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玄学大佬回到豪门之后>第80章 明器

  “啊——”柴曜悲愤呐喊, 痛苦出声,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他转身想逃,却被程铭礼死死控住, 只能待在房间里。

  他颓然卸力, 低头呜呜出声。

  怎么会这样?

  柴启信盯着柴曜, 满脸心痛。

  他不敢相信,自己当做亲生儿子养的养子,居然对他恨之入骨, 更不敢相信,他亲生妈妈随便说几句话, 他就深信不疑。

  怪他,怪他从不在孩子面前说他亲生妈妈的不是,只告诉他他亲生妈妈养不起他, 又知道他和他亲生爸爸是至交好友, 不会亏待他,将他送到他家来。

  却没说, 他是被他-妈妈丢弃, 他-妈妈并不爱他。

  若他-妈妈真的爱他,又怎么舍得大冬天的, 都不给他裹一件小棉袄?

  “她什么时候找上你的?”柴启信问。

  他想知道,那个女人是在他年幼时找上他, 还是年长时找上的。

  若是年幼,他不怪他,怪只怪自己太忙,妻子要照顾的地方太多, 难免有疏漏之处, 他是个孩子, 亲生妈妈找过来,母子天性之下,他更亲近他-妈妈,是正常的。

  柴曜避过柴启信的视线,抿了抿唇,声音很低,“十八岁的时候。”

  柴启信后退两步。

  是十八岁,不是八岁。

  那个时候,可以说,他已经懂事,基本的是非观已经形成,为什么那么轻易亲信他-妈妈的话?

  是在他家受了什么委屈?

  可是,他自认他们一家,对他没什么对不起的。

  他老婆的性子他知道,做不出虐待的事。

  纵然后来生了亲生女儿,但对前头那几个收养的,关心依旧不少。

  这些年,他的家长会,哪次不是他老婆去开的?

  他身上的衣服,鞋子,平时用的玩具,还有他的兴趣爱好,哪个不是他老婆打理好的?

  他这些年到底有哪不舒心,让他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要他死?

  柴启信问:“你为什么不问我?你只要问我一句,就会知道真相。你为什么不问问?”

  柴曜低头。

  他-妈不让他问。

  他是真不知道。

  那是他亲妈啊。

  他亲妈说,是柴启信将他爸拉到怀里挡住攻击,他问柴启信,柴启信不会承认的,还有可能会为了掩盖事实真相,而对他不利。

  他亲妈说,当初她将他丢到柴启信门口,就是为了试探柴启信是不是有问题。

  要是没问题,柴启信只会将他还回去,可是没有,柴启信肯定是自知对不住他爸,才会收养他。

  柴启信害死了他爸,他养他是应该的,让他别被现在的生活蒙蔽,若不是柴启信,他亲爸还在,他的日子,只会过得比现在还好。

  柴曜现在也有些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很认同她的话,一步步的,走到现在。

  “我和你-妈,到底有哪对不住你,让你对我俩没有半点信息?我和你-妈到底有哪做错了,让你觉得我俩是个虚伪的人?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看我,和你-妈的?”

  “你-妈将你从婴儿时期养到现在,其中付出的精力,就换来你一句居心叵测?”

  柴启信真的被柴曜伤了心。

  如果柴曜对他和他老婆有一点感情,都不会听信他亲妈的话,而是会回来多问几句,偏他没有。

  他对他没什么感情,他无话可说,毕竟他在家时间少,他还有借口说不了解他,可是他老婆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他身上,他对她也没任何信任,只能说他是只白眼狼。

  柴启信失望地望向柴曜,“你和你亲妈,真的一样,一点都没继承你亲爸半点优秀,以后,我柴家没有你这个儿子。”

  到底是当年好友的儿子,柴启信也做不出更多的报复,只能将他赶出柴家。

  “爸。”

  柴曜猛地抬头,双眼含泪。

  这瞬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离他而去。

  “别喊我爸。”柴启信移开视线,不想再看到柴曜。

  柴曜握紧拳头,一脸隐忍,“我会问明真相的。”

  他深深地瞧向柴启信,“等我问明真相,若真相真的是我错了,我会过来赔罪。”

  他转身想走,解鸣谦这时开口:“给你-妈打电话,说你爸发现你做的事,被你气死了,让她过来一趟,家里现在没人。”

  柴曜站住身形,愤怒地望向解鸣谦,“她不会过来的。”

  柴曜是真讨厌解鸣谦,要不是解鸣谦揭穿这一切,他怎么会发现,自己的生活居然一片黑暗?他过去一直活在谎言之中?

