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撒娇可耻但有用>第138章 怎么办2

  他一直以为,他对他父亲不怎么爱的。小时候他父亲总是责罚他,训斥他。成绩稍有下降,总是一顿耳提面命。进入初中后,他叛逆,却从来不敢做出过分的事情,很大一部分原因恐怕也是因为畏惧他父亲。

  但无论如何,父亲在他心中的形象总是高大伟岸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这一天。

  “这件事,我不打算告诉小宝。”周衡又说。

  言支炳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

  “他会担心。”周衡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

  “周先生。”言支炳忽然又开口,说:“这一次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当时我在国外找了很多人,但他们听说了我爸的事情后,全部都拒绝了。你……”

  周衡从车内后视镜中看了言支炳一眼。

  看得出来,这些天言支炳削瘦了很多,两侧颧骨都突兀了一些。

  “我也只能尽自己的力在某些方面照顾你的母亲。”周衡轻声说,“至于你父亲,他的事情我不能插手。”

  “我知道,他犯了大错。”言支炳点点头,“我没有想过他可以无罪释放。我只是担心家里出事后,我妈被人欺负。”

  “你放心,你母亲比你想象得要坚强。”

  ————

  这场雨下到七点半便渐渐小了下去,到八点时,雨完全停掉。他和言辞从莫倾婉家出来,一起进了地铁站。

  地铁站里风很大,猛地吹过来,冷得起鸡皮疙瘩。

  言辞中间下车转其他线。

  简纯生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他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劲。

  不是钥匙不对劲,是周衡。

  平时周衡早该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了才对,但是今天却一个电话也没有。

  打开门,周衡的皮鞋就搁在一侧,看样子已经回来了。

  简纯生换了拖鞋,走到客厅,没有看到人,但客厅的灯亮着。茶几上放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上印着一个蛋糕图案和几个英文字母。这家店的蛋糕之前周衡带回来过,简纯生记得自己当时还挺爱吃的,没想到周衡竟然记在了心里。

  他笑起来,朝卧室走去。

  卧室灯亮着,却不见人,花洒的水声从里边浴室传来。

  周衡正在洗澡。

  “周衡,我回来了。”简纯生走到浴室门口,说了一声。

  “好。”周衡在里面点点头,“我马上就洗好了。”

  周衡说马上,果然是马上,没过五分钟,周衡腰间缠着一条白色浴巾,上半身赤|裸,迈着步子走出来。他上半身的肌肉轮廓挺拔匀致,挂着颗颗小水珠,在灯光照耀下泛着光。

  他走到简纯生面前,问:“今天跟你朋友玩得开心吗?”

  “开心。”简纯生点点头,“你呢?许博宏的订婚宴一切顺利吧?”

  “嗯。”周衡在简纯生身边坐下来,一只手伸过去,把简纯生圈到自己怀里,“让我抱一下。”

  简纯生只好先把手机给收起来,让周衡抱着。

  这个姿势有些莫名的尴尬与暧昧。简纯生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他从正对面的一个玻璃柜镜面上看到自己反映出来的身影。他就像被周衡给箍在怀里的一只小鸭子一样,屁股都快挪出沙发掉地上了。这姿势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他一个激灵,赶紧往上挪了挪,调整姿势。

  周衡:“你这么动来动去的,是在跟我暗示什么吗?”

  “没有。”简纯生反问,“不过,你这么问我,是在跟我暗示什么吗?”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一接,如两根电线触碰到了一起,刺啦一下。

  周衡吞了吞喉结,说:“咱们是有几天没做了。”

  “嗯。”

  “那——”

  “我还没洗澡。”简纯生说。

  周衡握着简纯生的手瞬间收紧,“没事,我洗过了,反正,等会儿还要再洗一遍。”

  “那床单你收拾。”

  “哪次不是我收拾?”周衡俯身朝简纯生吻过去,吻之前,还添了一句,“多此一问。”

  ————

  言辞摁响了门铃。

  这栋公寓的地段不算繁华,这个时间点,四周已经悉数安静下来,静谧得可以听到鸟鸣虫吟。

  她环顾了一圈四周,楼道呈现出老建筑特有的灰旧气息。好在卫生还算打扫得干净,小广告什么的也都给铲除、重新刷了一遍。

  门打开。

  言支炳穿了一身家居休闲服站在门后,见着言辞,让到一边,“你来了。”

  言辞随言支炳走进去。

  屋子不大,但该有的家具都有。

  言支炳给言辞倒了一杯水,坐下,说:“这么晚还来做什么?”

  言辞:“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阿姨呢?”

  “她已经睡了。”言支炳看了一眼房门闭上的卧室,说。

  言辞看着言支炳,犹豫了一下,说:“阿姨这些天还好吧?”

  “挺好的。”言支炳轻声说,“周衡帮忙给我们找了这个房子,我妈这些天就住这里,躲开了那些人。”

  “那你——”

  “我也没事。”

  言支炳脸色十分平静。在言辞眼中,言支炳甚至平静得有些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支炳,你——”言辞说到一半又犹豫了,她抿了抿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往下说。

  “我真的没事。”言支炳摇摇头,说道。

  晚上十点,言支炳送言辞下楼,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言辞送上车后,叮嘱她到家打个电话。

  路上几乎已经没有别人了。城市里不是繁华区的地段一到夜里就安静得跟一座空城一般。昏黄色的路灯斜斜地照下来,落在他的脸上。言支炳耷拉着脑袋,两只手插在衣兜里,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

  晚上他母亲的话还言犹在耳。

  看到他回来,他母亲气得满脸赤红、浑身发抖。

  “我叫你别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

  他从来没有见他母亲对他这么生过气。小时候,父亲出差,他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调皮捣蛋,到处惹祸,有人家家长上门告状,他母亲也很少真的责骂他。在他记忆中,他母亲就是全天下最温婉的一个女人。

  可是,这个全天下最温婉的女人却在最后扇了他一耳光,气得晚饭都没有吃,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