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打破高冷人设>第63章

  作者有话说:, 就要完结了,正文后会有 5 万字左右的番外,有一部分是高二高三的零碎日常,一部分是未来的故事,下周六起周末更。

  一年后的大年初三,在田思鹊堂叔的不懈催促下,田思鹊和伊书鲤准备乘飞机去海南,探望田思鹊的爷爷奶奶,顺便度个假,放松一下紧绷了小半年的神经。

  这是田思鹊第一次出远门,不能跟着一起去的姜萌很是担心,再三叮嘱他到了地方一定要记得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能坐公交就尽量不要坐出租,最好让田家那边的人在机场接应一下云云,说得一旁的姜杏珧都掌心冒汗,开始顾虑起来。

  “小田,你一定看好书鲤,别让他到处乱跑,” 姜杏珧说,“你们两个都是,不要总玩手机,省着点电量用,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及时和家里打电话,勤看着点地图。”

  “妈,我看起来有那么不可靠吗?” 伊书鲤有些不满母亲的唠叨,站到田思鹊面前挺了挺胸,“您放心吧姜阿姨,我一定会照顾好田思鹊,不让他跑丢,或者被人拐走的。”

  去机场的路不近,但坐火车去又显得有些兴师动众了。姜杏珧便拜托了姜家兄妹开车送他俩过去,前半段路是由姜薄雪开的,后半段路则是姜寄雁在驾驶。

  田思鹊对姜寄雁的印象很深,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姜薄雪。一开始伊书鲤说他们俩是亲兄妹田思鹊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因为姜寄雁像个来自西伯利亚的女人,个高,强壮,和她一对比,姜薄雪身为兄长却要纤细得多,他皮肤的白和姜寄雁的不太一样,一看就是不太健康的那种,姜薄雪一直戴着口罩,见面时还在不停咳嗽,像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

  姜寄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很是别扭:“我都说了我一个人就可以把你们送到机场,我哥他非要跟过来一起。”

  姜薄雪笑了笑,“三个多小时呢,疲劳驾驶很危险的,还是我们俩一半一半吧。”

  田思鹊在陌生人面前是很容易紧张的。

  伊书鲤再清楚这点不过,他替两边做相互介绍。

  “雪哥,雁子姐,这是我男朋友,田思鹊。”

  听到 “男朋友” 这个称呼,田思鹊有些羞怯地拉了拉围巾,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同时攥紧了伊书鲤的手。

  “久仰大名,” 姜薄雪从前排座椅的缝隙间伸来一只手,同田思鹊握了握。“我经常听小书鲤提起你,第一次见到真人,果然很帅气。”

  “你好。” 姜寄雁回头后没有伸手,还笑得有些僵硬。

  她怎么今天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伊书鲤想,她该不会是还对田思鹊余情未了,对自己抢先了一步耿耿于怀吧?

  说起来,自己在已知田思鹊是姜寄雁的菜的情况下,抢了姐姐喜欢的人这件事好像是挺…

  伊书鲤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他继续向田思鹊介绍这兄妹俩。

  “这是我表哥,姜薄雪。”

  田思鹊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哥。”

  “这是我表姐,姜寄雁。”

  田思鹊这次应得干脆:“姐。”

  伊书鲤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是你老公,姜书鲤。”

  “老…” 田思鹊刚要顺口说下去,忽然刹住了,他盯着伊书鲤看了一会儿,“老婆。”

  前排的兄妹俩忍不住笑出声。

  汽车缓缓开启了,在内置空调的暖气吹拂下,车内开始逐渐变暖,田思鹊捏了捏伊书鲤的手。

  伊书鲤有些生气:自他们确认关系至今,田思鹊基本都是事事让着他的,唯独在这个称呼问题上,他是怎么都不肯松口,哪怕他再怎么诱导,田思鹊都不上当,好像叫他一声老公就会少块肉一样。

  就连班上的那些人,也总喊他们田哥田嫂。每次都把伊书鲤气得不轻,关系稍微好一点的,伊书鲤是一点都不客气,抡起拳头追着打,追着跑出十里地。

  他不就是比田思鹊稍微矮了一点点吗,没见过矮攻啊!

  也是直到高二上学期例行体检的时候,伊书鲤才发现了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虽然他确实通过锻炼长高了不少,但… 但田思鹊也有跟他一起跑啊!甚至跑的还不比他少,所以相应的,田思鹊在这段时间里也长高了一些,他俩的身高差距非但没有缩减,还隐隐有要继续拉大的迹象。

  拿到体检报告的时候,伊书鲤揪着田思鹊的衣领威胁他:“你不许再跟我一起跑步了,听见没,不、许、再、长、高、了!”