  太痛苦了。

  “她会来的。”解鸣谦肯定道,“她会过来看下仇人的下场。”

  柴曜恨自己太聪明,又从解鸣谦话里,听出另一层含义,他亲妈,真的不在意他。

  要是在意他,她不会出现,因为不想给他带来麻烦。

  柴曜木然地打了电话,按照解鸣谦的话说出口,那边一个高兴的女声响起,“我这就过来。”

  柴曜的心沉了下去。

  他跌坐在地上,哭不出来。

  过了片刻,他移跪着去抱柴启信的腿,嚎道:“爸,爸,是我错了,我不该听外人的话,我以后一定会听自家人的话,再不受外人蒙蔽了,爸,你原谅我吧,爸。”

  柴启信心有点软,到底是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从小到大也有许多暖心的举动,还记得以前他忙碌一月回来,他给他他倒水、捏肩,说着关心的话。

  还有长大后听他抱怨现在演员不听话,演技也不太行,大学干脆报了影视院校,说以后成为他的专用演员,还说他会磨砺自己的演技,不丢他的脸。

  还有他小女儿三岁时,老三生病,他妻子在医院陪着老三,家里只有他、老二和老小,当时老小发烧,是他第一时间发现,并抱着老小去儿童医院,跑上跑下。

  等他赶到时,老小已经住在医院病房退了烧,他正给老小讲故事。

  那个时候,他还未成年。

  当初那么好的小子,怎么说变就变呢?

  柴启信望着柴曜,满是疲惫,“小曜啊,我以前和你说过,你做了什么决定,就得承担什么后果,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被人原谅的。我让你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三思。你既然做了这事,又后悔给谁看呢?”

  “不能仗着我是你老子,你就欺负我。”

  是,柴启信可以不计较柴曜要害死他的事,但他不敢再留柴曜在身边。

  他现在能因为外人言语以及莫须有的仇恨而对他动手,以后会不会有哪觉得不合他心意,就对他弟弟妹妹,以及他养母养奶奶动手?

  柴曜这孩子,立场太不坚定,太容易被人说动了。

  他不能将这个隐患放到身边。

  柴曜低低哭出声。

  他听出柴启信的坚决,知道他不会改变主义。

  所以,他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听了他亲妈的话,而没有怀疑一下呢?

  他哀嚎道:“爸,是我亲妈,我亲妈她手段诡异,是她迷惑了我,爸,这不是我的本意,不是发自我的本心啊。”

  柴启信确实有这个疑虑,他望向解鸣谦。

  他私心里,是想解鸣谦肯定柴曜这个说法的,但理智上却知道,解鸣谦没点出柴曜中了术,柴曜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解鸣谦嘴角微翘,眼底却无比冷漠,“柴先生,到底是中了术,还是你真的这么想的,你心底知道。或许一开始你亲妈用了迷惑技巧,但只要你心智坚定,这些话并不能影响什么。”

  柴启信再次失望。

  他望着柴曜,很是疲惫,“小曜,别求了,你是要我的命,我没报警抓你,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其他的,别想了。”

  解鸣谦问:“真不报警?”

