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玄学大佬回到豪门之后>第41章 摸头

  “那座山, 确实是咱们郑家村的,不过是解放后分田地,公家分给咱们郑家村的。公家分配之前, 那是郑地主家的祖山, 也是他们是私山。”

  “郑地主?”沈沛然是知道地主的, 不过打地主分田地距离他时光太远,地主这个词对他来说,就是个留在旧社会的符号, 没有亲眼见过。

  他掐掐虎口,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郑地主和咱们村的人,应该也有亲缘关系吧?为什么要动他们祖坟?那座山很大,旁边也有很多空地, 可葬咱们村的人。”

  顿了顿, 他又道,“郑家祖上的气运和功德, 咱们都能受到蒙荫, 为什么要那么贪心?”

  贪心,从来都会付出代价。

  他想起, 迁祖坟是他爷爷主张的。

  国人视死如视生,死后坟墓, 其看重程度不比活人对房子的看重低,当年他爷爷是怀着什么心情,将人祖坟压平,在上边再葬郑家村其他族人先祖尸骨的?

  沈沛然心情复杂难辨, 记忆里睿智阔然的爷爷, 一时间变得无比陌生。

  成叔听到沈沛然的话, 苦笑一声,道:“郑地主,和咱们村的其他郑姓,没有血缘关系。”

  沈沛然抬头,满是不解。

  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繁衍个三五代,村里都全部沾亲带故了,郑地主之前在郑家村生活那么多代,怎么和村里人没有血缘关系?

  “解放前,咱们公家有地主,有佃农,你是知道的吧。”

  沈沛然点头。

  读过书,对历史稍微有点理解的都知道。

  成叔成郑家村的由来开始说起,“郑家村的郑,是郑桓公的郑,咱们村的郑地主,是郑桓公后裔,魏晋时移居到此。”

  沈沛然继续点头。

  他们郑家有一个族谱,先祖是郑桓公,二世祖,三世祖,一代代下来,无数留名青史的名字,让他倍感自豪。

  “当时,郑家村不是一个村,是郑家一个庄园,庄园上的庄户,全是郑家的奴隶,几代耕耘,忠心主家,被赐以郑姓。”

  “这是郑家村的前身。”

  “所以,咱们村现在姓郑的,其实和郑地主家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咱们村现在姓郑的,都是郑地主家祖上奴隶。郑地主家祖上从不与咱们村的人结亲,便算是纳妾,也不会找咱们村的人。”

  “一旦有纳咱们村女子为妾,并生下孩儿的,都会逐出郑家,流放到其他地方。还留在郑家村的郑地主家人,和咱们村没有任何关系。”

  沈沛然面色微变,他的傲骨,过往所有的骄傲,这瞬间好似被钢棍打折。

  原来他不是郑桓公之后,他家祖上,并未出什么英雄人物,他们村的族谱,原来是旁人的族谱。

  他的气势,一下子变得萎靡。

  若仅仅只是他非郑桓公之后,他受到打击不会这么深,但挪占族谱,和侵占人祖坟一事结合起来,他的脊背一下子直不起来。

  他的先辈,居然做了这般让人不齿之事。

  沈沛然黯然伤神,“便算如此,也不至于将人祖坟给夷平。”

  这是挖人的根。

  挖了根不说,还将旁人精心培育的宝地占为己有,这便是结了死仇。

  他爷爷平常最爱说的话,便是‘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做得太绝,只会引起反噬。

  为何爷爷要做得这么绝?

  成叔瞧向沈沛然,低声道:“当年,你爷爷公司遇见了些问题,怎么也差了点运气,一度在破产边缘。没办法,你爷爷只能寻个大师。大师给了个解决方法,那就是将咱们的祖坟,改到郑地主家的祖坟上。”

  他们郑家村的祖坟,是另一座山,当年也是郑地主家的。

  “郑地主他们家累世世家,他们的祖坟风水很好,如果咱们的祖坟移过去,也能旺咱们郑家村。”

  “只是最好的地方已经郑地主先辈占据,你家想要借运而起,只能侵占郑地主家先辈的坟地。”

  顿了顿,成叔道:“其实一开始村里人也不同意,这太缺德。不过你爷爷以地主家没了后人,以后全村人后代都能过好日子,劝服了村里人。”

  “毕竟,死人哪能和活人争?”

