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摆烂之王>第107章 大结局

  细雨蒙蒙落在大地。

  檐下的风铃随微风作响,裴清漓坐在窗旁,额前的发丝也好像在随风而动。

  “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这是他静坐五分钟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衡夙就坐在他对面。

  哪怕只隔着一张方桌,也还是让人觉得相距甚远。

  他这么问了,衡夙便答:“我有把事情做得很绝吗?可能有吧,但我凭什么不做绝?”

  裴清漓道:“我已经不打算和裴镜予争什么,我也知道我错了,我更不会再打扰你们,难道你非要让我过不下去,你才会收手?”

  衡夙有些讶异:“只是这种程度,你就要过不下去?裴大影帝,我可能需要重新估量一下你的实力。”

  裴清漓静默两秒,他忍耐着不适回答:“说笑了,我没什么实力。”

  “怎么能妄自菲薄,”衡夙却微笑,“你不是说你才十八岁,由你来做影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吗。裴大影帝昔日对自己的实力如此认可,今天怎么反倒不认了?”

  裴清漓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好在他靠着的窗户外面并不是长廊过道,没有人会从茵茵灌木中路过,所以那神情一晃而过,没有被任何人抓住端倪。

  裴清漓兀自忍耐:“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衡夙答:“不明显吗,我要你离开娱乐圈,最好离开我们的视线。”

  裴清漓讽笑道:“那岂不是让我别呆在国内?衡夙,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离开?”

  衡夙惊道:“裴大影帝真是误会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是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的。”

  裴清漓问:“是不是只要我还留在这里,你就不会收手?”

  衡夙道:“也没有那么严重,我一开始其实没打算对你做什么。”

  这瞬间,裴清漓下意识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浅色的眼睛背后究竟蕴藏着怎样心绪,无从得见。

  但裴清漓忽而毛骨悚然。

  “你什么时候改变的打算?”裴清漓问他。

  他歪着头想了片刻,又微笑道:“在你三番四次不知悔改的时候。”

  衡夙不是路人、看客,他即是当事人。

  他知道裴清漓做过的所有事,无论是关于裴镜予的,还是其余无关的事。

  他确实没有那么执着于要破灭裴清漓的所有。

  讲说裴清漓拿到影帝的手段肮脏,这个圈子里,到处都很肮脏,也不差这么一则。

  只是裴清漓到了最后还想拖着裴镜予下水,卖惨装可怜,很成功地让衡夙不爽了。

  不欢而散前,裴清漓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当初向你示好,你为什么没接受?”

  衡夙早已站起身想走,闻言,头也没回:“因为你很假。”

  裴清漓宣布退出娱乐圈的那天,是个大晴天。

  网上的瓜友眼看着这片瓜田就此荒芜,颇有几分遗憾。

  本还在期待裴清漓绝地反击,鱼死网破,放个大料,结果屁都没有,人自己灰溜溜地走了。

  甚是可惜。

  当然,瓜友们也没料到,裴清漓原本是想捏着衡夙恋情的大瓜,先声夺人,给出致命一击的。

  然而大瓜早不早就被爆出来了。

  衡夙还高调地公开恋情。

  化被动为主动,甚至恬不知耻开始秀恩爱。

  真让人恶心!

  裴清漓宣布退出后立刻注销账号,连夜收拾行李出了国。

  裴康行想让他留下,只得到他一个冷眼:“别管我,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

  裴康行也没有如从前那般坚持,更没有去帮他打点一切。

  这对曾经父慈子孝的模范父子,终究走到这个地步。

  《夜河飞渡》的成功让楼导再次坚信,真金不怕火炼,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这堆鸡汤。

  楼导为自己的成功欣喜。

  也连夜带着裴镜予赶赴领奖现场。

  别的不说,楼导确信裴镜予一定会得奖。虽然裴镜予不是专业的演员,出道前的选秀节目还因为绯闻停播,但那都不影响楼导的自信。

  衡夙忙着新专辑的二次签字发售,倒是没有作陪。

  楼导在车上闲来无事,多嘴问了句:“你这么重要的事情衡神都不来,你俩感情不会出问题?”

  闻言,裴镜予挑了下眉。

  他靠着椅背,认真回答到:“楼导,你问这些,我不知道我们的感情会不会出问题,但我知道,如果衡夙知道了,你会出问题。”

  楼导:……

  楼导识时务地闭嘴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楼导还是闲不住,又问到:“你觉得自己能拿什么奖?”

