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身为班长的我帮助美惨室友后>第34章 直男的光

  眼见白鸣风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项青梧却什么都没意识到,付故渊开口:“青梧你想什么呢,我们马上就要高三了,学业为重。”

  “诶呀,你别打断我。”项青梧想继续说。

  “别说了。”付故渊看了白鸣风一眼,出声制止。

  “为什么不让我说?不行!我不说会憋死的!”项青梧愤懑。

  “你说。”白鸣风情绪变得平静,他像个在沙漠中求生的人,虽然不愿等死几番挣扎,但长年痛苦不堪,所以等来了死亡的那刻,反倒认命了,“没有不让你说,你继续说。”

  “还是阿白对我好!”项青梧批判付故渊。

  付故渊有些看不下去了,单手遮住眼睛不易察觉地叹口气,听项青梧继续叨叨。

  “然后昨晚那个妹子问我觉得和她是什么关系。”项青梧说,“我回答,那肯定是朋友啊!然后你们知道她说什么吗?”

  白鸣风轻声:“说什么?”

  “她竟然说她不想和我当朋友了!”项青梧拍桌,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白鸣风的声音微微颤抖,再不见平日的暴躁,一身锋芒全变千钧重的枷锁:“是吗?我记得她长得挺漂亮的,恭喜。”

  然而。

  项青梧懵了:“?”

  "阿白你为什么要恭喜我?”

  白鸣风:“她不是不想和你当朋友了吗?”

  项青梧:“是啊,所以我把她拉黑了。”

  白鸣风:“?”

  项青梧:“不当朋友拉到,我也不稀罕和她当朋友啊,怼人面前挑衅是几个意思?讲真的,昨晚我可是被气着了,就那么直白地说不想和你当朋友,这多伤人心啊。”

  付故渊:“……”

  白鸣风:“……”

  项青梧:“你俩这是什么表情?我做得不对吗?”

  付故渊:“……呃,我们去烧烤店吧。”

  白鸣风:“……行。”

  项青梧:“走走走,我已经馋了。”

  三人站起身,走到奶茶店门口,项青梧忽然又有事了:“等等,刚才奶茶喝多了,我先去释放下内存,你俩等等我啊。”

  说完项青梧一溜烟又跑回了奶茶店。

  付故渊和白鸣风并肩站在马路边,夜色降临,霓虹灯闪,行人车辆匆匆忙忙,付故渊看了白鸣风一眼,无奈地叹气摇头,伸手拍了拍白鸣风的背。

  虽然俩人无言,但白鸣风明白付故渊的意思。

  “没事,习惯了。”白鸣风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轻声,“习惯了就好,不要抱有期待就好,现在这样就好。”

  有些事,付故渊真不能多嘴,他无言,揉揉白鸣风的头,又揽住他的肩膀鼓励似地晃了晃。

  -

  教室里,付故渊离开后,虽然四周悄然无声,但池郁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他虽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课本,但根本看不进数学题,满脑子都是付故渊的笑容。

  就在他发呆出神之际,手机铃响起。

  池郁边将课本作业塞进书包里,边接听电话:“好的,我这就出来。”

  他背起书包,背对着夕阳余晖关好教室门,沉默地往学校大门走去。

  学校门口,停着一辆线条流畅、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黑色小轿车,池郁轻车熟路地打开车门,坐到了后座。

  驾驶位上,是个年纪约莫三十五岁的男子,他一身西装革履,梳着涂了发胶的背头,面相斯文,戴着眼镜,从池郁打开车门的那刻起,就一直透过后视镜盯着池郁。

  “舅舅。”池郁系好安全,低头喊。

  “嗯。”刘子斯点点头,发动车。

  池郁的父母离世后,刘子斯成为了池郁的监护人。

  这事说来其实古怪,因为刘子斯和池郁并无血缘关系。

  池郁的亲生母亲在生池郁时,大出血离世了,池郁十岁那年,池爸爸领了个模样漂亮的女子回家。

  这名女子名叫刘子琪。

  然而三年后,厄运接踵而来,先是怀孕的刘子琪流产,紧接着池爸爸死于意外车祸,池爸爸葬礼结束没多久,刘子琪突然疯了,并且离家出走,池郁再没见过她。

  大家都说池郁一家带邪气,不愿接近。

  虽然池爸爸留下了惊人的巨额遗产给池郁,但池郁的爷爷奶奶已不在人世,池郁有血缘关系的外公外婆移居海外多年,早已和池郁没了联系。

  池郁的抚养权就此成了一个问题,就在这时,刘子斯,刘子琪的弟弟担起了抚养池郁的责任。

  这一晃,就是四年。

  “小池。”刘子斯单手推推眼镜,将车开到车流拥挤的道路上,他一边紧盯着眼前的路一边问池郁:“在新学校感觉怎么样呢?”

