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啾啾一人在房间快乐英雄联盟, 脸上的笑意都掩藏不住。

  没人在一旁的时候,他的操作没有半点瑕疵。

  连琛向苗哥提了聚餐的事,苗哥大手一挥带着他们一众毛孩子就出了基地。

  “吃火锅吧吃火锅吧!”

  “我想吃烤肉我想吃烤肉!”

  “日料吧我好久没吃日料了!!”

  苗哥看着这些皮孩头疼, “小野和连琛呢, 你俩想吃啥?”

  小野挠了挠头, 小声地说:“我不挑, 我都行。”

  “你呢?”苗哥用胳膊撞了下一旁的连琛。

  “我啊?”连琛手里拿着手机,被碰了一下才堪堪抬头, “我想吃路边摊。”

  “……”

  “……”

  “……”苗哥抿着嘴抑制住了揍这小孩儿一顿想法,“咱们俱乐部倒也不至于这么穷。”

  何止是不穷,RG在LPL的俱乐部内算得上财大气粗,因着每年成绩都不错并且发挥稳定, 也没有出过什么假赛菠菜之类的事故, 代言不断,队服上的广告标都是见缝插针的往里塞。

  怎么就能沦落到吃路边摊?

  “这是穷不穷的问题吗?”连琛看着这帮盯着他说不出话的人, “不是你问我想吃什么?我就是正常提出我的诉求。我今天就, 十分, 非常,特别,想吃路边摊。”

  队友们和苗哥都是一脸被炮轰了的样子。

  “尤其想吃烤冷面和凉皮, 街边支了个摊儿就卖的那种。”连琛认真想了想,说。

  “人林野, 第一天来俱乐部,跟我们吃烤冷面和凉皮?”苗哥的手蠢蠢欲动, 恨不得挥到连琛头上。

  连琛“啧”了一声, 没再说话。

  经过其他五个人的商议, 他们决定还是去吃火锅, 很默契的没有人再问连琛的意见。

  在离俱乐部不远的地方有一家他们常去的火锅店,一众人戴上口罩晃晃荡荡走向了火锅店。

  苗哥先去前台定了个包厢,定好后领着他们一起进来包厢关上门。

  几个小伙子点起菜就就是肉肉肉肉肉,点菜的平板传了一圈到了连琛手上,他翻了一圈,“为什么火锅店不能卖烤冷面?”

  坐在他旁边的苗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伸过手抢回平板,“你失去了点菜权。”

  连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打开手机外卖软件,满意地找到一家评价还算不错的店给自己点了份烤冷面,想了一会儿,火锅似乎不太好打包带回去,便又点了一份送到了基地,上面备注了不要辣和放在门口。

  点完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忘记给小家伙买个手机了,不抱希望地上了Q/Q找到自己的小号试图联系在他房间打游戏打的正开心的啾啾。

  没一会儿,服务生端着锅底进了包厢,将锅底摆上。

  包厢里暖气开的足,锅内鲜红的汤底上漂浮着花椒与辣椒,连琛闻着味道都觉得自己身上暖烘烘的,便索性脱下了外套搭在椅子背上。

  没一会儿,服务生推着两大车的菜送了进来,说了句“菜品齐了请慢用。”便出了包厢关上了门。

  一群男孩子吃肉不讲武德,肥牛卷肥羊卷恨不得一盘直接倒进去,连琛只需要时不时夹两筷子。

  当他的筷子第四次夹起一大块肉后,shins用公筷啪地一下打在连琛的筷子上,筷子上夹着的一片肉应声掉回锅里,红油溅到桌子上。

  连琛疑惑的看他,“干嘛啊?”

  shins嗤了一声,“要吃自己下,别老夹我的肉。”

  连琛颇为无语地指着一旁叠在一起的空盘,“我下空气?”

  shins看着空盘尴尬地笑了两声,“您吃,您吃。”

  连琛将筷子上的肉放到碗里,抽了张纸擦干净了桌上溅上的红油。

  没一会儿,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连琛接起来应了两声,戴上口罩就出了门,走的急切,剩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一个电话就叫走了?”

  “外套都不穿?”

  “他别是谈恋爱了吧?”

  “完了,他以后不会一个电话训练赛都不打了吧?”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连琛拎着烤冷面进来的时候,正巧听见ink的一句“你们说琛哥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连琛有些莫名其妙,他摘下口罩将烤冷面的塑料袋打开,掀开盖子夹了一块送进嘴里,咽下后才开口,“什么女孩儿?”

