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骗人的爱情>第七章:

  一阵沉默,空气冷凝,明茱柔拿着白巾开始擦着玻璃柜。

  怎么还不走?!桔子酱收下来,话也说完了,怎么不走呢?玻璃的折射只是证明她的感觉没有错,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你还不走吗?」终究还是开口了。

  「我等妳下班。」

  「等我下班做什么?」呛着语气,她抬起头。

  「送妳回家。」

  「不用,我知道回家的路。」

  「妳不知道回家的路,所以才流连在外那么多年。」他低声轻喃,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几字落入她的耳里。「现在台湾的治安很不好,我还是送妳比较安心。」

  这种影射简直就是该死!「我一没钱财二没地位,谁会绑我?你是大院长又是名医,身体镶金包银,要绑要抢也应该是你。」

  「我担心有色魔,如果只是要钱,我还付得出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已经说过我不再爱你,你也不爱──」

  「妳难道看不出来我极力想再让妳爱上我吗?」杜克绍截断她的话,音量甚至压过她,也压过室内轻柔的大提琴乐,「昨天我想了很久,我真的是因为愧疚才爱上妳的吗?我真的是自己骗自己吗?可是十一年!这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

  「我没有纯情到这种地步,外国的社交生活有多开放,台湾的女生也明白『女追男隔层纱』的道理。如果没有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一直维持……我甚至无法想象妳躺在别人怀里的模样,也无法忍受有人靠近妳、抚摸妳,光幻想那些情节,我就快捉狂了。如果说这不是爱,那是什么?妳解释给我听啊!」

  维持什么?守身如玉?她才不会相信。这世界上只有女人为男人守身,女人是情感动物嘛!但男人不是,男人是感官动物。「如果爱我,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放手?」

  「我害怕,也以为那时候的决定对我们都好。」

  「我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你,也无法要求自己原谅你。」明茱柔扯着白巾转进厨房,忘记店铺没有人,忘记有人透过玻璃在观看。

  「他到底对明说什么啊?」小宁愤恨的推着玻璃,都怪玻璃的隔音效果太好,什么都听不见,只看见明无措的冲进厨房。唉!这种肢体语言教人怎么猜臆嘛!

  「他应该是跟明告白。」

  「告白?小语,妳怎么知道?」

  眸光趋黯,小语低头继续拔除枯叶,「我猜的。」不是猜呵!她对着镜子说了上百次,嘴型烙印在脑海里,却烙不进他心底……只是一切都过去了!

  猜的?那她怎么就猜不出来?小宁进去店里头,唉!除了她以外,其他两位大姊姊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变成大人一定要经过这些步骤吗?那她宁可不要。

  

  「我听说有人看见杜院长和一名女子纠缠,在信义区一家很有名的巧克力店。」

  「我知道那家店,离我们医院不远,听说从法国来的,之前有上过美食杂志,在法国的总店还有蓝带美誉耶!」

  「店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和院长纠缠的女子是谁?」小护士兴致勃勃,「那女子长得如何?」

  「听说普通,可是妳也晓得,那群妒火中烧的女人能说出什么中肯的答案?我还听说是院长去纠缠对方,不是对方送上门喔!」

  「院长不是有未婚妻吗?」

  「拜托,那是推托辞令好不好?全医院谁见过院长的未婚妻?」

  「对啊!连院长的接掌宴会都没人见到他的未婚妻出席,当时那么风光,大家还赌定会看见她呢!原来是骗人的啊!」

  「这样也好,不然院长有未婚妻还追求别的女人,脚踏两条船的男人最不可饶恕。」

  「拜托,胃肠科的黄医生、妇科的蔡医生,人家可踩的不止两条耶!听说那些女人还彼此知道对方,形成竞争状态。」

  「都怪好男人太少了!」

  「妳们还摸鱼?以为夜班不用工作吗?还躲在护理站打混。」护士长一喝令,小护士一哄而散,跟诊的去准备,巡房的去推车,护理站立刻忙碌起来。

  杜克绍提着早上带来的纸袋,总共有三个大袋子,全是包装精美的礼物,他准备要到巧克力店「打卡」,当然这形容词是小宁说的。

  「院长,你要下班了吗?」秘书抬头,对连日来院长都准时下班,从最初的惊愕到现在的习惯。

  「对,妳也早点走吧!」

  「院长,你心情似乎很好。」

  「是不错啊!」

  「那我可以请问一个私人问题吗?」幸好院长平时不常板着脸,说说玩笑话还可以,否则秘书还真问不出这种八卦事。

  「什么事?」

  「最近大家都说看见院长在一家巧克力店里,好像每天都去报到,见的还是里头的一位厨师,你真的在追求她吗?」心一横,总算问出口。咦?院长的嘴角上扬耶!

