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遇不知道姑姑说的凶手是怎么回事, 看到姑姑哭得这么伤心,他便不再纠结自己忘记的事,反正都过去了。

  贺初棠察觉到他的异常, 急忙捏住他的肩膀, 安抚道:“不方便说就不说, 我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凌遇抿了抿唇,垂低头, 低声呢喃:“你要是坚持问我,我可能就说了。”

  “遇遇。”贺初棠出垂眸迎向他的视线,“我是很希望有一天你能对我袒露你的心声, 但不是在你脸色苍白的时候。”

  凌遇的心狠狠一颤, 霍地抬头。

  贺初棠揉着他的脸颊, 轻声道:“无论多久, 我都会等你。”

  “嗯!”凌遇重重点头。

  这里到底是人来人往的走廊,贺初棠余光扫见有人走过来,便收回了手:“回宿舍吧, 好好睡个午觉。”

  “好,贺老师再见!”怕被人瞧出自己和贺初棠的关系,凌遇赶紧走人。

  贺初棠目送小家伙走远,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小陶发了条信息:从现在开始, 让监控科全天候盯紧庞野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他再对遇遇不利,管他什么身份, 直接揍上去, 别留下疤就行。

  小陶:明白!

  贺初棠又发了句:我不在这几天替我照顾好遇遇,别让人伤害他。

  小陶:放心, 我绝对不会让嫂子掉一根汗毛!

  贺初棠欲要把手机收好,想想还是不放心,转而给备注名为“关甚”的微信好友发去一句:我家里有点事情,需要回去几天,怕是要劳烦你多多关照遇遇。

  关甚:只关照他一个吗?

  贺初棠:嗯,只关照他一个。

  关甚:你和他什么关系?

  贺初棠没有多想,回复:跟你和陆竟晏的关系一样。

  关甚:他问题很多。

  贺初棠:你只要帮我盯着那姓庞的就行。

  关甚:行。

  贺初棠:多谢。

  关甚:客气。

  贺初棠将手机放好。

  有谢家太子爷帮忙盯着,节目组这边不会出什么问题,姓庞的垃圾应该也不敢再对遇遇动手。

  更何况,那个姓陆的也来了。

  那天之后,凌遇在节目组几乎都没再跟庞野碰过面,而这几天他也忙着跟队友们一起练歌练舞,无暇再顾及这个垃圾。

  在Karson的带领下,凌遇组很快完成了《破釜沉舟》的制作,而在这过程中,凌遇不止见识到了Karson的才华,还见识到了真正的钞能力。

  Karson家里有自己的录音棚,还有一支阵容豪华的专业乐团,以及一个实力超强的舞团。

  只要凌遇几个稍微想出一个点子,却无法完成,Karson会立刻把这些点子原地跳出来,或演奏出来,且当晚就能让他的团队将整支歌舞展示出来,然后再几个人一起复盘,寻找不足之处。

  短短几日,就把《破釜沉舟》这只原创作品创作完成,往后几天都是练习,好在几个人的底子都不错,才练两天就把这只作品练熟了。

  彩排的前一天,Karson要去跟其他助演嘉宾一起去录节目,凌遇几个练习生留在教室里练习。

  也没什么好练的,几个人练了几遍,实在找不出缺陷,便自行解散回去休息,

  这个点回宿舍也没事做,凌遇决定到外面晒晒太阳。

  结果太阳没见着,被工作人员拉去一间摄影棚,到地方了他才知道,原来节目组是要他过来拍摄广告。

  工作人员拿了一件白色柔软的、不知算不算得上是衣服的布条走过来,微笑:“凌遇,麻烦你先换上这套衣服。”

  凌遇看着这块布条,深深怀疑:“你确定这是衣服,而不是抹布?”

