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婚后热恋你>第十九章 (二合一)

  自从叔叔和爸爸出任务, 家里所有有关他们的东西都被爷爷销毁,连一张爸爸和叔叔的生活照都没有。

  叔叔和爸爸相继牺牲后,姜梨找过叔叔的同学、爸爸的战友, 他们都没有他们的任何东西,好像有关他们的东西都早很多年前都被专门处理过。

  要不是他们的事迹被国家载入了英雄传里面, 这个世界就好像他们从没有出现过。

  姜梨从没因为叔叔和爸爸的离世而一蹶不振,她一直相信叔叔和爸爸都在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如同爷爷所说, 对他们来说, 为国家为大义牺牲,比活着更有意义。

  而她要做的是为他们好好地生活,替他们好好地看这个世界。

  姜梨不是个爱掉眼泪的人,尤其是爸爸牺牲后这些年, 她基本没哭过。

  可在看到这张爸爸和叔叔的合影。眼泪不争气地往外跑,‘啪嗒、啪嗒’就跟断了线的风筝,开了闸的门, 无法自控, 大颗大颗地滴在相框边缘, 也如同滴在了商淮舟的心尖儿上, 滚烫。

  商淮舟平展的眉头紧皱起,倒吸一口气,他长臂一展,将纤柔的她揽入宽阔的怀抱中,大掌兜住姜梨的脑袋, 让她的小脸埋在他身前。

  在商淮舟把姜梨揽入怀里那一刻, 姜梨默默地掉着眼泪, 咬着后唇并没有哭出声、

  就像当初她来商家不久, 知道爸爸不会再回来的消息。

  她爸爸和运输不法物品的那艘大船同归于尽, 那位头目虽伏诛,他身后的关系错综复杂。

  爸爸的领导怕他们惹急,伤害到姜梨,跟姜老爷子商量过后,将她寄养在商家。

  那时候她无法承受,默默地掉眼泪,一向对她爱答不理的商淮舟就是这样将她揽在怀里,一言不发地兜住她的脑袋,她靠在他怀里细细抽泣。

  商淮舟冷隽的脸很沉,许久,他才轻叹了一声,低声在姜梨耳边说,嗓音里都是心疼,“别哭了,我找来照片,不是为了惹你哭。早知你会哭成这样,我就不找了。”不找了,这种话,连商淮舟自己都不信。为了找到这种合影,想了很多办法,唯有这张没被销毁,但照片已经面目全非,他找了好几个高手才把照片复原出本来的样子。

  姜梨在商淮舟怀里待了一会儿,抬头看他,声音涩涩的,“你在哪里找到我爸爸和叔叔这张合影的?”她小时候见过他们单人照片,合影没见过。

  商淮舟淡淡出声,又那么几分轻描淡写地开口,“偶然看到的,就托一个朋友取出来了。”

  姜梨唇瓣紧抿成一条线,商淮舟这个‘偶然’姜梨是一点都不相信,一定费了很多功夫。

  “别哭了,跟个小花猫似的。”她眼睫毛上还沾染着,长长的睫毛湿哒哒的,商淮舟看着这样的姜梨,硬朗的心柔软到不能再柔软,清冷的嗓音都柔软无比。

  商淮舟的视线毫无避讳地在姜梨精致的脸蛋上。

  姜梨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难为情。

  她的妆容真有那么糟糕?

  姜梨撇开头,避开商淮舟的目光,从他怀里离开,有点难为情,“可以关一下灯么。”

  怀里那抹柔软离开,商淮舟怀里和心都跟着空了,他眉头不自觉皱了下。隔了两秒,腾出一手在手机上划了两下,当真将灯关了。

  商淮舟还是了解姜梨的。

  姜梨还是个小不点就爱美,不喜欢别人看到她丑兮兮的一面。

  妆花了一点点,不难看,还有点可怜兮兮的,惹人疼惜。

  十分钟后,商淮舟抿着笑,征求她的意见,“可以开灯了吗?”