  几个人颇为无语,甚至懒得搭理他。

  只有林野,这个耿直的小孩儿,重复了ink的话:“墨水哥问琛哥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知晓连琛有个“对象”的shins摆摆手,“他喜欢个屁,能一个电话把他叫走的只有外卖。”说完后凑过来夹了一筷子烤冷面塞进自己嘴里。

  连琛:“烤冷面也要抢?苗哥饿着你们了?”

  举着筷子在一旁蠢蠢欲动的苗哥:“……”

  一份烤冷面被这一筷子那一勺子的分了个干净,连琛总共就吃到三块儿。

  不过想吃烤冷面也只是过了个嘴瘾,真要让他吃完一整份他也并不是很想吃。

  闹腾了一阵后,苗哥拿起放在角落里的两瓶啤酒打开,给每个人倒了小半杯,“来来来,欢迎小野入队。”

  小野举着杯子站起身,腼腆地笑了笑,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苗哥:“和平共处!”

  rainy:“春季赛冠军!!”

  ink:“MSI冠军!!”

  shins:“夏季赛冠军!!”

  连琛:“我想要大满贯。”

  少年们站在包厢里碰杯,酒杯相碰,有啤酒从杯中被碰出粘在手指上,但每个人都没有在意,他们要做的只是尽自己的努力实现梦想。

  连琛吃完后往椅背上一靠,翻看着手机,送往基地的外卖显示了已送达,而啾啾用来打游戏的小号并没有回复他消息。

  少年们吃饭高谈阔论聊梦想聊未来,毫无时间意识,一顿饭从六点多吃到九点多这些人还没有回去的意向。

  “我先回去吧。”连琛取下挂在椅背上的衣服,长臂一伸穿上,“我想起来我没喂鸟。”

  得到同意后连琛戴上口罩推开包厢门往基地方向走,半路上在旁边的一家粥店里给他房间里的小家伙带了一份小米粥。

  到了门口,果然见到一份孤零零的被放在基地门口的烤冷面。

  连琛弯下腰将这份外卖拿起来,手指碰了碰外卖盒,这份烤冷面已经凉透了,他提着外卖进了基地,将它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拎着小米粥上了楼。

  房间内灯光透亮,啾啾将椅子拉的靠前,胸膛几乎贴在了桌沿上,外设的粉色衬得他手指更加白皙。

  “我回来了。”连琛将小米粥往桌面上一放,脱下外套揪起来里面穿的卫衣闻了闻,颇有些嫌弃的脱下了里面的衣服扔到一旁的脏衣篮里。

  啾啾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眼睛不离屏幕手上快速地打出技能,没有应话。

  连琛打开衣柜抽了一套T恤运动裤,走进了浴室。

  啾啾游戏中的敌方水晶爆炸的声音同水声一起响起。

  他摘下粉嫩嫩的耳机放在一旁,使劲嗅了嗅,有一股很香的味道,而那个味道自然不是来自于连琛放在桌面上寡淡的小米粥。

  目标锁定在连琛脱下来卫衣上,啾啾蹲在地上,拎起来那件卫衣使劲闻了闻。

  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连琛洗完澡出来就见啾啾手上拿着自己的卫衣蹲在脏衣篮旁。

  听到动静的啾啾猛地回头,一双大眼睛盯着连琛看。

  “怎么了你这是?”连琛坐在床上,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问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呀!”啾啾一脸委屈,看样子都快哭了,“你不是给我带晚饭吗,怎么你吃火锅我吃粥,我也太惨了吧!”

  得,感情是小馋鸟闻见了他衣服上沾上的火锅味,指控他呢。

  连琛有些无奈,伸手将啾啾从地上拽了起来,“咱们讲讲道理,火锅我要怎么给你打包?”

  “不讲道理,我也想吃!”啾啾嘟着个嘴眼巴巴地看着他。

  连琛与他对视了半分钟,败下阵来,“想吃火锅?”

  啾啾摇摇头,“现在更想吃炸鸡!”

