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导瞅了她一眼, 面露善意的微笑:“反正贺少的话我已经给各位带到了,希望各位好自为之,谢谢你们百忙中亲自过来跑一趟, 我还有事, 先忙。”

  吴导走后, 几个负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也没有接话。

  半响,徐姐打破沉默:“这个节目开始之前我们就已经碰过一次头,那时九个出道位大家都谈好了, 现在贺少突然要抢走一个, 那就意味着我们当中要有一家让出一个位置, 你们谁愿意?”

  无人应答。

  连诗厚所在公司派来的负责人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人称戴哥,戴哥推了推眼镜框:“你们宇龙娱乐不是占了两个位置吗?让一个出来呗!”

  “不可能!”徐姐马上翻脸,“褚楚几乎已经内定了, 我带来的六个练习生必须有一个出道!”

  戴哥嗤了一声:“既然自己不愿意,何必争着当判官。”

  “你!”徐姐气急,顿了下, 她不由得放缓了语气,“反正贺少已经发了话, 总得有个人让步。”

  姜亦臣的经纪公司派来的是他的经纪人冯海,冯海道:“徐姐,在座的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名额, 你们公司有两个, 怎么样也是你们公司让一个出来,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岑逍遥的经纪人李海驰举手:“我附议。”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就这样吧, 没什么好说的。”

  最后这场谈判不欢而散,不过不欢的人只有徐姐,其他人都没什么感觉。

  所有人离开后,只剩徐姐一个人还坐在会议室里。

  徐姐烦躁地抓着头发,这场比赛宇龙娱乐一共输送7个练习生过来,其中有5个练习生是她在带,褚楚已经占了一个出道位,她绝对不能把另一个位置拱手让人,否则日后她在公司很难再立足。

  凌遇,凌遇,她一定要把这个凌遇干掉,无论用什么手段!

  *

  那场碰头会之后,微博上#凌遇刷票220万#的黑热搜没多久便暗了下去。

  作为这场风暴的暴风眼,凌遇对这件事的后续毫不知情,全身心都投入到了第一次公演曲目《伤仲永》的排练中。

  《伤仲永》这首歌主打vocal,不用跳舞,但设计有舞台动作和走位,好在动作都不是很难,几天练习下来凌遇轻松拿捏。

  一公彩排的前一天,凌遇跟褚楚一起进食堂觅食。

  经过某桌时,听见有个练习生抱怨:“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天食堂的菜变难吃了?不是没放油就是没放盐。”

  边上另一个练习生说:“估计是换厨子了吧。”

  见凌遇站着没动,褚楚推了一下他的手臂:“干嘛呢?”

  凌遇心虚的摸摸鼻梁:“没事。”

  上次贺初棠跟他说过,要让厨子给他做好吃的,结果那天他说喜欢吃叉烧包之后,每天都能吃到叉烧包,但其他菜他很少吃,所以没发现菜的味道变了。

  十有八丨九是贺初棠跟厨师交代了什么。

  突然想起这个人,凌遇才惊觉,自从上次他在食堂给贺初棠打过一次餐之后,贺初棠连着几天都没来过节目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似乎,有点想他了。

  第一次公演时间定在周一晚上八点,上午10点就开始要彩排,《伤仲永》组抽到的彩排顺序是第9号,轮到时午餐时间快到了,好在彩排很顺利。

  凌遇从演播厅来就跟队友们分开了,自己去了一趟洗手间。

  解决完三急问题,凌遇就想去食堂找吃的,余光瞥见贺初棠跟好友舒离并肩站在走廊的尽头。

  贺初棠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目视着窗外的风景,舒离微微踮起脚尖,不知在贺初棠耳边说了什么,惹得贺初棠咧开了嘴,笑得那样开怀。

  凌遇愣在原地,突然觉得,这两个人好般配。

  上次在休息室,凌遇一颗心都放在了贺初棠身上,没怎么跟舒离接触过。

  如今看来,舒离看贺初棠的眼神并不纯粹,虽说上次贺初棠介绍舒离时用的是“朋友”二字。

  贺初棠难道看不出来么?

  凌遇突然自嘲的笑笑,贺初棠被谁爱慕,或是跟谁暧昧都跟自己没关系吧,他和贺初棠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没结果。

  这么想,凌遇心底那股闷意散了些,却没能完全散退。

  凌遇转过身,打算从另一个楼梯口下去。

  结果刚转身,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古龙香水味,旋即一件花花绿绿的衬衫映入眼帘。

  “嗨,小美人~”

  凌遇:“……”

  这只花孔雀怎么又来了。

  凌遇假装没看到,绕路欲走。

  “小美人别走呀!”项耀宇伸手拦住,“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你怎么都不联系我?”

