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想离婚?不可能!>第23章 “江凌想玩,我就输得起”

  齐墨把今天的局依旧安排在了Mantas——南城私密性最好的一家高端娱乐会所,他们几个经常聚会的地方。

  江凌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齐墨一行人早已等在了楼上。沈时安把脱下的风衣外套随手递给大堂经理,一句话都没有说,对方就已经主动引着他去往包厢。

  江凌发现沈时安去的地方大都是需要vip会员认证的,但是他到哪里都不带卡,从来都是刷脸。

  看来沈时安这张脸真如传闻中所言,确实很值钱。

  会所包间的隔音很好,直到经理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甚至听不见里面传出的任何声响。

  但随着一阵轻缓的敲门声落下,门被打开过后里面的喧闹声也随即戛然而止。

  “时安快来,这局我坐庄,看我把他们……”

  齐墨坐在牌桌前冲着沈时安招手,可他话刚说到一半,在看到沈时安身后站着的江凌时,目光瞬间凝滞了下来。

  众人顺着齐墨呆滞的眼神看过去,只见沈时安身旁站着一个比他个头稍低、气质却很出众的男人,目光中纷纷流露出惊喜。

  站在一旁的周原晨率先反应过来,拉着沈时安边往里走边走边歪头打量着江凌:“齐墨昨天一开始还怀疑你包养了个小模特,我就说不可能,你品味哪那么差啊!”

  周原晨说完对着江凌狡黠地眨了眨眼:“hello!帅哥。”

  “我是时安的发小周原晨,那边的是齐墨和贺文瀚。我们四个从小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都老熟人了,你也别太拘谨,想喝什么玩什么随意。 ”

  江凌微笑着对他点点头算作回应,之后落落大方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江凌。 ”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被沈时安握着手腕直接带到了里间的休息区。

  齐墨拿过沈时安常用的茶盏摆在桌上,顺道也坐了过来。

  这是继城南剧院之后两人时隔许久的再一次碰面,然而此刻江凌的身份却已经有了天差地别的改变。他稍显局促地往旁边挪了挪,沉默了一会儿决定主动开口打招呼:“齐导好。 ”

  可谁知齐墨看上去竟是比他还尴尬,眉心微拧冲他摆摆手:“别,你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齐墨一过来,牌桌那边立马就少了个人。周原晨跑过来笑眯眯地问他:“江凌,德州扑克玩吗? ”

  江凌紧跟着“呃”了一声,想了想婉拒道:“不好意思啊,我不太会。”

  周原晨:“没关系,我们教你。输赢都无所谓,大家就图个乐。”

  虽然看对方的意思是只要找个人参与进来就行,可江凌一个新手上了牌桌,明显着就是给人送钱去的。况且这些人玩的多大筹码他心里也没底,所以还是下意识想开口拒绝。

  怔忪间,沈时安不轻不重地握了握他的手:“去试试吧,输了算我的。”

  沈时安和齐墨挨得很近,两人却都双手沉默着,看上去似是有话要说。江凌心下了然,便也不好一直在这里坐着,最终还是跟着周原晨去了牌桌。

  江凌走后,茶海上的水也烧开了。齐墨左手端着杯威士忌,右手给沈时安泡茶。虽然两只手都没闲着,但这搭配看上去总有些不伦不类。

  “藏挺深啊。”齐墨冷眼看向沈时安,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揶揄道。

  “我没藏,之前告诉你了,你自己没注意。”沈时安一脸淡定地从齐墨手中接过茶盏,自己摆弄起来。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齐墨挑眉。

  “你来我办公室借飞机那天。 ”

  齐墨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那天早上沈时安确实是来晚了,自己还问他干嘛去了,他说去结婚。

  当时还以为这人是在逗自己,没想到沈时安这小子还真他妈……

  等等!

  齐墨恍然怔愣了一下。

  结婚???

