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烨城这么叫他,云杪恍惚了一下,‘杪杪’这个称呼,他做梦都想听顾烨城这么叫他,但是,绝不是现在这个场合。
“顾烨城!!!”云杪还没来得及反应,曲和笙已经炸了。他放开了云杪,伸手指着顾烨城,低吼道:“那天你在你办公室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曲和笙是希望小苑能有个孩子,但是,他没想着要破坏小苑的婚姻,毕竟,小苑那么喜欢顾烨城,而且曲和笙也觉得亏欠裴青苑,就想让他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顾烨城伸出手,把曲和笙的手扒拉开,说道:“你这个当父亲的都能为了别人算计他,我为什么不能再找一个?再说,他都跟别人睡了,我又凭什么守着?”
曲和笙气得手都哆嗦了,但却没再继续刚才的强硬:“顾先生,这件事情都是我计划的,小苑他根本就不知道,但是,我只是想让他有个孩子,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啊。”
顾烨城冷笑:“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就做出这种事?再说了,你真的是为了小苑吗?他不过是你用来掩饰自己的自私的工具罢了,我真是替小苑感到悲哀。”
“我真的只是为了他好!你们两个男人,没有孩子,以后老了怎么办?!”曲和笙似是有些恼羞成怒。
“那我真是太感谢你了,我的好父亲。”
曲和笙一惊,回身。
休息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裴青苑站在门口。他的脸色有些红,颊边的头发还是湿的,就是礼服的前襟上也有点点的水渍。
看到顾烨城询问的目光,裴青苑笑了笑:“有点儿热,所以洗了把脸。”
他在曲和笙和云杪吃惊的目光中走到顾烨城身边,然后笑着对他两人说道:“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两位了?”
“你——”曲和笙回头看看休息室,又看看裴青苑。
云杪则是脸扭曲了一瞬后,恢复成了平常:“你没事就好,烨城哥很担心你呢。”
“不累吗?”裴青苑问。
“什么?”云杪抬起头。
“每天压着本性,装的这么温顺,不累吗?”裴青苑看着他,眼里有些许的忴悯:“可惜你再怎么算计,烨城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裴青苑的语气轻轻柔柔的,可是话却如尖利的刀锋,瞬间就将云杪的面具划了个面目全非:“要不是我远在国外,你怎么可能机会和烨城哥结婚?你破坏了我们的感情,还有脸在这儿炫耀?!”
再一次强行被小三的裴青苑有些无语:“就算你在国内,你觉得就你做的那些可怕的事,顾烨城会和你结婚吗?他是嫌命长了吗?你说我破坏了你们的感情,请问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恋人吗?你凭什么说我破坏了你们的感情?破坏你们之间感情的人,不正是你自己吗?”
裴青苑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他扭头就看到顾烨城竟然委屈的看自己,便问道:“怎么了?”
“当年我只是受云峥所托,照顾他而已,哪儿就有什么感情了?”
“别闹。”裴青苑捏了捏他的手。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云杪的眼都红了。
“裴青苑,你很得意是不是?”
裴青苑:???
云杪落在裴青苑身上的目光像是浸了毒一样,顾烨城目光一沉,把裴青苑拉到了自己身后。
云杪又是失落,又是怨恨的笑了笑:“你是怎么发现的?”
“知道了你是曲先生的外甥,我们又怎么可能不防备?”裴青苑绕过挡在自己前面高大的男人,跟云杪说道。
他也是个男人,不能永远躲在顾烨城身后,虽然顾烨城保护他,他很高兴,但他还是想自己面对。因为他要强大起来,他也想保护顾烨城。
裴青苑直直的看着云杪,丝毫没有受到云杪阴毒目光的影响,说道:“你让你国内那位叫刘俱的朋友,在顾氏的工地上做手脚,是想着拖住顾烨城吧。”
“可惜了。”云杪扫了一眼顾烨城,冷冷的说道。
“当初绑架我的那三个人也是你让刘俱找的吧?或者说,那三个人就是刘俱的人吧?”
“还挺聪明。”云杪突然笑了起来:“倒是小看你了。”
“谢谢。”
云杪冷哼一声后,转身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裴青苑扭头。
顾烨城脸上的冷酷换成了无奈和好笑:“那怎么?难道还要来段临别致词?”
“那倒是不用。”
全程懵B的曲和笙,这时才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这才想起还有一位不省心的老年人在这里。
裴青苑看向顾烨城,见他点头,这才把云杪之前所做的事情告诉了他。一直认为云杪纯良的曲和笙大受打击。
“这次设计我的事,想来他没少在你耳边吹风吧?”裴青苑冷冷的说道:“你从来都是这么自私,为了你自己,不顾别人,甚至——是你的亲人。你想你曲家后继有人,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我真的和里面的那个女人发生了什么,我该怎么面对我的爱人?”
“我不是你,为了功利可以抛妻弃子,十几年没有音讯。我爱我的爱人,珍惜我的婚姻,我只想和我的爱人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可是,你却非要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来干涉我,甚至帮助云杪破坏我的婚姻。”
裴青苑毫不留情的说完后,曲和笙的眼里涌上后悔,嘴里喃喃道:“小苑,爸爸没有想设计你的,爸爸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原谅我好不好?”
“好不好,嗯?”
“原谅你?”裴青苑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精美的花纹,眨了眨眼后,说道:“你所说的为我好就是用你的自以为是干涉我、掌控我甚至设计我,然后让我的婚姻险些破碎吗?”
“我怎么可能原谅你。”
轻轻的一句话,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重重的砸到了曲和笙的心里。让他蓦然觉得心脏紧缩,胸口上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喘都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