  凌遇面露不耐:“我不想认识你。”

  “为什么啊?”项耀宇委屈,“我长得不好看吗?还是我的性格你不喜欢?我很有趣的,也很有钱,只要你深入了解就知道我是个好人。”

  “凌遇,过来。”突然一个低沉的嗓音打断。

  凌遇如遇救星,小跑过去躲在了贺初棠身后,小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对方的衣角。

  贺初棠回头看他一眼,微寒的眸光变柔了些,却没说什么,转而看向项耀宇那张到处放电的脸,问:“花是你送的?”

  项耀宇思索片刻才懂他的意思,大方承认:“是呀,我在追小美人。”

  贺初棠二话不说,抓住项耀宇的手臂转身拐进了楼道里。

  砰——

  安全出口的门被重重甩上,发出一声巨响,而后楼道内的声音被隔绝。

  花?

  凌遇想起几年前收到的那束玫瑰花,落款写的是“项羽。”

  项耀宇,项羽……那就说通了。

  凌遇就想跟过去看看热闹,舒离走过来,有意用自己的身体拦路:“初棠跟项少有话要说,我想他应该不喜欢被人偷听。”

  凌遇顿了下,改变主意:“那好吧,舒先生,麻烦你跟贺老师说一声,食堂那边去晚了会没菜吃,我先过去了。”

  舒离叫住他:“你等一下。”

  凌遇停下脚步:“舒先生有事么?”

  “初棠对你很特别,以前他从来不做的事情,为你破例了很多次,你……”舒离迟疑了一下,“喜欢他吗?”

  “喜欢呀,但不是那种喜欢,”凌遇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贺老师帮了我很多,我当他是我的恩人。”

  “恩人?”舒离对这个答案很意外。

  凌遇反问:“你也喜欢贺老师吧?”

  一来一往才公平。

  舒离完全没料到凌遇会问得这么直接又这么突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他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这话从何说起,我和初棠认识二十几年,要是我对他有点什么,还轮得到你出场?”

  “如果你不喜欢贺老师,为什么要关心我喜不喜欢他?”凌遇无情拆穿,“不过你喜不喜欢他跟我没关系,我喜不喜欢他也跟你没关系。”

  言尽于此,凌遇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人。

  舒离摇头笑笑,他这算是被一个小自己5岁的小男生教训了么?

  咚!

  楼道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舒离喊了声“坏了”,急忙推开门。

  只见项耀宇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一张脸痛得皱成了一团,嘴角上也挂了彩。

  贺初棠还想再过去揍多一拳,舒离急忙从背后抱住他:“你俩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呀!”

  项耀宇抹掉嘴角的血,莫名其妙又恼火:“贺初棠,你他妈有病啊?我喜欢小美人碍着你了?”

  “项少,”舒离扭头,“你别说了,凌遇是初棠喜欢的人。”

  “什么?”项耀宇震惊。

  贺初棠拿开别在他腰间的双手,若无其事地整理自身的衣服,沉声道:“无关我喜欢谁,这里的101位练习生,你一个也碰不得。”

  说完,他看了眼舒离:“以后别再带这个恶心玩意儿出现在我面前。”

  “哦。”舒离下意识地应了声。

  目送贺初棠离去,项耀宇气急败坏地爬起来:“他什么意思?我是恶心玩意儿?他以为自己是谁啊?我就是喜欢男人怎么了,他不也喜欢男人吗?他、”

  “行了。”舒离出声喝止,“你没看出来初棠吃醋了吗?你别惹他了。”

  项耀宇不服:“谁还不是家里的小霸王,凭什么要我让着他?”

  舒离白了他一眼:“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竟把他气得动了手,我认识他二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见他动手打人。”

  “我还能说什么,”项耀宇嘀咕,“就说了句上不到小美人誓不罢休。”

  舒离呵呵哒:“那你这拳挨得一点也不冤啊。”

  项耀宇气急:“哪儿不冤?就算他喜欢小美人,小美人不还没跟他在一起吗?只要没在一起,他就屁也不是!”

  舒离叹了声:“几天前初棠亲自带领两只救援队进入后山,中午进去的,天黑了才出来,你知道他进去做什么吗?”

  项耀宇摇摇头。

  舒离道:“凌遇在后山迷路,初棠进去把人带出来了。”

  项耀宇动了动唇,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响后,项耀宇问:“你怎么知道?”