  “我觉得我什么奖都能拿。”

  “这么自信?”楼导有些惊讶。

  “你又没问是今天还是明天,”裴镜予微笑,“反正我觉得,将来总有一天,我什么奖都拿得到。”

  楼导立刻表示支持。

  “你就是我心中的影帝。”楼导说,“当然,我是说好的影帝,不是说买来的影帝。”

  裴镜予被楼导后面的那句话说笑了:“在我面前嘲讽裴大影帝呢?”

  楼导:“现在可不是了,别人都退出娱乐圈了。你说,这次他那个老爸出了多大力,才避免他被调查啊?”

  裴镜予神情间不见任何异样。

  提到裴康行,他发现,自己确实半分也不在乎了。

  “谁知道呢,”他说,语气平静,甚至带上一点点笑意,“反正很不容易。”

  正如楼导预料的那样,裴镜予拿下了今年的最佳新人奖。

  当灯光落在裴镜予的身上时,那张被称赞得天上地下、人间独有的脸映入镜头,一瞬间,满场的掌声不知是为了他获得的奖项而响彻,还是因为他那惊艳眼球的面容。

  裴镜予一步步登上领奖台。

  他接过奖杯的时候,有片刻恍惚。

  十九年来,他有过很多种幻想,却从没想过这个。

  主持人笑着问他:“得到最佳新人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看你表情这么平静,我还真有点意外,你看看台下,楼导都哭成什么样了。”

  裴镜予下意识随着这句话望到台下,灯光适时落在楼芝予的座位上。

  往常侃侃而谈,大力夸赞他的楼导,此刻哭得眼眶通红,在灯光投来之时,擦了擦眼角。

  主持人问:“楼导,你是为裴镜予感到高兴吗?”

  有人递去话筒,楼芝予扶着话筒点头道:“是,我为自己发现了这样的一个阿钦而感到骄傲。”

  全场掌声雷动。

  主持人便道:“阿钦呢,有没有什么想对楼导说的?”

  裴镜予微笑着接过话筒,指腹在奖杯上摩挲了几下,低声道:“如果阿钦能说话,我想,他最想对楼导说的,只有两个字,谢谢。”

  楼导失声恸哭。

  谁也不会知道,当他落笔写下阿钦这个人物时,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诠释得那么恰到好处。

  挣扎、失落、苦痛、欣喜,刹那的动容,瞬息的疯狂。

  阿钦的百年人生,只有短短两个小时。

  可电影落幕之后,还有千千万万人,为他诠释又一个百年。

  这场颁奖典礼最大的新闻,当属楼导的《夜河飞渡》成为年度最佳电影,而楼导也由这部电影,拿到了年度最佳导演的奖杯。

  走上领奖台时,楼导已经擦干净眼泪,只有眼尾绯红,证明他之前哭得相当真诚。

  主持人调侃到:“楼导怎么不哭了?”

  楼芝予答:“因为我觉得我一定能拿奖,在家里对着镜子排练很多遍,现在真的拿奖了,总要检验一下自己的排练成果。”

  楼导如此风趣,逗得台下一片笑声。

  裴镜予坐在台下跟着人群鼓掌。

  等颁奖典礼散去,裴镜予跟着楼导走出会场,忽然发现车前站着一个高挑的人影。

  程希微转过身,几步走到他们面前,伸出手道:“裴镜予,你好。”

  裴镜予有些迟疑:“……你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经纪人,程希微。”

  楼导在旁边惊道:“我去,你怎么没说你的经纪人是程王啊。”

  “程王?”

  “你不知道?你怎么骗到程王做你经纪人的,小子,你够走运啊。”

  裴镜予还在一头雾水,程希微却道:“楼导别这么说,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

  楼导不信:“妄自菲薄了不是。”

  程希微很冷静地回答:“没有,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做。我感觉自己这个经纪人除了蹭热度,半点儿事都没做成。”

  楼导感觉不太对劲了。

  很识时务的楼导打了个哈哈,立刻撇下裴镜予逃跑。

  坐上车时,裴镜予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印象里,自己的经纪人大概是个比他还年轻的小姑娘,怎可能是这等身高一米七几,踩上高跟鞋气场更是惊人的大美女。

  上次见面,裴镜予还以为程希微是个工作人员,这次相见,程希微造型上就绝非寻常。

  裴镜予有点怵这样的程希微。

  程希微倒也不是像楼导以为的那样在生气。

  他们坐在车上,程希微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裴镜予坐在后座。

  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神情。

  程希微静了一会儿,先开口道:“恭喜你获奖。”

  裴镜予道:“谢谢。”

  程希微道:“刚刚我说的也不是什么气话,我真心觉得自己没有帮到你什么,反而是你自己……算了,多说别的也没意思。裴镜予,我是想问你,你和衡夙之间,是不是就这么决定了一直在一起?”

