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辰朗声笑，“等一切步入正轨后，我就给你放假。”
“那我可记住了。”简纯生说。
“不过，简编——”韦辰顿了一下，于是简纯生知道，正题来了。
韦辰接着说：“等APP正式上线以后，工作量会是现在的好几倍，你现在还兼顾着编辑部那边的副主编，我担心你精力不够用。”
简纯生没想到韦辰来找他说的竟然是这么件事。
他还以为这件事会由主编来亲自跟他说呢。
“那辰哥，你的意思是？”简纯生一脸真心请教之色。
韦辰：“我已经跟公司的领导请示过了，如果你愿意，我这边愿意在你现在工资的基础上提高30%，同时给你一份正式的APP主编聘用合同，按照绩效拿奖金。”
“前提是我要辞掉副主编的职位是吗？”简纯生问。
韦辰点点头。
简纯生心想，如果不是周衡已经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跟他说了，他恐怕还会因为这个条件而欣然同意吧。
他淡淡一笑，看着眼前这个他一直很尊敬的男人，没有犹豫，点头说：“好。”
韦辰一愣，似乎没有料到他会同意得这么爽快一般。
简纯生率先笑问：“怎么，辰哥没有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韦辰：“老实说，我确实没有想到。”
简纯生笑得天真单纯，“人往高处走，我干嘛跟钱过不去。”
反正都已经是既定的结局，无论如何都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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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
心情非常不好。
看着窗外蓝色的天空，心里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霾。
从理智的角度来看，他明明是得到了更多，可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简纯生沉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周围不断有好奇的目光扫射过来。
从进公司第一天起就待着的编辑室，在这一天终于要完全离开。
这一年多来，他经历了太多太多，也变了太多太多。
难怪都说，人在进入社会后，会得到迅速的成长。
他已经是足够幸运的那一个了，依然难免成长蜕变的哀伤。
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他，所谓的理想主义也一如这个社会所运行的法则那样被狠狠地踩入了泥泞当中。
大家都用艳羡的目光看他，看他一步一步高升。
他却觉得自己每一步都走得举步维艰。
前进的每一步脚下都有牺牲。
那是什么呢？对公正的追求，对努力的信仰，还是对人心的信任？
丰泰岩走过来，笑容可掬，“小简，要走了啊？”
“对啊。”简纯生笑着点头，“恭喜你啊，副主编。”
丰泰岩谦虚地摆手，“如果不是你辞职，也没有我的份啊。说起来我都觉得惊讶呢，你竟然说辞职就辞职了，果然是高材生啊，副主编都满足不了你的野心。”
简纯生再次笑得天真单纯，“人往高处走，我干嘛跟钱过不去。”
他抱起置物箱，笑容满面地跟每一个人点头告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编辑室。
【第一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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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就是矫情。”言辞毫不留情地说。
今天是星期天，简纯生好不容易不用加班，把言辞和莫倾婉两个人都叫到了家里来。
莫倾婉点头，赞同道：“我也觉得你就是矫情病犯了。”
简纯生：“……”
本来想从自己这两个好友口中得到安慰，没想到得到的是讽刺。
言辞：“多少人想要升职还升不了？我公司里不少人混到三四十岁依然只是一个普通职员，要是他们听到你现在抱怨的这些话，不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都算是他们仁慈。”
莫倾婉高举手：“同意。”
言辞：“你不喜欢丰泰岩，有的是机会报复他，但如果你觉得可以依靠所谓的公正来让他获得应有的惩罚，我说你天真还侮辱了天真这个词。你既然都知道了丰泰岩背后有一位大董事，公司其他领导又怎么会为了你得罪他？”
莫倾婉高举手：“就是！”
言辞：“你们公司老董看在周衡的面子上，还给了你一个APP的主编位置，高薪有前途，你知道我们公司里有多少人吃了亏还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见着仇人还得放弃尊严揣笑脸？”
莫倾婉打鼓似的点头，“没错！”
简纯生一人手里塞了一包薯片，“行了行了，我今天叫你们过来可不是为了给我开批斗大会的，拿了这么多吃的出来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言辞盘腿坐在沙发上，往椅背上一靠，说：“小宝，我最后再跟你说一句，你的成长环境和经历都要比我和倾婉好，严格来说，你是一个没有受过任何挫折的人。你别不服气，可能对于你而言，所谓的挫折也就是上课讲小话被老师批了一顿，或者月考考砸了心情很不爽。所以，你有完美的理想主义很正常。但无数前辈都用血的教训告诉你一个惨痛的事实，理想主义活不下去。”
简纯生脑袋靠在椅背上，长手长腿无力耷拉着，气若游丝。
“你别不听。”言辞瞪眼道。
“我没有不听。”简纯生轻轻叹了口气，“我已经尝到理想破灭的滋味了，还不能让我伤感一下嘛？”
莫倾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往自己嘴里塞薯片，嚼得嘎嘣脆，“言辞，你别跟个老妈子一样念念叨叨了行不行？小宝又不傻。”
言辞轻哼一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老着吧，本仙女还嫩着呢！”莫倾婉边说边比划了一个性感妖娆的姿势。
晚上周衡回到家，一进门，撞见的是堪称惨不忍睹的一幕——按照他的审美精心装修的客厅已经被各种零食袋充斥，而在铅灰色的沙发上，摊着三具姿势各异的躯体，除了没有四溅的血花，活像个凶杀现场。
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两秒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最先听到动静的是言辞。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昏暗。窗帘没有拉，但窗外已经黑透，隐约有灯光闪烁。
她转头四顾，室内只开着一盏光线微弱的夜间灯。
简纯生和莫倾婉还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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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有点累，白天忘记定时了，等会儿十一点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