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被迫成为大佬的掌中恋人【完结番外】>第166章 大结局(上)2更合1【修】

  沈清在第一次切入式电疗后一直保持的很稳定,没有再次出现明显恶化的症状,这让波尔医生和护理沈清的小护士杰妮都很欣慰。

  转眼就到了中国人重要的节日——春节,因为德国和中国有六个小时的时差,中国晚上8点的晚会在柏林大概是下午两点。

  波尔医生就让杰妮策划一场中式午餐为沈清庆祝春节,杰妮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沈清的公寓里,杰妮带着一帮小姐妹来陪沈清过春节,她们中有些会讲流利的英语,有些只能德语英语一起说,闹出不少笑话。

  沈清是斯坦堡疗养院唯一一个亚裔男人,外加长的俊逸帅气,深得这些小护士们的喜欢,纷纷缠着沈清让他教她们包饺子,做中国菜。

  杰妮知道沈清性格内敛,被这些小姑娘缠着肯定会不适应,黑着脸把人轰到一旁准备食材去了。

  “沈先生,您不和家人通视讯一起过年吗?”杰妮一边学着沈清的模样笨手笨脚的包着饺子,一边状做不经意的随口问了一句。

  她一直很好奇沈清来到德国后从没听他提过自己的家人,也没见他说过有什么朋友,仿佛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

  沈清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见沈清不回答,杰妮也不好再问,只好去拿遥控器去转换中国的电视频道等待晚会开场。

  “沈先生,要调至哪个频道呢?”杰妮喊道。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沈清抬头看去,杰妮恰巧乱按到了财经频道,里面正在重播着财经周刊采访向家姐弟的画面。

  杰妮刚要跳过去换下一个频道,却被沈清厉声叫住了。

  从没听过沈清大声说话的杰妮被这一声吓的一哆嗦,遥控器险些掉到地上。

  沈清放下手中的馅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视里的男人,心中早已泛滥成灾的思念轰的涌出了出来。

  这是他爱的男人啊。

  杰妮不明所以的看了眼沈清,顺着他的视线又回头去看电视画面。

  屏幕里一男一女坐在双人沙发上正在接受采访,虽然里面的人说的是汉语,可字幕却是德语。

  杰妮一眼就看到了‘向正’德语二字。

  难道这个男人就是沈先生发病时念叨的那个人?

  沈清看着电视里的男人,眼泪不受控的决堤而下。

  那人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无不重凿着他的心脏,疼的他几乎窒息,整个人都在发抖。

  原来思念也会让人痛入心髓。

  “沈先生?你怎么了?”杰妮一脸慌张的走过来。

  看到向正哽咽着告白后离开了镜头,沈清已经哭成了泪人,一遍遍呢喃着那人的名字。

  大概是许久未曾这样激动过,沈清觉得脑袋里嗡嗡乱响,切入式电疗虽然对阿茨海默症有一定的治疗作用,但也会伴有短暂的电击性失忆,这是常用稳定患者情绪的一种附加治疗方法,一般会在几天内自行恢复。

  沈清在电疗后也或多或少存在一些记忆障碍,只记得向正这个人,而许多细节却记得并不那么真切,这也让他保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平和心态,对后面药物吸收,康复治疗都很有帮助。

  可向正刚才那番话几乎是瞬间撕开了他的记忆,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冲破了他各个神经,以至于眼前的画面变得虚虚实实起来。

  阿兹海默症在治疗过程中最怕的就是情绪的剧烈波动。

  杰妮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沈先生,沈先生...”杰妮急声喊道。

  沈清缓缓移动视线看着眼前已经模糊成一片白色的杰妮,嘴巴张了张就朝地上栽去。

  嘭——隆——啪——

  倾倒的身体打翻了桌子上的盆和碗,把杰妮吓坏了。

  其他小护士听到声响纷纷赶了过来。

  杰妮跪在地上,怀中抱着沈清的头,大喊:“快去通知波尔医生说沈先生晕倒了,再去推一辆担架车来。”

