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意，季母也不便多言，季屿川已经做好决定的事不是旁人随便劝几句就能改变的，但也不可能一点都不担心，女人叹了口气：“你真的都想好了？”
季屿川从没有过一丝犹豫：“想好了。”
“哎，那你不怕小少爷现在就告诉家人，这样你们连这门都出不去。”
“他不可能说。”
“你怎么确定？”
这个原因季屿川就不好和母亲讲了，许遥参加宴会那晚他就实验过了，许遥的狠话虽然听起来很有威慑，但终究雷声大雨点小，他坚持要维持的小少爷的自尊也不允许他说。
最后便只说：“我相信他。”
季母有些怔愣，她没想到季屿川这个孩子还能闷声做出这种大事，实在不可思议：“你这样......值得吗？”
季屿川没有立刻回答，母亲是真的把他问住了，在做这个决定前他根本没想过值不值得。
大脑里，和许遥从相识以来到刚刚的种种飞一般地掠过，回忆里的许遥大多是顽劣的，那些让他感到欣喜的瞬间只占据了微小的一部分，但既然那个人是许遥，就不需要他多加思考。
“值得，”季屿川微微合眼又睁开，这次眸光清明，不再茫然，“我喜欢小少爷很久了，不想就这样放弃，现在是我带走他的最好时机，我绝不能错过。”
季母更没想到季屿川会对许遥抱着心思，季屿川知道她不放心又安抚了她一会，她才最终松口答应会帮着他和许遥一起跑，母亲这边说通了，季屿川熬了锅汤，做了些清淡的蔬菜，一起盛进碗里端给许遥。
许遥已经醒了，但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角边还盈着残余的泪，楚楚可怜，见到他进来，身子条件反射地向后一缩，季屿川走到他床边坐下，端起碗吹了吹，勺子递到他嘴边：“小少爷，听话，吃饭了。”
可许遥没有动，他不确定季屿川会不会又往自己的饭里下什么药，季屿川只好上前抱着他，自己喝一口，再强行嘴对嘴喂给他，骤然被迫吞咽下吃食，许遥也在尽力挣扎，但季屿川一只手就能定住他，许遥的动作无法真正奈何他什么。
两人就着这极其别扭的姿势勉强吃完饭，季屿川拿纸轻轻擦拭着许遥唇边：“小少爷，只有我才会这么尽心尽力地待你，我们一起长大，我又照顾你这么多年，如果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你真的会习惯吗？”
许遥垂眸看着身前的少年，一直以来他都理所应当地接受着季屿川伺候自己，或许会形成习惯，但并非牢不可破，不管怎样自己都更不能接受被季屿川永久标记，只是现在他不能再激季屿川，不知他又揣了什么心思。
季屿川也无视了他的沉默，埋首在他颈侧嗅着他身上的玫瑰香，喃喃道：“为什么还要跑？现在我永久标记了你，我会带你一起出国，下午我们就走，票都已经订好了。”
许遥心头一跳，原来这才是季屿川真正想做的事，本以为他永久标记自己就已经够大胆了，居然还能在永久标记自己的同时把后路都安排好。
许遥开口，声线因为先前的欺负已经有点低哑：“这么快就走？”
终于等到他说话，季屿川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先生和太太还没回来，我想先带你走。”
许遥却说：“不用走，我会和爸妈说清。”
季屿川错愕一瞬，差点怀疑自己幻听了，在这场永久标记后，许遥真的愿意和自己一起走了！
仿佛被上天赠与天大的恩赐，季屿川无法克制内心的雀跃，拉过许遥的手，轻抚：“这样太冒险了，我怕先生和太太知道我们的事，连你也迁怒，我们先出国躲一段时间，也当提前适应在国外的生活。”
虽然许遥的反应给了他惊喜，但永久标记不是小事，自己现在的身份也确实不配许遥。
季屿川也拿不准就算许遥亲自出面，许遥父母得知后会是什么态度，所以只要他们还在这个家待着，季屿川就不能真正放心，只能走最保险的那条路。
许遥盯着他看了看：“哦，下午走的话，你是不是还要去学校交出国的申请？”
“对对，我正要和你说直接带上你一起，然后就不回来了，我们的东西我也收好了，跟我妈说好了让她中间带上离开，去学校门口等我们。”
“那我也去，还得把喵喵送回后山。”
“好，”季屿川抚了抚他的脸，又给他把眼泪擦干，小心翼翼把他揽进怀里的动作像拥有了倾世瑰宝，“小少爷，我发誓我还会像从前一样对你好，你跟着我，我一定会竭尽自己所能保护你周全，如果违背，我就——”
许遥打断他：“我不喜欢听这些虚无缥缈的，季屿川，你既然说到就要做给我看。”
季屿川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要许遥愿意给他机会，他一刻也不想再等，在许遥颊侧吻了吻：“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你先走吧，我们一起离开可能引人注意，我还想再看下有没有落什么。”
“好，那我先去车上。”
许遥亲眼看着季屿川走了，神情由强行堆出的淡定渐渐转为恨，他拿出手机，在原地伫立几秒，咬牙，手握成拳再松开，按亮屏幕，敲下一行字。
*
虽然现在过年，但出了成绩大家也得来学校领成绩条和不同等档次成绩对应的作业，校园的公告栏上贴了排行榜，季屿川毫无例外还是第一。
每次公布成绩，榜前总会熙熙攘攘围着人，季屿川几乎不去看，但这次却也站到了人群外，许遥去后山了，让他在这里等他。
但刚等了一会，季屿川便想给许遥发信息，却听有人惊呼：“卧槽，许遥怎么带着警察来了！”
季屿川手顿住，难以置信地缓缓转头，就见前不久还说会和他一起走的许遥，此刻身边却站了几个警察，他们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他身前。
季屿川眉尖拧起，惊异：“你们......”
警察出示证件，严肃道：“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未经允许侵犯omega，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