  炸鸡那就炸鸡/吧,连琛打开外卖软件选了个家店递给啾啾,让他自己点。

  啾啾坐在床上点外卖,连琛则坐上了电脑前开始翻看啾啾的记录。

  这一晚上啾啾打了五把,四把MVP,一把SVP,输掉的那一局还是因为有人挂机。

  “我点好啦!”啾啾将手机还给连琛,屁股拱一拱和连琛挤上了同一个椅子。

  连琛付款之后将手机放在一边,一只手虚搭在啾啾腰上以防这个多动小孩把自己扭了下去,另一只手点进每一局游戏看具体数据。

  “这把你对线的是NHG的中单啊。”连琛翻到一局啾啾玩塞拉斯的游戏,看到对面是个熟悉的ID,点进了回放,“线上单杀他还挺不容易的。”

  NHG的中单许阳是同他们队历来的中单选手都不一样风格的一名选手,他的个人风格明显,前期苟发育,后期打配合,若是放着他成长起来则是个不小的隐患,而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一般在前期他会布好视野,打法也稳健,尽量让自己在线上不被抓从而落后等级和经济。

  啾啾贴着连琛坐着看录像,“啊?哪个?我觉得这些人水平都差不多啊。”

  行吧,他家小鸟打起游戏来不仅不害怕,还特别张狂。

  回放放到一波塞拉斯在没有两边草丛视野的时候将线压在对面塔下意图强杀的一波。

  “你看这里,你压线压的深了他直接喊来了打野绕后。”

  下一秒,啾啾操控的塞拉斯上前直接击杀对面中单,又靠着走位扭掉了对面打野的控制技能,一波技能预判全部打到对面打野脸上完成了双杀。

  “可我杀了他们呀。”啾啾无辜地看着连琛。

  行吧,小家伙这波操作确实无从挑剔。

  俩人看着比赛回放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啾啾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贴在了连琛身上。

  连琛觉得这么坐着实在是有些累,索性岔开双腿让啾啾坐在椅子前面的空档处,他双手放在桌上,正巧将啾啾环在怀中。

  啾啾往后仰头额头顶着连琛的下巴,找着什么乐趣一般用头顶蹭一蹭连琛的下巴。

  被他头发碰的脖子有些痒的连琛还没笑,啾啾就开始缩在他怀里笑嘻嘻了。

  一局游戏看完,连琛在心里感叹啾啾的游戏天赋确实过强,欣慰地揉乱了他的一头粉毛。

  没一会儿,外卖电话打来,连琛挂断后跟啾啾说:“你的粮食到了,放我下去呗?”

  啾啾眼睛一亮,赶忙起身,等到连琛站起来后啾啾还从后推他的腰,一边说着“快去快去”一边把他往外推。

  连琛有些哭笑不得,被推出门后把门关上,下了楼。

  这会儿在外面吃饭的几个人也都回来了,一行人坐在沙发上接着唠嗑。

  “哟?回来了?”连琛打了声招呼。

  “哟?喂完鸟了?”shins也不甘示弱。

  连琛点点头,走到门口开门拿外卖。

  苗哥瞧见连琛拎着的外卖包装上的图案,皱起了眉头,“你大晚上吃这个?你不是吃饱了回来的吗?”

  连琛耸了耸肩,“走回来好远,又饿了。”

  说完拎着外卖就回了房。

  苗哥,带孩子不易,身心俱疲。

  看着啾啾吃炸鸡一边吃一边掉脆皮的连琛,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和苗哥共鸣了,带孩子不易。

  “你下巴漏的吗?”连琛看着桌上散落各处的脆皮,忍无可忍地开口。

  啾啾手上拿着鸡翅,嘴角沾着脆皮,嫣红的嘴唇抹上了一层油,亮晶晶的,就这么抬头看着他。

  “啊?”啾啾用另一只手的手背碰了碰自己的下巴,并没有出现连琛说的下巴漏了的情况,不明不白地开口,“没有啊!”

  “当我没说。”连琛叹气,“吃你的吧,吃完自己去洗个脸,小花猫。”

  啾啾吃炸鸡吃了个心满意足,网瘾小鸟今天又打上了游戏,开心地不得了,吃完后在连琛的勒令下将自己油了吧唧的脸和手洗干净了之后变回了鸟儿围着连琛扑腾扑腾地飞。

  连琛看着桌上地上的脆皮气的都笑了,认命地收拾残局。

  ·

  自从连琛给啾啾买的电脑到了之后,啾啾也不乐意跟着去训练室了,也忘了自己暗自发誓说要和连琛的队友努力相处了,每天醒来就恨不得钻进屏幕里。但是一人在楼上一人在楼下双排的默契度显著提升。

  这个默契甚至都不是双方有言语交流的默契,单纯是啾啾照着连琛的打法摸索出来的一套配合。

  第三天清晨,连琛和啾啾双双被电话铃吵醒,这俩前一天晚上双排到凌晨两点,一大早被一通电话吵醒俩都有点烦躁。

  连琛都没看清是谁打来的电话,手上动作就快一步接了起来。

  那边传来元气且欢快的声音:“嗨!我来接我哥了!”