  脑海中回闪过沈时安说过的这个词,他瞬间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沈时安坐在对面,把他脸上的反应通通看在眼里,看他这样子也是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于是勾了勾唇角缓缓说道:“证领得仓促,还没来得及办酒席,回头单请你们几个。”

  “我的祖宗,你这是撂颗雷子准备直接炸死我!”齐墨的声调不自觉地提高,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就说之前投资的事情跟你提了那么多次你都没反应,怎么突然间就松口了,还说要我把别人都踢出去,你独资。”他说着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敢情你在这等着我呢?我还以为你是冲着咱俩多年交情,合着这钱左兜出,右兜进,我就是一给你沈家打工的!”

  “我没你那么多小心思。”沈时安将茶盏捏在手里轻轻抿了一口:“不过有一件事你说对了,投资你的电影确实是为了江凌,毕竟我的钱只能花给我老婆。”

  “你丫的还好意思说!你和你老婆怎么认识的?”齐墨愤愤不平地指指自己:“我!通过我!”

  “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沈时安无视他的控诉紧接着问道:“我听助理说你这两天准备开机?”

  齐墨冷冷地“哦”了一声:“沈大公子有何指示? ”

  沈时安:“晚两天再开,他这两天刚搬新家,我让他在那多适应适应。”说完拿自己的茶盏跟齐墨的酒杯碰了碰。

  齐墨坐在他侧面沉默地盯着人看了几秒,最终瘪着嘴认命地点点头:“行,行,晚两天就晚两天,活该我欠着你们沈家人的。上到你、下到你弟,真的是让我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资本家的无情。”

  “沈韵停? ”提起这个名字沈时安瞬间皱起了眉:“他找过你?”

  齐墨淡淡“嗯”了一声:“他说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允许他来剧组学习。”

  “ 你同意了?”

  “怎么可能!”齐墨说着说着就笑了:“我让他来剧组打杂,你、你们家老爷子、还有你二叔二婶,还不把我活劈了? ”

  听齐墨这么说归说,但一个是自己相处多年的好友,一个是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护着的弟弟,沈时安其实心里对这两个人都是不放心的,于是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他跟你圈子里接触的那些人都不一样,性格还是很单纯…… ”

  “打住!”沈时安话没说完,就被齐墨抬手打断:“咱们当了这么多年兄弟你还不了解我吗?我玩归玩,但从不吃窝边草,何况沈韵停还这么小,放心吧,我有分寸。”

  说完一本正经地拍了拍沈时安的肩膀。

  既然他和齐墨都已经心照不宣,聪明人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沈时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沈时安本打算去牌桌那边看看江凌的战况,谁知这时周原晨突然接了个电话,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卧槽卧槽!齐哥,洛可说他要过来,人已经在楼下了。 ”

  齐墨看看坐在对面波澜不惊的沈时安,又转头对着牌桌问道:“谁通知他的?文瀚,是不是你? ”

  贺文瀚将眼睛往鼻梁上推了推,之后摊手无奈耸耸肩:“真不是我,人家又不是冲着我来的。”

  话音落地,在坐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了沈时安。

  他这个当事人倒是淡定得仿佛置身事外,放下茶盏朝江凌招了招手让坐到自己身边来,之后又对着齐墨使了个眼色:“让经理放他进来吧。”

  圈子里的传闻洛可最近听了不少,今天来也是提前收拾了一番,带着目的想要会一会沈时安的新欢。

  进门的那一刻,洛可的目光立马就锁定了坐在休息区沙发上的沈时安与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两人没有什么亲昵的举止,但是挨得很近。

  他看见沈时安拿了自己的茶盏送到那人嘴边喂着他喝了一口,那人抿着唇对着沈时安笑了笑,之后又低下头覆在沈时安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从小跟在沈时安身后粘了他这么多年,洛可从来没有见过他用刚才那副目光看过任何一个人,更别说给别人用他专用的茶盏。