  “说什么呢!”工作人员笑得不怀好意,“赞助商特地点名要你拍这一条,你可得好好拍,拍完有钱的。”

  “多少钱?”凌遇好奇。

  工作人员道:“贺PD亲自帮你谈的价钱,估计不低。”

  凌遇:“……”

  工作人员不再跟他废话,将他推进了了更衣室。

  凌遇把“布条裙”换上,这件衣服看着不伦不类,好在穿在身上除了胳膊、大腿、胸肌、腹肌遮不住之外,其他该遮的地方全都遮住了。

  等他从更衣室出来,全体工作人员都怔住,仿佛突然中了邪一般。

  有人失声:“好欲……”

  边上有个附和:“好美……”

  再边上的人接上:“好仙……”

  凌遇别扭道:“这是什么产品的广告?就不能给我一套正常的衣服吗?”

  “就这个。”导演最先反应过来,拿了一瓶黑色香水走到凌遇面前,“你先闻一闻,找找感觉。”

  凌遇:“……”

  他不懂,闻香能有什么感觉。

  直到他把香水瓶口凑到鼻子前,他的心没来由一颤,是贺初棠的味道!

  说起来,他也有好几天没见到贺初棠了,上次见面还是助演嘉宾登场那天。

  突然想他了,好想他。

  导演突然大喊一声:“就是这个状态,就是这个,大家就位,马上开拍!”

  凌遇一脸懵圈的被带到了镜头前,导演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凌遇半个字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在想一个人。

  这么多天过去,贺初棠在做什么?为什么都不来找他?

  既然要暂时离开他,为什么不跟他说一声?

  想着那个突然消失的人,凌遇表现得心不在焉的,奇怪的是,导演竞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

  拍摄比预期还要顺利,整个组的工作人员都很开心,只有凌遇闷闷不乐。

  他垂着头走进更衣室,正想关上门,更衣室的门突然伸进来一只劲瘦的手,拉住了凌遇的手腕。

  那人闪身进来,快速关上门后,将凌遇的双手举高按在了墙上。

  “唔、”凌遇刚开口,声音就被一张带着烟味的嘴给堵住,唇齿遭到强势撬开,他陡然瞪大了瞳孔。

  看清楚那人的脸后,凌遇默默闭上眼,那人默契地松开了他的手。

  凌遇把自己滑下来的双手勾住了那人的颈脖,轻轻踮起脚,好加深这个他思念了好几天的吻。

  世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二人混乱的呼吸声。

  凌遇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急忙把贺初棠推开,小声道:“会被人听见的。”

  贺初棠勾唇:“不会,他们已经走了。”

  “走了?”凌遇不信,小心谨慎地打开门,往外面看了眼,还真是空无一人。

  贺初棠把他拉了回来,附在他耳边低语:“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凌遇红着脸:“不太想。”

  贺初棠蹙眉:“真的?”

  “嗯!”凌遇很诚实的点点头,“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要不是突然闻到那瓶香水的味道跟你身上的一样,我都没发现有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贺初棠:“……”

  小家伙还真是一点也没想他。

  “家里有点事情。”贺初棠解释,“我爷爷摔了一跤,幸好没事。”

  凌遇怔了下:“那你爷爷现在好了吗?”

  贺初棠:“还没好,只能坐轮椅行动。”

  自从阿弟去世,姑姑出国,凌遇就再也体会过亲情,也不懂这种对亲人的担忧心情,但他能看出来,贺初棠和他爷爷的关系应该很好。

  凌遇突然有些难过,他没办法体会贺初棠此刻的心情。

  贺初棠察觉到他的异常,问:“怎么了?”

  凌遇沉默了半天,反问:“你说,你的家人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吗?”

  “那不重要。”贺初棠几乎没有多想,“遇遇,我是个独立自主的成年人,喜欢谁、跟谁结婚不需要得到谁的同意,只要你愿意就好,我能马上跟你去领证。”

  凌遇突然想起了那天大哥对他说的那番话:掂量好自己的身份,别什么人都往上靠,贺家可瞧不上你这个废物。

  也许吧。

  但这次,他还是想试试。

  哪怕到最后依然是功亏一篑,他也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凌遇忽而勾起唇:“我才想起来还没到法定婚龄呢,现在就谈婚论嫁是不是早了点?”