  “嗯。”姜梨点了下头。

  灯被打开,房间恢复明亮。

  姜梨才发现,放相框的木盒子里还有个小玩意儿,玉石雕刻的小月饼吊坠,有点丑,能看得出来是个月饼。

  姜梨知道这是商淮舟的杰作。

  他的手工艺很差,她是知道的。

  那时候她手工艺很好,故意在他面前显摆。

  在她心里商淮舟是个完美的,直到有一天无意撞破他手工废这件事。

  姜梨小尾巴都翘起来,因为这事,商淮舟跟她黑过很多次脸。

  商淮舟见姜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小玉坠,他摸不准她的想法,毕竟她曾经没少嘲笑他。

  他捂拳浅咳一声,一向淡然的嗓音有些不自然,“不要在乎细节,我练练手而已。”

  “哦。”姜梨轻应了声,垂眸,唇角弯弯。

  她从商家离开,就没再正儿八经地过一次中秋。

  这些年爷爷、奶奶大多时候都在外地旅游,他们家都不怎么过团圆节。

  原因不言而喻,谁都不会去戳破这层伤疤。

  而她大部分都在演出或奔赴演出的路上,又或者窝在她滇南的小窝睡大觉。

  商淮舟看了眼不一般丑的小玉坠,真不知道当时雕刻出来,他是怎么还觉得不错,还挺得意的,这会儿越看越丑,上不得台面。

  他耳尖泛起一丝红,“它还是个半成品,是我不小心掉里面的。”

  商淮舟手伸向姜梨,显然是让她把玉坠还给他。

  姜梨并没把小玉坠还给商淮舟,她将小玉坠和相框原模原样的,看着他真诚致谢,“商淮舟,谢谢。还有中秋快乐。”

  商淮舟见她收了礼物,沉沉的脸色好了不少,薄唇边缘勾勒一丝淡笑,“嗯。礼物不打算给?”

  “啊?”怎么还找她要礼物。

  商淮舟:“中秋快乐不该准备礼物?”

  “......”她还真没准备。

  商淮舟眉角扬了下,薄唇染笑,“姜小姐,你收了我的,礼尚往来不懂吗?”

  “......”她哪知道商淮舟会给她准备这么深刻意义的礼物。

  她又没提前准备过,哪会有礼物送他。

  姜梨想了想,忽然想到什么,“你等会。”

  一分钟不到,姜梨折回商淮舟的房间,“给你。礼物。”姜梨把电视台发的一盒月饼,递给商淮舟。

  商淮舟看着姜梨递他月饼盒。

  还真是简单又喜庆。

  他接过月饼礼盒,问她,“都有什么口味?”

  姜梨没打开看,并不知道,不过月饼都是那么几种口味,“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商淮舟没及时给她答案,凝着她好一会,才吐了一个字,“梨。”

  “......”

  姜梨心脏骤然一紧,突然之间,心跳的节奏都跟漏了一拍似的。

  她好看的一双眸子微动了下,避开他的目光,小声说,“凤梨是吧。改天我给你做吧。”他都送她怎么贵重的礼物,她手工做月饼,显得有诚意一点,其实她的鲜花月饼更拿手。

  商淮舟没明确回,盯着她的眸色极深,好一会才开腔,“明年中秋再说吧。”

  “......”还明年,他想得可真远。

  商淮舟有电话进来,杜禾的。

  催他下楼。

  姜梨指了指自己房间地放下,“出差顺利,我先过去了。”

  商淮舟下颌微点,“嗯,早点休息。”

  姜梨从商淮舟房间里出去,步子迈得有点急。

  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吹干后,她半坐半靠在床上,手里拿着那张爸爸和叔叔合影,情绪低落,思绪漂浮。

  姜梨不知盯着那张合影发愣多久,她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她拿过手机看,是商淮舟发来的消息:

  一句话:【废了我一件衬衫。】

  姜梨原本闷闷的心情,看到商淮舟这条消息,忽地心里那解不开的闷意就被驱散。

  哪有那么夸张,就几滴眼泪而已,洗一洗就好了,哪废了。

  她没回商淮舟的消息。

  姜梨把相片放进木盒子里,躺下,缓缓地闭上眼,安心睡觉,嘴角不知不觉微微上翘。

  *

  这次团里的封闭式会议是上面领导组织的,为期一周。

  第三天会议结束,姜梨被留下来和几位前辈探讨沿河舞蹈剧的剧情元素。

  几位前辈先提出自己的想法,姜梨一一用笔记下来。

  上头领导提名:“小姜,你是沿河演出的主导者,我们听听你的想法。”

  姜梨起身,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我从几位前辈提出的舞台剧和音乐剧结合一体,进行创新,我们可以融入沿河历史与民间趣事、习俗,从古时候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祥瑞景象,到商业传承,再现代化科技的一种时代变迁。”

  姜梨提出后,会议室寂静了几十秒,其中一位带头前辈拍手叫好,“可以啊,小姜提议非常好,既融入了文化历史,又将沿河飞速的发展呈现到了大家眼中。”

