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琥:“!!!”
就在华琥的头脑风暴里下起了感叹号儿雨的时候, 把一大勺儿鲜绿色的芥末放进了口中的严泠,也发出了“噗!”的声音,然后在原地转悠了起来, 整个儿人红成了宛如他之前剥开过的龙虾的颜色。
“水!”严泠用嘶哑的声音发出了之前从事拍摄广告的工作的时候,从自认为长得很像总裁的导演那里学来的鸡叫, 嘶吼出了一个名词, 与此同时, 按下了离他最近的桌面饮水机的按钮。
“哗啦啦。”
伴随着细微的水流的声音,饮水机开始非常斯文地, 慢慢悠悠地流出了饮用水的水流。
严泠:“……”
“哗啦啦。”
严泠:“……”
“哗啦啦。”
严泠:“……”
“啊!”严泠绝望地叫了一声, 险些掀桌,然后一头扎进了离他最近的盥洗室里。
目睹了这一切的华琥:“……”
华琥来到了盥洗室的旁边,恍惚之间,甚至觉得自己几乎幻听听到了一声打铁的时候,把烧红了的铁器,放入了水中所发出来的那种,“嘶啦~”,的声音。
华琥:“……”
过了一会儿,盥洗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严泠真的滴着水,从门口闪现了出来。
华琥:“……”
严泠:“……”
“请给我几分钟的时间,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经历了一系列的骚操作之后,严泠冷静了下来,又回复到了那种逻辑大师的风度上,从容自若地说道。
“请……”华琥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表示自己的确需要对方的一个解释。
“事情是这样的,我想要看看, 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解释完毕。”
严泠在自己的解释之中,非常完美地使用了极简主义。
华琥:“……”
“如果你是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话,难道不是应该按照国际惯例,掐自己一把的吗?”华琥非常费解地看着严泠,问他道。
“掐自己一把,已经不足以满足我的验证要求了。”严泠说,一面说着,一面还在那里滴水。
华琥:“……”
华琥叹了口气,走进了盥洗室,拿了一个最大号儿的浴巾,走了出来,直接把最大号儿的浴巾展开来,裹住了严泠,一顿揉搓。
严泠:“……”
“我需要一种更加刺激的方式,因为我实在是太想要验证,这不是一个梦了。”
严泠原本声音很苏的低音炮,从被华琥揉成了一团儿的浴巾里传了出来,形成了一种颇为微妙的效果。
华琥:“……”
华琥把已经被擦干了的严泠,从那团儿被他揉搓了半天的最大号儿浴巾里掏了出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他刚才那个很难理解的行为。
“行吧,我懂了。”华琥失笑道。
“谢谢理解,以后不会了。”严泠表示。
“我的意思是,我尽量克制我自己。”严泠思考了一下,然后又找补了一句道。
华琥:“……”
也是,还有结婚呢,华琥心想。
“你去换件衣服吧。”
华琥把严泠擦得半干了之后,发现因为穿着衣服的关系,他还是有点儿湿乎乎的,于是就推着他进了里面的房间里,塞进去了之后,自己又转身走进了盥洗室里。
过了一会儿。
等到严泠换好了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华琥就看到,他的身上,穿的还是标准版本的西装革履。
华琥:“……”
“你在这个套房的衣帽间里,是不是只有这一种衣服。”华琥说。
“基本上是的。”严泠点了点头。
这倒是不错,华琥心想,以后结婚了,在主卧室旁边的两个衣帽间里,一个是套娃风格,一个是克隆风格,视觉效果估计还挺有冲击性的吧。
华琥一面这么想着,一面对着严泠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一下。
严泠就很乖巧地来到了华琥的身边。
“你坐在我前面,我帮你吹吹头发吧。”华琥说。
严泠很愉悦地坐了下来。
在经历了绿色芥末的地狱之后,他已经逐渐地适应了这么美好的人生。
“我要开始吹了啊。”华琥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严泠,按了按他的肩膀道。
“嗯。”严泠点了点头。
因为点头的姿势,华琥稍微看到了一点儿严泠的后颈。
他的后颈很白,完全没有被太阳晒过的痕迹。
看上去的确是场面穿着衬衫的样子,才会遮挡住了那里的。
华琥沉默了一下,然后打开了手中的吹风机。
“这个温度可以吗?”华琥一面给严泠吹着头发,一面颇具tony老师风格地这样问严泠道。
“可以的。”严泠点了点头。