  “我说过会等你。” 贺初棠又把脸压了下来,贴在他的右耳畔,“遇遇,这几天我很想你,快想疯了,想要你。”

  “那就……”凌遇攀上他的双肩,“好好爱我。”

  拿到许可证,贺初棠恍若一只饿极的猛兽,恨不得将小家伙吞入腹中。

  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打断了二人忘我的状态。

  贺初棠不打算理会,还想继续,凌遇却制止他:“可能找你有急事,下次吧。”

  “不用管……”贺初棠忍得难受,“遇遇,你现在叫我停下来,会要我的命。”

  凌遇抵住他的胸膛不让他靠近,使坏地笑笑:“那如果我想要你的命,你要不要把你的命交给我?”

  贺初棠克制的冷眸变得愈发晦暗:“你想要的话,都给你。”

  “那你不许动,敢动的话,我就学你好几天都不跟你说话!”凌遇无情把人推开,旋即下蹲,将随衣服一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

  手机上来电显示:爷爷。

  “你爷爷打来的!”凌遇不敢再开玩笑了,赶紧把手机递给他。

  贺初棠接过手机,回拨过去,电话秒接:“爷爷。”

  -“臭小子,爷爷的电话都不接,在忙什么?”

  贺初棠倒吸口气,尽管身体的热度已淡了些,却没能完全散去,声音因克制而沙哑:“哄媳妇儿。”

  -“真的?你这么快就跟我新媳妇见着面了?她哪儿的人啊?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啥时候给爷爷抱个大胖曾孙啊?”

  老人家耳朵不好使,故而说话很大声。

  凌遇听见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心里没来由一阵失落。

  贺初棠大概是不敢告诉年岁已高的亲爷爷,自己喜欢的是个男人吧?为了老人家的身体健康着想,这种事说了肯定会刺激到老人的心态。

  贺初棠突然俯下脸,在凌遇的唇上啄了一口,旋即对着手机说:“他生不了,是男的。”

  电话那头足足安静了半分钟:“男……男的?”

  “嗯,男的。”贺初棠承认。

  凌遇怔怔地看着他的脸,正好贺初棠也把视线扫了下来,四目隔空对望,前者眼底泛起了一阵涟漪,后者闪着点点笑意。

  凌遇没说什么,伸出双手紧紧抱住贺初棠的腰,脸贴到了他的心口上。

  那一阵阵涌动的心跳,真实得有些不切实际。

  手机里又沉默了许久,突然骂了起来:“臭小子,男的你瞎喊什么老婆,我还跟你几个叔公炫耀说准备要抱曾孙了,这你让我怎么搞?男的又生不了!”

  贺初棠眯起眼:“爷爷,你可以叫大哥。”

  -“哟,还不高兴了?臭小子,爷爷又不是反对你喜欢男人,就是气你没跟我说实话,男的你瞎喊什么老婆呀!”

  贺初棠闻言缓和了脸色:“他就是我老婆。”

  -“得得得!既然你认定了,那就千万要记住,咱们贺家家规第一条,老婆的话永远放在第一位,要是你不打算对老婆好一辈子,那就别把人带回家,听见没有!”

  “我知道。”贺初棠道,“爷爷,你找我有什么事?”

  -“本来是想叫你回来陪你大哥一起去相亲的,既然你出柜那就算了,没事,忙你的吧,我找你大哥谈谈。”

  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凌遇二话不说,踮脚吻住贺初棠的唇。

  贺初棠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思念又一次燎原,手机也顾不上拿了,直接滑落在地上。

  只是没过多久,凌遇又一次狠心将他推开,喘着急气:“初棠,谢谢你为我跨出这一步,我……等比赛结束,我也要把你告诉我的家人,不管他们能不能接受你。”

  贺初棠早就查到凌遇是凌家的亲生骨肉,但凌遇选择对外隐瞒自己的身世,肯定是有自己逼不得已的理由。

  无论是什么理由,他都不想去逼问,相信有一天,他会用自己的真情打开小家伙的心,让他心甘情愿的告诉自己。

  如今他能做的,是尽可能的将小家伙保护起来,不让凌家再以任何名义去伤害他。

  “好。”贺初棠点头,“我等你。”