  一直的背后,总意味着永远。

  可是人生说短暂却也漫长,他们才十九岁,算上一百年,也还有七十几年。

  谁也说不上这无数个日夜会不会有人心生厌倦。

  ——道理是这样讲的。

  然而裴镜予的答案毫无迟疑:“我是这么决定的。”

  程希微道:“你们如果没有公开恋情,之后的路都会更好走一些,现在人们看热闹,看到你们恋爱,觉得新鲜,兴许你们的人气会越来越高,可等人们看够了新鲜,你们这样绑在一起,反倒不利于你们吸粉,将来人气只会走低,不会走高。这值得吗?”

  裴镜予却笑了笑:“我也不是没考虑过那一天,其实真要说,我对留在娱乐圈反倒没有多少执念。可能是因为想走的路已经截然不同了,所以从前的梦想已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至少我体会过了,人生没什么遗憾。”

  “可要是让我因为这个梦想和衡夙分开,或者因此后悔和他公开恋情,那我觉得才是真正的不值得。为衡夙觉得不值得。”

  他一番话语剖心掏肝。

  程希微沉默了很久,叹息道:“你保证衡夙也能这样想吗?他比你还要年轻一些,几乎可以说顺风顺水。没经历过太多磨难的人,未必懂得坚持。”

  裴镜予道:“为什么要这样想?程姐,你这是对我们有偏见。”

  程希微问:“……你确定吗?你绝不后悔。”

  裴镜予眨了眨眼。

  他看向窗外的灯光夜色,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不后悔。”

  “……好吧。”

  程希微最后叹了一口气,她笑道:“我倒是没有培养过你这种一出道就公开恋情的,不过很有挑战性,我很喜欢。裴镜予,你觉得你能成为天王巨星吗,在所有人看够你们的热闹之前。”

  “不管你有没有自信,”她又恍似自语地接话,“我反正很有自信。”

  半个月后,衡夙的演唱会正式步入正轨。

  门票秒没,白铖熬夜没抢到,痛彻心扉,求到了裴镜予面前。

  裴镜予说自己也没抢到。

  白铖幽怨道:“你和我一样吗,你是家属,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朋友罢了。”

  裴镜予让白大导演别这么说:“我和衡夙还没结婚呢。”

  白铖:“呵呵。”

  好在门票衡夙也给他们留了几张,就连陶乐明也有幸榜上有名。

  陶乐明感动道:“没想到衡神还会想到我。”

  裴镜予:“你说话好像有点阴阳怪气。”

  “绝不可能,”陶乐明矢口否认,“看在钱的面子上,我一直都很尊重你老公。”

  不过话说回来,陶乐明委婉道:“你生日就在他演唱会当天,你确定他不是忘了?”

  裴镜予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陶乐明道:“你什么意思,我是好心提醒你。”

  裴镜予道:“我听你的意思,不像是好心提醒,你像是在看热闹。”

  陶乐明立刻表示自己冤枉。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咱俩的关系,至于我看你的热闹吗。”

  “哥们儿,你放心,但凡衡夙是个渣男。”

  “你就帮我出头?”裴镜予问。

  “我就陪你哭。”陶乐明不假思索地答。

  衡夙的演唱会在万众瞩目下,于一个凉风习习的夜晚正式开始。

  程希微和经纪人等在后台,捧着手机,如临大敌。

  “准备好了吗?”程希微问。

  经纪人从“服侍”衡夙以来,还未经历过此等场景,稍微有些紧张:“准备好了。”

  于是大幕拉开。

  衡夙在五色流转的灯光下出场,发丝被金色的光映得如燎生的火焰,像身后披着一片凤凰的尾羽。

  他浅色的眼睛里照满了光。

  台下的粉丝激动得在一开始就把嗓子喊哑,秋大虎告诫的“多喝水”之圣经,也被他们抛之脑后,带来的矿泉水瓶里一滴水都没有,里面装满了发光爱心。

  秋大虎在前排往后回望,看到这种场景,长长叹了口气。

  主持人身为肃静太太之一,也是走秋大虎的路子买到前排座位,见她叹气,关心到:“这么热闹你怎么还叹气?”

  还好他们坐得近,这句话稍微大声一点,秋大虎还是能听见。

  秋大虎回答:“我怕后面他们喊不出声。”

  确实。

  有经验的粉丝都知道,从最开始叫也要有技巧,因为提前喊哑了嗓子,之后的环节大概就只能一边捂住喉咙一边挥荧光棒。

  裴镜予就坐在他的专属座位上。

  他毕竟是衡夙公开的男朋友,关系人尽皆知,粉丝们抬眼望到他在台下前排最中心的位置,也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另外两侧的长廊舞台,虽然有,但衡夙应该不会去走,灯光也不亮,纯粹是个摆设。

  奇怪的是祁之野等人都坐在长廊舞台旁边,偶尔投来心照不宣的眼神。

  裴镜予:?

