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阳台上说了会话，但没过多久便上了床，实在是这年夜太冷，闲情逸致被阳台上寒风一吹，热水留下的温度很快就没了。
“啊，还是床上舒服。”路央平躺在床上，把被子扯到脸上，只露出个圆乎乎的大眼睛。
程宜城也躺上床，身上的被子应该是大太阳晒过，摸起来很柔软，洗衣液的清香萦绕在鼻尖，闻着有些昏昏欲睡。
他枕着手臂，侧身看路央，眼里都是化不开的温柔，路央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蒙住他的眼睛，问：“我爸今下午跟你说什么了?”
手掌下的睫毛颤了颤，扫过皮肤有点痒，路央舔了舔嘴唇，忍住没拿开。
程宜城卖关子，不告诉路央。
路央气得冷哼几句，装模作样说才见完家长呢，就有事瞒着对象了，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他说得绘声绘色，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
程宜城招架不住，一口气全招了。
“伯父叫我们好好过日子。说你年纪大了，还有点笨，让我凡事让着你点，别跟你吵架。”他说的一本正经，中途还做出思考样子，“唔......就像现在这样。”
这话真能从路教授嘴里说出来，一时间路央也不知道是气老爸还是气对象，只能咬牙切齿，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人，“哦！”
身后传来闷闷的笑声，随后便贴上来一个炙热的身体，“伯父说，你是路家的宝贝，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要我好好对你，别欺负你。”
路央沉默了。
他很难想象路良说这些话时的情形，他的爸爸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表达父爱总是要隔着十八道弯，生怕你能感觉得到他在关心你。
“你没骗我吧?”
“骗你变小狗。”
路央这下心满意足的笑了，骄傲道：“我爸真好，你得好好听他话，别欺负我。”
程宜城抱着人，把头埋进他颈窝里，嗯了一声。
下午那两个小时的棋，其实路良不止说这些。
路父戴着老花镜，手里捏着象棋，思索片刻后还是开了口，“路央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孩子。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希望儿女大富大贵，只希望能够平安幸福。”
话题转换太快，程宜城有些措手不及，“.......伯父。”
只见路良摆了摆手，话与棋子同时落下，“别嫌弃我们做长辈的话多，因为你们跟现在的大环境不一样，所以总是付出得很多，得到的又很少。”路良抬了抬眼镜，叹了口气接着道：“路央也给我讲了一点你家里的情况，我希望你能够用最好的方式来处理。”
路良的话在明显不过，程宜城不可能不懂。
那些属于路央的旧事，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顾燃说的那个名字，路央害怕的源泉。
“伯父，我很爱路央。”程宜城握着棋子，一字一句保证道：“我会跟我父母说清楚。”
语言或许苍白，但程宜城会用行动证明。
“无论他们同不同意，我都不会离开路央的。”
他从未在那个家里得到过什么，爱和关心都匮乏得可怜，就连来到这个世界都是精心算计，所以他以后的生活，也不会由那个家左右。
“我爱你，我会永远陪着你。”程宜城抱着路央，小声在他耳边低语。
这是程宜城第二次跟路央说爱，他想起那个睡不着的晚上，电话那头传来的诗，我如果爱你......跟现在一样低沉，一样好听。
他真的很适合说爱，而说爱的对象是自己。
路央心尖颤了颤，转身回抱住程宜城，温柔的说：“我也爱你，我最爱你。”永远爱你。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盛大灿烂的烟花在远方绽开，路央和程宜城在被窝里接吻，他们拥抱着，耳鬓厮磨，说着最动人的情话，一起度过了很美好的今年，迎来更加美好的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