  是景怀。

  连琛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打了个老长的哈欠,缓缓回过神,“这么早?”

  “对呀对呀不这么早我被粉丝看见我不完了?”景怀的嗓音和啾啾有一丝相似,是很清澈的少年音,“我可不想明天热搜上写着‘景怀一人出现在RG电子竞技俱乐部旁,与RG打野选手连琛交谈甚欢’这种东西呢。”

  “那你等会,我先起来。”连琛说。

  “不急不急,我大概半小时后才到!”

  电话挂断后连琛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好家伙,六点零七。

  “谁呀?”啾啾醒来飞扑到他脑袋上趴着,刚睡醒说话的声调软软的。

  连琛掀开被子站起身,眯着眼睛走到洗手间,“你弟。”

  “喔——”啾啾应了声,在连琛头顶打了个转,露出来软趴趴的肚皮。

  “我上厕所你也要踩我头上?”连琛嘴上这么说,手上拉拉链的动作没停。

  啾啾仰躺着也只能看见天花板,但他听见连琛这么说,下意识地用小翅膀遮住眼睛,“我又不看你!”

  清早起来的生理反应总是那么的真实,连琛站了老半天等着降旗,啾啾躺在他头上都快睡着了,没忍住开口吐槽:“你站这么久都没尿出来吗?你堵住啦?”

  连琛:“??你麻溜的下去吧。”

  “怎么还恼羞成怒……”啾啾嘟囔着,从他头顶飞了下去。

  连琛深吸口气,放空脑袋,等生理反应完全消失后上厕所刷牙洗脸换衣服,这些全部做完后,景怀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过来。

  “到了到了!”景怀的语气是明显的喜悦。

  “行,来了。”连琛喊上啾啾下了楼。

  清晨的外界雾蒙蒙一片。

  基地门口停着辆不显眼的白色车子,景怀一头粉色短发,发尾的渐变似乎是被剪掉了,他带着白色的口罩,靠在车旁朝连琛挥了挥手,“嘿!!”

  连琛上前两步,站在景怀面前。

  “我哥呢?”景怀歪着身子左瞧瞧右看看,没有见到第二个人影,也没有见到粉嫩的小鸟。

  “阿嚏!!”声音是从连琛帽子里传出来的。

  小啾啾从帽子里钻出来走到连琛肩头,小翅膀揉了揉鼻子。

  “说实话。”景怀带着口罩,只能看到他又黑又亮的眼睛,“对着它我还真喊不出一声哥哥。”

  妖精之间的血缘如同一张密布的网,只要有牵连就会彼此有感应,不会因为时间和距离而消散。

  “喊不出哥我也是你哥!”啾啾飞到景怀面前抗议道。

  景怀眯眼一笑,抬手捞过自己的哥哥,另一只手朝连琛挥了挥,“我哥先带走了,过几天还你!”

  连琛点了点头,本想嘱咐两句,但一想到接走啾啾的也是鹦鹉,没有谁会比鹦鹉更懂鹦鹉,便作罢了。

  啾啾被景怀带上了车才发现车内还有个司机。他连忙打住了准备说出来的话,踩在了景怀的肩头。

  景怀:“干嘛你?”

  啾啾不说话。

  景怀:“哈喽?看我?你为什么不说话?”

  啾啾依旧不说话。

  景怀:“一上车就变哑巴儿?不是吧?”

  啾啾还是不说话。

  司机大哥瞥了一眼,“怕我看出来吧,小鹦鹉精?”

  “啊??”啾啾这下说话了。

  景怀这才明白过来,笑了半天,喘过气来向啾啾解释:“我助理,小时候老爸捡的一只虎皮。”

  啾啾松了口气,自己是小妖精这个事让太多人知道也不太好。

  “小怀,这个是?”虎皮助理问。

  “是我那个早些年出门瞎玩儿走丢了的哥哥。”景怀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回答。

  啾啾握起了小拳头。

  “欸你和连琛他们队新中单认识呀?”啾啾宁愿踩着椅背也不愿意踩着自己弟弟。

  “哎……”景怀叹了口气,“说到这个我就想问,chen神知道你会变成人吗?”

