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河没有和余宏深谈心的想法,拉着陆珩转身就想走。

  余宏深一下着急了,以为是余星河没认出自己来。

  余宏深把口罩一把拽下来,用手抹了把脸,“星河,是爸爸啊。是爸爸。”

  把余宏深压住的保安原本有些犹豫,现在看到余星河和陆珩的态度,明白手下这人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当下扭着人就要送警察局。

  “等等等等!”

  余宏深一大把年纪的,不顾面子的撒泼打滚,“星河,你生爸爸气了是吗?爸爸给你道歉。”

  看着余星河停下来脚步,余宏深眼里冒出光,“星河,你帮帮爸爸好不好?”

  余星河转身走到余宏深身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人。

  余宏深以为余星河心软了,赶紧乘胜追击,“星河,爸爸以前做得不够好,是爸爸忽略你了,你愿意原谅爸爸吗?”

  余星河好像隐约嗯了一声,不过余宏深也没听太清。

  “爸爸这几天一直在想你,你愿意和爸爸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吗?爸爸真的想你了。”

  余星河没兴趣知道余宏深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是怎么知道自己还活着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看到过去生命里最重要的这些人,心中再无一丝波澜。

  以前他希望获得这些人的爱。

  死过一次,刚从医院醒来的那一刻、他看着这些人心中就是止不住的疼与恨。

  可现在,他盯着跪倒在他面前的父亲,满脑子想的都是好烦啊。

  真的好烦啊,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往他面前凑,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的吗。

  他一点儿也没有获得了父爱的高兴、没有痛快、没有得意,他现在只想和陆珩一起赶紧走。

  他还给陆珩准备了礼物呢,他想赶紧看到陆珩收到礼物的表情。

  “你想要什么?”

  余星河蹲下来,平视着余宏深,声音无比轻柔,“你想要什么吗?”

  余星河的表情太平静了,他的语气也太温柔;这让余宏深产生了一丝恍惚,余星河好像还是那个追在他屁股后面求关注的小孩子。

  余宏深悄悄看了眼站在余星河身后,神色冰冷的陆珩,心中有些忐忑。

  可欲望还是占了上风,“星河,你帮帮爸爸好吗。余氏是爸爸的心血,你帮帮爸爸。”

  余宏深没把剩下的话说完,可他的意思已经从眼里泵迸泄出来了。

  你求求陆珩,你和陆珩这种关系,你求求陆珩,他肯定愿意把余氏还给我们的。

  余宏深从余氏董事长的位置被薅下来以后,每天过的无比痛苦。

  从未有过的奚落与嘲讽令他痛不欲生。

  渐渐的,他变得敏感暴躁。

  连家里佣人的小声交流,在他听来都好像在背后谩骂他。

  全世界的人好像都在看不起他。

  余宏深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他开始害怕呆在有人的地方。

  这段时间,他连家都没回;每天到处躲躲藏藏的,路人好奇的目光都能令他躁动不已。

  余星河觉得无趣极了,和余宏深在这里讲话简直就是浪费他的时间。

  余星河站起身来,微微退后两步。

  “那你呢?”

  余星河没头没尾的发问,余宏深一时有些懵,没听懂余星河的意思。

  余星河好心解释,“那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呢?”

  余宏深尴尬讪笑两声,“星河,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的爸爸,余氏不也是你的余氏吗。”

  余星河把自己靠在陆珩的怀里,“余先生,您在胡说什么啊。”

  “我之前和余星深先生说过这个问题了,不过你们内部沟通好像有些问题。那我就好心再告诉您一次吧。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我就没这么好的耐心了。”

  余宏深突然挣扎着要站起来,就像是要阻挠余星河的话语一样。

  余星河无视了余宏深的嘶吼,自顾自的说:“我和余先生、以及余氏没有任何关系。希望您不要过来乱攀亲戚。”

  “我的家人只有一个。”余星河捏了捏陆珩的手。

  “如果您再这样打扰我的生活,我不介意采用一些法律手段。”

  余星河眉眼冷峻,此时看起来竟和陆珩的神色有些像。

  “您既然要和我谈余氏,那就拿出一点生意人的诚意来。这么乱攀关系,会让我以为您是什么初出茅庐的菜鸟,只会用些不入流的手段。”

  这话让余宏深一下顿住了,他头皮发麻,感觉这话有些熟悉。

  “你这种乱七八糟的垃圾也敢往我桌子上摆。不要以为我是你父亲,就能在余氏乱攀关系随便折腾。果然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只会用些不入流的手段!给我带着你的东滚出去!”

  对了,这话是很熟悉。

  他曾经也这么骂过余星河。

  余宏深激动地朝前爬了几步,“星河,爸爸错了。爸爸不该那么说你的,你生气是应该的。爸爸错了,爸爸给你道歉好不好。”

  余星河的衣角被余宏深碰到了,余星河有些烦躁。

  “看来余先生您还是不太明白啊。”

  余星河冲压着人的司机发号指令,“带他去警察局清醒一下,免得再有人大晚上的被袭击了。”

  余宏深不可置信地望着余星河,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最听话的小儿子能说出来的。

  可余宏深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了,因为司机一手捂住了他的嘴,直接把人提走了。

  余宏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余星河没有一点儿留恋地走了,而他微弱的反抗都被无情地镇压。

  “怎么了?有么又不高兴了?”

  余星河叹了口气,碰见余宏深怎么都应该是他不高兴吧。

  陆珩不来哄他,反而自个儿在那儿生闷气。

  陆小珩现在可真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啊,以前哪儿敢这么给他摆脸看啊。

  不过自己宠出来的,也得自己哄啊。

  “你再不理我,那礼物可就没有了哦。”

  陆珩耳朵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抵抗的过礼物的诱惑。

  “礼物,是什么啊。”

  余星河笑眯眯的,“诶呦,不是不和我讲话了吗。”

  陆珩耳朵红红,没搭话,但眼睛直愣愣地瞅着余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