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自嘲地勾起一抹笑，伸手拔了针管，血从针眼里冒出来。
她拿过床头拐杖，慢腾腾地往那走。
顾年忙道：“娇娇，还是在床上休息吧，乖乖打针才会好。”
林娇娇充耳不闻，绕过他和韩莲。
韩莲还在絮絮叨叨：“我方才联系了个大师，让他给家里驱驱魔……”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她的话。
韩莲惊讶转头，只见林娇娇单手撑着拐杖，高高扬起巴掌，又是一巴掌落在顾欣然脸上。
耳光响亮，她愣在原地，两边脸颊肿起两个粉红巴掌印。
众人都被这变数惊到，林娇娇毫不犹豫抬手，第三巴掌重叠。
顾欣然被打得微微偏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林娇娇：“你，你……”
眼看林娇娇又要打，宁晴率先反应过来拉住她：“娇娇，你干什么？”
韩莲也回过神，心疼地看向顾欣然，将人挡在身后，眼里怒气愈重：“林娇娇！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如果我淹死在河里。”
纯净小脸添上一抹清冷，林娇娇站定，目光灼灼，带着前所未有的冷静，盯着韩莲，“你现在包庇的就是杀人凶手。”
话音刚落，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顾欣然面色一白。
她看到了？
顾年惊愕道：“娇娇，你的意思是……”
“是顾欣然推的我。”
“你胡说！”顾欣然尖叫出声，情绪激动，“我有什么理由推你，你有证据吗？”
林娇娇小声地叹气：“没有。”
要不然就不是几巴掌这么简单了。
顾欣然心底冷笑一声：“你总不能因为讨厌顾家就想抹黑我吧，这几巴掌怎么算？”
【叮！为补偿玩家因系统说明不及时而摔断腿，系统发放补偿奖励，世界监控u盘，可以获取任何地方监控，剩余使用次数：5。】
林娇娇笑了笑：“没有就怪了。”
系统还稍微有一丁点良心。
警察和顾书锦是一起到的。
推门进来时，林娇娇和顾欣然扭打在一起。
大概是因为心虚，看起来比林娇娇强壮许多的顾欣然落入下风。
韩莲想拉架，又维持着贵族风度生怕被波及，只好喊顾年拉架。
顾年完全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小姑娘说完没有就怪了以后，扑上去就开始打。
毫无章法，又撕又咬。
顾书锦眸光沉沉，冷呵道：“都疯了吗？”
他的声音好像一镇定剂。
林娇娇总算停下来，一屁股坐在顾欣然身上，石膏腿压住她的头，以胜利者的姿态抬起脑袋，软绵绵地说：“打赢了。”
她头发也乱成一团，不知道是不是也挨了打，嘴角破皮，有血，脸上创口贴已经歪了，只有一对漂亮眸子是干净的。
真脏。
但是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顾书锦不由自主伸出手，将人从顾欣然身上抱起来，像抱小孩似的抱在怀里。
软糯可爱，和刚刚发疯打架的小野狗仿佛不是同一人。
警察跟在后头，大气也不敢出，颤颤巍巍道：“是，是谁说谋杀……”
豪门秘事，一般由不得他们做主。
林娇娇伸手指了指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顾欣然说：“她把我推进河里，想杀我。”
警察：“……”
看起来她更像被谋杀。
韩莲终于舍得将人从地上拉起来，顾欣然狼狈不堪，咳出声，面上挂不住，楚楚可怜地哭：“警察叔叔，你们也看到了，明明是她……”
“就是。”韩莲不满地瞪了眼顾书锦怀里的人，“警察，我们顾家绝不包庇，她殴打顾家女儿，又出言冤枉……”
林娇娇从怀里拿出小护士的手机，上面有系统刚载入的监控：“警方应该能查到，自己看吧。”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顾欣然绕到身后，将人推下去。
韩莲的话噎在喉咙里。
眼睛瞪大。
瞬间松开顾欣然：“欣然，你……”
那片河边分明没有监控，顾欣然一瞬间失去力气。
她摇摇欲坠地拿过手机盯着看。
脸上却又挨了重重一巴掌。
顾年打的。
他气得心脏抽痛，怒不可遏：“顾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回报顾家！”
“不是的，我手滑，我不想害娇娇的……”顾欣然努力地找补，面色苍白，“娇娇，娇娇我错了，我真的没有。”
林娇娇笑了笑：“你跟警察解释吧。”
说罢，把脸埋在顾书锦肩头，小声道：“求你，送我回家，自己家，可以吗？”
顾书锦始终一言不发，眸色暗沉，似乎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千里迢迢跑过来，已经超出自我规划了。
他从衣架上取了件羽绒服让人穿上，抱着林娇娇往外走。
肩头微微湿润。
顾书锦嗓音低哑：“打赢了还哭？”
“不能哭吗？”林娇娇凶巴巴地问。
顾书锦笑了：“哭吧。”
他把人塞进副驾驶，一时之间有点搞不懂林娇娇这个生物。
“有证据为什么还打架？不怕一起被抓？”
“她是你们顾家的人，警察算什么？要是韩阿姨不想让她被抓，警察也没办法。”林娇娇无所谓地摊摊手，“既然警察不能惩罚她，只好我自己来啦。”
有理有据。
顾书锦眼里多了几分欣赏。
倒是有自知之明，这事确实不可能让人泄露出去，更不能让顾欣然坐牢。
对整个顾家来说有害无利。
但多得是其他办法伸张正义。
不过这些办法就不需要让小朋友知道了。
他忍不住掐了掐林娇娇的脸，手感很好，软软弹弹。
小朋友按自己的办法惩罚就行。
破例把林娇娇送回林家，顾书锦没多留，人一下车就走了。
回到公司时蒋晟正打算离开，揶揄地凑到跟前问：“给我嫂子出气回来了？”
顾书锦懒洋洋地喝口茶，往他怀里扔了个红色的东西，起身往会议室去。
蒋晟狐疑地瞥了眼他的背影，定睛一看，居然是本结婚证。
只见照片上的女孩杏眼灵动，像南方夜里的明月，模样甜软娇俏，古灵精怪，似乎下一秒就能从照片里跳出来。
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等姿色。
确实漂亮到无可挑剔。
蒋晟猛地抬头，想到一个奇怪的念头。
难道顾书锦记住自己刚才说他新婚妻子肯定不漂亮的话，特地拿结婚证来给自己看？
应该没这么幼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