  “知道呀。”啾啾想起来第一次在连琛面前被迫变成人形的时候。

  “林野不搭理我了。”景怀看着后视镜,小声地说。

  虎皮大哥看他这副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等红灯的期间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行了别想了。”

  啾啾感觉到氛围不对,努力跟第一次见面的弟弟找话题:“你打游戏厉害不?”

  景怀:“……你唱歌好听不?”

  直接谈崩,一人一鸟闭目养神不再搭理对方。

  兄弟见面第一天,想断绝关系。

  虎皮大哥瞧见俩小孩凑一块仿佛年龄骤降十岁,没忍住偏头笑了笑。

  俩小孩一句话也不想和对方说,虎皮大哥也只好默默开车送他俩回到家里。

  景家在一个略有些偏远的别墅区,胜在人烟稀少环境好。

  虎皮大哥将车开进车库停稳后俩人一鸟下了车。

  充满了好奇心的啾啾决定单方面和弟弟和解,“欸?有点好奇,妈妈为什么要去做家政啊?”

  毕竟景家这个房子看起来就价值不菲,景怀又是个颇有名气的歌手,按理来说这种家庭不会去做家政的。

  景怀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并不搭理他。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虎皮大哥听着啾八岁和景五岁的动静,帮忙解释道:“郑姐以前是被个奶奶养大的,奶奶去世后才化形成了精,所以郑姐就一直在照顾空巢老人。”

  啾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扑腾翅膀累了,十分不要脸地踩上了景怀的头顶。

  “你能不能自己飞或者变成人自己走。”景怀对这个哥哥容忍度逐渐下降。

  啾啾嘻嘻一笑,“我不!”

  连琛的脾性学了个十成十。

  景怀劝说无果,头顶着啾啾走进了家门。

  啾啾看到郑瑶箐的时候设想过自己的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父亲的印象已经所剩无几了。

  它想,会不会自己的父亲也是连琛的父亲那种一心赚钱不顾家中但却又严厉不苟言笑的男人呢。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一进家门,就看见捧着一杯茶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的景策。

  “喏,爸,你大儿子。”景怀指了指自己头顶。

  啾啾从景怀头上飞下来,白光一闪变成了人,他看着不苟言笑的景策,莫名有些胆颤,“那个,我……”

  景策躬身放下茶杯,快步走到啾啾面前,皱着眉头打量着面前的人。

  啾啾对他的感觉说不上来,想亲近却又不太敢,毕竟景策没有郑瑶箐那么温柔。

  “别说了!”景策打断啾啾的话,五官挤成一坨看着啾啾,突然猛地将啾啾搂进自己怀里,“我的好大儿!!!”

  啾啾:??救命我害怕!

  景怀:……

  景策在啾啾的背上拍了拍,满意地放开他,面部表情也松散了下来,“十多年了,你还活着呐?”

  啾啾:“额,嗯……让您失望了?”

  景怀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上前两步拉开这个跳脱的老爸,“景策同志,注意您的措辞啊。”

  “噢噢噢对,你妈妈说了不能这么说话。”景策一拍脑门,“我的好大儿,有啥想要的跟爸爸说!”

  啾啾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心里想着连琛救我。

  “老妈说他怕生,让我待他适应一下。”景怀靠在一边的装饰柜旁,给连琛发微信说自己和二傻哥哥已经到家了。

  “怕生?怕啥?”景策有些想不明白,“有啥好怕的?”

  啾啾叹了口气,面对这俩人说不出话来。

  “对了好大儿,你叫啥?”景策问。

  “我……”啾啾挠了挠头,想起来上次连琛向shins介绍他的时候报的名字,“我叫连玖。”

  “你不姓景啊?”景策有些意外,“哦也是,还没给你取名你就把自己玩丢了。”

  啾啾忍辱负重地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这个缺心眼爸爸和没头脑弟弟怎么会是自己家人。

  景怀也觉得自己的爹多半有些缺心眼,想了想还是将啾啾从老爸手中抢了回来,“我跟他聊会儿,你自个儿玩吧。”

  “景怀!”景策吼的大声,吓得啾啾一颤,“你回来不跟我唠嗑就算了你还拉着我大儿子!”

