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纵欢>第52章 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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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砚发给夏青芜的地址,其实就是郑氏楼下的一家咖啡厅,他最近没有太多空闲时间,只能把午休挤出来给他。

  夏青芜到得很早,并且点好了咖啡和甜点,在看到许砚的身影出现时,他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这次的见面,到底是希望,还是又一次的失望?他不得而知。

  许砚刚坐下就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夏青芜默默拨弄着他面前的拉丝咖啡,他觉得小熊的脑袋有些不圆。

  许砚示意他不用,自己拿起小勺随意搅拌了两下,趁着说话间隙喝了一口。

  夏青芜的目光落在他捏着咖啡杯的手指上,白皙冷感,无名指还套着一枚简约的戒指,是他和吴潜的婚戒,在微光里反射着细碎柔和的光。夏青芜觉得刺眼,把视线移到了许砚的脸上,他有段时间没见他了,前天的见面也因醉酒而记忆模糊。许砚瘦了很多,下巴尖尖的,鼻梁上又架上了眼镜,看镜片,度数应该是又升了。

  忽然,许砚看了过来,目光在对上夏青芜时,眼尾小幅度地弯了弯。

  夏青芜心一跳,心情就像摇开的气泡水,一股股的悸动噗碌碌地往上冒。这种心情很像他第一次见许砚的时候,他被对方在桌底下撩拨,又用眼神无形地挑逗,只不过那时,他浑身的热血是一溜一溜地往下蹿。但总归都是欣喜、新奇的。

  许砚挂了电话,问夏青芜:“吃过饭了吗?”

  夏青芜却答非所问:“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其实那些人……”他瞥了眼许砚,“你想知道吗?”如果他想知道,那是不是代表着许砚还是在意他的。

  许砚低头喝咖啡,“你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不必事事都跟我说。”

  “噢,那你今天找我来……”

  “你还想做我外面的人吗?”许砚语气平常,夏青芜听了却错愕不已,愣愣地看着许砚半响,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同意了?这和他原先的计划完全不一样。不过他虽想不通,但很快就欣喜若狂地接受了。

  “勉强就算了。”许砚之同意和夏青芜保持关系,一是不想对方再任性,既然都说是为了他才这么闹腾的,那他干脆就把人收了;二是,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不勉强!”夏青芜立即说,“其实我最近有在做一些训练,现在可以忍受一些信息素了。”

  许砚一怔,“没事,我不会再拿他作弄你了。你找个房子吧,我有空会过去的。”

  “房子其实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许砚疑惑地看他两眼,他怎么像是早有准备。不过今天肯定是没空了,“再说吧。”

  许砚的午休时间很短,他说了一会就要上楼去开会,临走时,夏青芜拉住他问:“晚上我接你过去?”

  许砚想了想便同意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夏青芜果然准时等在楼下,一路把他载去了所准备好的房子。结果一到目的地,许砚就愣了,表情肉眼可见地冷了下去。这是上回,他跟着杨庭来参加夏青芜乔迁宴的房子。

  而那时,这间房子据说还是他和盛长镜的新房。虽说夏夫人解释了他二人的关系,但这房子又作何解释呢?

  夏青芜完全没发现许砚的异常,甚至还大大咧咧地说:“你来过的啊,还记得吗?”

  许砚冷笑,“当然。”

  夏青芜也跟着笑了笑,看着电梯的数字不断攀升,两三秒后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是这里不好吗?”

  “一物多用挺好的。”许砚随口道。

  夏青芜茫然,一直到门口才自认想通了许砚的话,他以为许砚不爱住人家住过的旧房子,于是解释道:“你指的是这房子?我一次都没住过,就乔迁宴那次请人来吃了饭,这也算一物多用吗?”他边开门边说,“很早之前买的,在我们还没分手以前就开始准备了。以前的房子离我公司是近,但那会你不是在准备面试吗?我看你选的公司都挺远的,就想买一套折中的房子住,这样你我都方便。”

  夏青芜找了鞋子给许砚换,“你说不喜欢大房子,我就选了小的,装修也是我亲自盯的。”

