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惨白,踉跄着走向船舷处抱住栏杆干呕了半天,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你,你怎么了?”诺斯克焦急地跟在他身后,像小蜜蜂一样绕着打转。

  “我……”王景山想说话,喉咙却干硬得如同沙漠,无法发声。

  谢宜年注意到这一幕,迅速起身过来。

  “你晕船了?我这里有药。”

  “我不知道…”王景山撑着坐下,冷汗浸湿了额前碎发。即便是如此狼狈的时刻,他看起来依旧是那样英俊,一举一动都有一种随性的美感。“以前我不会晕船的,可能我最近生病了。”他自嘲一笑。

  谢宜年蹲下身,看着他认真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替你把脉检查一下。我父亲是中医,我以前跟他学过一些东方医术。”

  “好啊。”王景山虚弱地抬起手。

  谢宜年握住他的手腕,两指并拢搭在上面,细细把着脉。

  诺斯克望了他们一眼,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便安静地站在一旁守候。

  “嗯?”

  谢宜年眉头紧皱,似乎是对自己得到的结果并不认同,又接着反复把脉了好几次。

  怎么会这样?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是自己学艺不精。

  因为这样古怪的脉象,不应该,也不可能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

  是、是他把错了吗?

  又好像没错。

  “什么情况?”王景山问。

  谢宜年看看他,又看了看诺斯克,说:“外人先回避一下吧。”

  王景山刚想说“他不是外人……”,就见诺斯克很听话地后退到了船舱内。

  “有事再叫我。”它道。

  乖巧得令人心疼。

  不过,为什么谢宜年的表情如此微妙?

  王景山有一瞬间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绝症。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他有点忐忑道。

  谢宜年看着他,面色复杂:“王警官,你这是喜脉。”

  王景山:“???”

  “你说什么?”他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谢宜年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喜脉的意思,现在就是怀有身孕。”

  “哈哈哈哈。”王景山摆摆手,有些好笑又有点生气:“谢法医,你没必要拿这个跟我开玩笑。”

  谢宜年也觉得很不思议。

  他在亚科斯保护区从事法医多年,见过的奇闻逸事不知凡几,可男子怀孕这件事,还是第一次见。

  谢宜年想了想,问:“你这段时间是不是经常胃口不佳,有体重增加、嗜酸、嗜睡、头晕想吐……等以下症状?”

  王景山面色微变。谢宜年说的每一条,他几乎都中了。

  谢宜年似乎也看出了什么,并没有再坚持喜脉这个断论。

  “也可能是我弄错了。现在中医并不盛行,我还是建议你去城里的教会医院看看,说不定是患了其他病症。”

  王景山面容稍缓了些过来。“嗯,一定是搞错了。”他喃喃。

  谢宜年深深瞥了他一眼,站起身说:“我先去给你拿两粒晕船药。”

  吃了药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王景山确实感觉舒服了许多。

  诺斯克扶着他回船舱内坐下,他头往下一点点地,最后斜倚它的肩膀,昏沉地进入梦乡。

  本来他睡一觉也许就能到达列德亚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