  「对!我想重温追求的感觉。」

  「重温?」

  「她是我的未婚妻!」杜克绍开门离去。

  徒留秘书阖不上嘴。原来院长有未婚妻不是骗人的,而且未婚妻是名厨师。老天!这是多么诡异的组合。杜院长这么优秀的医生喜欢厨师?她一直以为院长如果有未婚妻,一定是某某硕士,职业不脱医师、老师、会计师的,毕竟都是师字辈。

  怎么会差这么多?她一定要拨空去那家巧克力店瞧瞧,那名女厨师一定貌美似仙,否则……她想不出来她能用什么勾上院长这种优质好男人。

  

  「语洋姊,妳有没有感觉到最近客人多一些?」

  语洋觑着坐在落地窗前的人一眼,对小宁说:「对啊!而且生面孔清一色是女生。」

  「虽然我们店很有名,慕名而来的也不少,但她们真的好奇怪!」

  「她们的奇怪都有一个共通点,妳没发现吗?」

  小宁有默契的接着问:「什么共通点?」坐在窗边的人依旧无动于衷。

  「现在真的这么闲吗?」明茱柔悠悠的开口。

  「我们是关心妳耶!」小宁一蹦一跳的来到落地窗前。

  风铃声响起,男主角来了。

  「妳们在聊什么?」

  「没有!」小宁赶紧冲回柜台里。

  「今天不用准备巧克力吗?」杜克绍靠近桌旁,她的神色看来平常,只是愈平常往往代表愈不寻常。「发生什么事吗?」

  「你来做什么?」

  「每天都问一样的事不累吗?」

  「你每天都来看同一张脸不累吗?」

  「千遍不倦,如果妳愿意让我二十四小时都看见,更好。」

  明茱柔翻翻白眼,往旁一侧,想来个眼不见为净,却踢倒他放在地上的袋子。「砰!」好大的声响。

  什么东西啊!她好奇的看着袋子里滚出来的粉色包装盒。

  「这要送妳的。」

  「什么东西?」三大袋,说不好奇是骗人的。

  「生日礼物。」

  「我生日早就过了!」蹙着眉,什么嘛!她的生日是十月十八日,现在都快过新年了。

  「这是过去十一年里,妳每年的生日礼物;我每年都有准备。」

  「哇,好浪漫喔!」小宁掩不住欣羡。

  语洋食指往嘴上摆,要她噤声,不要破坏气氛。

  明茱柔站起身,「我们先进办公室好了!」客人来了!由她们不停往这里张望的表情看来,她不想再提供任何八卦。

  杜克绍有共识,帮忙提起袋子往厨房走。进了小办公室,这里是明茱柔和法国接洽事务的地方,平常也用来沉思,他是第一次进来。

  小巧、精致,墙上的几合图型看得出她的用心,小小的沙发可提供短暂休憩,几个可爱抱枕散落在上面。

  「妳要打开来看看吗?」

  「我不能收。」

  「就算是朋友也有互送生日礼物的权利吧!」

  「你这么做又能证明什么?」

  杜克绍没有回答,只是从礼物里挑出其中一个,慢慢撕开包装纸,这是一只很可爱的泰迪熊。「这是我十九岁那年买的,当时很穷,为了买这只胸前画爱心的泰迪熊,我连续三个月只啃土司过三餐。」

  他按了小熊胸前的心型图案,小熊发出声音:「柔,十八岁生日快乐。」十分瘖痖的声音。

  「这是我当年录的,现在总算可以放出来给妳听了。」他扬起嘴角,将小熊放在沙发上,自己的身旁。「这些礼物的价格对现在的妳而言,或许不是最昂贵的,但却代表很多意义。」

  他又继续拆开另一个长型包装,是一本书。

  「这是我大学的相簿。当时,我知道妳没有机会跟我一起念大学,所以我收集四年当中在学校的点滴,将它们集结成册,准备给妳当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那一年我跳级念完医学院,同年考上台湾和美国的医生执照。」