  许砚注意到玄关处还安了一面镜子,高度也是按照他的身高来的,他坐下换鞋子,又整齐摆好。

  夏青芜在许砚跟前蹲下,歪头看他,“你还喜欢吗?有几个房间,我——”

  一语未完,许砚忽然倾身过来,夏青芜接住他,手揽在他的腰上,如若珍宝般地把他抱在怀里,许砚微侧过脸,贴着他的耳说:“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过会他还要回吴潜那,那alpha最近被一个项目折磨得快崩溃了,接连打了几通电话来抱怨。

  夏青芜塌下背,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大狗,他从来没为了谁,妥协到这种地步过。

  许砚顺着他的脊柱抚摸,“还剩59分了。”

  夏青芜沉默着又抱了两、三分钟,然后勾着许砚的两条腿把他抱起,大步往卧室里走去。“干他妈的!”

  卧室的床头柜里摆满了未拆封的避孕套,一盒一盒码得很整齐。

  许砚的衣服被那alpha粗暴地脱下,他抬手遮住眼睛,忽然笑了,“买这么多,也不怕过期了。”

  “买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而且以我们当时的频率,怎么可能会过期。”夏青芜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躬身埋在他脖颈间舔咬,然后就压在他的身上不动了。

  这是久违的肌肤相亲,比起直接的贯穿交合,显然夏青芜更喜欢这样的脉脉相拥,这会让他感觉到,许砚是真的回来了。

  “今天就抱一下,下次,我就要干你了。”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干很久。”

  许砚抱着他的背,手慢慢移到他的头顶揉了揉,卧室灯光明亮,照亮了他眼底的一片灰沉,“好。”

  这之后,两人的关系算是确定了下来。可相处得越久,夏青芜就越迷茫,他不知道以他二人现在的关系算不算和好,许砚表面上是接纳了他,可态度却始终若即若离,仿佛做好了随时抽身离开的准备。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这种感觉就越强烈。他总是淡淡的,没有热情,不主动也不推拒,这到底是原谅,还是另一种折磨,夏青芜也说不清。渐渐的,他没有了一开始的欣喜,变得患得患失,同时也想明白了,许砚根本没有再次接纳他,或许,也从来没有原谅过。

  这比起许砚彻底的拒绝还要让他难受,现在的他,确实正按照自己的设想一步步让许砚回心转意,但人是回来了,心却好像已经不在他身上了。他不明白,现在的许砚到底是恨自己的,还是毫无感情的,如果是前者,那为什么要同意现在的关系,如果是后者,那也是同样的问题。

  人后的夏青芜又开始变得消沉,原来最痛苦的伤害不是歇斯底里的拒绝,而是如许砚这般的漠然,不关心、不关注、不在意,他仿佛化身为了一把温润的刀,用他并不锋利的刀刃,狠狠割伤了夏青芜。

  不过虽是如此,夏青芜却还是想极力维护好他和许砚的现在的关系,比起从前的相见陌路,现在已经算突飞猛进了。

  秋天刚过,郑父和郑戎的判决就下来了,一审判决十年有期徒刑,不过紧接着,那对父子又立刻就提起上述。

  许砚没有问过夏青芜,当初为什么会去实名检举查万理,他想对方的回答一定会是,“为了你。”

  很动人的初衷、很动听的话语,可许砚却不怎么想听,又或者说,害怕听到......

  又一个周末,夏青芜约许砚去骑马,可不巧,许砚要带吴潜去一个新上任的财政大臣家做客。他拒绝的时候,夏青芜浑身上下写满了不开心,许砚看了眼他,并没有安慰,而是说:“他毕竟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所以任何事,我只能以他为先,你要么习惯,要么离开。”

  让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做一个有夫之妇的地下情人,确实有些委屈他了。而夏青芜也确实委屈得天都快塌下来了,许砚叹气,出门前在他下颌上吻了吻,想了想还是没有做出承诺,“好了,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夏青芜勉为其难露了个笑,“又不是小孩了。”

  许砚拍了拍他的脸,“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