  另一位前辈紧跟道,“这样一来上千人的舞蹈就可以千姿百态,不至于枯燥,舞蹈内容也相当丰富。”

  慢慢的都讨论起来。

  不一会儿,有前辈提出难度核心,“想法不错,很有创意,只是我们不能忽略一点。这样的演变过程,时代链接点,变装都需要科技转变,在编排上难度不小。”

  姜梨把自己的想法大致地在纸上画了出来,科技效果是一部分,更多是由舞者的肢体动作完成,几位舞蹈编剧以及老前辈都一致认可,难度虽大,一旦成功又是文艺界的一大首谈。

  几位领导听了相当满意,扭头问闻梵,“闻副团长,你觉得呢。”闻梵曾经在古典舞创造过奇迹的人,在舞蹈上极其有天赋。

  闻梵赞赏地点了点头,“想法很有创新,就如几位前辈说,整体难度还是相当大,不过,有难度我们就要迎刃而上,不能畏手畏脚,我支持姜梨的想法!”

  姜梨看向闻梵,两人对视一笑。

  沿河的初步舞蹈背景和框架以及敲定,接下来就是编舞细节。

  散会时,闻梵经过姜梨身边,轻声说,“沿河的民间趣事我那边可能会有,也不一定还能找到,有就给你拿过去。”

  姜梨:“谢谢闻姐。”

  闻梵:“先别谢,不一定有。”

  姜梨回到剧团公寓八点十分,她看了下手机,老爷子没回她电话,消息也没有。

  她六点多吃晚饭给他打过电话,姜梨又给奶奶拨了一个电话,不在服务区。

  姜梨心里有些不安。

  闻梵送资料给姜梨,进来就看见姜梨最喜欢的团扇上多了一个丑不拉几的小吊坠。

  “谁雕刻的,这么有特色?”闻梵可以肯定不会是姜梨雕刻的。

  演出的道具以及服装,姜梨都会参与设计,在雕刻道具上还会亲自上手,手工艺相当好,可以专业的手工师媲美。

  姜梨翻阅书籍的手顿了顿,柔和的目光在小玉坠上停留片刻,弯弯唇角,“一个朋友送的。”

  闻梵没多问,把手里的资料放在她手边,“你要的沿河古时候的民间趣事。”

  姜梨眨了眨好看的眸子,“谢了。领导你太好了,太爱你了。”

  “少来这套,加油吧。”闻梵淡笑,“我这次在领导那边下了军令状的,你又是我全力举荐的,别让我失望啊!”

  姜梨笑答,“全力以赴,不会让你失望。”

  闻梵对姜梨的实力心中有数,没多叮嘱其他。

  姜梨看了一会书,又给爷爷拨了一个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

  闻梵离开没多久,商淮舟的视频电话进来。

  姜梨看到商淮舟的视频,并没有考虑要不要接,很自然地接听了。

  好像中秋那晚开始,姜梨对商淮舟的态度又回到那三年,又似乎比那三年相处更自在一些。

  对商淮舟没那么多戒备了。

  商淮舟看姜梨心不在焉,“有心事?”

  姜梨无声叹气,脸颊上是藏不住的愁闷,她如实说,“我给爷爷打了好几通电话他都没接,以前不接电话也是常有的事,一般两三个小时都会回过来。”今晚隔了几个小时还没回她电话,还一直不在服务区。

  商淮舟平展的眉头微拧,“姜老目前在什么位置?”

  姜梨:“西川线靠南面,原本说这几天就下来了。”今晚直接联系不上人了。

  商淮舟腾出另一只手,拿了工作手机,搜索了一下位置,以及周边事实晚报,没出现什么大问题,他清冷的嗓音放柔和了很多,“别太担心,姜爷爷在外面跑了这些年,对地势很熟悉,不会有什么问题。西川地理原因,手机没信号是常有的事。”

  姜梨点了点头,她心里是这样想的,还是很担心。

  商淮舟随手又拨了姜老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他转即发了条消息给杜禾,【杜禾联系一下西川南部的当地相关部门,问问旅游线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上西川线的意外,大多很常态,不一定会有新闻出来。

  商淮舟看着,“别担心,不会有问题。我已经让杜禾再联系相关部门,了解情况。”

  “好。”商淮舟这么一说,姜梨莫名安心,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打视频过来有事吗?”