  「你送的礼物真穷酸。」

  「那妳愿意收吗?」

  「放着,有空我会拆开来看看。」明茱柔转向墙面,不愿看他。好吧!她承认她对相簿很心动,很好奇他二十二岁的模样。但她只是好奇他的拙样,想借机嘲笑罢了。

  「好。」他露齿微笑,对于她的软化,当成完美的跨出第一步,接着是第二步,「妳吃过饭了吗?」

  「你别得寸进尺喔!我──」

  「哇!我警告你们不准进去,站住!」拔高的嗓音穿墙而来,是小宁!

  明茱柔还来不及出去询问,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两名大汉完全堵住门。

  「先生,请问你们是……」

  「明先生派我们请明小姐过去用餐。」

  明茱柔沉下脸色,「这是请的态度吗?」

  「明小姐,明先生有交代,务必要请明小姐过去一趟。」

  「如果我不去呢?」

  「那我们只好失礼了!」其中一名壮汉向前。

  杜克绍迅速闪身挡在她的身前。「她说不想去,你听不见吗?」

  「不关你的事,你──啊!」壮汉伸手原本想用蛮力推开障碍物,谁晓得大拇指让人反手一擒,扭到连膝盖都麻了,只能跪在地上,扭曲着身体。

  「我劝你们别轻举妄动!私闯民宅,光这项我怎么扁你们都属于自我正当防卫。我有空手道五段、柔道三段、剑道三段,大学时获得过美国大学杯自由搏击冠军。你们想试试吗?」平稳的声音,杜克绍显得气定神闲。

  「哇!看不出来这么斯文,居然这么厉害耶!杜帅哥,我再投你一票,如果你这样还获得不了美人心,那老天就太公平了!」啊?什么和什么啊!「没有人可以十全十美嘛!」被语洋敲了一记,小宁委屈的咕哝。

  「放开他。」看地上的男子挣扎得狼狈,明茱柔推着他的肩膀示意。「我跟他们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她侧着头询问杜克绍。

  「当然要。」

  「你们带路吧!」趁这次把父亲那方面的事处理妥当,否则法国不停打电话来询问她到底得罪谁,为什么有人一直洽谈着要买下店面,甚至知道店面不出售后,开出价码,只要求炒她鱿鱼。

  FIRE老板?甚至是镇店之宝?法国方面当然不敢,只是不停的上门协商也让人厌烦了。

  

  他们一行人来到中山区一家日本料理,明茱柔略有耳闻,也曾想要尝鲜,但没想到第一次来居然是处理这种事,这对重视美食的她而言,真的很难过!

  「改天我们再来好好吃一顿,这儿的日本料理在大台北地区可是首屈一指喔!」杜克绍朝她眨眨眼。

  哼!明茱柔甩开脸,不想回应他。

  「小姐,老爷在这边的包厢里。」高头大马的保镖走在前头带路,推开和室的纸拉门,热闹的寒暄声戛然静止。「老爷!」

  明茱柔脱了鞋子,走进包厢,有位年轻人不停的打量她,那种由下而上的眼光让人讨厌。另一位老者则注意到尾随在后的杜克绍,原来他这场鸿门宴摆明有其他用途,幸好她找了挡箭牌来。

  「明老,这位想必就是令千金了,长得真标致!」

  「徐老,这你过奖了,你们家的公子还不是一表人才?现在在金融界可是有金童之称,我们家丫头哪比得上啊!」

  「后面那位先生是?」

  后面?明老蹙着眉,转往门口,该死!是谁带他来的?

