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年底,谢余年的肚子愈发大了,楚言干脆让他直接在家休息,公司里的事几乎全都交给了副总。
谢余年也乐得如此,孕中后期让他变得愈发嗜睡,因为胎位有些下降的缘故,原本覆着一层紧实有力的肌肉的小腿变得浮肿,走路对谢余年来说都成了一种负担。
楚言也尽量压缩了自己的工作时间,每天尽可能早地回来陪伴谢余年。
不知是不是养在家里的缘故,楚言觉得谢余年最近愈发绵软了,脾气也娇起来,还学会了撒娇和生气。
就像一只家养的猫,终于学会冲主人伸出自己并不锋利的爪子。
两个人的生活终于随着冬日里第一场姗姗来迟的雪,进入了久违的宁静与平和。
这天楚言回来的时候谢余年正盖着薄毯在沙发上小憩,室内暖气打得很足,谢余年脸颊红扑扑的,鼻尖上还沁着汗珠。
“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楚言担心谢余年睡得不舒服,蹲下身半扶半抱地将omega叫起来,自己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谢余年睡得迷糊,眼睛睁开又闭上,歪着头靠在了楚言肩上。
“今天工作顺利吗?”因为被叫醒的缘故,谢余年的嗓音黏糊糊的。
“顺利的。”楚言手探进毯子里,轻轻帮他揉按着有些紧绷的腹底。“你呢?今天在家有没有难受?肚子里的小崽子有没有闹你?”
“没有,他很乖。”谢余年被楚言揉的舒服,人也慢慢清醒过来,想起了今天要与楚言商量的事。
“楚言,马上到年底了,你要去探望一下你的父母吗?”
楚言动作停了一下,但出口的话语依旧温柔。
“我都可以,你呢?毕竟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谢余年闻言并无迟疑,他摇摇头,双手摸进去盖在楚言的手上。
“不想去,我不喜欢他们。”他的声音低,无端透出些委屈。
“好,那就不去。”楚言反手扣住他的手,安抚地吻了吻谢余年的耳垂。
楚言的嘴唇很烫,谢余年被弄得有些痒,却没有躲。
“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陪我去看看我的父亲。”
楚言知道谢余年说的是自己的生身父亲,那个抚养他长大的omega。
对于谢家人,谢余年都不愿意叫他们的名字,也不愿赋予他们任何亲密的称呼。
“好,我陪你去。”
“最近外面雪消了,不如就这个周末吧?”
“也行,不过你的父母并不合葬在一起,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隔得有些远。趁我现在还能走路,尽早去看看也是好的…”
谢余年絮絮叨叨地说,楚言就安静地听。
在听到父母并不合葬在一起时,楚言也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并没有出口打断。
他早已推断出自己的双亲感情或许并不是那么好,至少不如谢余年想的那样。
昏迷时困住他的那个梦,他并没有同谢余年说过,但楚言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也许那并不是一个梦,而是一段,被他遗忘的痛苦。
想到这儿,脑子忽然传出一阵尖锐的痛,眼前忽然失去了光亮,无边的黑暗瞬间笼罩了楚言。
但不过短短几秒,那种感觉就如潮水般退去,耳边只剩谢余年有些着急的呼喊。
“楚言?楚言!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谢余年被楚言忽然收紧的手吓了一跳,后背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楚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捏痛了谢余年的手,他连忙放松了手,轻轻摩挲着谢余年的手腕。
“没事。”他并未把方才的插曲放在心上,只当是最近太累身体对他的警告。
“只是在想我们周末的安排。”
“真的吗?”谢余年仍是不太放心的样子。
“真的。”楚言露出个笑,“乖,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