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白看到那句“卖身契”猛地坐直身子, “什么意思？”
秦屿无聊地刷着手机相册，乱七八糟的音符草稿纸内夹杂着一些周慕白的照片。
周慕白趴过来跟他一起看。
刷着刷着就轮到了高中时期的一些照片，明显看得出来曾经的照片还很稚嫩, 只是少年的眉头永远洋溢快乐。
等刷到某个时间段时，周慕白明显看到里面多了很多气球、花带之类的东西。
秦屿伸着指尖点开某个视频，“看这个, 荣响拍的。”
视频内是全校的元旦晚会，操场内坐满了整个学校的学生，他们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坐在凳子上。
高台上亮着五彩的光，迎着光的少年正在懒懒弹奏一首曲子。
细细听去, 和《在想你》很像，从头到尾都很像，因为原本就是在高中这首的基础上改的。
从一开始，这首歌就是写给周慕白的。
周慕白突然就想起来。
原来这首歌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听过了。
“他哪来的手机？”周慕白很震惊。
一中明令禁止手机，当初秦屿送了他一部手机，但他也没敢带, 万一被老师没收，可就没了。
“他……”
秦屿噗嗤一声, “拿个英语词典, 挖个洞，放手机合适的很。”
也多亏荣响在，这个视频才能保存下来。
周慕白撇撇嘴，“你再发我一份。”
当天晚上六点
周慕白给ATM乐队工作室发出的澄清通知点了个赞。
粉丝：？？？
【东南大靓仔】：
不是，哥，这事咱就别掺和了吧, 就算秦屿像前夫哥, 他也不是前夫哥, 咱不用护着他
【西北大鲨鱼】：
是不是被盗号了？怎么又给他们点了个赞？
【朕才不是龙傲天】：
是盗号了吧，@周慕白工作室，乔哥快来管管小白
没一会儿的功夫，秦屿那边也发出的通知。
【秦屿v】：
我抄你个der。
别他妈乱改我的曲。
（视频）
【小刀拉皮炎】：
秦哥牛逼，我早就看庄嘉木不顺眼了，他那首歌写的屁都不是
【凤凰是乌鸦】：
看视频的校徽是一中？我的天，秦哥也是一中的？
【去他妈的客户】：
我就说秦哥才不会抄庄嘉木的烂歌，话说秦哥高中就帅死个人，难怪嫂子喜欢他，不知道视频里的人有没有嫂子？
【傻der太阳】：
？？？我草我草我草！我发现了什么？1分45秒……
【去他妈的客户】回复：你他妈说话别大喘气。
【傻der太阳】回复：这人是不是周慕白（）
【白白白白】回复：吃瓜吃到自己家？好像真是我白，看着还很年轻，我白也是一中，秦屿也是一中emm……
秦屿这则视频发出去后，风向立马转变，一开始骂他抄袭的那些个人挨个打脸。
#在想你没有抄袭#
#秦屿周慕白一中#
#前夫哥和亡妻#
秦屿勾了勾唇角。
他这边反转后，庄嘉木那边估计就要坐不住了。
同样的曲子，到底谁抄谁？
除非庄嘉木也翻出来一个好几年前的视频。
很快周慕白又给秦屿的微博点了个赞，动态很频繁。
粉丝：？？？？？
【真的啊】：
小白啊，咱是不是恋爱脑了。他真的不是前夫哥啊，乖，咱不玩替身文学
【西北大鲨鱼】：
秦屿那边反转了，咱们这边快塌房了。
【小齐煎饼侠】：
谈个恋爱而已，怎么就塌房了？小白和秦哥都是靠才华吃饭的，我只喜欢他们的歌，他们爱和谁谈恋爱就和谁谈！
【小刀拉皮炎】：
我赌一个皮炎，他俩肯定在一起了
*
叮铃铃——
秦屿看了一眼手机，来电人“乔烨”。
他划开接听键。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秦屿，陈总想和你谈谈。”
秦屿很干脆，“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庄嘉木抄我的歌是事实，法庭见。”
他直接挂了电话。
很快对方又打了过来。
乔烨：“这样对我们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们尽可能满足。”
秦屿淡定地吐出几个字，“周慕白。”
对方又沉默了许久。
乔烨：“我已经默认你们的关系，公司也没有拆散你们。”
一开始乔烨确实很讨厌秦屿，因为秦屿离经叛道，他总觉得秦屿会带坏小白，但后来发现秦屿比他们谁都喜欢周慕白好。
而且这俩人也没闹出什么事情，就算出事，炒cp热度只增不减，百益而无一害，大不了再澄清就是。
秦屿：“我知道，但是我要你们解约。”
乔烨：“……”
坏处来了。
他就说秦屿这个人不能信！
秦屿挂了电话，盘腿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按开遥控机，开始漫无目的地搜索好看的电影，反正该着急的人又不是他。
他要把周慕白赎出来。
和那个全是黑坑的辣鸡公司解约。
甚至不惜拿这首歌做诱饵。
给庄嘉木那个惯抄挖了个坑。
不出意外的话，庄嘉木现在应该已经在他的总裁姑父办公室里哭得死去活来。
秦屿忽然在一群无聊的电视剧中刷到了《洛阳赋》。
上线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共才播出了八集。
播出时间是今晚20:00.
