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摆烂之王>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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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裴镜予的意料。

  在他的诸多构想之中,衡夙绝对是他在构想某部分话题时最合适的人选。

  首先这要归功于衡夙的长相、身材、气质,三者缺一不可。

  如此,构想才能生动鲜明,丰富多彩,呈现出令人欲罢不能的状态。

  裴镜予承认他的亲身体验和构想并没有多少差距。

  非要有,那也是构想还不够大胆。

  当然这也取决于他对话题的知晓程度不够深刻,以至于在构想时错误评估了对手的实力。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在于。

  他和衡夙确认恋人关系的第二天,他一整天没敢下楼。

  12-

  他无颜面对热情洋溢、面带笑容的唐女士。

  假装睡过已经是裴镜予不曾挑战过的极限,因为上当,他也迫不得已挑战了。

  裴镜予实在没有脸面继续挑战。

  他就连穿衣服都不敢正视自己,洗漱沐浴也是摸索着闭眼完成的。

  这一片狼藉的。

  不是床,是他的身体。

  只有感受过,方知晓那天自己的演技何等拙劣,怪道不得唐女士要问他爱不爱衡夙。

  裴镜予心生感慨:原来我俩早就穿帮了。

  但穿帮是一回事。

  如今要说的另一回事是一夜之后,就算他以前是穿帮,他再穿帮,那也不会是穿帮了。

  有些东西到底是失去了。

  裴镜予躺回床上走神。

  失去的是什么。

  他心道:是我的天真单纯,本有却也没有的清白。

  13-

  衡夙是端着晚饭回屋的。

  唐女士只是坐在餐桌前凝视着他,最后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衡夙就意识到裴镜予应该是上了大当。

  从前是衡先生被唐女士玩弄于股掌之间,无论唐女士说什么,衡先生都说好。

  如今遭受迫害的人又多了一个。

  衡夙将饭菜放在床头,靠在一侧坐在床上。

  他发誓自己的目光毫无失礼之处,但裴镜予还是警觉地将衣服扣子又扣上去一颗。

  “我没看。”他也为自己解释。

  裴镜予望着他:“我相信你,我只是想穿衣服。”

  衡夙道:“其实不穿也没什么,昨晚也都看过。”

  ……

  裴镜予的视线飘忽一瞬,顿了顿,他答:“你对我不满意吗,弟弟。”

  问得没头没尾,衡夙难得怔住:“怎么会?”

  是啊。

  他已经背叛了《钓鱼真经》,纵然祖师爷在书中如此尽心竭力地教导,他也没能修炼及格,反让自己被钓成这个样子,他愧对祖师爷的教诲。

  裴镜予是刚刚做好决定的。

  既然已经将构想变成了现实,用亲身经历证明这个过程享受大于一切。

  那他还有什么好要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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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镜予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决定。

  所以他的问题实际上不是一个需要答案的问题。

  他只是想根据这个问题继续追问。

  譬如这一回,他就追问衡夙:“那你为什么掐我?”

  衡夙:……

  他掀开衣摆展示某些糟糕的痕迹:“比如这里。”

  衡夙:…………

  他再把衣服往上撩起。

  衡夙道:“能先吃饭吗?”

  裴镜予叹道:“你都不肯解释一下吗,衡夙,你追求我的时候说得那么好听,追到手就蹂躏我,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要坦诚,坚持,永远热情。”

  衡夙问他:“所以你吃饭吗?哥哥?”

  裴镜予:…………

  他意识到这句问题的背后有个危险的讯号。

  裴镜予识时务地回答:“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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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给裴镜予带来新的人生见解。

  那就是年轻真好。

  幸好他也风华正茂,年纪轻轻,还有余力沐浴更衣,洗漱吃饭。

  腰也没断。

  就是他也不能一辈子都在二楼住着。

  他终归是要去见唐女士的。

  他鼓足勇气说自己可以明天出门时,还是又一天的深夜。

  衡夙埋在他的颈侧轻轻出声:“嗯?”

  裴镜予懒得再说。

  他可能不是腿麻了,也不觉得腰痛,应该是嗓子麻了,一张口就不舒服。

  衡夙就撑着手臂起身,俯在他上方追问:“想通了?”

  裴镜予眼尾泛红,几缕汗湿的发丝贴在脸侧,颈下是皱得一塌糊涂的领口。

  他微微仰起头,领口顺着下滑,露出锁骨间的痕迹。

  “也不是……”

  他说,“我是想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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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倒时差的意义,因为他不是醒着就是头脑浑噩。

  要不是还有点儿理智,裴镜予甚至怀疑他们还会做出更出格的事。

  还好没有。

  作为哥哥,他该是冷静的,理智的,为弟弟指明方向的,要是灯塔,是指南针,而不是引人深陷的沼泽。

  书读到这里想必会有人明白的,祖师爷的教导是:成为猎物心甘情愿跳下来的陷阱。

  当然,祖师爷应该也没想过——还要教他这种不出息的门徒怎么避免被猎物搞死。

  他愧对钓门啊!

  不过也无所谓了。

  如果没有爽到,他又为什么会反复被猎物搞得要死。

  看来人生的大彻大悟就是如此。

  苦心钻研未必能堪破,灵光一闪反而能悟到真道理。

  裴镜予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他在天气晴好的那个白天,终于走下了楼。

  唐女士这次没有叫衡夙来扶他,因为唐女士自己上阵了。

  “宝贝,真是太辛苦你了。”她唇角飞扬地挽住他。

  其实和旁人相比,唐女士的身高已经十分优越,但在裴镜予身边,她依旧显得有些娇小。

  再看唐女士出色的容貌,和裴镜予站在一起,那还是有几分和谐的。

  当然。

  如果唐女士的下一句话不是“我已经说过衡夙了,噢我的宝贝,他对你太粗暴了”。

  ………………

  裴镜予是木着脸坐在沙发上的。

  他不知道自己能如何回答唐女士的这句感叹。

  发自内心的,毫不做作的。因为太过直白,以至于衡先生咳嗽了两声以作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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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女士向来懂得丈夫的暗示,他们默契十足,结婚至今也还深陷热恋。

  她了悟,理解,并向丈夫颔首。

  然后她在裴镜予身边压低声音道:“不好意思宝贝,我只是太高兴了。要知道我很怕衡夙不能让你满意,他一直都很张狂!嚣张!我行我素!”

  “虽然我说他是个天才,但我也不能否认我的儿子有时很会得寸进尺。”

  裴镜予浅浅地皱了下眉。

  他能明白唐女士描述的“得寸进尺”只是人尽皆知的那种得寸进尺。

  但因为享受得太多,且心理准备还没有太过充分。

  以至于他听到得寸进尺这四个字,就产生了一定的应激反应。

  譬如——

  他的喉咙和腰都开始泛痛。

  好在唐女士没有注意到他这小小的细节。

  倒是衡夙体贴地隔开他们两个:“我建议你去陪陪衡先生,他觉得头疼。”

  唐女士立刻抛下刚才还亲亲热热的宝贝和嚣张的儿子,飞快走到丈夫面前:“亲爱的你又头疼了吗,我来帮你按摩按摩。”

  裴镜予舒了口气。

  衡夙顺势坐到他旁边,伸手握住他的手。

  “刚刚在说我什么?”衡夙轻声发问。

  裴镜予:。

  他没办法重复,因为他想到那四个字,他的嗓子就开始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