  沈沛然听得沉默。

  他很痛苦。

  个人有个人立场,他爷爷为了公司,动了郑地主家的气运;现在郑地主家的后人见自家祖上被这么对待,直接大因果术,让他们一家自作自受。

  他改姓沈,这是告诉他,他们当年不姓郑,是个祖上无姓之人,可以随意改姓?

  郑姓他们当年你能赐予,现在也能收回?

  成叔见沈沛然这般,也不太好受,他再次问,“沛然,你说的,全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沈沛然低头,不让眼底的眼泪让人看见。

  他拍拍红木沙发扶手,脸上带着茫然与无措,“怎么会这样?泱泱华夏,历史悠长,哪块地没有过尸骨?就我这房子下边,肯定也有几具不知多少年前的尸骨。”

  他不解,“公家不也这样吗,夷平乱坟岗,建个学校,建个商场的。谁都没出事,怎么就咱们郑家村出事了?”

  解鸣谦这时终于开口,“别和公家比,公家可没有将别人祖上一代代行善积德庇佑后辈的阴德和气运,占为己有。”

  “你们村的行为,相当于一伙强盗抢占冲进你家,占了你的房,用你的钱,将你和你家人当做牛马奴役,对于这样的强盗,你说你会怎样?”

  “老老实实的认了?毕竟,你手无寸铁,打不过强盗。”

  解鸣谦声音响起,一双眼轻飘飘地落到成叔身上。

  成叔手微用力,握着扶手的手青筋□□,他勃然起身,怒道:“喂,我说你这娃子,怎么说话呢?”

  解鸣谦喊沈沛然,“沈先生,事情已经了解了,咱们走吧。”

  成叔见解鸣谦不搭腔,更生气了,“你这娃子,你得将话说清楚,什么强盗?那山是公家分给咱郑家村的,咱郑家村的人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沈沛然打断成叔,“成叔。”

  他抬头,一双眼通红。

  成叔望着沈沛然,怒气慢慢压了下去。

  他一抹脸,问:“你爷爷,你爸妈,是因为这事死的?”

  沈沛然不知道。

  他没答。

  成叔以为他默认,怒气又在心头堆积,“是,这事郑家村做得确实不太地道,但郑地主家的,也不能杀人啊。咱们可以将坟迁回去,给他们祖坟修一修,再给足补偿,怎么能杀人呢?”

  “沛然,这事得好好说道说道,咱们的错,咱们认,但他们过分的,你也得为你爸妈爷爷报仇,他们只有你一个孩子。”

  “我知道,成叔,我先走了。”沈沛然离开郑家村,到车上时,他问,“我爷爷,爸妈,是经过反噬死的?这里边有什么说道?同样是反噬,为什么我没事?”

  解鸣谦道:“你爷爷,你爸妈的生辰八字报给我。”

  沈沛然报上他们的生辰八字,解鸣谦四柱推命,推完后似笑非笑的睨了沈沛然一眼,道,“你爷爷,本来寿六十八,死因是爬山祭祖,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抢救无效死亡。”

  结果,他借了运,享了人郑家阴德,活到七十二。

  若无大因果术,还能继续活下去。

  沈沛然面色一变。

  “你爷爷运道还是有的,当年你爷爷若没有走偏门歪道,熬过那个坎,公司能继续撑下去。虽然没有现在的风光,但也能为你家挣得一份诺大的家业。”

  何至于如此,辛苦一辈子,没法给后代留下半点家业。

  “你爸爸外边情-妇不断吧,他本该四十二那年,半夜接到他一个情-妇的电话,色-欲心起,开车离开家,半路出了车祸。”

  “你-妈身体一直不好,因为你爸孕期出-轨,你-妈一直生闷气,早产生下你。生下你后,身体也没养好,因为你爷爷,你爸做了结扎,你爸在外没有私生子女的困扰,找情-妇找得更勤快,你-妈看不开,三十六岁那年,患上乳腺癌,带癌生活五年后,没熬过去,病故,享年四十一。”

  沈沛然沉默许久,“真的?”