  这一场演唱会,大概可以记入夙愿的史册。

  衡夙出道至今,也只有这场演唱会,算是巧思连连,惊喜连连。

  衡夙连唱了三个小时也不显疲态,舞姿依旧能打,飞下的汗水都能被灯光打造成露珠的模样。

  年轻真好。

  裴镜予在台下想。时不时与衡夙对视一眼,还会被那双眼睛看得耳热心跳。

  不知道究竟是气氛太好,还是尖叫声太过热闹,让裴镜予心跳逐渐失速,忽然没头没尾地想着,还好当初一时头热和衡夙睡了。

  不然肯定失悔不已,远没有今天这么春风得意。

  想是这么想的。

  他坐在距离舞台最近的位置,最中心,能和衡夙无数次的对视,可他们也心知肚明,哪怕他混入人群,终究也还是会与衡夙目光相撞。

  谈说爱情,裴镜予想要唯一,想要坚定,想要永恒,想要一切求不得,也难以企及的东西。

  而他深陷泥沼时,衡夙说可以。

  于是他走出来后,就始终相信。

  衡夙最后唱了两首新作的歌曲。

  两首都送给了他嘴中的:“我爱的人。”

  主持人在演唱会开始的时候还很坦然镇定,一听他的歌曲是为裴镜予写的,立刻大叫出声,吓了秋大虎一跳。

  当然,秋大虎不是不想叫,主要是她忍了很久也没忍住,还是把嗓子给喊哑了,此时此刻正在捂着嗓子灌水喝。

  裴镜予就坐在舞台前望着衡夙。

  千万人看他背影,无从看他的眼神,不知道那两首歌曲的时间里,他究竟是眼泛泪光,还是目眩神迷。

  大概二者皆有。

  因为衡夙垂着眼帘,能清楚地看到裴镜予发红的眼眶。

  他笑了笑,无声地对裴镜予说:“别哭。”

  然后曲声落停,尖叫声在衡夙拿起话筒,抬起手时,逐渐化为无声无息的静谧。

  那之后的无数时刻,裴镜予回想那一个夜晚,都能想起会场里无声静谧之时,他振鼓如雷的心跳。

  面对荧光海洋,众人目光,衡夙的喘息声被这些静谧放大。

  但这种暧昧气息,缱绻心绪,无关旁人。

  衡夙说:“这件事我很早以前就想说,可我一直无法做决定。因为世界上的所有决定,好像都必须要经过深思熟虑,而越年轻,做的决定就越不正确。”

  “我可以大胆地说,我从小到大,都不曾迟疑忧虑,任何决定,我都不怕它会与我的答案相悖——唯有在你面前,我会担忧你会拒绝。”

  “我知道年纪轻轻,总做太过重要的决定会让人怀疑是否真诚。”

  “可我胜在年轻,我有漫长的时间向你证明我的决心。”

  衡夙的目光静静落在他的脸上。

  之后的每一年。

  到了生日的那天,裴镜予的耳边就会响起那句话。

  那时衡夙抬起头,看向舞台下的人群,带着几分笑意地说:“虽然我现在只有十九岁,但在我的祖国,十九岁的时候,就可以结婚了。”

  “我想和我爱的人结婚。”

  “我不需要他现在、立刻,或之后很快就与我结婚,戴上我为他亲手做的戒指。因为我需要他的一生,我要他很清楚的知道,我这一生,只和他结婚。”

  “我们可以先订婚,”他又看向他,浅色的眼睛里缀满了光,“裴镜予,你愿意吗?”

  那个时刻,是尖叫更响还是心跳更响?

  裴镜予感觉所有的声音都隔得很远。

  他后知后觉,恍惚又迷茫,像漂泊许久的人终于得到了救赎,他的心终于有了归处。

  祁之野拽着白铖跳上旁边的舞台,招呼着楼导和陶乐明赶紧跟着爬上去。

  四个人拉出两条横幅。

  分别是“生日快乐你就和他结婚吧”以及“今天订婚明天结婚以后钻石婚”。

  灯光在横幅拉开的时候瞬间大亮。

  裴镜予一时哽咽。

  他好半天才道:“好俗啊。”

  刚想邀功的祁之野顿时闭嘴了。

  衡夙笑出声来,追问到:“所以和我结婚吗?”

  尖叫声太响,他说不出话了。

  但他点了点头。

  从他愿意诉说自己的弱点时,衡夙就已成了他唯一的软肋。

  他从未想过拒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