  几个小姑娘立刻通知了波尔医生,接着又把沈清抬到了担架车上,匆匆送往前面诊疗大楼。

  杰妮看着昏迷不醒的沈清,暗暗祈祷:“沈先生,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

  同一时间,向正 正和姐姐在家里吃年夜饭。

  厨师张嫂做了一桌子可口的饭菜,能容纳十几人的长桌旁只面面相觑坐着向家姐弟二人。

  以往向国栋没生病的时候,向家这个时候门坎早都要被踏平了,送礼问候的人络绎不绝。

  而今年向家接连出事,连拜年的人都少了一大半,张嫂做完饭后和其他佣人也都相继回了自己家过年。

  此时的向家大宅安静如常,若不是听到外面噼啪作响的炮竹声,根本看不出这是在过新年。

  吃饭期间向宛一直在找话题和向正聊天,虽然这些天她被季闻礼离开的事弄的心烦意乱的,可依旧尽力活络姐弟间的气氛。

  可向正全程表现的都很冷淡,只偶尔回上几句,年夜饭吃的甚至比员工餐还快。

  男人拿起餐巾抹了把嘴巴,淡淡道:“我上楼休息了。”

  “你才吃几口啊...阿正...”向宛愕然。

  向正没回话,起身就往楼梯方向走去。

  “向正!”向宛也站了起来,厉声喊住他。

  向正停下脚步,却没回头。

  “是不是那个沈清一天没找到,你就要一直这样跟我闹下去?”向宛忍着脾气问道。

  向正缓缓转过身,沉如枯井的眸子直直看着向宛,“姐,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向宛愣住了,她没想到向正会问她这个问题。

  “你知道失去挚爱那种心痛的滋味吗?”

  “那种彻夜失眠,需要吃药才能睡着的滋味,你有过吗?”

  ……

  向正从兜里掏出一盒万宝路香烟,苦笑道:“我以前从不抽这种焦油量大的烟,自从沈清走后,我每天夜里要抽掉两包甚至三包。”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白天我可以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到了晚上就只能不停的抽烟,一根两根,一盒两盒,像个吸 毒 犯似的来纾解自己。”

  “与其说我和你闹,倒不如说我再和自己闹。”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埋怨任何人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如果我能早一点知道怎么去爱他,而不是霸道专横的强迫他,也许我们两个早就好好在一起了。”

  “姐,也许你不懂我刚才说的那些,等你有一天遇见一个能让你奋不顾身,爱到骨子里的人,自然就会明白我今天这幅样子到底是不是在和你闹。”

  向正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独留下一脸呆怔的向宛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确实没谈过恋爱,大学刚毕业就遇上父母空难,独自一人接手偌大的向氏,这么多年来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事业上。

  别说谈恋爱了,身边连个异性都没有,除了季闻礼....

  想到季闻礼,向宛心脏的位置又开始没有缘由的疼了起来,这个混蛋自从那晚离开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音信全无,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

  还说什么喜欢她?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吗?

  说走就走,一点挽回的余地都不留。

  向宛越想越觉得心酸,恍然间她脑中闪过刚才向正的话。

  难道自己对季闻礼....?

  女人大惊,反复琢磨着向正说的种种表现,何尝不是她近日的状态呢?

  每天拼命的工作,什么也不去想,每晚睡觉十天有八天都会梦见季闻礼,而且是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她的梦里。

  ……

  难道...难道她早就喜欢上了季闻礼而不自知?

  向宛后知后觉的跌坐回椅子上,脑袋里面乱糟糟的。

  自己对季闻礼这种模凌两可的感情尚且如此,而阿正对沈清的感情要比她深厚千倍,万倍,要承受的痛苦岂不也是千倍,万倍?