  解鸣谦想嗤笑,但他克制住了。

  他耐心道:“你不信我,可以找开阳观大师,推算你父母爷爷原本命运线。”

  沈沛然道:“我没不信你。”

  他头偏向窗外,问:“这事,是我家欠郑环家的,以后,我会在沈家好好生活,好好给沈家父母养老。”

  “我不会拦着郑环回家尽孝,也不会再想拿回郑家家财。”

  解鸣谦道:“我觉得,还是各归各位更好,他顶着你爸妈儿子的身份,亲生父母不能认,对他未必好。还有你,也不想和自己父母,彻底没有关系吧?”

  沈沛然默然,过了片刻,道:“谢谢。”

  他又问,“我那些叔伯,他们会如何?”

  “他们会回到自己原本的命运线上,将自己不该享受的富贵,加倍还回去。”

  一个人的财和运,是有数的,他们用了不属于自己的运享了不该享的财,命运线回到轨道后,前半辈子享用的财和运,算是挪用了未来的,若他该享的财运超过已经享用过的,那未来还有钱花,若没有超过,之后余生,穷困潦倒,下半辈子,继续还前半生的债。

  沈沛然沉默得更久。

  解鸣谦给郑环打了个电话,让他前往沈家村他爸妈那集合。

  郑环惊诧,“你不来钓鱼了?”

  解鸣谦一本正经道:“我只喜欢吃鱼,你鱼钓了多少?”

  “我看看。钓了四条鲫鱼,一条黄骨鱼,一条草鱼,刚钓没多久呢,不算多。”

  “够了够了,中午吃一顿,下午再去钓鱼。”

  沈沛然听到解鸣谦对郑环态度和风细雨,遮下眼底苦涩。

  到了沈家,郑环高高兴兴地打开后备箱,从里边拎着桶走过来。

  沈沛然瞧见郑环嘴边的笑,心刺了下,他没说什么,上前接过郑环的桶,转身回屋。

  郑环察觉到沈沛然心情不好,怂怂的,收敛了嘴边的笑。

  他凑到解鸣谦身边,眨巴着眼,低声问,“鸣谦,我哥怎么了?谁惹他了?”

  “没谁惹他,他知道一些事的真相,不太开心呢。”解鸣谦拥着郑环往水坝那边走。

  郑环心微突,“真相?”

  他惊喜,“是不是抱错的事,是假的啊?”

  比起成为有钱人家的孩子,他还是更想成为自己爸妈的儿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过来看他爸妈,还得考虑沈沛然的心情。

  解鸣谦瞧向他,笑道:“你倒是阔气,‘视金钱如粪土’。”

  郑环摆手,“嗨,我到现在都有种在梦里的感觉呢,这些钱拿着,不太踏实。”

  到了水坝,解鸣谦没有铺垫的,将抱错案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郑环听完,一张嘴合不上。

  他以为真假少爷已经够离谱了,结果后边还有更离谱的。

  “真的假的?”郑环有些不敢置信,“我家祖上,这么牛的吗?”

  郑桓公后代。

  见郑环的关注点在这,解鸣谦微微好笑。

  不过也正是郑环性情舒朗,乍然暴富后,才没有移了心性。

  “对,你家祖上,就是这么出息。”解鸣谦笑道,“正正经经的黄帝后裔。”

  “那我血统可真纯正。”郑环非常开心,开心之后,他又想起一事,“那我是不是要和沈沛然将身份换回来?他回郑家,我回沈家?”

  “还血统纯正,你当自己是狗呢。”解鸣谦睨了他一眼,满是无语,又问,“你想不想?”

  郑环点头。

  他当然想。

  “那就换回来,你和曾爷爷,表达下你的诉求。”

  从水坝回去,沈沛然坐在屋檐下,瞧见解鸣谦和郑环,他迎上去,问:“说了?”

  “说了。”解鸣谦道,“去找那位先生吧。”

  “好。”沈沛然在前边带路,郑环跟在后边,见路越来越熟悉,他惊道:“是去找舅太爷?”

  郑环想起解鸣谦给自己说的事,禁不住脸皱成一团。

  会不会找错了?

