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浪卷飞鸥>第88章 发现、抓拿

  ……

  彼时,纪贺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纪爸爸正在翻看着文件,他伸手摸过杯子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水了,于是呼了门外助理。

  助理端着水进来,他放下手里的文件接过水杯,顺手摘了眼镜捏着眉心。

  助理出去后,桌面上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没打算理,但接着又响了几下。

  他摸过手机点开,文字消息没有戴眼镜他看不清,后面跟着几张彩信,他顺手点开,紧接着手里的水杯猛然失力下坠,玻璃炸碎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尖锐得刺耳!

  纪忠国颤抖着双手戴上眼镜,当他看清那些文字时,脸色刷的一下惨白!

  怒火与悲哀交杂,双目被那些照片刺痛,密密麻麻地一路传到心脏。

  他视如己出的孩子和他亲儿子搞在了一起!

  舟山啊舟山,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助理推门进来,看见的便是满脸痛楚与悲愤交加捂着心脏的纪忠国,他当即被吓了一跳,急忙淘手机要拨打120。

  但纪忠国却颤抖着声音叫住了他,“小刘,我没事,不用叫救护车,去,你去开车。”

  小刘不清楚情况,只觉得纪忠国的声音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向四平八稳的董事长此刻却如临大敌慌乱无比。

  “好的,董事长。”

  纪忠国摇着头,手里捏着手机,恨不得捏碎。年初三那天和纪妈妈说的话像铁板一样拍在他脸上。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怎么开始的?

  到底是谁带的头?

  最后这个问题其实都不用问,除了自己的逆子没人能带坏贺肖!

  这一瞬间纪忠国想起了之前的种种,他恨不得昏了头脑再也不愿醒来。

  发短信的人直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毁了他好兄弟的独苗。用词极其下流肮脏,甚至把他们两家房子说成了两兄弟的淫窝。

  纪忠国不在乎那后半句,只在意前一句,他毁了他已故好兄弟的独苗!

  即使再不愿相信,但那些亲吻纠缠在车里和双双站在药店门口手里拿着小袋子笑得暧昧的照片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不相信。

  细想他们两兄弟平日里的相处,形影不离,倒应了那条短信里的如胶似漆!

  车子疾驰着驶向纪家,助理小刘边开车边注意纪忠国的身体,生怕他出点什么问题。

  车子终于停在了纪家门前,小刘松了口气,纪忠国满脸阴雨下了车,回身冷声叫小刘离开。

  纪妈妈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纪忠国时她愣了一下,“老公?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说完发现不对,“怎么生气了?”

  “没事老婆,北城那块地出了点问题,不顺心,回来歇歇。”

  纪妈妈过来抱了抱纪爸爸安慰:“老公,赚那么多也花不完,放松点。”

  纪忠国隐去那份快要压不住的怒火,温声道:“知道了老婆。”

  “儿子呢?”他问。

  “言郗吗?”

  “嗯。”

  “他在楼上睡觉呢,叫他陪你下下棋解解气吧,我和凤岚去逛街。”

  “嗯,去吧,路上小心。”

  贺妈妈车子这会儿也开到门口,等着纪妈妈。

  “好,那我们走啦。”

  纪忠国点点头,等纪妈妈他们走后,他脸上布满了再也抑制不住的悲愤与怒火。

  他走进家门,但那句日日温存的淫窝和心里对他们仅存的那丝信任让他拿过了贺肖家的钥匙,他抑制不住地颤着双腿走到贺肖家,然后机械地上楼,打开了贺肖的房间。

  房间里窗户紧拉着,屋里静悄悄,空气里是清新剂的味道。纪忠国心里钝痛着,他根本无法幻想他们两兄弟会在这里面做出什么事来。

  即使不愿相信,但不管如何都要弄清楚,所以最后他还是一步步朝着床头柜走了过去。

  他先是把床头的抽屉一个个拉了出来,一一翻看过后,紧接着是床上,他把枕头、被子底下都翻了一遍,然后是浴室,好在这些地方都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他每看过一个地方就松一口气。

  图片可以批,文字可以造谣,他这么想着从浴室里走出来,就还剩一个书桌和衣柜了。沙发那边一览无余藏不住东西,阳台上也不可能放那里。

  他朝书桌踱步而去,靠近书桌时可能是心里没底还是太紧张,脚不小心绊倒了垃圾桶。

  他低头看了一眼,弯腰伸手去扶,也就是这一扶,彻底把他自己直接扶到崩溃!

  他这一刻多么希望自己是个文盲,看不懂中文也看不懂英文,更希望自己是个性*上的大白痴!

