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重逢后前男友要把我捧红>第34章 不再

  这天中午,蔺伽年发了一条微博。

  微博配了一张照片,是蔺伽年和邹印在热气球上面,下面的人拍的。两个人离镜头很远,几乎看不清脸,但隔着照片,都能感觉到两人的青春气息。

  蔺伽年的配文是:“热气球。”

  邹印用大号回复了一句:“耻辱的热气球。”

  粉丝们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热气球变成耻辱了,不过热气球很漂亮,彩虹色的,在蓝天下格外美丽,伴随着两个男生帅气但模糊的眉眼,迅速登上热搜。

  综艺拍摄结束,蔺伽年和邹印从杭州回了江城。

  刚回到江城,蔺伽年就转机去了北京,参加一个电影节的红毯。他没有让邹印去,留邹印在江城休息。

  一个星期以后,《非常探险》最新一期播出,迅速登上综艺榜的高峰。

  播出的第一个晚上就连上了三个热搜,分别是:

  #这是恋综吗#

  #蔺伽年空降《非常弹现》#

  #皮影戏#

  邹印偶尔看到这些热搜,基本上都是姜志峰转发给他的。

  有一天晚上,姜志峰实在忍不住,打电话过来,问:“小印子啊,哥问你,你和蔺伽年真的没有复合吗?”

  邹印正在自己家收拾从杭州带回来的行李,手机开了外放,“滚,别叫我小印子。”顿了顿,“我跟他要是能复合,早几百年都在一起了,还用等到现在?”

  姜志峰道:“可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嘛。”

  邹印觉得好笑,“你说天时地利我都信,人和怎么个和法,你倒是跟我说说。”

  姜志峰竟然真的认真开始分析起来,“你看,如果这个综艺不是剪辑出来的效果,那我真的要说,蔺伽年他喜欢你,而且很喜欢,你看这个综艺里只要有你们两个的片段,哪个镜头他不是在看你,不是在看你就是在逗你笑,就是在跟你打闹。”

  邹印低着头,把干净衣服拿出来,其他生活用品也都一一拿出来,抱着牙刷漱口杯进了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才开口道:“那又怎么样?”

  姜志峰被噎了一下,“这不是证明他还喜欢你吗?”

  “可是我不喜欢他了。”邹印把行李箱合上,发出“砰”的一声响,“而且,就算我还喜欢他,我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姜志峰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邹印也反问道:“你觉得我配得上他吗?”

  姜志峰沉默了很久,“感情这件事,哪里有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只要情投意合,一切不都是有可能的吗?”

  邹印拿着手机进了房间,“可是事实上告诉我们,是不可能的。”

  电话那边安静了很久。

  邹印感觉手机震了震。

  他垂下眼,看了一会儿,才对姜志峰道:“蔺伽年给我打电话了,我先接一下,看看是什么事情。”

  挂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电话前,姜志峰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好像反转过来了。”

  “……”

  邹印挂了姜志峰的电话,接起蔺伽年的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音乐声,还有主持人昂扬的声音,蔺伽年似乎在会场外面,慢悠悠问:“在干嘛呢?”

  邹印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蔺伽年道:“合同上写着的呢,我可以随时关心你的情况。”

  邹印无言,片刻后,才道:“在收拾行李。”

  蔺伽年顿了一下,“收拾完了?”

  邹印看了一眼客厅,“差不多……快收拾好了。”

  “这么快收拾好了。”蔺伽年找了个阴暗的角落,咬了根烟,点了火,“我刚刚打电话过来,就是想叫你先别收拾。”

  邹印:“?”

  他听见电话那边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怎么了?”

  蔺伽年咬着烟,声音有些含糊,“准备去一趟日本,带你一起。”

  邹印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要去日本?”

  蔺伽年吐了一口烟,“有一部电影,导演是之前银川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的得主,我之前跟他合作过,也算是我的半个师父。我觉得他的作品很好,他最近正在筹拍一部新电影,我想推荐你去,但是导演现在在日本,所以我们要去日本找他。”

  安静了一会儿,邹印道:“是……费户导演吗?”

  蔺伽年有些意外,“你知道?”

  邹印:“我看过他的电影。”

  费户,今年六十二岁,多部电影入选电影节,皆斩获电影节大部分奖项,电影有希区柯克的风格,最著名的代表作是《橡树下》,讲少男少女的爱情,讲人性的枷锁,讲爱情的绝望和破灭。

  邹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够听到费户的名字。

  离他那么近。

  蔺伽年还要带他去见费户。

  电话里安静了很久,蔺伽年也没有催促邹印回答,慢慢地抽完了一根烟。

  一根烟的时间过去,邹印终于开了口:“算了吧,人家大导演,名气这么大,肯定不缺演员,而且那么多影帝影后,他怎么会选我。”

  蔺伽年笑了一下,“费户导演有用新人演员的习惯,你不知道吗?现在的影帝影后,得到过这个奖项的,哪个不是演过他的作品出道的,他们这一辈子,可能也就这么一个影帝影后的奖项,后来也没有别的再超越这些的奖项了,你怎么不可能?”

  可邹印还是觉得自己不行,“我……”

  蔺伽年接话:“你觉得自己不行?”