刚刚播出的啊。
秦屿随便点进第一集，开篇便是一副水墨画卷铺开，舒缓的音乐流水似的，开头曲是周慕白唱的。
很好听……
秦屿看完片头曲，根本没看内容，直接快进到片尾曲。
是他唱的。
秦屿对自己的评价是：唱的真牛逼。
*
盛乐大厦
庄嘉木站在办公室的椅子前，都快急哭了，“姑父，你这次一定要帮我啊。我姑姑可就我这一个侄子。”
陈楚明今年五十多岁，头发半秃，眉头紧皱，不断地看着手机里热搜的新闻越演越烈。
外面都在叫嚣着让庄嘉木站出来回应一下。
到底、抄没抄？
但不出意外肯定是抄了。
陈楚明也没有办法，要是碰上别的人，花上一笔钱，或者动用资本压上一压，可能也就退缩了。
但秦屿是个硬茬，这一点早在三年前他就知道了。
三年前他们就想让秦屿在背后做枪手，结果秦屿直接把桌子都掀了。
“你抄谁的不好，非抄他的，你就是抄周慕白的歌都没这么难办。”
陈楚明恨不得把庄嘉木骂个狗血淋头，他还真以为庄嘉木长进了，能写出那么好的曲子。
没想到居然是偷摸抄的秦屿，他还偷偷买热搜，说秦屿是抄他的。
真是不要脸。
“姑父，我真知道错了，咱们可是一家人。”
陈楚明按着头皮，捧了庄嘉木这么多年，硬是不见火。
看看人家周慕白，再看看人家秦屿，咋就火的那么快。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签了秦屿。
最后没办法，他还是给乔烨打了个电话，“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秦屿松口，他和嘉木是合作，不是抄袭。”
*
家里小孩被阿姨带着出去学游泳了，另一个在外面买菜，空荡荡的房子没一点人气一样，也不知道周慕白是怎么住下去的，秦屿寻思着改天一定要这里重新布置一下。
周慕白咔嚓咬着一口苹果出来坐在秦屿旁边，腿时不时地在秦屿的腿上碰一下。
秦屿眉梢一挑，他以为是周慕白位置看电视太偏，放好腿，于是就往旁边挪了挪，他这一挪，身上顿时多了一道炽热的目光。
“秦屿！”
“你躲什么？”
“我给你腾位置啊？”
秦屿一脸莫名其妙，他好心腾位置，怎么还腾错了？
周慕白咬着牙，“抱我。”
秦屿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是要自己抱着他看电视，长臂伸了一下将他捞过来，“抱你就抱你，不许乱蹭。”
周慕白餍足地靠在他身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轻轻蹭了蹭，柔软的发丝扫过脖颈，让秦屿忍不住低头伸手去抓了抓。
这一低头就嗅到了来自某人身上一点点淡淡的柑橘、檀香、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清香，好闻，而且上头。
秦屿忍不住多吸了一口气。
“你喷的什么？”
“香水。”
周慕白故意勾着秦屿的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仰头在秦屿抿着的唇上亲了一下，“哥哥，我香吗？”
很轻、很短暂，但配上这淡淡的香水味，简直是如过电一样，从他的后脊骨一直蔓延全身。
秦屿喉结滚了滚，突然心里生起来一股莫名的冲动，“你一天不勾我就不得劲是吧？”
他说着突然两只手抱着周慕白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手还揽着他，喉结又滚了滚，秦屿凑了上去。
想象中的柔软没有触碰到，反而是两根手指抵在他唇瓣上，周慕白轻轻一笑，“这是另外的价钱。”
秦屿：“……”
当年自己作过的死，渐渐报复回来。
“我以身抵债。”
秦屿抓着他手腕别到身后，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落地窗被窗帘堵着光线，室内昏暗，只听见呼吸声交错，有什么重物晃动了两下，随后有东西在桌面上滚了两下，啪地落在地毯上，发出一阵闷哼声。
沙发上的手机疯狂震动，来电人是“乔烨”，但是手机掉进沙发缝内，也没人接。
那头挂断后又继续打，一直打了几十个，全部没人接。
最后周慕白的手机响起来了，手机铃声是秦屿的那首《在想你》。
纯音乐震动个不停，终于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他摸起来。
“喂？”周慕白一出口，声音还有些哑。
“秦屿在吗？”
身后秦屿突然一个用力，周慕白咬着牙，努力克制着即将溢出来的呜咽声，深呼吸一口气。
“不……在。”
周慕白挂了电话。
身上的衣服扯得七零八落，他拢好衣服靠在沙发上，秦屿刚拉开窗帘，嘴里叼着一根猩火蔓延的烟。
等秦屿坐下来，周慕白搂过秦屿的脖子将他拽下来，反夺走他嘴里的那根烟，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为什么要让我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