嗯?每次都被我压个严实。”

  “少说流氓话!而且我俩体格哪有差很多?”

  阿恒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自上而下地看他:“只有你这么以为吧?”

  乐乐比阿恒小两三岁,虽然年龄差看着不算大,但在青春期的时候相差两三岁就像隔了一道鸿沟,而阿恒身材又特别高大,导致十七岁的乐乐跟二十岁的阿恒体格差其实很明显。乐乐并没察觉到这一点,因为他长手长脚的,比村里大多同龄人都要高,可此刻他却不得不暗下承认。

  白色蚊帐里,在他轻哼着攀上阿恒结实的后背以免摇晃得太厉害时,他发现自己真的可以整个被完完全全遮住,要是有人悬空看他俩,指不定只能看到他的脑袋和他伸出来抱住阿恒的双手。他顿时羡慕起阿恒来,虽然他身量也高,但要长到跟阿恒一样恐怕有点儿难度。但他转念一想,先不说阿恒是他的,现在还负他十几厘米呢,心理又平衡了。

  阿恒疼乐乐,床上温柔得很,但看乐乐眼神游移竟然像在开小差,忍不住狠狠向前顶了几下吸引人注意力,果然乐乐哼唧了几声疑惑地望了他一眼。阿恒俯身咬了口乐乐脸蛋儿:“分神想什么去了?”

  乐乐被又轻下来的力道弄得舒服,抬脚缠在阿恒身上,喘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我在想……就不告诉你!”

    这头准姐夫来访第三天,教乐乐领会了他没见过的大姐的另一面,那头小混混给乐乐带来了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这几日乐乐都在试图证明自己身强体壮、跟阿恒不相上下,比如阿恒正在踮脚拿柜顶的东西,乐乐猛地扑上去开始动作。阿恒侧过脸,低下头奇怪地看着往自己身上拱的人:“乐乐,你干嘛呢?”

  乐乐哼哧哼哧地拦腰抱住阿恒,使着奶劲儿把脸蛋都憋红了:“我在把你抱起来!虽然我体格不如你,力气还是有的。”

  “哦,”阿恒转过身,双手往乐乐胳肢窝一放,往上一提,“像这样?”

  被凌空抱起的乐乐傻眼了。

  虽然几秒钟阿恒就把他放下了,但乐乐还是大受打击:“怎么可能?”

  阿恒神色得意的亮出牙龈,乐乐伸手把他的嘴捂住:“你再笑试试看!”

  阿恒捉住他的手腕往他手心吐气:“乐乐比哥哥小只一些多可爱啊,是吧?”他不服气:“歪理,歪理,你等着!”阿恒整天坐着不动,只要他稍作锻炼,一定能比他大力气。乐乐想法里有个误区——他看不见便以为阿恒是不锻炼的。

  所以当小混混去找乐乐道别的时候,乐乐还傻乎乎的在院子里练俯卧撑。他一听小混混的话腿就酸软的撑不住身子了,本来还想坚持一下再多做二十个,可是哪里还有力气。他语气是毫不置信的,眼神却止不住有点儿慌:“鬼才信,你明天回城里?你哥都没说过,你想骗我?”“啥,我哥……”乐乐神情突然又淡定了:“我知道了,你跟你哥分开回了是吧,明天有大巴经过?”“傻了吧你,我哥不是跟你说了明天启程么,你睡一觉就忘了?”要他哥还没说,他才不敢来主动跟乐乐提,年年他哥回城时乐乐什么反应他都看在眼里呢。

  “不是吧……”乐乐绞尽脑汁的回想,“我发誓他真没说!是你傻了吧,连时间都记错。”

  “妈的我不管了,你找我哥说理去,我去找黑钟那小子……”

  “喂!”听到黑钟的名字,乐乐忍不住把往外走的小混混叫住,“混子,你钟意不钟意黑钟?”

  “……有病啊你!我去找他就是钟意他了,我还经常来找你呢。”

  乐乐懒得跟他斗嘴:“那你钟意赵老师多一点还是钟意黑钟多一点?”“我说,我一定非得钟意男人么,我钟意马小妮成不成啊?真受不了你!”乐乐充耳不闻,一口气把想说的说了:“那你等会儿就这么跟黑钟说呗,他钟意你,我都看出来了,你看不出来?”其实乐乐没看出来,是阿恒看出来了告诉他的,不过没差啦,他把这段话说出来目的就达到了。

  小混混瞪他一眼:“我跟他说啥关你屁事,你还是赶快找我哥哭鼻子去吧,他行李都全收拾好了!”

  “切,鬼信你,我现在去问他!”乐乐说着也跟着出门,小混混看他一眼,语气闲闲的嘲讽道:“瞧你这离不得我哥的样子,还管人家的闲事,先管好自己吧。”“放屁,除了吃的啥我都能离!”“吹吧你。”

  乐乐愤愤的想要反驳,可路口转眼就到了,小混混头也不回的往另一边走去,他也不好意思追上去,只好憋着一肚子气去找阿恒。

  到了顾家,乐乐隐隐觉得不妙,因为他一进宅门就看到围墙边放着一个大行李箱,跟阿恒来时提的那个一模一样。愣神间,顾家奶奶跟他说:“乐乐来找谁呢?阿混刚出去了,恒仔大概在他自己房。”“噢,我找阿恒哥。”乐乐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吴奶奶,恒哥跟混子是明天走么?”

  “是啊,乐乐舍不得么,今晚来咱家吃晚饭?”