  垃圾桶里,五颜六色的小塑料袋、空了的润滑瓶……

  用过甚至还留着东西的套……

  纪忠国犹如晴天霹雳,心脏钝着疼,一阵又一阵,牙齿颤着咬得嘎嘣响。

  造孽啊——

  造孽!……

  他纪忠国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这么一个逆子!——那是老贺的独苗啊!

  老贺,我纪忠国对不起你——!

  纪忠国在这一刻气得手捂在脸上,紧紧闭上双眼,再睁开时,泪水径直滚落。

  他感到自己的血压在飙升,他站在那里使劲地平复了一下,然后把垃圾袋扎好提上,落锁回家。

  ……

  纪言郗这一觉睡得极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梦里一会儿在和贺肖翻云覆雨,一会儿在海里沉溺着感觉马上就要窒息,一会儿又和贺肖坐在车上被一群人围着观看。

  “砰砰砰!”急促而沉重的拍门声让纪言郗彻底从零乱的梦境里脱离,他晕着头要起身,心里感到有些奇怪,这时候谁会这样敲他门?最后倾向于纪言郗那臭小子。

  腰酸胀不大舒服,他挪到门口,这期间拍门声一直没停过,就那么沉默着拍,把纪言郗拍得有点上火。

  他一把把门拉开,“不上课你要死……爸?”

  “啪”

  在清脆的一声中纪言郗的脸偏了一下然后迅速红肿了起来。

  懵逼和慌乱几乎同时到来,纪忠国手上的垃圾袋明晃晃刺在了他眼里,同时一只手机砸到了他身上。

  贺肖房间的垃圾袋,年初一那天他和贺肖在车上的照片,以及……他以为是出现幻觉有人跟踪他们那天的照片。

  他想也没想当即就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就是直接承认了这事儿,纪忠国当即想要吐血。

  纪爸爸却把那个扎好的垃圾袋往他身上猛地一甩,接着又一个巴掌落下。

  “逆子!——”

  纪忠国的沙哑而悲痛欲绝的怒吼回荡在纪言郗房间里。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才满意啊?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爸,对不起。”

  “你别喊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纪忠国抬起了手,但看着纪言郗已经挂了血的嘴角到底没落下去,他颤抖着手指着纪言郗,“那是你贺叔的独苗!独苗!”

  “我让你找一个安稳过日子的,你却把你贺叔的独苗掐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纪言郗咬着牙说不出话,除了对不起他无话可说。

  “你让我以后下去怎么有脸去见你贺叔!”纪忠国一脚踹上了纪言郗肩膀。

  纪言郗的腰昨晚本身就过度疲劳,这会儿直接撑不住歪了下去。

  他咬着牙爬起来,“爸,你打我吧,对不起。”

  刚刚他那一歪,脸上十分痛苦,纪忠国还想踹过去的脚没能踹出去。

  纪言郗长这么大,纪忠国从来没打过他,对他只有宠爱的份。今天气上头却是直接用了全力打下去。

  纪忠国气得浑身发抖,他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半边脸肿得老高的纪言郗,真的不敢相信这种荒唐事会发生在自己家里。

  “那是你弟!那是叫了你二十几年哥的弟弟!你怎么下得去手?!”

  “要不是有人拍到你们做的荒唐事,你是不是还想满下去?啊?!”

  “你真够……荒唐!!!”

  纪言郗心下动了一瞬。

  “我告诉你,纪言郗!我不管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现在给我收手!”

  收手,怎么手?已经收不了了,从小就刻进自己骨子的人,怎么放得了?

  纪言郗:“爸,对不起。”

  “道歉就要用实际行动来道歉!给我断了!”

  纪言郗脊背突然冷了一瞬,“爸,你要打要骂都可以,我都受着,但我……断不了。”

  这话无疑是一剂让人失去理智的药,纪忠国吹着鼻子换了只手朝他另一边脸上重重掀了下去,纪言郗唇角瞬间溢出了血。

  “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纪言郗头晕眼花,嗡鸣者耳朵,咬着牙,“我说,我断不了,我这辈子就他了。”

  “断不了?你明天,不,你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出国,你这辈子在贺肖结婚前都不要再回来!”

  纪言郗忍着不断刺入大脑的疼,开口:“……我不断,也不去。”

  “好好好,纪言郗,你好得很!”纪忠国气极反笑,转着点头,随后掏出手机。

  纪言郗跪在地上,嘴里充斥着血腥味,耳朵里仿佛有一万只蜜蜂在飞舞,他听不清纪爸爸在和手机对面说了些什么,声音对比刚才有点小了。他只在心里想,这个场景来得太快了。

  “我就再问你一句,断不断?”纪爸爸转回身声音再次大了起来,但总体似乎是冷静了下去,眼里同时也冰冷了不少。

  纪言郗摇了摇头,血顺着嘴角留到了下巴,触目惊心。

  纪忠国眼里燃着火,咬着牙隐忍着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就那么站在门口等。

  纪言郗跪着不动,僵持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纪言郗膝盖完全麻木时,楼下上来了四个身着黑西装的人人。