  这两人之间的气场其实很奇怪,说不上太般配,但在一起时就无形中把这屋里的其他人纷纷变成了背景板。

  而身为背景板其中一员的洛可,此时此刻嫉妒得快疯了。

  他性子一向直来直去,进门后也没跟其他人打招呼,走到沈时安和江凌对面径直坐了下来。

  神色轻蔑地把江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洛可嘴角一弯,出口的话却是对着沈时安:“Sann,我上礼拜给你寄了一个品相特别好的乌木手串,你怎么又让人给我退回来了? ”

  沈时安没正眼看他,略过了他的问题抬手往身旁指了指自顾自说道:“你来得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江凌。”

  沈时安话音落地,洛可的瞳孔瞬间距离收缩,心中剧痛,连带着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室内空气冷凝,隐约间还听到了周原晨和贺文瀚倒抽气的声音。

  “你说的‘爱人’是什么意思?”他双唇颤抖但还是极力保持着平静问道:“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

  “我结婚还要找你批准? ”沈时安抬眸看他,不答反问。

  “我看了韵停的朋友圈。你宁愿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结婚,也不考虑我对吗?”洛可自嘲一笑,声音冷得像是坠入了冰窖。

  沈时安沉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瞬间冻结,在场没有人敢吱声,包括身处风暴中心的江凌。

  “你怕重蹈伯父当年的覆辙,以为找个普通人结婚就能摆脱被联姻家族胁迫操控的命运。”洛可目光阴翳地瞪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人:“都快30岁的人了你怎么这么天真。”

  “天真的人是我吗?”沈时安掷地有声地将手中的茶杯磕在了桌面上,抬眸看向洛可的一瞬间对方的身躯也跟着一震。

  “基于无端妄想而一味产生不切实际诉求的人才是天真得无可救药。我的选择与我父亲无关,更不需要一个‘外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品评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沈时安“外人”两个字咬得很重,是敲打也是提醒,让对方认清自己的定位同时也在无形中把江凌划归到了“内人”的阵营。

  洛可仰头轻笑了一声,知道自己在与沈时安的争论中绝无胜算,便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本想看看屋内其余人此时此刻脸上精彩的表情,却在一转身不经意间扫到牌桌上散乱的筹码时,目光倏然顿住。

  “在玩德州啊。”洛可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之后用余光瞟向了沈时安:“你要不要来看看他输得有多惨?”

  对方话音落地,江凌的手不自觉地攥了起来。察觉到他的紧张,沈时安垂眸往他泛白的骨节上看了一眼,之后不紧不慢地伸出手将他的拳头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下一秒,带着江凌站起身来,也走到了牌桌前。

  洛可的眼神死死盯着两人紧密相连的双手,闭眼深吸一口气后掀开了自己手边盖在桌上的那张牌:“让一个连自己底牌都看不清的人强行入局,最后输的人只会是他。”

  说罢又将目光转向江凌:“聪明人能看清形势根本就不会上桌,融不进来的圈子就不要强融,别人看不起你也就算了,搞得自己还很狼狈。”

  洛可的话一出口,给双方都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包间里的气氛已然是剑拔弩张。

  江凌何尝不知道对方是在内涵自己和沈时安的身份并不相配,然而更可悲的是,他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任何可以反驳的话语,因为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好意思啊,这规则挺难的,我一时半会还学不太会。”江凌知道自己输钱了,但不知道究竟输了多少,艰涩地低声开口解释道。

  眼看着沈时安的脸色越来越沉,周原晨心道不妙赶紧出来打圆场:“不会没事儿,以后还可以慢慢教你。这都是小打小闹,大家玩得开心就好。”

  与此同时赶紧给齐墨使眼色,让他把洛可支开。

  而就在这时,包间里突然传出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冷笑:“学不会就算了,不想玩的话以后都可以不玩。 ”

  沈时安边说话边起抹起了自己的衬衫袖口,露出了一支昂贵且精致的钢带机械手表:“但若是江凌想玩,这点小钱我沈某人也还输得起。 ”

  之后当着众人的面解下了自己腕上的百达翡丽,随手撂在了牌桌的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