  田思鹊觉得伊书鲤生气的时候特别可爱,气鼓鼓的像个小河豚,看起来超凶,却又对他无害,便轻笑着答应。

  伊书鲤还是心里很不平衡,他走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恨不得把地板踩碎,“我明明一米八一,四舍五入一下就有一米八五了好吗!头发蓬一点怎么了,非要按着我的头发往下压,差点没把我的头顶给按扁!”

  “嗯,” 田思鹊笑着,在自动贩卖机前停下,投币给伊书鲤买了一个紫米面包,“早上没吃饭,小心低血糖。”

  伊书鲤接过了面包,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你现在多高啊?”

  “一米八九。”

  “四舍五入一下呢?”

  “一米八五。”

  伊书鲤满意了,叼着面包,揪着田思鹊的小辫子让他低头,狠狠地搓了搓他的脑阔:“不许在长高了,听见没!”

  田思鹊又回答了一次好。

  结果到了高三,田思鹊还是窜到了一米九四,而伊书鲤的身高在一米八零冻住了。

  一想起这件事就来气!

  伊书鲤踢了踢田思鹊的小腿肚子。

  田思鹊却搂着他的腰,将他整个向自己这边挪了挪,趴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如果你不想姓伊,也可以改姓田。”

  “我怎么就不想姓伊了,” 伊书鲤生气地咬了一口田思鹊的耳朵,“我不仅要姓伊,我还要改叫伊一一,我就不信压不住你。”

  平时不见你说话这么利索,说起骚话来你又行了。

  伊书鲤觉得田思鹊这人简直看不透。

  他还记得最初见面的时候,他总感觉田思鹊这个人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黑气,高冷,能一拳把他从走廊的这头打飞到走廊的那头。后来他觉得田思鹊好像没那么可怕,柔柔弱弱的,总是被人欺负还无处诉说,只能一个人哭鼻子。再再后来,他觉得田思鹊好像也没那么弱,就是有点笨笨的,特别可爱,是个随便调戏他两句就会害羞的大美人。再再再后来…

  伊书鲤总觉得,田思鹊不止过去的高冷是装出来的,现在的容易害羞也是装出来的。

  先不说称呼这件事。

  自从他们上了高三,启蛰一中经过了两次大换血,校园论坛的流量被贴吧压过去,高一高二的新生们大多只知学校贴吧而不知校园论坛,学校又有新校长就任,严抓学习,冲击市重点,他们这一届被拿来试点,高二下学期就被试卷压得抬不起头,高三更是三天一小考,七天一大考,根本无暇八卦。

  和田思鹊有关的不好传言被渐渐淡忘了,但大家磕 “撕书”cp 的热情依旧不减。不过因为现任校长抓早恋抓得严,大家都很默契地在地下磕 cp,从不声张,高一新生里知道他俩关系的人不多。

  ——但知道他们的人很多。

  早恋抓得再严也阻挡不了少年少女们萌动的春心,高三三班的后门那里,时常有人假装不经意地路过,然后把一封封的情书塞进门缝里。

  经历过十几次调座,他们前排的人换了又换,只有伊书鲤和田思鹊的位置一直没变,也从未分开过,只是偶尔会在班主任的授意下交换一下位置。高三上学期一直是田思鹊靠着门坐,所以绝大部分的情书都落在了田思鹊的手里。

  其中有一大半是给伊书鲤的,剩下的才是给田思鹊的。

  按田辉的说法,伊书鲤好像是照着田思鹊的脸做了整容手术一样,从高二起,脸型就在一点点地发生变化。他的长相开始脱离原有模板,和田思鹊的脸越来越像,而且行为动作也逐渐一致,让人严重怀疑他们是不是孪生兄弟。

  刘荣甚至专门做了统计。他发现只要叫他俩中任何一个的名字,两人都会同时抬头,同步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但也只是打眼一看觉得很像,细看之下又不怎么像。伊书鲤的气质要更阳光,更平易近人一些,故而那些能鼓起勇气塞情书的小姑娘们,大多是伊书鲤的小迷妹。

  而这些情书都被田思鹊无差别地扣留了,当着伊书鲤的面,看都不看,和送给他的情书一起,塞进了桌洞里。

  伊书鲤想看,田思鹊不给。

  伊书鲤执意要看,田思鹊执意不给,伊书鲤就在自习课田思鹊背公式的时候疯狂捣乱,田思鹊被他惹烦了,就亲了他一口,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在教室里!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这种事只发生一次两次的话,伊书鲤觉得还是挺浪漫的,有那么一点小刺激的感觉。

  但自从田思鹊试过一次,发现效果拔群后,就开始经常性地用嘴堵住他的嘴,甚至有些时候,伊书鲤还什么都没做呢!有次他只是刷完牙后很普通地从田思鹊身后经过,就被田思鹊一把逮住了,说什么他刚吃了糖,要检查下牙有没有刷干净不然不能睡觉,然后不经他同意就直接亲上来了。

  流氓!过分!特别过分!