  柴曜瞳仁一缩,抱着柴启信的腿,惊惧地望着解鸣谦。

  他没忘记,解鸣谦和程铭礼,就是一个警察,专管眼前这种特别事件的警察。

  不行,他不能被抓,他还要当明星,他不能有这个污点。

  他望着柴启信,再次哀嚎,“爸,我真的错了,爸。”

  柴启信这下,心彻底凉了。

  他动了动腿,想要将柴曜从腿上撕下来,柴曜察觉到这点,抱得更紧。

  柴启信伸手去推柴曜,没推动,程铭礼上前帮忙。

  他力气大,很轻易就让柴曜松手。

  柴启信走到沙发上,捂着脸,无声落泪。

  他对不起他兄弟,他没养好他儿子。

  柴曜又挪向沙发,距离柴启信不远不近,他望着柴启信,心底还留着最后的希望。

  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程铭礼听着两人呜呜呜地哭声,感觉压抑,心里也不太舒服。

  他站在解鸣谦身边,不解道:“他为什么不多问一下呢?”

  为什么问都不问,就给养父定了罪?

  解鸣谦道:“因为他本身就有不满不平不甘心。”

  柴曜来柴家时,恰好是柴家最困难的时候,他是吃过苦的,而且,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苦。

  童年时因没钱而产生的自卑,会伴随人一生。

  再加上,之后几个弟弟妹妹,全都是柴家发达后来到的柴家,他看着几个弟弟妹妹没有吃过苦,没有过过窘迫的生活,没有住过小房间,不会因为买不起玩具只能眼巴巴地盯着旁人玩,不会买不起零食而假装自己不喜欢吃零食,不用因为身上衣服穿了几年破了个洞被人发现而指指点点无地自容。

  他们穿着漂亮衣服,玩着最新玩具,吃着进口零食,裹着小王子小公主的生活,只有他,小时候因为柴家没钱,而受了许多委屈和压抑。

  他心里自然有不平。

  他会想着凭什么,他陪柴家熬过了苦,却让后来者享了甜?

  后边这些弟弟妹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过他小时候羡慕的生活。

  除了老小是不能选择的,老二和老三凭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委屈积压在心里,所以他亲妈说,要是他亲爸还在,他会像个小王子一样,他会忍不住幻想,不断幻想。

  因为他亲眼见过小王子的生活是怎样的,再比对下自己幼时的生活,这点不平不甘才会成倍爆发出来,委屈也是。

  心理一失衡,就容易偏激,只听得见看得见自己想听的想看的。

  程铭礼蜜罐子长大,理解不了这种心情,但他觉得,“这事客观存在,柴导和他老婆也不想的吧,以柴导的性格,能给柴曜的,必然是当初他能给的最好的。”

  又不是手里有钱不给柴曜花。

  解鸣谦道,“但他只看到了他小时候想要什么没有什么,弟弟妹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程铭礼摇头。

  柴曜本性不太行,根子上就有点歪。

  他忽然想起一事,低声问:“他这种情况,也是要坐牢的吧。我记得,玄学案件里的杀人未遂,和世俗法律处理一样,不能私了。”

  解鸣谦望着程铭礼,眼底含着笑意,“你说得对,玄学案件很多都是依据世俗法律办事的,‘杀人未遂是公诉案件,起诉不由受害者决定’,不管柴导追不追究责任,他都得坐牢。”

  程铭礼得到这个答案,高兴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时,解鸣谦手机忽然震动一下,他摸出手机一看,是山语发过来的。

  [师叔祖,来了。]

  解鸣谦摸出朱砂和毛笔,开始笔蘸朱砂,对程铭礼道:“破厌胜之术,可用朱砂画化煞符、六甲六丁诛邪符等,我用的是召六甲符。”

  程铭礼点头。

  解鸣谦持笔,在玉上笔走游龙。

  符箓成,一滴滴黑血,从小玉人体内渗透而出,同时散发出来的,还有腥臭味道。

  那腥臭味道冲鼻,像是垃圾场三年不曾清理过的味道,也像是百年臭水沟刚挖开的味道。

  程铭礼屏住呼吸,面上隐隐崩溃。

  怎么会这么臭?

  鸣谦怎么一点都没提醒?