  商淮舟看着她,薄唇漫着淡笑,“没什么,就想着跟你说说话。”

  姜梨清澈柔和的眸子和商淮舟深色的眸子对视上。

  商淮舟最近好像很不一样了,之前都是一张淡漠脸,现在那张冷隽的脸上是不是还有那么点笑意,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似乎还有点炽热。

  那种炽热让姜梨目光无处安放,姜梨避开商淮舟隔着屏幕似乎都能将她看透的视线,她的脸颊泛起一丝乱潮,心湖卷起了一片无底的涟漪。

  商淮舟轻笑声从鼻息发出,几分愉悦,不逗她了,“不要多想,不会有问题的。”

  姜梨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对商淮舟无条件信任。

  商淮舟跟姜梨挂断视频,杜禾敲了敲门,然后匆忙进来。

  他神色凝重,“商总,一小时前,西川南部岩泊山发生了滑坡事件,被困了十几名游客,姜老爷子就在那条线上,好像腿受了伤,和其他受伤的游客一起送到了医院。”

  商淮舟听闻抓了手机,自己订了一张时间最近的机票,取了一件外套搭在小臂上,一边往外走一边跟杜禾说,“我先过去看看情况,你订一张回京市的机票,接姜梨去西川。这边的工作先交给商总监。”

  杜禾开口,“要不要先不跟姜小姐说?或者让她在京市等。”西川南部是高原,深处大山,不好走啊。

  “她不会等的,明天一早新闻上会报道出现,她看到会乱想,还会不顾一切地一个人来西川。她一个人上来我不放心,你过去接她。”商淮舟太了解那个小姑娘,骨子里倔得很,让她等不可能,还不如让她上去。

  况且姜家的情况比不正常家庭,姜梨表面上没什么异常,内心很脆弱。

  对她来说,爷爷奶奶是她唯一的牵挂和依靠。

  她有权利知道一切,不管是好还是坏的。

  *

  姜老爷子是自驾游,一直由私人秘书驾车同行。

  昨晚下暴雨,岩泊山到南部县城必经的一条山路发生了山体滑坡。

  姜老爷子的车已经在安全区,又立马让秘书原路返回,帮助救助人员撤离受伤人员。

  商淮舟早上凌晨四点多到南部人民医院的。

  在看到商淮舟时,免不了姜老爷子惊讶一把。

  商淮舟整个人风尘仆仆的,身上还携了一丝微凉和潮湿。他见老爷子除了腿伤,手臂上还有外伤,担忧道,“姜爷爷,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他在医院过道碰见送医生离开的姜奶奶和周秘书,了解过情况,姜老爷子的腿有旧伤,这段时间天气潮湿腿上的旧伤复发,前几天还不小心扭了下,昨晚带伤指挥撤离,自己的腿伤严重复发,检查时发现里面长了一个小肉瘤,做了一个小手术。

  姜老爷子精神饱满,抬了抬他那条打石膏的腿,“我能有什么问题,就这条腿不太争气。”

  姜奶奶没好脾气地说,“是没什么问题,不把这条腿折腾没了,”姜奶奶表面是斥责,实则担心不已,“七八十岁,还以为是个小年轻,还逞个什么能!”

  姜老爷子嘿嘿笑了笑,在其他人面前姜老爷子喜欢吹胡子瞪眼的,嗓门又大,在姜奶奶和姜梨面前每天都是笑嘻嘻的。

  其实,姜老爷子军人出身,身体素质很好,快八十岁的人,很难猜测年龄,看起来也就六十出头。

  姜奶奶把手机递给蒋老爷子,“你自己先给囡囡报给平安,昨天晚上你不让回电话,囡囡只怕又担心了一晚上。”

  姜老爷子抓了抓浅浅的头发,面上表情很丰富,他有预感,姜梨看他躺医院,他会被骂。

  商淮舟在一旁说,“姜爷爷,我赞同姜奶奶的话,姜梨昨晚一直在担心您们。”

  姜老爷子忽然从商淮舟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他还纳闷商淮舟怎么过来,还知道他在这边。

  原来这两个小的没断联系啊,他以为上次他家囡囡跟他挑明后,两人就不会有联系了。

  姜老爷子眼里闪过一丝精明又欢喜的光芒。

  商淮舟话刚说完,姜梨的视频先进来。

  姜梨刚刚看到推送新闻,岩泊山昨晚九点十五分发生山体滑坡。

  爷爷、奶奶出西川必经之路,被困游客二十多名,几人重伤,十几人轻伤。

  姜老爷子怀着忐忑的心情接听视频。

  迎眼来就是姜老爷子穿着病号服的样子,姜梨心脏骤然往上提了提,“爷爷您怎么在医院?你受伤了?”