  景怀叹了口气,“你饶了他吧。”

  啾啾在一旁拍了拍胸脯平复心态,“您饶了我吧。”

  景怀拉着啾啾走进了自己房间,嘭的一下关上了门,懒得搭理在客厅闹腾的他爹。

  “老妈让我带你玩,搁前几年还行,现在不行了,我自己出门都要全副武装。”景怀坐上飘窗,抬手指了下对面的位置示意啾啾坐下来,“但是吧,我可以听你说说,你为什么会怕。”

  啾啾坐上去,飘窗旁的窗帘没拉,屋外日升的金光点点洒在他的脸上。

  啾啾沉默了片刻,从自己小时候被抓讲起,讲到连琛那个小时候的朋友,他的语速缓慢,景怀也不催他。

  “所以就是,因为碰见了不好的人?”听他讲完后景怀做了个总结。

  啾啾点了点头。

  “嗐!”景怀一拍双手,“那还不简单,你只要出门逛几次发现周围的人不好的人占少数就好了啊,你想想chen神,对吧?”

  啾啾拧着眉摇头,在俱乐部见shins一个人他的应激反应都这么大,让他出去见到形形色色的各路人这跟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凡事都得试试,并且你要相信血缘的安抚力。”景怀说。

  啾啾有些不解,他只知道血缘的亲和力,但从没听说过什么安抚力。

  “你不知道吗?”景怀说,“就是如果你害怕的话,我或者爸妈在你身边陪着你,会很大程度上减少你的恐惧心理。”

  “我不知道啊!”啾啾有些发懵,他确确实实不知道这些。

  “……那行吧。”景怀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血缘的作用力他这个哥哥都一知半解,“你下午可以跟我去录音棚,她们都是跟我很熟并且很好的人,相信我。”

  可能是景怀作为弟弟却像个哥哥一样开导他,也可能是血缘安抚力让他心动了,啾啾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哦对了。”啾啾举起手,一副提问的样子,“刚刚爸爸看我那个表情好可怕!他经常这样吗?”

  景怀拧着眉想了想景策都露出了些什么表情,回顾过来只有那个五官拧成一坨的样子,他扶着额,一副不想承认却又没有办法的样子同啾啾解释:“老爸管他那个表情叫做怜惜。”

  啾啾:……谁怜惜人是这样儿啊?

  到了下午,景怀喊上虎皮大哥送他去录音棚,在他的再三安抚和保证下,把啾啾带了出门,同时跟出门的还有不靠谱的老爸。

  景怀牵着啾啾的手走进录音棚,路上有人投来好奇的眼光时,景怀就会摩挲啾啾的手掌心安抚他。

  “我爸和我哥,来陪我录音的。”景怀冲周围的人交代了一声。

  录音棚的工作人员倒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一是和景怀已经足够熟悉,二是景怀才十四五岁,偶有几次郑瑶箐和景策闲着无聊的时候就会陪着儿子或者在他录音录到一半时来看儿子。

  “景叔又来了啊?”负责收音的小姐姐调侃了一句,“景怀真的是上帝的宠儿啊,长得好看唱歌好听家里还宠着。”

  “哥哥也很好看啊,兄弟俩头发颜色都这么像,一起染的吗?搞得我也好想试试粉色。”在她旁边的另一个小姐姐笑嘻嘻地说,“小怀有这么个宝贝哥哥怎么藏了这么久,还怕姐姐们下手啊?”

  啾啾一手拉着景怀,一边靠着景策,在一堆陌生人群中却真的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心安。

  景怀将啾啾的手塞进老爸手中,嘴里还不忘嘱咐:“你靠谱点儿啊爹!”

  景策牵着大儿子的手心花怒放,频频点头,另一只手揽着啾啾的肩膀。

  景策虽然在家里不着四六,出了门还是个算得上靠谱的中年男人,景怀也是知晓这一点才让老爸跟出来的。

  “好大儿啊……”景策凑到啾啾耳边喊他。

  “那个……”啾啾实在是听不下去老爸一口一个好大儿了,“您叫我啾啾吧。”

  “啾啾啊。”景策立马改口,“会很害怕吗?想啄羽吗?”

  啾啾的手被景策牵着,半个身子靠着景策,景策的气息环绕在他周围让他心安,面对这一群陌生人他仅仅是有一些紧张。

  他摇了摇头,但又忍不住疑问,“那你们不在我身边的话怎么办?”

  景策摸了摸他的头,说:“没什么怎么办的,你现在害怕我们带你度过这段时间,当你可以跟人站在一起不应激了之后,可以慢慢学着和他们多一些交流,听你妈妈说养你的那户人家对你很好你也颇为信任,等到我们不在你身边了他也会陪着你,不是吗?”