  纪忠国招了招手,四人进入了房间。

  纪言郗茫然地看着他们走进来,不解地望向纪忠国,只见纪忠国手一挥。其中两个人就上前架住了他双手被反剪到身后。

  剩下的两个在他房间里里里外外翻找,把他房间里的那些玩意搜刮出来后一并丢进了垃圾袋里,期间碰倒了贺肖送给他的那个生日礼物,玻璃底座这次碎了个彻底。

  纪言郗挣扎着过去,但却怎么也挣不脱,最后就那么狼狈着被架上了车。任他怎么喊怎么说纪爸爸都不再开口,同时那两个架着他的人手也一直没放开。

  纪言郗看着沉默的纪忠国,心里开始沉入冰窟窿里,渐渐发凉。

  ……

  贺肖刚下飞机就给纪言郗打了电话,但没人接,他只当纪言郗在睡觉。

  他回到学校,一直到晚上和杨宇他们去吃过晚饭回来,他给纪言郗打电话,还是没有人接。他想着纪言郗上次做得狠了,一觉睡到了傍晚六点,浅笑着给纪言郗发消息,然后洗澡。

  他洗完澡后给纪明川打了电话,但纪明川电话没人接,他才猛然想起这学期纪明川说他住校。

  他妈妈今晚许木城去他家了,这会儿能问的只有孙姨和纪叔。但……

  贺肖最后没打电话回去问,昨晚要得挺狠,纪言郗估计只是在补觉。

  贺肖在睡前给纪言郗发了个条说真是小猪的信息,等到十二点依旧没有回复后他笑了笑睡下。

  ……

  晕和疼是纪言郗现在唯一的感觉,房间漆黑,他的手脚被绑在床上的四个角上,这是自己揍人的下场。

  他这两年都没有再出过国,没有签证,他爸现在很明显是想把他关起来等签证下来就把他丢去国外。

  他爸对家里温柔,但生意场上没有半点柔情可言,现在他就是被他爸放在谈判桌上的人,只要不点头,那说把他丢国外就丢国外,而且只要一丢出去,他相信他爸真说到做到,只要贺肖不结婚他甭想回来了。

  但如果贺肖都结婚了,他还回来干什么吗?直接死掉算了。

  医生来给他处理了脸上和腰上的伤时,他想着跑掉,抢了针头往那两个跟两铁壁似的架着他的人身上扎,最后就是他被绑了起来……

  也不知道几点了,贺肖联系不上他不知道着急没有。

  还有老妈呢?她能发现老爸要把他丢国外吗?她知道这件事会怎样?老爸和她说没有?

  纪言郗虽然知道少不了一顿收拾,但着实没想到最后先收拾他的是他老爸,而且还这么狠,完全都没给他机会跑就被抓住了,他跪在那的时候等什么?为等着被抓吗?操……

  他以为老爸磨一磨怎么着到最后会妥协,结果完全预料出错。

  老爸是这样,那肖姨呢?会不会也反着来?

  纪言郗在床上闭着眼忍着浑身的疼,得逃,不然真得被丢去国外了。

  操……

  ……

  另一边,纪妈妈傍晚六点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她疑惑地走进客厅,结果看到呆坐在沙发里的纪忠国。

  “老纪?怎么不开灯?”

  纪忠国回过神,眸光闪了闪,勉强笑起来,“啊,想公司里的事,入神了。”

  纪妈妈走近坐到他旁边,给他按着太阳穴,“这是碰到多大的事了,这都多少年没见你这么愁眉苦脸的了。”

  纪忠国叹了口气,拉下她的手放在嘴边贴了贴,“老婆啊……”

  “怎么了?”

  “哎……没事,我们去做饭吧。”

  “好,对了,言郗呢?”

  纪忠国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他们两姐妹的心脏都不好,这事儿不能让她们知道。

  他清了清嗓子让声音不至于听起来那么冷,“他,说他出去玩一阵子。”

  “什么时候去的?一阵子是多久?他公司不去看一下吗?”

  “下午去的,那破公司就开来玩的,我巴不得他现在就甩手不干直接仍给孙浩然最好,不然我那那么大一公司以后留给谁?”

  纪妈妈叹了口气,“你也不能总是这么说,你也知道言郗是什么意思,他不就是想着以后明川给你打理吗?。”

  “你看明川是有那想法的人吗?”

  “那言郗也有自己的想法啊!贺肖多优秀,以后留给他打理不就好了!如果他们三兄弟都嫌弃你那破公司,你捐了不就完了?”

  纪忠国现在听不得纪言郗和贺肖的名字,他手微微抖了起来,干脆站起来去了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