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养的是什么?”柯盼夏问。

  乌胜元站起来给自己夹了个鸡腿,油溅到她裙摆上。

  他口快,不无恶意地说:“我表弟养蛊。”

  养……蛊?

  柯盼夏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姜庆云:“他房间改到三楼走廊尽头那间了,以后你尽量少过去。阿黎还带了条蛇,我怕吓到你。”

  蛇??

  柯盼夏捂住嘴,这会就差叫出声了。

  她着实不能理解老公为什么要把这种亲戚请到家里来住。

  “现在城市里还能养蛇?那蛇有毒没毒啊。”她忙问。

  姜庆云迟疑道:“应该,没毒吧?”

  “你连这个都不事先问清楚,就让人家住到我们家来?”柯盼夏气得瞪他。

  姜庆云:“阿黎的事你少管。”

  乌胜元也不甘示弱道:“什么人家,乌黎也是我们的家人。”

  这会柯盼夏对乌黎的好感是彻底烟消云散了。

  想到以后要和一条蛇或者虫子之类的东西共居一室,她就眼前一黑。

  乌胜元现在则是自动将乌黎放在了和自己同一战线上。

  他一直不大喜欢这个心机绿茶后妈,眼下能看她吃瘪,自然心中暗爽。

  等吃完饭,他端了盘水果出来,低声问姜庆云:“爸,明天我们就要去上学了,和乌黎要金蚕蛊的事情怎么办?”

  姜庆云沉吟片刻,道:“我等下去找他试探一下。这个你不要着急,我们要从长计议。”

  只要乌黎还在他们家,就不愁得不到手。

  与之相反,如果他们一逼他,到时候对方卷包袱离开,就糟了。姜庆云感觉乌黎手头估计还有不少金条,天下之大,他其实想去哪儿都可以。所以,姜庆云才会对乌黎这么好。

  乌胜元点头,“行。爸,都听你的。”

  ……

  回到房间,世界一下清净了。

  乌黎将金蚕蛊掏出来放进小黑坛中,将肉一股脑地倒进去。

  等它吃饱喝足爬出来后,又要用洗洁精替它清洗小黑坛。

  养蛊,这个外人看着神秘而风光的职业,内里实则是个苦差事。

  乌黎想起它与他第一次签订契约时,它对他说的话是:“以后你就听我差遣了。”

  驭蛊师驭蛊师,意为驭蛊。

  可他却反倒被蛊虫所驾驭、驱使,并甘之如饴。乌黎边洗坛子边苦笑了两下。

  金蚕蛊在地上爬过去,又爬过去:“我生气了。”

  “嗯?”乌黎弯下腰望向它。

  金蚕蛊看都没看他,兀自气哼哼道:“你竟敢说我是东西!”

  乌黎:“什么?”

  “就是刚才,在一楼的时候,你说你要拿肉喂给其他东西吃!”金蚕蛊控诉道。

  乌黎怔松,后知后觉,不自觉有些想笑出声。

  “好好,你不是东西。”

  金蚕蛊更愤怒了,满地乱爬:“你竟敢骂我!”

  “没有。”乌黎蹲下身捡起它,耐心地摸了摸它的背壳,轻声道:“我的性命都是您的,我岂敢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