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佑嘉猛地回首,盯着他的侧脸。“古昊书,你究竟想怎样?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到底要缠住我到什么时候?”

  她已经累了,不想与他纠缠不清,为什么他反过来不肯放过她?

  “我就是不想和你互不相干。”他停下车,两眸锁定她柔美的小脸,眼神炽热得像是要将她焚毁。

  他的视线教她心悸,心脏瞬间不规则地跳动。以前他盯着她的眼神冷漠得很,她不知为此受过多少伤害;如今突然变得炽热,令她陡地心乱如麻。

  为什么他总是那般轻易就能扰乱她的心神?说好了不会再因他让情感有所起伏,可是她的努力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只要一个眼神、一声呢喃,便几乎粉碎了她的坚持。

  她不能再与他共处同一个空间,否则她搞不好会再次迷失于他的眸光之中,浑然忘记自己再也承受不了失望的折腾。

  这个认知升起的同时,她解开了安全带,心急地想打开车门离去。

  他似乎是窥见了她心中的想法,几乎在同一时间拉住了车门把手,另一手抵在车窗,构成了将她圈于身前的情景。

  “放、放开!”雷佑嘉不敢回头,感到他的吐纳吹拂发梢,所有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他的气味将她彻底地包围,她甚至觉得每次呼吸都好像将他的一部分吸进身体里,每个细胞都颤抖起来。

  “我不要!”他低语,黑阵看见她的耳壳染上一层粉色光泽,鼻端萦绕她独有的香气,诱得他意乱情迷。

  薄唇缓缓地落下,轻轻地吻上她的发丝。

  “呀!”她敏感地缩了缩肩头,连心窝都揪紧了。

  他僭越的举动像一巴掌,让她痛醒了。她猛地以手肘往后顶,趁他痛得松手的刹那间,快速夺门而去。

  “嘉嘉!”古昊书捣住腹部,没料到她会如此反弹,看见她远去的身影,也只能急忙下车,想向她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她却如同一缕轻烟,转瞬消失于眼前。

  他放慢了脚步,食指抚上薄唇,仿佛能触摸到残存唇上的触感。

  他是一时情难自禁才会亲吻她的秀发。他并不后悔方才的所作所为,那如丝的触感、魅惑的气息撩拨着他的感官,更加强了他夺回她的决心。

  他怎么可能放开她!

  【第八章】

  雷佑嘉忽然间觉得自己跟坐牢没有任何分别。昨天从古昊书身边逃离以后,她匆匆回到家中,久久未能平复思绪。

  想到古昊书可能仍在住处外等候,她不敢离开家门半步。

  他现在这么执着于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可不会天真地相信他的说词,说什么发现了真相,其实他一直都喜欢着她,只是因为误会太深,才会选择无视她。现在真相大白,于是他怀着满心的歉意,希望与她重修旧好。

  哈!就算真的是这样又如何?他以为她必须继续站在原地守候吗?在他那样伤她的心后,他以为她会无视浑身伤痕累累,始终如一地停驻原处?

  她曾以为自己有这样的恒心,但她只是个凡人,所以她终于认清事实,不再守着一段不会开花结果的感情。

  他却在这时回头说爱她?

  对他,她可是死了心的,哪可能再度对他……

  难道女人注定一生都败于爱情?明明人生不只爱情这条道路,为什么总是因为爱情而受伤?

  窝在布沙发上,抱着抱枕,雷佑嘉缓缓地吐一口气。

  既然她确信自己不可能再对他动心,为什么要将自己困于此?

  于是,她换了衣服,如常地来到附近的粥品店。

  只是吃不了两口,对面的椅子便被人拉开了,熟悉的古龙水香气扑来,她不用抬头便知道是谁。

  “还有其他座位,请你去别桌。”咽下了口中的燕麦粥,她淡淡地说,同时抬阵看向他,嘴巴却因为诧异而微张。

  眼前的他一身休闲服饰,架上一副粗框眼镜,平常梳理整齐的发丝故意弄得有点乱,跟平常在商界运筹帷幄的他大相迳庭,让人难以一下子联想到他便是旭华的创办人。

  他这么做,是不想被她以他太惹人注目为由赶跑吗?

  这有什么用?即使他衣衫褴褛,以他俊美的容颜,始终受人注意。

  “你昨天回去以后有没有好好吃饭?”大概是知道他会在外边等着,所以她都没有离开家门,他担心她没有好好进食、睡觉。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很令人忧虑。

  “当然。我为什么吃不下?”她才不会为了他而消瘦,她决定以后都要爱自己多一点。

  “这样就好。”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软嫩的脸蛋证明她所言非虚。

  “别随便碰我!”她拍掉他的手,反手抹了抹被他碰过的地方,满脸嫌恶。

  古昊书感到胸口被狠狠打了一下,俊颜陡地掠过一丝痛苦,苦涩地说:“对不起。”

  她抗拒的姿态深深地刺伤了他,心坎滑过浓得化不开的苦液,然而想到自己以前也是如此对待她,他便清楚自己没资格抱怨什么。

  雷佑嘉觉得心脏好像被勒紧了,呼吸一下子变得不顺。

  她怎么可能因为他伤心的神情难过不已?这是他自找的,她并没有拿枪逼迫他这么做。

  全部都是他心甘情愿……

  咦?她认识的他,从不是个轻易低头的人,也不容易作出妥协,更别说像此时般语带哀求……

  她是怎么了?竟然同情他?

  “这个好吃吗?”古昊书已打起精神,他可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

  “我哪知道?”她没好气地回应,觉得因他的接近而心神不定的自己太没用了。

  那颗颠栗多时的心脏像是要确认她有多没用,再度不受规则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