他刚刚去盥洗室里洗掉芥末的时候,弄得身上一直都是湿漉漉的,这让严泠觉得不怎么舒服。
他喜欢一直保持干爽整洁的样子,其实除了必要的健身需要的游泳,已经每天洗澡清洁身体之外,并不属于那种非常喜欢泡在水里的类型。
这会儿被华琥手中的吹风机一吹,严泠就可以感受到他正在以非常高的效率,变得更加干爽了起来,这种感觉让他十分愉悦。
不过当然,这种愉悦感比起跟华琥谈恋爱的愉悦感来,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啊,以前都没有觉得,吹风机吹出来的风,是这么温暖的,让人觉得挺舒服的。
严泠被华琥吹着头发,一面这样想到,不过与此同时,他就意识到,这一切的幸福感,其实跟吹风机关系不大,但是跟华琥的关系很大。
另一边厢,华琥在给严泠吹着头发的时候,也觉得非常愉悦。
除了确定关系带来的快乐之外,还有摸着严泠的头,这种让他觉得很不错的手感。
作为一位社畜型总裁来说,这家伙的头发真是非常浓密的啊,华琥心想。
不过我的头发也是很浓密的,华琥就又有点儿青年男子争强好胜的心性儿似的,在心里找补了一句道。
不过他想的也确实是事实,在这个公认的比较费头发的专业里,华琥的头发算是他们专业里最为浓密漂亮的一个了。
华琥一面愉悦地这样想到,一面继续享受这种严泠的浓密的头发,在自己的指尖上流连而过的手感。
在吹了一小会儿之后,因为发型理得很短,干净利落的关系,严泠的后脑勺儿上的头发已经完全被华琥给吹干了。
“再把头往后仰一点吧。”华琥于是摸了摸严泠的脑袋,跟他建议道。
“如果觉得不方面借力的话,就直接靠在我的膝盖上就行了。”华琥说。
“嗯。”严泠点了点头,然后动作很轻地把自己的后脑,枕在了华琥的膝头。
啊,这就是有了男朋友的感觉吗。
两个人几乎是与此同时地在心里这样想到。
“你的头发真的挺好的,很浓密,但是又很柔软。”华琥一面给严泠吹着地中海但是有头发的部分,一面夸他道。
“嗯,其实是有点儿厚实的。”严泠点了点头,愉悦地接受了男朋友的赞美,然后接着说道。
“我有的时候可能还需要打薄一点,不过也不用每次去理发都做这个,大概隔几次才要这么做吧。”严泠说。
华琥点了点头,知道严泠说的没错,因为他在帮他吹着头发的时候,可以触碰得到,严泠被修剪得干净利落的头发下面,时而还有一些更短的发丝,应该就是被打薄了的部分。
看来我们两个人的这个打量,狗到中年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华琥心想。
然后他就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他的手在触碰到严泠的头顶,某一个部位的时候,会觉得,手感有一点儿空。
华琥:“……”
为什么这里摸起来没有那种非常浓密柔软的手感了?华琥心想。
于是在下一次,吹风机再一次对准了那个地方的时候,华琥仔细地看了看。
然后他就他就看到,在严泠的头顶上,原本十分浓密的地方,出现了一小块儿画风不太一样的地方。
那个画风不太一样的地方,大概就位于有些地中海发型的男士,会将一边剩下来的头发,梳到了另外一边去,那些拉丝感觉的头发丝的中间的位置,
华琥:“……”
这是……因为我沉迷摸头,而被我撸秃了的节奏?华琥在震惊之余,竟然还没有忘记开了个沙雕的脑洞。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种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那么问题来了,不是他把严泠撸秃了,那就是对方原本这里就秃了一块儿了?
所以我男朋友也要开始承受他这个年龄,其实还不太应该承受的发型了吗?华琥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道,然后他就脑补了一下严泠地中海的发型,想象了一下对方把一边剩余的头发,梳到了另外一边的样子。
看来,我对他是真爱没错了,华琥心想。
与此同时,因为华琥的手因为过于震惊而一直停留在那个部位的缘故,严泠似乎倏然之间也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从华琥跟前的地毯上跳了起来。
“你都看到了?”严泠捂着脑袋,问华琥道。
“是的。”华琥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道。
“这没什么的。”华琥说。
“我可以陪你去看医生,我们一起面对,总会有办法的。”
“你不要着急,这种事着急也没用,心理压力不要太大了,我听说这种事也有可能受到心理因素的影响。”
严泠:“……”
是我太敏感了吗?严泠心想,小琥的这些话明明听起来没毛病,我却总觉得,在另外一种情况下,也很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