  「我先自我介绍,敝姓杜,是柔柔的男朋友。」

  剎那间,场子冷到零下十度。

  「不知道父亲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明茱柔接着问,「我和克绍约好要去看电影,如果只是单纯吃饭,要不要约改天?」

  明父板起脸,「妳故意的是吗?」

  「故意什么?」

  「徐老,很抱歉让你看了笑话,今天我有一些家务事在身,就此先告辞。你们要吃什么尽管点,我会让人帮你结帐,这顿还是我请客了。」

  徐老明白的点头,「那改天再约好了,反正还有机会。」这句话暗示着其他的可能性。

  「妳马上跟我回去!」

  「有话隔壁说就好,反正我有请人开了隔壁包厢。」杜克绍说。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也坚持在隔壁包厢说就好。」

  明老目眦欲裂,「好,隔壁就隔壁。」来到隔壁,这是隐密的隔间,有扇门。才关起来,明父就忍不住怒斥:「妳还认为十一年前没帮我丢够脸是吗?我养妳这么大,妳就是这么孝顺我的?叫妳往东,妳没有一次听话,他知道妳十一年前做过什么好事吗?」

  明茱柔冷着脸,静静的不说话。

  「你知道她十一年前做过什么事吗?高中就送上门去倒贴男人,最后搞得全校人尽皆知,居然还谎称自己怀孕,要诱拐男人私奔,结果人家玩完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她丢人地跳楼要自杀,你知道这些事吗?」

  「怀孕是假的?」杜克绍瞪大眼,他一直愧疚着那一尸两命的事。

  「你只想得出来这些事吗?掀了这些丢脸事,你想吓跑他吗?」明茱柔转向杜克绍,朝他前进一步。「对,当年怀孕是假的,我以为这么说你会带我走!我以为只要离开那里,建立属于我们的小家庭,总有一天会有孩子。我把所有的情节想得就像童话一样,都有完美的结局,过着幸福的每一天。

  「结果你懦弱的逃避,我选择自杀来了结自己。那一跳,没死成却带给我无法弥补的伤痛,我为我的愚昧付出最大的代价,整整被丢在医院半年的时间,不停地开刀缝缝补补,我的意识从来没有真正清醒过。当我好不容易清醒时,听见的全是不懂的英文,无助和恐惧是我最大的精神惩罚。

  「到现在,我已经明白幸福离我很远,也不再渴求,那我还怕失去什么?我还需要在乎什么吗?」清澈的眸子不再有泪,她的泪水早滴干了。

  「他是当年那个人?」明父震惊。

  「对!他就是那个聪明人。」

  「柔柔!」杜克绍悲痛的低喊。

  「你怎么还敢出现?!」

  明茱柔转向明父,「这句话你也可以问问你自己,当年是谁把我丢到美国去?谁任由我在医院自生自灭?」

  「当年我是为妳好,谁不知道美国的医学发达,如果不是──」

  「诚实一点好吗?」明茱柔讥讽的扯出微笑,「你知道学校的人嘴巴有多么不牢靠,你担心最后商场的朋友知道这件事,你害怕有人来探望我,在背后嚼舌根。为什么到今天你们还不愿意讲明白?我不是白痴。」

  明茱柔转向杜克绍。

  「今天把话说清楚了!你当年没有对不起我,那些日子里我曾经扪心自问,如果今天有人要我带着他走,我会愿意吗?不,我会害怕,所以退怯,或许我所做的决定会和你一样。我没有任何理由怪罪你,爱上你是我自愿,不爱我却不是你的错。这只是人生的一段旅程,我们还有其他旅程要走,不停的回头无法改变发生过的事。」

  

  老天!她真佩服自己,居然能说出这么无关痛养,却该死洒脱的话。

  明茱柔为自己斟满酒,一口饮尽。「咳咳咳!」热辣的酒气回冲,让她咳到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小姐,妳还好吧?」吧台里的酒保有点担心的问。

  这位小姐一进来就点了一瓶威士忌,边喝还边流眼泪,默默垂泪的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搞得有人以为他这里的酒有问题。拜托!他这里再怎么说都是高级酒吧,干嘛把它搞得像伤心酒店?

  「没事……呛……了一下。」

  依他看来是大大有事,舌头开始迟钝是醉酒的前兆。

  「小姐,我帮妳联络朋友来好不好?喝醉最好找人送妳回去,这样比较安全。」

  「我……恶!」好不容易压下反呕的感觉,打了嗝,全是酒气。「朋友……没有……厄瓜多。」

  「什么?」哪一国语言啊?