  舒离苦笑一声:“早上我去半山别墅找初棠,管家不小心说漏嘴,我就知道了。”

  项耀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安慰几句,又想到自己也出了局,便收回了手,感慨道:“那看来我也没戏了。”

  舒离转身背靠在墙上,抬头看向天花板,久久才吐出一句:“那个小孩在初棠心里一定很重要。”

  项耀宇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抖出一支烟刁在嘴里,点燃后猛吸一口,再缓缓吐出一圈烟雾。

  他不甘心道:“可是小美人真的很迷人啊,我还给他拉了差不多70万票呢,花了我100万,到处给他拉票,不知道小美人知道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会不会为我感动一秒钟。 ”

  舒离额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你,给他拉票?”

  项耀宇亮出自己的手机,点开某个微信群:“喏,我给经理级别以上的高管下发秘密任务,只要给小美人拉到2000票可以获得3000元奖金,拉到1000票是1500块奖金。”

  舒离:“……”

  这个败家玩意儿。

  项耀宇越想越不甘心,自己做的好事怎么能没人知道,又说了句:“全都是有效票,不是刷的,是我花重金拉到的,真实有效的票!”

  舒离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说没用,有本事你去告诉你的小美人,看他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项耀宇怂:“我他妈打不过贺初棠啊!”

  实际上他不是怕打不过贺初棠,而是怕又一次被凌遇拒绝。

  从小到大,他还是头一回被人拒绝得那么干脆。

  舒离劝:“那你还不死心?”

  “我不!”项耀宇把烟扔地上狠狠踩一脚,信誓旦旦的立下一个flag,“我不仅不能死心,我还要坚持下去,你不懂养成偶像的乐趣,我一定要把遇美人投进出道位!”

  舒离:“……你高兴就好。”

  凌遇还是去晚了一步,当他来到自助餐厅时,正好看到阿姨在收拾餐桌,用餐时间结束了,而取餐区的食物早已被撤光。

  凌遇摸摸平扁的肚皮,失望转身,准备回宿舍找褚楚借桶泡面吃,再不济找连诗厚要根棒棒糖也能填肚子。

  他往门口走了几步,眼前突然一阵恍惚,四肢瞬间失去温度,低血糖发作得太快,他急忙扶住身旁的桌子。

  隐约看到一双修长的腿往这边跑来,很快来到他面前,耳边传来男人担忧的声音:“哪里不舒服?”

  “应该是低血糖……”凌遇无力地应道。

  贺初棠二话不说,将他打横抱起,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食堂的二楼就是宿舍,凌遇还以为贺初棠会把他带回宿舍,结果贺初棠一路狂奔走了几分钟,最后将他带进了那间宽阔的休息室里。

  将他放在沙发上后,贺初棠第一时间给葛姐打了个电话,让他回半山别墅去拿些吃的过来。

  打完电话,贺初棠往凌遇嘴里塞了一颗奶糖,“先吃颗糖顶一下。”

  凌遇意识有些模糊,嘴唇合上时不慎碰到了贺初棠的手指。

  贺初棠愣了下,将指尖停留在他唇上,细细摩挲。

  他似乎在他的左耳边说了什么,可惜凌遇听不清楚。

  刚才在彩排现场声音太吵,凌遇两只耳朵都戴上了耳返,而他的右耳听力本来就不太好,戴上耳返没多久就出现了轻微的耳鸣症状。

  这会儿低血糖发作,耳鸣更严重了,嗡嗡的耳鸣声几乎盖过了外界的声音。

  贺初棠见他病恹恹的,不太想搭理自己,便没再说什么。

  不多时,葛姐带来了一份红米甜粥。

  贺初棠把凌遇扶起来,本想让凌遇自己吃,但看他抬手都吃力,只好亲自喂食。

  粥吃到一半,凌遇恢复了一些力气,苍白的脸上逐渐染回血色,他把贺初棠手里的勺子夺过来:“贺老师,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贺初棠轻轻颔首,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随口扯了个话题:“刚才的彩排你表现得不错,今晚正式演出你只要保持这个状态就好。”

  他说话声音不大,加上是在凌遇的左耳边说的,凌遇依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头晕乎乎的他也懒得去思考,只专注吃东西。

  贺初棠见他没什么反应,以为他不想聊这个,于是转移话题:“粥合胃口吗?如果合胃口,明天我再让厨师做给你吃。”

  凌遇隐约听见他说了“胃口”两个字,猜测他应该是在问这份粥好不好吃之类的,点头道:“挺好吃的。”

  贺初棠会意,又问:“除了红米甜粥,明天还想吃点什么?”

