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最近忙演讲，忙了大半个月，天天不着家，家里的宝贝开始闹脾气，也不跟着追他，手机一扔出去瞎玩。
他应付完一群老学究还得去酒吧逮孩子，看到柳不致那个渣男都过得比他好，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至少虞非现在对他寸步不离，再看看自己，教授感到心累。
乐乐拉着柳不致大倒苦水：
“忙呗，狗啊，男朋友啊，媳妇啊，都不要了，他那么受欢迎，到哪儿都有人争着要给他相亲，丢了家里的黄脸婆，再找一个呗！”
教授就靠在他后面的墙，一脸平静地听。
柳不致：“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一下。”
乐乐警觉，骂他：“你他妈又录音？”
柳不致摇头，双手一摊以示清白。
这次可不是什么录音，声情并茂的，录音哪有这效果。
“我最近学了个词，叫审美疲劳。”乐乐喝了口酒，继续唠，“看了这么几年，是该看腻了，对伴侣没有吸引力，没有新鲜感，宁愿埋头工作，都不陪我……”
最后他总结：“更年期老男人的通病！”
跟教授同龄的柳不致无辜被波及，站起来给教授让位，顺嘴建议：“换个狗吧！”
教授挥手，在怂成鹌鹑还有虚张声势的狗子对面坐下，径直拿过乐乐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了。
乐乐张着嘴，讷讷地想说点什么，教授瞥了他一眼，示意他最好安静点。
教授又开了瓶酒，一杯接着一杯，不紧不慢地喝起来，好像他来这儿，不是找什么人，单纯就是来喝个酒。
“那啥，少喝点……”乐乐硬着头皮凑过去，酒吧灯光昏暗，教授的下颌棱角分明，嘴唇沾着一点水渍，泛着不近人情的冷光。
他一骨碌跪在教授脚边，腿就软了，说话也磕巴：“家里，给你炖了汤，回去喝那个吧……”
他爹醉了帅是帅，但这个情形下，能把他抽死！
教授没理他，一瓶接着一瓶，喝了个痛快。
酒精麻痹了部分神经，教授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面色如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乐乐最怕他一声不吭，小心翼翼地去扯他的裤腿，又把脸凑过去蹭他膝盖，教授看他一眼，没说话，转眼就移开了目光。
还好，没什么厌恶之类的情绪。
乐乐胆子大了点，去勾教授的手，把脸贴上去，很讨喜地笑：“爸爸，说错话了，您打吧，您要是懒得动手，我自己也行，绝对不偷懒的……”
教授低头，酒气扑在他脸上，低沉迟缓的声音入耳：“审美疲劳？”
“我错了！”乐乐浑身一哆嗦，赶紧抱住他爹的大腿。
“我就是担心你，你上次生病那回，差点把我吓死，正常人能这么熬吗？都大半个月了，天天那么累，我可心疼了……”
教授冷笑。
这个狗东西心疼他的方式就是气他。
当然，做饭什么的还不错，每晚都煲了汤，家务什么的处理得也还行。
说着说着，乐乐觉得自己并不理亏，主要是他爹一搭理他他就来劲：“你想想，我多委屈啊，年纪轻轻的，家里有老公，有主人，混得像守活寡……”
他顺杆爬，没一会儿就从地上爬到教授腿上，跨腿坐着，小腹挨着小腹，双手挂教授脖子上，嘴里吐着软气在教授脖子边蹭来蹭去。
教授提着他的后颈，像拎一条不知死活的癞皮狗，毫不手软地把他扔旁边去了。
“你说得对，是该勿负良辰。”教授起身，跨过他，径直往外走。
……
乐乐懵了，好半天才想起追，他说勿负良辰没错，后面不是还有句怜取眼前人吗？
听哪儿去了？！
他手忙脚乱追出去，在门口撞上柳不致，大老板桃花眼一眨，幸灾乐祸问他怎么啦？
乐乐没看见教授，心慌得要命，抓着柳不致像抓了根救命稻草：我爹不要我了！
啊？柳不致愣住。
乐乐不管不顾地冲他吼：沈时洲出轨去了！
“呵。”
背后传来一声冷哼，乐乐宛如被雷劈一般，抱头就蹲下了。
不活了，今天这运气，应该是活不了了。
教授踹他一脚，他往前蹦一步，就是不起来，最后被扯着头发站了起来，只是腿一直打颤，站不直，也不敢往教授身上靠。
“下个月起，我学术休假半年，你紧着你那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