  女人目光追去,向正已经上了楼梯,她刚要喊住向正想把真相告诉他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柏林斯坦堡疗养院打来的。

  而这时向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二楼转角处了。

  犹豫了会儿,向宛接起了柏林的电话。

  “喂,你好。”

  “向女士,您好,我是斯坦堡疗养院的波尔医生,您之前委托我这里医治的病人...”波尔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向宛沉下了声音。

  波尔沉默了片刻,小心说道:“他状况可能不太好。”

  “你说什么?”女人陡然拔高了声调。

  “哦,您放心,并没有危及生命的危险,只是他的病...”波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能会变得更严重了,疗期也会无限延长。”

  沈清被杰妮她们送到诊疗大楼的时候,波尔立刻给沈清做了CT和脑磁波动检测,发现沈清的脑池和脑沟都有加深和变宽的趋势,这让波尔很不安,之前做完切入式电疗后,他实时监测了好一阵都没有继续恶化的表现,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怎么会这样?你前几天打电话不是说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了吗?”向宛怒声质问。

  “向女士,切入式电疗本来就是风险并存的,况且沈先生第一次治疗后,各项数据都维持的非常稳定,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但这毕竟是无解性生理疾病,大脑神经有自己运行机制,人为治疗也只能起到预防和减小病发率,而不能彻底治愈,就像心脑血管疾病一样,发病只是一瞬间的事,这是谁也不能控制的。”

  向宛神情复杂,其实当她得知波尔说沈清病情好转的时候,她都已经说服自己只要那人病情不再恶化,她就接受他跟向正的事。

  然而...

  “喂?向女士?您再听吗?”波尔见向宛迟迟不说话忍不住叫了她两声。

  “我知道了,一切你拿主意就好。”向宛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来现在还是不能告诉阿正沈清的下落。

  女人单手撑着头深深叹了口气,希望时间能慢慢淡化这一切吧。

  ……

  华夏的新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初春赶走冬天的尾巴袅袅而来,一眨眼就到了一年一度的两会。

  本以为大热人选向国栋病重后,李长城可以顺利任职国A部部长,可结果却令所有人大跌眼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国A部办公室主任刘海延居然接任了向国栋的位置。

  原来向国栋在知道自己病重之后就暗自把各方关系都做了梳理,一旦他真的出现了意外,就由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属下做自己的位置。

  这件事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直至刘海延顺利任职后来看望昏迷不醒的向国栋才被向家姐弟知晓。

  刘延海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趴在向国栋的身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他是农村考出来的穷学生,空有一身才华理想却没有机遇,虽然以公务员考核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国A部,却也只能做个基层小科员,是向国栋一步步将他提拔起来,这份知遇之恩,也够他为向家鞍前马后一辈子了。

  向宛和向正姐弟俩也很触动,他们没想到爷爷早就为他们姐弟俩安排好了依靠。

  离开医院后,向宛对向正说道:“你和方楠玩的好,有空的话你邀他一起去SY看看方伯伯吧,正好我又淘了几个黄花梨手串,你一道带去。”

  “方楠去柏林了。”向正边系安全带边说。

  听到柏林二字,向宛脸色一变,强装镇定的笑问道:“他去柏林干什么啊?”

  “听说他爸的公司在柏林那边有个电气项目要做,他过去帮着监管那些洋鬼子去了。”

  末了还不屑的补了一句:“那小子以前最讨厌出国,谁知道这次怎么了,突然开窍了。”

  向宛干笑一声没再搭话。

  此时的方楠确实是在柏林,但却不是在他父亲的公司里,而是在斯坦堡疗养院陪沈清做康复。

  他本以为年后来到柏林会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沈清,没想到再相见却让他心沉谷底。

  沈清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确切的说是更像一条鱼儿,仅存着七秒的记忆,甚至更短。

  方楠站在康复室外的玻璃窗前,看着里面康复师像在教牙牙学语的孩童般那样帮助沈清重复着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