  而且,自从一次田思鹊不小心考砸了生物,找他撒娇哭鼻子,他没忍住亲了亲他的眼角后,田思鹊每次考试前后都要说什么自己压力很大,然后整个人都趴在伊书鲤的身上,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的 “安慰”。

  伊书鲤明知这是骗局,最终还是只能心甘情愿地踩进去。

  他发现田思鹊这个人的人设,真的很诡异。

  你说他聪明,他确实成绩好,可有时又会在一些奇怪的事情上钻牛角尖,看起来笨笨的。说他笨似乎也不太合适,伊书鲤每次逗他,田思鹊都能及时刹住嘴,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留。

  说他性格害羞内敛,他确实在其他人面前都挺拘谨的,但对他又不太一样,总是能一脸平静地说出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说他脸皮厚吧,田思鹊脸皮好像又挺薄的,自己调戏他两句他就会脸红,可他又经常借此对他撒娇,让伊书鲤以为是自己在占他的便宜,但事后再仔细想想的话,又越想越不对。

  伊书鲤已经隐隐感到危机了。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压不了田思鹊。

  他们乘的是姜薄雪的车,车座的垫子很软,车里的暖气也很足。

  伊书鲤枕着田思鹊的肩膀睡了一觉,等他再睁眼的时候,机场已经到了。

  姜寄雁拔了车钥匙,拿了行李箱给他们送行。

  在候机室门口,一直紧绷着的姜寄雁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不然我和你们一起走吧,我想去海南躲一阵子。”

  “啊?” 伊书鲤被她说的一愣,回神后问她:“你订机票了吗?”

  姜寄雁摇了摇头,一脸崩溃:“我快受不了了,我爸现在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我和曲恪的婚约!我都找了好几任男朋友给他看了,请了牛郎店的头牌来都不满意,说我俩结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曲恪到适婚年龄就结,说什么门当户对郎情妾意的,我快要疯了,就没见过像我爸这样封建独断的家长!”

  伊书鲤听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他很同情姜寄雁,但是没有办法帮她,只得说:“不然我让我妈帮忙劝一劝?”

  姜寄雁摇头:“她劝过的,不管用,而且在跟我爸那个老顽固聊过后,姑母也倒戈了,她也同意让我们俩成亲。”

  这就让伊书鲤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姜杏珧哪怕不太能接受他是同性恋的事实,都没有阻挠他和田思鹊在一起,甚至事先都没有过问田思鹊是一个怎样的人,没道理会赞同这次小辈们都十分抵触的包办婚姻。

  …… 是这其中另有隐情吗?

  伊书鲤仔细顺了一遍他所已知的信息:姜寄雁和曲恪第一次见面就被双方的家长定下了婚,在得知曲恪是自己的未婚夫后,姜寄雁当机立断地咬了曲恪一口,之后两人见面不是打架就是隔街对骂,完全不对付,一点都不像能擦出感情火花的样子。

  但是… 姜寄雁好像是唯一一个名字是三个字,又被曲恪记住的。

  曲恪参加马拉松的时候,还有高考前,姜寄雁都给他送过饮料。

  他俩的关系或许没那么糟糕。

  “要不你试着接受一下曲恪?” 伊书鲤试探着问,“其实吧我觉得,你俩还挺合适的,刚好是对方最喜欢的类型,你仔细想想看,你的那些条件,他是不是都刚好符合?”

  姜寄雁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他刚好符合?”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伊书鲤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不说别的,高一时他宿舍就在我隔壁,我天天都能见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符不符合你条件。”

  姜寄雁的眼睛有点红:“所以,你是怎么知道他做起来特别猛的?曲恪不是个演戏连上床都不敢,只会和女生一起通宵打游戏的纯情菜鸡吗,你怎么知道他那方面行不行的,你和他上过床?”

  田思鹊:“什么 s…”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伊书鲤捂住了嘴。

  伊书鲤对着姜寄雁炸了毛:“姐,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能别总是当着别人的面提这种奇怪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