  凌遇笑了笑,转过身背对着他,脸很快涨红:“速、速战速决,我肚子饿了。”

  说是速战速决,结果小别胜新婚,凌遇还是光荣的错过了午餐,不得已他只好随贺初棠回了一趟半山别墅,做完清理正好可以顺便吃个迟来的午餐。

  午餐吃得差不多,贺初棠还想再跟小家伙歪腻一会儿,不料小陶突然找上门,说是节目组找凌遇。

  贺初棠心里很不爽,把凌遇按在沙发上吻了七八分钟,把小家伙的唇亲肿了才肯放人。

  待凌遇离去,贺初棠拿起被微信消息轰炸了接近两个小时的手机。

  爸:爸说你出柜了?

  妈:棠棠,你有喜欢的男孩子了啊?怎么不带回家给妈瞧瞧?

  贺初明:我以为你喜欢的是女人,这下咱们贺家大概率要断子绝孙了。

  贺初夏:二哥,爷爷说你正式跟家里出柜了?是谁啊?不会是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练习生吧?不要啊,王婉馨跟我说了他小时候的好多事情,我觉得他配不上你,就算你喜欢男人,也好歹找一个正常的男人吧,怎么能喜欢那种身体残疾心理还有病的人呢?

  贺初棠把消息筛选后,先回复了贺初明的消息:怎么,哥你也喜欢男人?

  贺初明:嗯。

  贺初棠:……

  贺初明:还好初夏应该不喜欢女人,贺家也不算完全绝后。

  贺初棠安静了一会儿,又问: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家里说?

  贺初明:你刚出柜,我要是现在说,信不信爷爷马上把你和弟媳拆了?

  贺初棠:所以我的意思,你别现在说,等我和遇遇领了证你再说。

  贺初明:凌遇?

  贺初棠回了一个“嗯”字。

  贺初明:凌家的人,怕是不好娶回来,你俩什么时候领证?

  贺初棠:他还没到法定婚龄,过两年再说。

  贺初明:需要我出手尽管说,将来我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再帮回来就行。

  贺初棠:好。

  贺初棠将手机放下,不由得脑补出将来大哥也跟家里出柜的情形,不知道爷爷的身体能不能顶得住。

  突然想起了什么,贺初棠翻出贺初夏的微信消息,回复:遇遇的表姐都跟你说了什么?

  贺初夏:很多,非常多!

  王婉馨跟贺初夏吐槽了很多凌遇的“黑历史”。

  而让贺初夏印象最深刻的是,王婉馨提到的“凌遇成为废物之始末”。

  在凌遇和凌可四岁生日那天,凌海丰为兄弟俩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四周岁生日宴,光是酒席就办了88桌。

