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病人家属来说,看着发病的爱人,他会因自己的无能为力和爱人的痛苦,而备受折磨。
傅恒郢有时候在想,要不然不治了,大不了就让他护着郁辛一辈子,将那些可能让他发病的危险因素,全部拦在外面。
只要不接触就好了,他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可每每在郁辛清醒过来以后,看着郁辛坚决的眼神时,他便又将这个念头收了回去。
他想,不能那样自私的,那不是郁辛想要的。
又是一次治疗结束,郁辛自病痛中脱离,他全身都被汗浸湿,但一双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兴奋的看着傅恒郢。
“这次比上次时间短。”郁辛指着手机上的时间对傅恒郢说。
傅恒郢听着这话,拿着毛巾将郁辛额头的汗擦干,又递给郁辛水杯,说:“嗯,很棒。”
郁辛喝着水,模样看着还是很高兴。
战胜疾病的过程很痛苦,但每次看到好转,都会很高兴。
日子一天天过去,郁辛一边上班一边治病,过得有苦有甜,倒也还是很幸福。
徐爱兰和郁文华的事情有结果是在一个月以后,律师带来了他们的最终审判。
法院认定徐爱兰为主谋,郁文华为配合参与,徐爱兰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郁文华一年,即可执行。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郁辛独自在阳台坐了很久。
他晒着太阳,什么也没想,只是脑子懵懵的,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情绪弥漫。
郁辛垂眸,看向腿上放着的书,轻风拂过,书页被翻起,落下。
一页故事被揭过。
郁幸来的那天,郁辛正好休假,傅恒郢去公司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两兄弟自从警察局一别,又是许久没见,缓过神来,现在已经是二月了。
彼时阳台春暖花开,郁幸走进房子第一眼就看见被打理得生机盎然的小花园。
他看着那一朵朵开得艳丽的花,又看向郁辛,莫名觉得,他这个以前看着死气沉沉的哥哥,现在也如这些花一般,充满生机。
郁幸这次过来,是要告诉郁辛,他要走了的。
“B市那边的事务所已经通过了面试,这个月十五号正式上班,我打算先过去适应一段时间。”郁幸和郁辛说道。
郁辛听着他这话,沉默了一会儿,说:“挺好的。”
“哥。”郁幸看向郁辛,语气有些认真,“这次我过去,以后就在那边定居了,大概,非必要不会再回来了。”
工作在哪里,最终定居在哪里,这其实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郁辛喝了口水,缓缓说:“挺好的,有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
说起来,他们两兄弟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好好坐到一起说话过,这一次是记忆里的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郁辛留郁幸在家吃了个午饭,吃饭时,郁辛给了郁幸一张卡。
郁幸不肯收,但却被郁辛强势的塞进了他的手里。
“穷家富路。”郁辛说,“里面有两万块钱,B市消费高,刚工作不容易,这些钱能让你维持一段时间。”
郁辛是那么过来的,所以了解,但自己淋过雨,也就想给别人撑伞。
“你也别过意不去,这钱我算是借给你。”郁辛看着过意不去的郁幸说,“等你工作稳定了,手头宽裕了,是要还给我的。”
郁幸红着眼眶,写下了一张欠条给郁辛,他告诉郁辛,“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他这么说了,郁辛也就信了。
离开时,郁幸忽然抱住了郁辛。
郁辛整个人都僵在了郁幸怀里,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弟弟会拥抱自己。
郁辛虽然是Omega,但生的并不娇小,相反阳光健气,他喜欢锻练,怀抱很宽厚,若不是身上一些很明显的Omega特质,其实会让人很难将他和Omega联系在一起。
郁辛感受着郁幸的怀抱,犹豫了一会儿后,缓缓抬手抱住了郁幸。
郁幸身子也僵了僵,然后郁辛听见郁幸说:“哥,小时候的那些事情,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