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庆云和蔼地问他:“阿黎, 你觉得这个房间可以吗?衣柜里有新的睡衣和浴袍浴巾。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或者用品缺的,一会我叫刘姨去给你买。”

  乌黎自己对居住环境没任何要求,只要能睡觉就行。

  他正想开口说“可以”, 意识中的金蚕蛊却忽然出现道:“不行, 这里采光朝南向阳,我要一个朝阴白天晒不到阳光的房间。”

  乌黎只得将这个需求跟姜庆云说。

  姜庆云虽然觉得古怪,但也是很爽快答应了。

  “走廊尽头有一间杂物房,这两天我就让刘姨收拾出来。”

  乌黎:“谢谢。”

  等姜庆云走后,他将行李放下又用抹布重新擦了一遍房间。角角落落, 包括床底, 没一处放过。

  金蚕蛊喜洁。它们的洁癖, 往往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期间金蚕蛊一直在打瞌睡。

  直到快到饭点前乌黎叫醒它, 给它喂了点自己的血液。

  “嘶嘶嘶…”乌金从他身前爬出, 口器上下张开含吮起了手指沁出的血红液体。就像初生宝宝喝奶, 它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将乌黎的手指当成了为自己提供源源不断养分的奶头。

  金蚕蛊食量巨大,光靠乌家血脉也喂不饱, 平常还得一日三顿肉的伺候。

  因此乌黎准备一会下楼吃饭时, 再给它打包些肉食。

  “我要下去吃饭了, 你要跟我一起吗?”

  金蚕蛊头顶触须上下点了点。

  乌黎便轻轻将它拢到自己的衣兜里,一并带下楼。

  等他到时,饭桌上多了个陌生女人,应该就是姜庆云的现妻,柯盼夏。

  乌黎对外人漠不关心,只专注吃饭。倒是金蚕蛊,它似乎很爱八卦,一双猩红竖瞳不时骨碌碌地在几人间转悠。

  而与此同时,柯盼夏的目光也落在了乌黎身上。

  她早就听丈夫说之后家里会来一个亲戚孩子住,没想到对方长得如此漂亮。这一身传统银饰苗疆打扮,看着就不是一般人。

  但常言道,后妈难当。一个乌胜元就够她头疼了,眼下又来了个胜元表弟。

  她仿佛可以预见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

  “你叫…乌黎是吗?”

  “嗯。”乌黎的回答总是言简意赅,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柯盼夏用公筷给他夹了菜,友善地问:“你今年多大了?”

  乌黎:“十七。”

  柯盼夏:“那跟胜元差不多大啊。听庆云说,你是要和他转到同一所学校?”

  乌黎:“嗯。”

  柯盼夏:“学业能跟得上吗?阿姨没别的意思,阿姨以前就是学教师英语专业的,想着说你有需要的话平常可以给你补补课……”

  乌黎:“没有。”

  他吃完碗中剩下的几口饭,便起身要了个盘子去厨房装肉。满满当当的一大盘,红白肉肥腻相间。

  乌胜元看了他一眼。

  柯盼夏惊讶道:“小黎,你晚饭没吃饱吗?”

  “吃饱了。”乌黎道,“是给其他东西吃的。”

  这话听着莫名有些渗人。

  柯盼夏听老公说他来的时候带了“小宠物”,便以为是狗。

  “小黎你养狗啊?什么品种,你平常去上学可以放到院子里,我帮你遛……”她在试图与这个新亲戚搞好关系,却没注意到旁边那对父子一言难尽的表情。

  乌黎说了句“不用”,便端着盘子蹬蹬上楼了。

  饭桌上,姜庆云叹了口气说:“盼夏,阿黎没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