  姜老爷子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说来话长,小问题,小问题啊,囡囡乖千万别担心,爷爷躺个十天半个月就又能跳又能蹦了。”

  姜梨听到要躺这么久,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姜梨很少哭,尤其是在他们两位老人家面前,基本没掉过眼泪,姜梨这么一哭,姜老爷子慌得不成样,“囡囡你别哭啊,爷爷跟你开玩笑的!爷爷明天就能下床,不,爷爷马上就能下床,不信我下床给你看。”姜老爷子当真要起来,被姜奶奶一把按住,“你好好躺着吧,别瞎折腾,怎么不告诉你孙女七八十岁了还逞能的事呢。”

  姜老爷子抓了抓头发不说话,他军人本性,哪怕退休十几年了,军人骨子里的思想,任何时候都以民众安危为己任。

  姜老爷子没跟姜梨说两句话,手机就被姜奶奶抢了过去,她笑嘻嘻道,“囡囡别担心,你爷爷就自己作的,扭伤了脚,不是什么大状况,安安分分躺个几天就没事了。”

  “我那怎么能叫作,是出自本能。”姜老爷子哼声。

  “我们姜家不需要再出英雄了!”姜奶奶厉声怼了姜老爷子一句,眼底浮现一丝隐忍的痛楚。

  姜老爷子自知撞了忌讳,霎时哑口无言,他缩了缩脖子,小声哔哔,“老婆子,你都数落几个小时了,还不够啊。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遇到这种事我保证立刻调头!”

  姜奶奶被气笑,“你是调头了,往回头调对吧。”

  姜爷爷嘿嘿笑了两下。

  姜梨听着爷爷奶奶拌嘴的声音,还是熟悉的状态,她泪水在眼眶打转,嘴角挂着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姜梨吸了吸鼻头,娇嗔道,“爷爷,你以后真的不能这样了,我就让奶奶不要你这个毫无安全感的老头儿了。”

  姜爷爷很自信,“你不让要,你奶奶说了,我在她心里是天下第一帅,谁都替代不了。”

  姜梨被彻底调笑。

  姜奶奶瞪了一大把年纪还自恋的姜老爷子一眼,说他老不正经。

  姜老爷子不吭声了。

  姜奶奶收了收情绪,冲镜头里的姜梨微微一笑,小声说,“囡囡,你看看谁在这里。”姜奶奶说话的同时把手机视频的镜头稍微地往身后去了一点。

  姜梨顺遮镜头看过去。

  商淮舟!

  他怎么过去了????

  商淮舟正弯下腰在调整姜老爷子病床高度,然后把病床上的小床摆了上去。

  姜家二老和姜梨聊天的功夫,商淮舟和周秘书一起出去买了早餐,桌子搭好,他一样一样地摆放在姜老爷子的病床上。

  姜奶奶笑了笑,把手机递给商淮舟,“淮舟啊,你过来跟囡囡说会儿话,我来喂来老头子。”

  姜梨眼眶还泛着红,掉过眼泪的声音不自然,“你怎么都不跟我讲一声。”

  商淮舟知道姜梨的意思,“我出差的位置离西川近。姜爷爷没什么大问题,昨晚韧带拉伤了,引起旧伤复发,需要养一段时间。”

  姜梨点了点头。

  商淮舟又说,“医生的意思,住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姜梨“嗯”了一声。

  商淮舟继续说:“你在京市等几天,姜爷爷能出院了,我就把二老接过来。”

  姜梨抬眸,微红的眼眶都是坚决,“不行,我不放心,我要过来的,我已经跟团里报备了。”

  商淮舟盯着姜梨看了会儿,低笑,“杜禾这会应该到你宿舍楼下了。”

  “?”姜梨惊讶地望着商淮舟。

  商淮舟薄唇抿有一丝笑意,“知道你不可能安心的京市。西川气候偏凉,记得带件外套。”

  知道她不可能安静的等,还故意说让她在京市等,这人多少有些过分了。

  商淮舟看着视频里穿着单薄的姜梨,又温声叮嘱,“西川路况不是很好,这几天都有雨,别穿高跟鞋,知道吗?”

  姜梨静静地听着商淮舟讲话,他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边流转。

  他的声音很淡也很温柔。

  人好像也很温柔,都不太像她认识的商淮舟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