  明茱柔晃着脑袋,觉得眼前的酒保好眼熟。「杜克绍,你怎么又出现了?你阴魂不散吶!都跟你说,我不想见到你,你没听见吗?」身子横过吧台,她拍着酒保的脸。

  杜克绍?在哪儿?谁在喊杜克绍?辜承隆转着头,注意到吧台另一边开始发起酒疯的女人,她正拍打着酒保的脸。

  她是谁?大声嚷嚷的内容全是指责,辜承隆拿出手机,按了熟悉的电话。

  

  「十万火急找我,最好是重要的事。」杜克绍在十分钟内赶到酒吧,脸色十分不悦,甚至带着郁气,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一个多小时前,明茱柔如旋风般离开日本料理餐厅,跳上计程车就不见人影。不管他怎么狂打手机,她不接听就算了,最后干脆关机,他就这么开着车在大台北地区绕,对于她会去的场所没有任何概念。

  她才回台湾不久,每天都在住家和巧克力店往返,根本没有什么常去的地方。

  他很担心,却不知道从何找起,接到辜承隆打来的电话,还用欠揍的口吻要他来这儿。

  「我介绍一位女孩子给你认识──」

  杜克绍不等辜承隆说完,单手扯起他的衣领,「该死!就为了这种混事?我说过我不需要──」

  「我说过不需要,你怎么听不懂啊!」剎那间拔高的嗓门压过杜克绍。

  这声音好熟悉!杜克绍转头看向吧台的另一边,老天!害他开车绕遍大台北地区的凶手正凶悍的抢过酒保手中的冰凿,不停挥舞,嘴里还嚷嚷着:「冰块不用,酒拿来。」

  「小姐,妳这样很危险。」酒保试着要抢回冰凿。

  杜克绍从后头揽住她的纤腰,另一手拿下冰凿。酒气袭来,让他蹙起眉,「妳喝了多少?」

  温醇的嗓音在耳际响起,蒙眬间,她看见姓杜的,只是他晃来晃去。「要……你管!不要你,走开!」明茱柔试着推开他。

  杜克绍不为所动,「她喝了多少?」询问酒保。

  「半瓶威士忌。先生,你是她的朋友吗?」

  「未婚夫。」

  「杜克绍?」

  「杜混蛋!」使尽力气还是推不开,她索性在口头上耍赖。

  杜克绍扬起眉,「对!」

  「夫妻间有什么话好好讲,我刚才替你挨了两巴掌。」酒保哀怨的瞪着他。

  「对不起!」杜克绍顺手掏出五张千元大钞,「请你帮我买单,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他押着明茱柔准备要离开。

  「我还要……喝,我不要走!」明茱柔捉着钉死在地上的高脚椅。

  「我们回家喝,看妳要喝多少我奉陪。」

  「不要,我不要见到你,走开!」

  杜克绍趁她松开手挥舞时,迅速将她挟持离开,一路上寸步难行。明茱柔使出所有贱招,又啃又咬的对付他的手和颈肩,脚则是不停踢蹬,偶尔传来杜克绍的闷哼。

  「这一踢应该很痛!」小腿骨耶!旁观的辜承隆不禁瞇起眼,幸好他的小语不会这样。

  小语!想到她,眼神一黯,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明茱柔出了酒吧,所有野蛮行径展现无遗,连上了车都不安分,好不容易按下中控锁,她开始抢起方向盘。

  「柔柔,妳不要这样,坐好!」

  「不要!」明茱柔硬拉着方向盘。

  好,杜克绍宣告放弃,再度拉着她下车,弃车改搭计程车总可以吧!

  上了计程车,「司机……先生,这个人想绑架我,载我到警察局报案。」明茱柔一开口就让杜克绍下不了台。

  「柔柔,妳别闹了!」将她捉回身边,让她坐好,朝司机先生解释:「她醉了!不好意思,信义路三段。」

  「你把她顾好,别让她在我车上吐啊!」司机有点担心,这种烂醉的客人向来他是拒载的,要不是经济真的不景气,小孩又到了缴学费的时候……

  「绝对不会。」言犹在耳,呕声传来,霎时酸气四溢。明茱柔没有吐在车上,全吐在杜克绍的高级休闲服上。「请你在十分钟内让我们到达目的地好吗?」

  司机没再多说废话,如火箭般快速奔驰,遵照要求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