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旅行,玩、去见以前的乌金什么都是其次,最重要的就是平平安安回来。

  ……

  1944年,北平。

  老式青楼,男头牌楚玉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姓重,没人知道它叫什么。

  自从一个月它来到这间青楼,因出手大方阔绰,男男女女都抢着侍奉它。

  木窗户微敞着,吹进来午后丝丝清凉微风,狎动白纱帘子飘动。

  透过那帘子的缝隙,可以窥见里头懒洋洋斜倚的英俊男子。它衣冠楚楚,作西式打扮,衬衣马甲,宽松西裤包裹着的修长长腿搁在被枕上,无端有种难言的诱惑魅力。薄唇微张,吮着玉白指间夹着的鼻烟壶,吞云吐雾。

  仔细一看,那鼻烟壶上正趴着只墨绿色的小蜥蜴呢!

  楚玉一边给这位世间难见的美男子捏脚,一边想要是这位爷没有生吞吃虫和蜥蜴的癖好就好了。

  他肯定会想跟它私奔。哦不,就算知道它的奇怪癖好,他也已经沦陷了。

  那从墨西哥大老远海运过来的珍贵蜥蜴一动不动,身体开始逐渐变色。

  楚玉知道,等它的体色完全变成沙黄色后,男人就会张嘴吃掉它。

  蜥蜴有毒啊。

  吃它,真不是什么常人能干出的事。

  若是煮熟再吃也就罢了,偏偏这位爷就喜欢生吃。每次吃得那张漂亮嘴唇上满是鲜血,楚玉还要忍着恶心去为“他”擦拭。反正第一次看见“他”生吃蜥蜴时,他直接跑厕所吐出来了。

  “重公子,外头有个生人找您。”小厮满头大汗,急匆匆地跑进来。

  不消重爷开口,楚玉就道:“不见!没看到我们重爷正休息呢。”

  没想到男人却倏地睁开眼睛,像闻到了什么特殊味道一样,鼻子耸动了一下,开口道:“你让人进来吧。”

  不一会,一个身着奇特苗疆服饰的青年大步走了进来。

  楚玉瞧见他,登时瞪大了眼珠子。这世上竟然有这么美的男子?

  楚玉自己以男性美色侍人,在整个北平名声都极为响亮。但他在这个青年面前,就像砂砾和珍珠的对比。

  “重爷”看到他,微微眯起了眼。

  “你是谁?”

  乌黎一进屋看到眼前这个乌烟瘴气的场景,差点没气得半死。

  他知道乌金在民国这会过得很淫靡,但是没预料到竟然乱到了这种地步!

  他直接冲上去,拽起它的衣领,手高高抬起本来想打它,又不舍得,最后打了自己一下。

  “原来你以前就是这样在外面乱搞的?”他紧紧盯着它,不满地质问。

  楚玉在旁边,吃瓜到背脊一凉。

  靠,这一听就是正宫的语气啊。

  他不想无辜地被卷入这场风暴漩涡,忙解释道:“先生,我和重爷……重先生是清白的!”

  “清白?你告诉我这是清白?”乌黎胸口上下起伏。

  楚玉看他这么生气,就想偷偷开溜。

  “那个,我有点事先走了哈……重先生,你们慢慢聊。”

  “站住!”这时乌黎和它异口同声。

  楚玉只得苦笑,僵硬地把自己龟缩起来,试图降低存在感。

  他想大不了就被他打几巴掌。在这种地方,正宫找上门来滋事很正常。

  但乌黎没有再看他。

  “你问我是谁?我这么告诉你好了,我叫乌黎,你叫乌金。”

  它挑眉,“你是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