  听着倒是语气亲切,可池郁一抬头,对上了后视镜审视的目光,他回答:“就是学校而已。”

  “新学校还有人欺负你吗?”刘子斯问。

  池郁:“……没有。”

  “那……”刘子斯温和地问,“有交到朋友吗?”

  池郁顿了顿,随后平静地回答:“没有,我交不到朋友的。”

  “哎。”刘子斯叹了口气,“你呀,真是性格太差了,改也难改啊,我和你相处这么久,还算能忍受一些。”

  “对不起……”池郁低头。

  刘子斯继续唉声叹气:“你说说,当年我姐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流产,这就算了,你竟然还把同学从楼上推下去,哎,小小年纪,你怎么就不能做些好事呢?”

  池郁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一直重复着:“对不起……”

  刘子斯一脸无奈地摇摇头,并不回应池郁的道歉。

  池郁一直重复着对不起,直到声音变哑,语气变得含糊。

  他感到难以呼吸,极度窒息。

  车窗开着,池郁吞咽了一下,润润嗓子后,透过车窗往外看去,想喘口气。

  就在此时,他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马路边,付故渊温柔地揉着白鸣风的头,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两人关系融洽,动作亲密。

  仿佛一幕寂静无声的走马灯,行人、霓虹灯、车辆在眼前纷纷倒退,付故渊搂着白鸣风站在马路中央,像戏剧中耀眼夺目的主角。

  而池郁坐在台下,自知无法融入其中。

  巨大的悲伤涌上池郁心头,换来的却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眼神。

  曾经的记忆跨过遥远的时光,再一次浮现在池郁面前。

  池郁看见年幼的自己站在小巷子里,轻声问面前的男生:“那些糖,他不要吗?”

  男生回答:“他不要啊,全分了。”

  池郁还望着车窗外,目光所及之处已经看不见付故渊和白鸣风的身影,光怪陆离的大厦霓虹刺得他眼睛生疼,而他还在重复着那句话。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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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晨光微熹,蝉鸣响彻斑驳老旧但生机勃勃的小区大院,白日伴清光,是夏天。

  每到周一,白鸣风总是醒得格外早,他起床刷牙洗漱结束,背起书包抬头看了眼挂在墙面的钟。

  六点五十,不早不晚。

  “爸,妈,我上学去了。”白鸣风喊了一声,离开家。

  小区里几乎每栋单元楼都挂着郁郁青青的爬山虎,墙角的野草恣意生长无人管束,门口的大铁门更透着难以言喻的年代感。

  白鸣风走到小区门口停住脚步,他的隔壁有辆热气腾腾的早点餐车,卖着诱人的包子糕点。

  白鸣风又看了眼时间。

  七点整。

  他还未抬起头来,耳边传来声由远到近的呼喊。

  “阿白!!!”

  白鸣风抬头看去,见项青梧骑着自行车飞快地奔来,临近白鸣风眼前时,项青梧一个急刹,侧身稳稳停住,单脚落地,他似乎还觉得特帅,得意地笑了起来。

  “煞笔,别总这么玩,万一没刹住,摔了怎么办?”白鸣风骂道。

  “放心!我的车技,就一个字形容,绝!”项青梧昂首,拍拍胸脯,“走吧,我载你去学校。”

  白鸣风走过去,跨坐上自行车后座。

  “坐好了吗?”项青梧回头看他。

  “嗯,坐好了。”白鸣风话音刚落,项青梧猛地一踩脚蹬,往学校的方向骑去。

  白鸣风虽然坐好了,但是手没抓牢,项青梧这么突兀地往前骑车,白鸣风整个人因为惯性顿时往后仰了仰,吓得他赶紧抓住项青梧腰侧的衣服。

  “小心啊,抓紧了。”罪魁祸首丝毫不觉愧疚,放声大笑。

  夏日清晨的风带着几分燥热,徐徐抚过脸颊。

  项青梧是个闲不住的人,一路上都在和白鸣风念叨:“阿白,快要月考了,咋整啊,你脑子能不能复制一个给我啊。”

  白鸣风残忍拒绝:“不能。”

  “我靠,这么绝情,还是不是兄弟啊?”项青梧哀嚎。

  白鸣风面无表情:“不是。”

  项青梧:“嘿!你这小子!”

  白鸣风忽而想到什么,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他犹豫片刻,语气不自然地问:“你真的把那个女生拉黑了?”

  “什么?噢!你是说暑期补习班的那个女生吗?”项青梧想了会才反应过来,“拉黑了啊,既然不做朋友,那还有什么好聊的。”

  “煞笔,女生说的那句话根本就不是字面意思……”白鸣风说。

  “啊?那还有什么意思啊?”项青梧问。

  白鸣风:“……”

  沉默片刻,白鸣风并没有解释,他攥着项青梧腰侧衣服的手微微使劲:“如果……”

  “如果是我对你说,不愿意再和你做兄弟了呢?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