  啾啾点了头,安安静静看着录音棚里景怀录歌。

  录音环节枯燥无味,即使是景怀这种天赋选手也免不掉一首歌逐字逐句细细雕琢,一首歌录完已经过了将近四十分钟。

  “要不怎么说喜欢跟景怀的组啊,这录的也太快了。”

  “真的就是天赋了,太强了。”

  “我之前跟那个谁的组,我的天一句词录七八上十遍,一首歌从早录到晚。”

  工作人员一边收拾一边闲聊。

  景怀录完歌从隔音棚走出来,向工作人员们挨个道谢后走回自家人身边。

  “感觉还行吗?”景怀问啾啾。

  啾啾点了点头。

  “那就行。”景怀说,“chen神打来了电话,我在里面没接到,你要不要给他回一个?”

  啾啾眼睛都亮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电话拨通后,连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喂?”啾啾没有听过电话里连琛的声音,这声音有一丝陌生,但他有觉得新奇。

  “连琛吗!”啾啾抑制住自己跳起来的心,笑弯了眼同他说话。

  “是我,你在干嘛呢?”连琛那边声音有些嘈杂,“他们在打rank,我换个安静的敌方。”

  啾啾忍不住分享自己的脱敏成果,“连琛!我在景怀的录音棚!这里好多人!”

  连琛听着对面的声音确定是欢呼雀跃的而不是胆怯害怕后,松了口气,“那挺好,怕不怕?”

  “我有点紧张,但是有我爸和我弟陪着我不是很怕。”啾啾开心地说,“我爸说等我不那么害怕了就不用他们陪着我,你陪我就可以啦!”

  连琛轻笑了一声,“好,早点回来。”

  “嗯!”

  挂断电话后啾啾将手机还给景怀,周围的工作人员走了个干净,偌大的录音棚只剩下他们父子三人,啾啾忍不住雀跃地哼起了歌。

  景怀听着他哼歌,眉头越皱越紧,“你等等你等等!”

  “怎么啦?”啾啾问他。

  “我就想跟你确认一下,你哼的是我的歌吗?”景怀回忆着啾啾哼出来的调子依稀辨认了一下,张嘴唱了两句。

  “是这歌啊!”啾啾说,“你能听出来啊?那是不是证明我唱的没有多难听?”

  景策在一旁憋着笑,景怀冷哼一声,“真牛,我听了这么久才依稀辨认出是我的歌,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唱歌不难听的?”

  啾啾朝他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你那里有电脑吗,晚上我带你玩游戏吧!”

  景·又菜又爱玩·怀:“好啊好啊好啊!”

  虎皮大哥开车来接他们仨的时候,这俩人已然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了。

  “我弟,你唱歌犹如天籁!”

  “我哥,你游戏犹如神助!”

  景策看着俩小孩互相恭维,没忍住掺和了进去:“我天!你们爹真是帅气!”

  “……”

  “……”

  “倒也不必这么夸自己,景哥。”虎皮大哥是个实诚大哥。

  景策吃了个瘪,撇了撇嘴不搭理俩倒霉儿子。

  等到仨人到家,景怀赶忙拉着啾啾进了自己房间,打开了电脑上的英雄联盟,“我哥!我这只有一台电脑!”

  啾啾沉默了片刻,“没事,我教你玩。”

  景怀在啾啾的指导下开始了召唤师峡谷之旅。

  “卡一下小兵丢个E。”啾啾站在一旁撑着桌子看景怀。

  景怀操纵着手上的英雄,听着啾啾的指示,一个E砸到了小兵的身上。

  “……没事,你往后走一点把线放进来等打野抓。”

  景怀一个手快Q过去掉了一波兵大半血,兵线又被推了进去。

  “下半野可能要来人,你绕一下。”

  景怀不信邪走到下半草一个视野插出来三个人。被摁在草丛边一顿胖揍丢掉了人头。

  “……实在不行咱们就算了,不要为难自己。”啾啾觉得自己教不下去了。

  景怀撇了撇嘴,“林野以前就不嫌我菜。”

  啾啾忍不住皱眉,这样还不算菜怎么样算菜?林野是个包容心忍耐力这么好的人吗?

  “你确定他是不嫌你菜而不是,嫌你菜而不说吗?”

  “教你打游戏我不如教狗上树!”

  “听你唱歌我不如听狗放屁!”