  凌可三岁时就展现出了惊人的智商,古诗倒背如流,看过的东西基本不会忘,哪怕那时的他还不足以看懂那些字符是什么意思。

  至于凌遇嘛,性格很活泼,长得又跟弟弟一模一样,凌家上下经常把两兄弟认错。

  凌海丰以为凌遇也是个天才,为了炫耀自己生了一对天才儿子,特意在兄弟俩的生日宴上给他们准备了一场表演。

  奈何天意弄人,那天凌可突然吃坏了肚子,没办法及时上场表演背诗和算数,于是凌海丰让哥哥凌遇先上场。

  凌遇只是个正常的四岁小孩,面对宴会厅里密密麻麻的人头,他紧张极了,他根本就不会背诗,就连十以内的算术都不会。

  事实上,那天他和弟弟都吃了一样的东西,只是他作为哥哥,身体比弟弟要好得多,推迟了十分钟肚子才出现反应。

  他的肚子痛极了,想去上厕所,父亲却不让他下来,非要他站在上面,他想哭又不敢哭出来,只能苦苦忍着。

  可他到底只是个四岁小孩,就这么无助又惊慌地站在几百人看着的宴会厅舞台上,拉稀脏了裤子,遭到了几百人的嘲笑。

  凌海丰面子全无,急忙把凌遇弄了下来。

  好在凌可去洗手间拉完之后身体恢复了,急忙忙回到舞台上救场。

  从那之后,凌遇作为只拥有正常人智商的普通小孩,渐渐暴露了自己的平庸,无论他学什么,永远都比不上弟弟,慢慢成了凌家人嘴里喊的“废物”。

  原本他的身体比弟弟要好得多,每次都是弟弟生病去医院,而他很少生病,却因遭到家人的冷待,身体渐渐留下了病根。

  用王婉馨的话来说:这种一出生就给凌家丢人现眼的废物,就算死了凌家也不会觉得可惜。

  王婉馨还说了一件让贺初夏印象也很深刻的事。

  有次王婉馨到凌家拜年,看到凌家的客厅里摆满了亲戚送的拜年礼物,几乎99%都是送给凌可的,只有1%是送给凌家长辈的。

  凌家亲戚都知道,讨好凌海丰的天才儿子,就是讨好凌海丰。

  只是凌可哪里用得完那么多东西,于是当时心情颇好的凌海丰为了在亲戚面子撑面子,让凌遇从弟弟的新年礼物里挑几件回去。

  可那些东西,不是小提琴就是钢琴,要么是凌遇看不懂的书,要么是复杂的魔方,要么是地狱模式的鲁班锁……总之没有一样是凌遇那个年龄段能玩的东西。

  凌遇选不出来,也不想拿走弟弟喜欢的东西,于是当场拒绝了凌海丰的“赏赐”。

  凌海丰觉得在亲戚面前丢面子,就把凌遇赶出了家门。

  那年的南城非常冷,正逢百年一遇的冰冻灾害,幸好凌家院子里有个空狗窝,于是那年的凌遇在狗窝里从大年初二待到了元宵节。

  王婉馨为此还吐槽了一段:命贱的人果然都很命硬,那个废物冻得全身都是冻疮都没把他冻死,他姑姑来吃元宵节,看到他快病死就把带走了几天,回来时又生龙活虎的,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王婉馨还说了一件事。

  大概是在凌遇11岁的时候,凌可参加奥数比赛,拿了全国第一的奖杯回来。

  凌遇高高兴兴的跑出去迎接弟弟,结果却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弟弟刚拿到的奖杯给摔坏了。

  于是那天凌遇被凌海丰打断了一条腿,还被关在院子里反省了一晚上、

  王婉馨为此笑得很欢:哈哈哈……结果那废物在院子里睡一晚上又生病了,他以为病了就能让我舅舅心软,可惜他失算了,就算他病死在医院,我舅舅也不会看这废物一眼。

  之后王婉馨又想起了一件事。

  王婉馨:可可12岁生日那天,被凌遇那个死废物拉去江边玩,谁知道这个死废物突然掉进江里去了,可可真的太善良了,居然跳进江里把那废物救了上来,结果自己却再也没有爬出来。

  王婉馨:可可才12岁啊,大好前程一片,就这么被那个废物害死了!

  王婉馨:这件事到现在我都没办法释怀,想起来我都好难过,但更多是的生气!

  王婉馨:你说我们家可可做错了什么啊?凭什么要为了这种没用的废物而丧命。

  王婉馨:我真的没办法原谅这个废物,怎么死的不是这个废物啊?好气!

  王婉馨:我舅舅舅妈都气死了,把那个废物关了两个月,本来那个废物差一点就可以病死的,没想到凌淼那个多事的女人又来了!

  王婉馨:哈哈哈哈……后来那个废物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好不容易救回来,没想到醒来之后他真成了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笑的废人。

  王婉馨:有次我在医院遇到那个废物,见他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发呆,我骂他没反应,就把他推到地上,把手踩烂了他也没反应呢!

  王婉馨:可惜后来那个废物再也没有回过凌家了,不然他要是敢回来,我见他一次打一次,叫他害死我家可可,这种人就该在外面自生自灭!

  ……

  还有很多。

  王婉馨吐槽了很多关于凌遇的“黑历史”,还追着骂了几十条。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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