  这股味道在房间内散开,还在伤心的柴启信和还在哭的柴曜,都伤心不下去了,连忙捂住鼻子,望向解鸣谦。

  解鸣谦却像是没有闻到这股味道般,一双眼一眨不眨地观察小玉人。

  小玉人身上的黑血越流越多,越来越多,在小玉人下边,堆积出一个小血坑,待小玉人身上不再渗血,小玉人轰然成粉末,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别墅外边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柴启信和柴曜惊惧地往门外看。

  刚才,外边发生了什么?

  程铭礼没有外瞧,他知道,那是制作小玉人的玄术师到了别墅外边,邪术一破,正被反噬。

  他盯着解鸣谦动作,默默学习。

  解鸣谦又摸出一张黄符,饱蘸朱砂的毛笔在黄纸上画符,之后符纸无风自燃,落入黑色血液中,黑色血液开始沸腾,片刻,黑色血液消失得一干二净。

  解鸣谦拿出一个小喷瓶在空中喷了喷,在自己身上喷了喷,又给程铭礼喷了喷,收起。

  程铭礼小心翼翼地开始呼吸,发现空气中那种堪比生化攻击的味道消失不见,尤带着一股清香。

  “那喷瓶里是什么?”程铭礼凑过去,问。

  “自制的除臭剂。”解鸣谦丢给程铭礼一瓶,“拿去玩。”

  程铭礼接过,对着空气中喷了喷,又闻了闻,觉得这味道挺不错。

  沁人心脾,让人精神一振。

  他道:“鸣谦,这种药水难制作吗?”

  解鸣谦问:“不难制作,怎么了?”

  “我想替我爸我哥我嫂子还有我妈妈都买一瓶,这种味道挺好闻的,我爸和我哥累的时候喷一盆,我妈和我嫂子,就当香水喷喷。”

  “行。”解鸣谦被提醒,决定给自己一家人也备上。

  门外门铃响起,柴启信开门,山语率先走进门,后边愈欣压着一名面色苍白,头发散乱的中年女性进来。

  “师叔祖,犯法的邪术师,抓到了。”山语开口。

  解鸣谦自发现貔貅有问题,就给山语报了警。

  柴启信视线落到中年女性身上,认出了她,“郑明艳,真的是你!”

  郑明艳,就是柴曜生母。

  郑明艳听到柴启信的声音,满是恨意的抬头,咬牙切齿地开口,“你没死,你怎么没死?”

  她视线落到柴曜身上,骂道:“果然是小白眼狼,连亲妈都背叛,跟你那窝囊的爸一样,没良心。”

  柴曜被郑明艳骂,苦笑。

  他-妈对他,真的没有感情。

  他道:“妈,你说过我是你唯一的孩子,是你最爱的孩子,那你另一个孩子,是捡来的吗?”

  郑明艳谩骂声一滞。

  她冷笑一声,哈哈大笑,“原来如此,难怪我会失败,你这没用的废物,居然纠结这个,果然干不了大事。我没想到,你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要不是你,褚哥就不会对我不满,就会娶我为妻,你弟弟也不会成为私生子,也不会受人欺负。他会成为高高在上的褚家少爷,谁也不敢欺负他,他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最后想不开,出车祸死亡。”

  她望向柴启信,憎恨质问,“柴启信,你为什么不死,当初害死了仇震还不够,还要害死我儿子,我是上辈子欠你的,我在意的全都因你而死?”

  柴启信听到那个褚姓,再听到车祸而死,想起一个人,“褚文杰是你儿子?”

  “你居然记得我儿子,说,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我,故意不用我儿子?要不是你不用他,我儿子怎么会死?”

  “你该死,你怎么还不死!”

  郑明艳不丹以最恶毒的话咒骂柴启信,愈欣听不过去,给郑明艳贴了一张符。

  郑明艳张张合合,嘴里却发不出半点话。

  柴曜面上尽是难过。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以为的杀父仇人不是杀父仇人,他以为的疼爱他的母亲一点都不爱他,他亲生母亲为了另一个孩子,完全没考虑过他的未来。

  柴曜冲上前,伸手去掐郑明艳,“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死?我的家人,我的未来,都因为你毁了。”

  山语上前,拦住柴曜的动作。

  郑明艳固然有罪,这柴曜也不无辜,这个时候,就别摆出受害者模样。

  真正的受害者,还没激动呢。

  柴启信颤抖着唇,望着郑明艳不敢置信。

  就因为他拒绝了褚文杰,造成他出意外,她就要杀他?