  持续了短短一个小时的兄弟情再一次散了。

  啾啾愤愤走到客厅,觉得这个不着调的老爸比景怀可爱多了。

  “对了,你还没有身份证吧?过几天带你去把身份证和户口办一下?”景策想起来郑瑶箐交代的这件事,向啾啾询问。

  啾啾点点头,道了声好。

  “欸对了,儿子,你生日什么时候?”景策问这句话一点点心虚也没有,仿佛做父亲的不知道孩子出生时间是天经地义一般。

  “……这,问我吗?”啾啾自己也忘记了。

  “我打个电话给你妈妈?”景策拿起手机准备给郑瑶箐打电话。

  “不用了吧。”啾啾拦下他的动作,“五月十七吧。”

  景策停下动作,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问:“嗯?”

  啾啾轻轻笑了笑,“五月十七是连琛接我回去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在,双排坐牢吗[电竞]》,专栏求收藏~

  【白切黑狗勾攻x别扭冷脸猫系受】

  陈榷【single】,被誉为联盟第一ADC,凭借一己之力将SKR冠上了“逆版本之王”的称号。

  颜值高、技术好,却是出了名的性格迥异。

  顾明意【moon】,峡谷之巅奇妙的存在,一手辅助玩的出神入化,能够带起全局节奏却次次放任ad孤零零在下路坐牢,以至于被人戏称“峡谷典狱长”。

  但即使如此,也有着无数战队试图邀约,但顾明意一概拒绝,给出的理由是“我只接受SKR的邀约。”

  有粉丝打趣问他为什么要去祸害人第一ADC,顾明意轻笑:“欠了他的,想当面还。”

  直到SKR真的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而陈榷却直言:“和他打游戏像坐牢。”

  陈榷的黑粉们拍手称快,一心想看顾明意在赛场上弃陈榷于不顾,互相做孤儿。

  而陈榷的粉丝们则怒斥管理层不当人,战队缺人也不应该买个孤狼辅助回来。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上了赛场的顾明意一改往日作风,将陈榷保护的滴水不漏。

  并且在日常直播中更是有粉丝感慨顾明意好像欠了陈榷钱一样,在基地里把陈榷捧在手心。

  直到某一场比赛结束后的赛后采访,两人被拍到独自处在休息室,气氛剑拔弩张。

  “你欠我的就当还清了。”

  “所以你要跟我划清界线吗?”

  陈榷撇过头,好一会儿才开口:“随你怎么想。”

  一向惯着陈榷的专属辅助听到这句话,扯着他的衣服将他怼到墙角。

  直播间内弹幕划过。

  【完了完了打起来了快劝架!】

  【嗯嗯嗯,打起来了,嘴角都被打破皮了#呲牙】

  游戏是英雄联盟没有原型没有原型没有原型

  啵啵啵O3O

  下本开《小奶猫饲养手册》

  文案↓↓↓

  【腹黑画家x调皮捣蛋猫猫】

  白柠是一只刚化形不久的小奶猫。

  为了寻找化劫之人,白柠收拾包袱混入了人类社会,为了生计不得不牺牲色相找了家猫咖打工。

  苏青璟是现今最受推崇的画家,有着一副好皮囊,贵气又清冷。

  直到苏青璟来到猫咖,在角落看见了一只“备受欺负”的小猫咪。

  小猫咪蜷着个腿儿,耷拉着耳,两眼水汪汪的望着自己。

  从那天起,昔日xx猫咖的最高冷的头牌咪子被人拿了牌子,赎了喵身,带回了家里。

  白柠一直秉持着互利共赢的可持续发展手段——他利用苏青璟渡劫,苏青璟利用他维持每日吸猫的生理需求。

  直到一日,天色骤变,窗外狂风大作,小猫咪此时此刻比平时还要黏人。

  苏青璟收了画板陪着小猫咪,黑夜,他在狂风暴雨中看到小猫咪化成人形。

  少年耷拉着眼,耳朵和尾巴在外招摇,他委屈巴巴地抓着苏青璟的衣角:“这是我的劫,你能不能陪我渡劫啊?”

  苏青璟:“什么劫?怎么渡?”

  白柠眨巴着眼看着面前的人。

  渡劫第二天,猫猫莫名失踪了。

  找了一阵失踪的猫主子无果后,某天苏青璟迷迷糊糊发现自己身上趴着个猫耳少年。

  少年戴着熟悉的项圈,紧咬着下唇,把手中的牵引绳递给他:“你怎么都不来找我的呀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