  舅太爷就会看看风水,合合八字,没多少本事的。

  到了门口,郑环扒着窗口,往里边喊,“舅太爷,舅太爷,你在吗?我是小环啊。”

  不多会儿,里边传来咳嗽声,一个看起来只有一米七三的干瘦小老头拄着拐杖从房间里走出,一边走,一边用手放到嘴边撕心裂肺的咳。

  郑环瞧见这一幕,急了,他扒着窗户往里探,喊道:“舅太爷,你怎么了?生病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看看。”

  舅太爷朝郑环笑了下,慢吞吞地开门。

  郑环先冲进去,扶着舅太爷坐到旁边沙发上,“舅太爷等等,我去开车。”

  舅太爷握着他的手,道:“不用了,去医院没用,我这是上了年纪。”

  他视线扫过门口的解鸣谦和沈沛然,不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他收回视线,问郑环,“小环,你找我,有什么事?”

  郑环去拿杯子,给舅太爷倒了杯温水,听到舅太爷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望向解鸣谦。

  解鸣谦坐过去,道:“舅太爷你好,我师父叶有泽。”

  舅太爷眸光动了动,端着杯子慢吞吞地喝了口温水,低头道:“瞧出来了?”

  解鸣谦“嗯”了一声,“前辈术法高强,晚辈甚为佩服。”

  舅太爷放下杯子,眸光一冷,“叶有泽倒是收了个好徒弟,你想插手这事?”

  解鸣谦摇头,“因果判断,晚辈没有异议。”

  舅太爷闻言,气息和缓,“那你过来?”

  解鸣谦让出郑环,“是郑环有话要说。”

  郑环一脸懵逼,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舅太爷,我要当我爸妈的儿子,不想当别人家的儿子。”

  他摸摸自己的脸,又道:“我也想要我原来的那张脸,不想要现在这张脸。”

  舅太爷摩挲着拐杖龙头,慢吞吞的开口,“可以,不过你得姓郑。”

  郑环“啊”了一声,“这个,得跟我爸妈商量一下吧。”

  “商量什么,现代新中国,后代也能跟着母亲姓,你就当你-妈妈跟你外婆姓,你跟你-妈妈姓。你成年了,可以自己做主。”

  郑环算了算,惊喜道:“舅太爷,你是我外婆的爸爸吗?”

  “不是。”舅太爷摇头,“我是你外婆的舅舅。”

  “噢噢噢噢。”

  按辈分,还真是舅太爷啊。

  舅太爷视线落到沈沛然身上,“你也了解前因后果?”

  沈沛然道:“是,晚辈了解。晚辈换回自己身份后,会将郑家村的祖坟移回去,重修郑家祖坟。”

  舅太爷垂眸,“也可以。”

  “你也别觉得不忿,你家发家的小黄鱼,是从我家祖坟里挖的,之后你家公司几次注资,卖的也都是我郑家藏在祖坟内的古董黄金,你郑家家里摆放的那些书画,以及拉拢人脉送出去的礼物,都是我郑家的财产。”

  沈沛然愈发羞愧,头低得不敢见人。

  太羞耻了,先辈做的错事,全报应在他身上。

  他感觉自己一张脸被人扯到地上,反复踩踏。

  “晚辈不敢,也不会起这种贪心,这是晚辈欠前辈家的。”

  舅太爷又低低咳嗽几声,道:“你先去做,做完了,大因果术我会终止。”

  “多谢。”沈沛然知道这位老人是退了一步,感激地开口。

  舅太爷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解鸣谦没动,探手道:“我给您看看身体。”

  舅太爷伸手,解鸣谦把了脉,写了个方子,让郑环给舅太爷抓药。

  舅太爷见解鸣谦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忽然道:“你有没有医师证,有没有开方资格?”

  他虽然年纪大了,但和社会还是没有脱节太多的。

  解鸣谦:“……”

  “你就说,用不用?”