  邹印没有吭声。

  “能不能自信一点,嗯?”蔺伽年的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我好歹也算是你在电影圈的前辈了,前辈说的话,都不相信,你还相信谁?”

  邹印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没有太多想,就说了一句话:“我谁都不相信。”

  包括我自己。

  都不相信。

  电话那边寂静了一阵。

  蔺伽年掐灭了烟,“去试一下吧,什么事情都要尝试一下。”顿了顿,“你收拾一下行李,后天出发去日本,就算没过,也当做去旅游了,我到时候应该还会带上缪欣和张行,再带几个工作室的工作人员,也算给他们放个假,出来团建一下。”

  邹印没忍住,笑了下,“你这个老板当得还真是大方。”

  蔺伽年:“那当然,我最大方了。”

  邹印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有点紧绷,“你这样捧我,如果捧到最后,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你后悔了,怎么办。”

  “我不会后悔。”蔺伽年道,“我做事情从不后悔,更不会想结果。”

  邹印半天没说话,蔺伽年忍不住道:“想那么多干什么,哥哥,当红顶流陪你游日本,你还求什么?”

  邹印没绷住,“你怎么这么自恋。”

  蔺伽年道:“过奖了,跟你学的。”

  邹印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蔺伽年已经道:“我要回去会场了,不然等会全部出来找我,就尴尬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

  邹印握着电话站在那儿。

  蔺伽年说自恋是跟他学的。

  他不是,他没有,他不承认。

  可耳边,却像是被吹来一阵风,风里带着柔软的夏天的气息,那个小少爷蹦蹦跳跳的,对着冷脸帅哥蔺伽年道:“嘿,你被我这么可爱的人喜欢,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开心?”

  然后就是蔺伽年不可置信的声音:“你怎么这么自恋?!”

  回忆如潮水,转瞬能将人淹没侵吞。

  出发去日本的那天,?韩@各@挣@离是一月三号。

  一飞机几乎有将近一半的人是蔺伽年工作室的人,全都是跟来团建的,甚至还有人愿意自费在日本多留几天,当旅游。

  抵达东京的机场后,先在一个酒店下榻,第二天去了小樽。

  小樽和电影《情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正好这几天都有下雪,这座美丽的玻璃之城,被笼罩在柔软而纯洁的白雪中。

  蔺伽年没有直接带邹印去拜访费户。

  两人在小樽逛了一圈,把《情书》的取景地走了一遍。

  蔺伽年穿得很清凉,戴着个渔夫帽,全黑的冲锋衣,背着一个斜挎肩包,像是一个出来旅游的男高中生。

  相比起来,邹印穿得就比较保暖了。

  厚棉衣,手套,加围巾。

  下雪天的地面有些湿滑,邹印后悔自己没有穿雪地靴出来,走路走得艰难,他一抬头,就看见蔺伽年站在不远处的前面,向他伸出手。

  邹印看着蔺伽年,突然就觉得,其实如果没有六年前的那些事,如果他和蔺伽年是第一次认识、相遇,那么此时此刻,他一定会坠入爱河。

  但是,现在邹印看着此情此景。

  他知道,和很多年前一样,蔺伽年永远走在前面,有时候走得慢,还会停下来等他,有时候走得快了,他就看不见蔺伽年的身影了。

  追不上,也没法追。

  蔺伽年伸出的手在半空中,似乎觉得邹印不会来握住了,手指微曲,准备收回去。

  没想到,下一刻,邹印伸出手,握住了蔺伽年的手。

  邹印借力走了上来,问蔺伽年:“什么时候见导演?”

  “不知道。”蔺伽年回答。

  邹印看了蔺伽年一眼,确定蔺伽年没有在开玩笑,也就没有再问。

  两人在小樽里闲逛了一整天。

  最后邹印走累了,坐在街边的一条长椅上,看着蔺伽年在不远处的娃娃机边上,认真而又专注地抓娃娃。

  又下雪了。

  雪花轻飘飘地落下来,落在眼睫上。邹印抬起眼,往上望去,天空已经被阴云笼罩,变成了模糊的雪天。

  雪纷纷落下来。

  一只绿色的小恐龙出现在眼前。

  邹印垂下眼。

  蔺伽年抓了一只小恐龙,递给他。

  邹印没接。

  两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在雪中,静静的。

  不知过了多久,蔺伽年先收回手,蹲下来,一根小指头拎着小恐龙。他蹲在邹印面前,抬头看着邹印,“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邹印扯了扯唇角,反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应该开心?”

  蔺伽年想了想,如实回答:“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说过,很想来日本,很想看看小樽,想来《情书》的取景地看一看。”

  邹印微微垂着眼,看着蔺伽年:“你都说了,是高中。”

  蔺伽年动了动唇,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不是一个恋旧的人。”邹印继续道,“也没有什么旧可让我恋。我曾经拥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如果我永远恋旧,那么我会死在回忆里,我不想做那样的人。”

  “所以,”蔺伽年漆黑的眼固执地看着邹印,“你不喜欢小樽了吗?你之前写的日记里,说能够来到这里,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

  邹印的心在颤抖,但声音比谁都平静,“蔺伽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一直’、‘永远’,人都是会变的。”

  周围安静了下来椒???????樘。

  雪一直在往下落着,很安静、很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蔺伽年问了一句:“所以你也不再喜欢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