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罗随口说:“感受大自然。”

  司子濯:“我以为像你这个年纪,会更喜欢游戏和电动,或者出去跟朋友一起约会玩……”

  荼罗看着他,说:“我现在就在跟你约会。”

  这道视线有些烫人。司子濯似有所感,悄悄红着耳根移开脸。

  “其实,我也很喜欢植物园。但一直没什么机会来玩。”

  荼罗:“嗯。你还有想去的地方吗?下次我陪你去。”

  司子濯想了想,说:“动物园?”

  荼罗:“那我们下次就去动物园。”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正午。

  怕阳光太刺眼伤害到司子濯的眼睛,荼罗让他坐到了大树的阴影下。

  司子濯摸了摸树表面粗糙的纹理,“这棵树肯定有很多年头了。”

  荼罗透过通灵感应了一下,说:“它今天四百五十岁了。”

  “真的假的?”司子濯笑起来。眉眼弯弯,单纯得就如同池塘中游动的小鱼。

  “你猜。”荼罗抬起手,摘掉他发间掉落的零碎树叶。

  司子濯枕在它腿边,说:“你说你不会骗人,所以一定是真的。”

  这棵树今年多少岁,其实他们并不关心或在意。

  荼罗看着兔子人类的侧颜,心中很奇妙地产生了一种岁月安宁的感觉。

  就好像,在下着狂风暴雨的漆黑深夜,天亮了,雨停了。它徜徉在初升的朝阳中,沐浴在日影微斜的彩虹。

  司子濯支起身,忽然吻了它一下。

  他吻得位置并不精准,偏离了大半。但莽撞的热情足以弥补。

  荼罗抱着他,回吻。

  司子濯吻得更加用力了,也很虔诚,仿佛在将自己上祭一般。半晌,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可仔细一听,只有他一个人在喘气。

  好像无论吻太久,坚持多长时间,荼罗都永远不会感到累一样。

  “他”就像是一台永动的机器人。

  也许司子濯早就意识到了荼罗的不同寻常。但他不愿去深思。

  他宁愿就停留在现在。即便这是一场编制好的谎言,也如包裹在蜜糖中的砒霜,令他甘之如饴。

  “周围有人吗?”司子濯问。

  荼罗说:“没有。”其实刚才有游客进来,不过被它设下的结界给屏蔽了。

  司子濯红着脸,小声说:“这样被人看到还怪不好意思的。”

  “放心,没人。”荼罗抚了抚他的发顶。

  一旁的拉布拉多犬打了个哈欠。

  对主人和剧毒曼陀罗花的亲密举动,它已经见怪不怪了。

  司子濯:“那,有鬼吗?”

  荼罗看了眼,说:“你现在正后方就有一只。”

  “什么?!”司子濯吓得立刻躲进它怀里。

  直听到它胸腔间共振的笑鸣,他才意识到,对方大概在骗自己。

  “你怎么骗人啊?我就说,我怎么没听到声音。”

  荼罗勾了勾他的鼻子,“我没骗你,那里真的有鬼。”

  刚被吓了一跳,司子濯现在胆子也大了不少。“那你说说,那是一只什么鬼?”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