  舅太爷笑道:“叶有泽教出来的徒弟,我还是信的。小环,去抓药。”

  解鸣谦起身,道:“我有中医专长医师资格证,不用担心我无证开方。”

  舅太爷失笑,“你这娃娃。”

  倒没多说什么。

  解鸣谦离开舅太爷家,脚步轻快。

  郑环和沈沛然之间的事彻底解决,他放下一桩心事,心情很是不错。

  倒没想到,这位前辈这般好说话,一点也不难缠。

  郑家落魄,人丁凋零,和祖坟气运阴德被窃取,并非没有关系,难得的是,他没迁怒到沈沛然身上。

  和郑环如出一辙的阔达。

  郑环得知自己还是自己父母的儿子,心底思念喷涌而出,激动得恨不得抱着自己父母痛哭。

  太难了,不容易啊,差点他爸妈就不是他爸妈了。

  他脚步轻快得往沈家走。

  三人里,唯有沈沛然笑不出来。

  无论是移走郑家村的祖坟,还是郑家财产全部赠予郑环,这些都是麻烦事,他得好好盘算。

  他仰头望着天空,蓦地明了何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他无声苦笑,若他爷爷知道郑家会落得这般下场,当初还会贪心,侵占旁人祖坟吗?

  回到沈家,解鸣谦适时提出告辞,开车回南城。

  六点,解鸣谦手闲闲得搭在方向盘上,皓白的手腕上,串着铜钱的红绳似雪中高士。

  程铭礼准时下班,于车库中一眼瞧见解鸣谦的银灰色卡宴,他走过去,拉开副驾驶门坐进去。

  瞥见解鸣谦眉目舒展,心情飞扬,好奇地问:“这是郑家真假少爷案,有新的进展了?”

  “已经解决了。”解鸣谦将这事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对程铭礼道,“其实什么‘阳宅与阴宅风水各影响人比例为三比七,即阳宅占三,阴宅占七层’[1]这话,并不对。它过分强调了阴宅的重要性。”

  “好风水确实能庇佑后人,但作用有限,不然秦朝为何二代而亡,各个王朝为什么国祚长不过三百?那些帝王王爷皇子皇孙的,一代代的全都葬在龙脉之地,若真那么神奇,哪有王朝迭替?”

  “所以,与其寄托祖宅庇佑,不如善行传家。”

  解鸣谦暗暗摇头。

  沈沛然的爷爷当年若是明白这个道理,没有动那些歪心思,也不至于让沈沛然现在一无所有。

  程铭礼听得连连点头,并暗戳戳得邀功,“我程家便是善行传家的,从我爷爷到我爸爸到我和我哥两兄弟,一直都有做善事。”

  解鸣谦探手去摸程铭礼的头,程铭礼犹豫片刻,忍着羞耻,将头凑向解鸣谦的掌下。

  算了算了,解鸣谦这么爱他,他不好冷他的心。

  让他摸摸吧。

  解鸣谦面带笑意,“乖。”

  程铭礼听到这声“乖”,脸颊就是一热,耳朵侧脸连同脖子,都是麻的。

  有些羞耻,却也有些小开心,觉得自己浑身充满力量,能一口气跑三千里。

  “嗯,我乖。”程铭礼头在解鸣谦掌心动了动。

  解鸣谦望着掌下的程铭礼,心尖一颤。

  程铭礼个头不小,上身也长,却弯着身子歪着头尽量压低高度,让他抬手不至于太累。

  这个姿势并不舒服,可是程铭礼保持着,让他摸得舒服。

  他动着头,如狗狗蹭主人的手。

  处处细节,处处亲昵。

  解鸣谦感觉掌下的头发如同一团火,顺着无名指直接钻进心脏,又外散到全身,烫得他没法忍受。

  他倏地收回手。

  程铭礼不解抬头,微微有些受伤,“不摸了?”

  解鸣谦语无伦次,假装抱怨,“你这头发,跟胡子一样,扎扎的。”

  其实并不是,程铭礼长得硬汉,其实头发微软,和小鸡的胎毛一样,又柔又软又暖。

  程铭礼摸了摸,坐直身体,笑道:“抹了摩丝,那等我洗了头发后,再给你摸?”

  程铭礼心思又是一飘,等他和鸣谦在一起后,他洗完头发吹干,将头搁在鸣谦腿上,让鸣谦摸个爽,之后他再拥着鸣谦——

  程铭礼连忙打住后边幻想,有一搭没一搭得望向解鸣谦,脸上挂着梦幻的笑。

  他又有点想告白了。

  他迫不及待想和解鸣谦过婚后日子。

  作者有话说:

  [1]出自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