  他眼底闪过茫然,“褚文杰演技不行,也不符合我剧中角色。”

  他坚持原则,想拍好电影,也错了吗?

  解鸣谦挥挥手,对山语道:“将他俩送去特警局。”

  “好。”山语上前,给柴曜也上了一副银手环。

  柴曜吓得尖叫,“不不不,不要抓我,我爸都不计较了,你们凭什么抓我?爸,爸。”

  他扭头去看柴启信。

  柴启信下意识上前,解鸣谦拦住,道:“无论你宽不宽有,他都得坐牢。”

  柴启信迟疑。

  迟疑间,柴曜已经被山语用黄符闭了嘴,压了出去。

  玻璃房内的老太太终于被柴曜的动静惊到,从玻璃房走到正堂,她视线扫过房间,问:“小曜呢,我好像听到小曜在叫。”

  柴启信抹了把脸,哑声道:“小曜和他亲生妈妈走了。”

  他不敢将柴曜干的事和老太太说明,怕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

  “什么?”老太太惊道,颤巍巍地跑到门口往院子看,当然什么都看不到。

  她走回房间,皱眉不悦,“你就这么让他走了?好歹咱们养了他二十多年,他走的时候,和咱们说一声也是应该的吧?不声不响的,这这么走了?”

  这么多年,他们家白养了?

  怎么以前没瞧出,这小曜还是个白眼狼?

  柴启信拉住老太太的手,“妈,别气,咱们就当没养过吧。”

  这怎么能当做没养过?

  老太太下意识地想发脾气,但见柴启信红着的双眼,将话咽了下去,“算了算了,就听你的,当没养过他吧。对了,我去抓鸭,可以杀鸭子了。”

  柴启信“嗯”了一声,让老太太有点事,分散下心神也好。

  柴启信坐回沙发上,揉着眉眼,心神疲惫。

  就这上午,发生了这么多事,心情大起大落,让人承受不住。

  他到底上了年纪,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

  “大师,您俩自便,我暂时不招待了。”柴启信也没心情招待。

  家丑暴露在解鸣谦和程铭礼面前,里子面子都没有,柴启信破罐子破摔。

  解鸣谦察言观色,问:“要不要继续看?”

  柴启信听出这话意思,惊了,抬眸望向解鸣谦,呼吸有些喘不过来。

  这是,还有不干净的?

  解鸣谦上前,给柴启信搭了下脉,确定柴启信只是情绪起伏太大,耗了心神,养养就好后,给他输入元气,助他稳定情绪。

  柴启信冷静之后,理智上知道自己该继续,但情感上,他不太愿意。

  他感觉自己经不起任何打击。

  但柴导到底历经风雨,他道:“容我休息半小时。”

  这意思是,要继续。

  解鸣谦瞧了柴导一眼,没有催促。

  半小时后,解鸣谦走到博古架上,指着其中一尊四羊方尊玉饰,问:“这个,是谁送的?”

  柴启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次情绪起伏不大,“是我三女儿送的,是什么问题?也是想杀了我吗?”

  他不仅怀疑,自己真的有这么差,让这些子女一个个想杀我?

  “那倒不是。”解鸣谦摇头。

  柴启信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证明他也不是个非常糟糕的父亲,让儿女一个个的想杀他。

  “她想让全家都一起倒霉。”解鸣谦开口。

  柴启信呼吸一窒,面露痛苦之色。

  所以,他还是个糟糕的父亲吧,儿女一个个都没养好。

  还是,他看走了眼,他老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程铭礼朝他,投以一个怜悯的视线。

  真可怜,他子女不是想杀,就是想害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