  “不了……”他下意识的拒绝,“我先上去了。”都骗人的吧,他早上还琢磨着临时抱佛脚的练练身子,争取在阿恒回城前一报被轻松抱起之仇,怎么下午就告诉他阿恒明天要回去?阿恒为啥不早两天说,他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乐乐心情低沉的进了房间,顾家老大正全神贯注的坐在电脑前,他站那儿看着阿恒宽宽的背部,喉咙一时梗塞,坏蛋,阿恒太坏了,马上要回去了,为啥都不主动来找找自己,他忙什么,忙的东西是有多重要?

  他憋出一句:“哥。”

  “嗯。”看来阿恒早察觉到有人站自己身后了。

  “哥,明天回城了?你之前有跟我说过吗?”

  “嗯?”阿恒皱眉想了想,“是啊,没有么?”

  “绝对没有!你在我睡着时候说的?”

  “哦想起来了,前天晚上你过来的时候我不是在收拾东西么,那时候我打算跟你说的,但你把巧克力拿出来打断了下我就给忘了,还以为自己有说。我就说这几天乐乐怎么这么乖,我要回去了也没闹别扭?”阿恒转身朝乐乐张开手臂,“哥哥不是故意的,乐乐生气了?来抱个。”

  “谁说我生气啦?”乐乐站着不动,“你都呆个把月了,从没呆过这么长时间呢,我生啥气啊?”一狠心,他没走进阿恒的怀抱里:“抱什么抱,肉麻死了。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要帮奶奶干活儿呢,先回去了,明早我来送你俩昂。”

  “乐乐?”

  乐乐转身:“干嘛啊?”叫我别回去帮奶奶忙我就留下来陪你!

  “我回去就给你寄巧克力来,你在溯村乖乖听爷爷奶奶话,别太想哥。”

  “你要我想我还没空想呢!”乐乐气坏了,“我都高中生了,当然会听话!”

  “乐乐……”阿恒看着飞奔下楼的家伙,默默叹了口气。

    “乐乐,你在干什么?”

  黑暗里的那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吓了一跳,看到是起夜的准姐夫才松了口气:“没事儿,我半夜里热得睡不着呢。”准姐夫细声软语的,比大姐还要温柔,笑起来又腼腼腆腆的,看起来像金老师一样好欺负,还不是会告状的人,所以乐乐一点儿也不怕他。

  “热也不能这样,小心感冒……”

  “晓得啦,不会感冒的!”乐乐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赶***冒赶快发烧吧!

  等人离开院子了,乐乐又趴回地面,用身子贴在深夜里略凉的水泥地面上,一只手用瓢舀井水往身上浇,一瓢后背,一瓢双腿,一瓢兜头兜脸的浇下来,不断循环往复。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哆嗦着起身,手竟然酸软的几乎抬不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不知是真病倒了还是困成这样的。他早已全身湿透,衣料紧紧粘在身上,迈一步就在地面留下一小滩水,恰逢一阵微风吹过,他微微打了个冷战,不禁喜上心头——他病了吧,病了吧?

  他放好水瓢水桶、用扫帚把水扫开后拿了条毛巾就轻手轻脚的回房,一路上刘海儿上的水汩汩往下流,淌得一头一脸都是,眼睛都几乎睁不开,心里却欢欣雀跃的不得了,他没别的方法让顾家老大多留一会儿,只有他自己能作为筹码。

    天蒙蒙亮,顾家老大就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一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摇来摇去,倦意浓浓的地说道:“乐乐?哥没这么早走呢……”

  乐乐的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哥哥,你真要走?”

  “嗯。”

  “……可是,乐乐病了……”

  “嗯?”阿恒好似清醒了,慢慢支起身,凑近低着头坐在床边的乐乐,“你病了?”

  “是啊,”乐乐双手抓着衣角,忐忑道,“我,发烧了,你得留下来照顾我。”

  阿恒听罢抬手要往乐乐额头上探,他受惊的一躲:“不信?我是真病了!而且现在才八月初,多留几天又怎样嘛?”都怪他身体不争气,太过健康,捣腾了一晚上都病不了,不然他就能更理直气壮了。

  阿恒无奈道:“我信你,但你得让我看看你病得严不严重啊。”

  乐乐心虚得要命,但还是硬着头皮含混道:“我量过了,有三十……九度,严重!”他的确量过,但并不是三十九度,而是三十六点九度,离低烧的标准都差一小截。

  “那等诊所开门了哥带你去看医生,现在先让哥再睡一下,今天要开一天的车。”阿恒又躺回了床上,“我要回学校做事,今天不走真来不及。到时候看医生叫上你大姐一块儿去?听了医嘱才好照顾你。”

  什么?所以阿恒是连他病了都非得回去不可吗?乐乐恼怒地在一下子又睡过去的人的背部捶了一下,翻身跳到了窗外大榕树的枝桠上,下到地面后抬头看了眼二楼,失望透顶之余发觉手心有点痛,才意识到刚才大概动作猛了点儿,被粗糙的树干磨破了手心。怎么连树干都不跟他作对!他头重脚轻的往家里走,在心里痛骂顾家老大一百回。

  早上七八点的光景,顾家兄弟俩在一圈人簇拥下上车了,而乐乐正在自个儿房里装死,大姐本来要上去抓人下来的,听顾家老大说他病了就没拿钥匙破门而入,他便真的连车开走了都一直呆房里没有现身。

  这么多年,乐乐是头一回这样悄悄从窗户目送顾家老大离开,拜拜都有没说一声,他屈着膝盖,只探出半个脑袋偷偷的看,顾家老大上车前抬头朝他房间的方向望时,他唰的躲回窗户底下,等他再看出去,车已经开走了。

  顾家老大一直没变,走的时候总是那么干脆利落,不像他,一年比一年要舍不得,一年比一年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