  这次凌遇一个字也没听清楚,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干脆自己起了个话题:“刚刚的奶糖还有吗?我想带一些回宿舍,留以后吃。”

  贺初棠侧过身,将桌上的奶糖罐子拿了过来,放在他面前,“阿离给我带的,你喜欢就拿去吃。”

  “谢谢。”凌遇还是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但应该是要表达要送这一罐糖给他的意思,总之只要道谢就没错。

  好在这时贺初棠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手机,丢下一句“我接个电话”便出去了。

  凌遇如获大赦的松了口气。

  转眼最后一口红米甜粥被他吃完,混沌的大脑总算恢复了正常的运行,耳鸣的症状也缓解了许多,可以听见周围的声音了。

  贺初棠推门进来,坐回凌遇左侧,看了眼桌上的空保温盅,问:“吃饱了吗?没饱我让葛姐再送一些过来。”

  “饱了。”凌遇道,“不用麻烦葛姐。”

  贺初棠抬起大掌盖在他头顶,视线在他脸部轮廓缓慢扫描:“才几天没见,瘦了一些,是不是没按时吃饭?”

  “不是,我每顿饭都很准时去吃的。”只是吃的都是没什么营养的白粥而已,凌遇有点心虚,“除了刚刚那一顿,彩排超时,我去晚了食堂已经没饭吃了。”

  贺初棠揉揉他的头发,语气温柔:“上次跟你说过,有事找小刘,小刘可以随时联系到我,没见你找过我。”

  凌遇嘀咕了两声,不知要说什么。

  就算有事他也不能找贺初棠,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能越陷越深。

  好比现在,他又越线了,又一次身不由主地接受了贺初棠赋予的温柔,以后想要彻底忘记这个人,可能要花更多时间。

  凌遇突然有点想回去了。

  “贺老师,谢谢你的粥,我得回、”

  “今天中午就在我这里休息。”贺初棠出声打断,“里面有间卧室,床比你宿舍里的木床要舒服一些。”

  凌遇挣扎道:“还是不要了吧,褚哥和连哥还在等我回去呢。”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贺初棠道,他只想多陪陪这个小家伙而已。

  “可是……”凌遇还在犹豫,“这样不好,要是被人发现,影响不好。”

  贺初棠突然欺身过来,吓得凌遇身体往后退开,背贴到了沙发椅背上,耳边传来男人不悦的声音:“你再废话,我就收回刚才那句话。”

  凌遇绷着身体,贺初棠身周的压迫感过于强烈,让他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别开脸:“那好吧,我留下来,不过我现在还不困。”

  他没有刚吃完东西就躺下来睡觉的习惯。

  “你刚吃完,先坐会儿消化一下。”贺初棠唇角微勾,若无其事地坐回原位,正好他有话要说,“陈家那边我已经帮你解决好了,要不要给我一点表示?”

  这么快?

  凌遇扭头看他:“怎么解决的?”

  贺初棠轻描淡写道:“陈氏集团经营不善,即将破产,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全家很快会成老赖。”

  凌遇:“……”

  陈家一旦倒台,陈凌两家的联姻就作废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凌遇的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一个陈承骏没了,往后还会有无数个李承骏,张承骏,或是王承骏冒出来。

  如今凌家已经看到他新的价值,等比赛结束,他还是会被卖掉,而且之后出现的买家,开价会更高。

  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一直都是。

  贺初棠见他有些闷闷不乐,问:“不用嫁人了怎么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凌遇强颜欢笑,“贺先生,谢谢你。”

  贺初棠故意露出不满:“只有一句谢谢么?”

  凌遇想了想,把奶糖罐子举起来,打算来个借花献佛:“不然我请你吃奶糖?”

  话刚说完,贺初棠突然把脸压了下来。

  奶糖哪有这小家伙的嘴巴甜。

  一个由浅至深的吻,贺初棠吻得渐渐失去分寸,凌遇被吻得渐渐失去自我。

  两人忘我相拥,唇齿相交,像攻略城池一般,一个步步紧逼,另一个节节败退,最后一方大获全胜,另一方败得一塌涂地。

  事后凌遇怏怏的趴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衣衫整齐的贺初棠把地上的粉色班服捡起来,走两步后又捡起了一条黑色内裤,接着往右边走一步,捡起一条休闲裤。

  这一套衣服全是从凌遇身上剥落下来的。

  回味起方才那场翻云覆雨,贺初棠不觉扬起了唇角,这小家伙在床上又乖又野,可谓冰火两重天,差点没把他搞崩溃。

  奈何午休时间有限,加上今晚凌遇要上台演出,贺初棠只做了一次,且把时间控制好一个小时,没敢做得太过火。

  小家伙身上衤果露在衣服外的肌肤他连碰也不敢碰一下,怕影响到他晚上的演出状态。

  贺初棠把三件套检查一遍,最后只还了一件粉红色班服给凌遇,两条裤子被他扔叠好装进一个纸袋子里。

  “裤子脏了,我拿回去帮你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