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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荫下凉快,吹过的都是凉风。
阵阵凉风,吹动发梢,衣摆也微微晃动,方次逐渐冷静,有些懒散起身,吩咐道,“走吧,上课了。”
孜孜不倦的课堂,讲课的老师,正是陈老师,拿着课本兢兢业业。
方次浑身不舒服, 全身抗拒,完全没心情听课,撑着脑袋游神,望着青阳石栗记笔记。
“……”方次无语好长一阵。
做笔记,都能抄错。
方次郁闷,无语道,“你是猪嘛?这都能抄错?”
动作粗鲁扯过课本,豪横一指课文,方次语气不好,“你确定是他心情?不是他奶奶的心情?”
迟钝的青阳石栗,后知后觉,窘迫的羞愧埋下头。
简直无言以对,方次不禁打击道,“倒数是你应得的,别人都别妄想抢。”
青阳石栗怂拉脑袋,不敢回话。
环顾四周,又一阵游神,方次有些渴了,指着水杯,理所应当道,“我渴了。”
青阳石栗放下笔,打开水杯,倒水,“方次,给。”
虽然口上时常嫌弃青阳石栗,但方次还是喜欢他的,“周末去玩吗?”
“去!”青阳石栗脱口而出,激动道。
因他过于激动,一时没控制音量,打断了陈老师讲课。
“……”方次无语,相比窘迫的青阳石栗,他冷静不少。
四面八方的目光,在陈老师开口前,方次率先开口,从容不迫道,“他说的是女孩当时想去。”
这里的女孩,毋庸置疑是指课本的主人翁女儿。
面对方次态度,陈老师脸色不好,却没多说,毕竟也没解释错。
灼热的骄阳高照,四周无风,灼热闷热。
今日是周末,一群小孩相约再此,在达兴路口汇合。
方次狂奔在小巷中,不顾烈阳,不顾汗水,狂奔去迎接他们。
小孩总是胆子小,还总做胆子大的事,证明自己胆子大的事。
比如,他们听闻——方次家不远处,有一座空房子,里面空无一人,没人居住,传闻是被鬼吓走了。
对于传闻,任梧桐第一个不信,为了证明世上没鬼,组织了这场冒险。
方次也十分好奇,当即同意参加,还盛情邀请了青阳石栗。
至于伊长宵,是任梧桐拖来的,齐鸣与喻流年,也是被迫来的,任梧桐威逼利诱而来。
此时,人员已经到齐,方次也慌张赶来,一路飞奔而来,还有些喘息,呼吸不畅,撑着墙面缓存。
青阳石栗从口袋摸出纸巾,贴上流汗额头,又把剩余纸巾都给方次,“方次、给你。”
方次推开纸巾,迫不及待开口,“走吧。”
有些阴森的空楼房,吹来的风,带有凉意,让他们打一寒颤。
空旷的楼房,三个入口,正好他们六个人,两两一组。
三把手电筒,三个铃铛,一人一个,分配完成后,就各自准备出发。
青阳石栗拿着铃铛,有些新奇一晃,就被方次抢走,“吵死了。”
“我跟伊长宵去右边,你们俩去左边,你们从大门进去,看到鬼就摇铃铛,我们就来帮忙。”任梧桐颇有领导风范,指挥道。
方次无所谓,拿上电筒,牵着青阳石栗,率先离开。
探险六人组,胆子最大的是方次,任梧桐、伊长宵胆子也大,一点也不怯场,王者风范离开。
被留下的齐鸣和喻流年,互相埋怨,推推攘攘,二人胆子都小,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明明害怕得要死,心中打了退堂鼓,他们却还是颤巍从正门进入。
出师不利的任梧桐,还没碰到门把手,就与一条土狗对上视线。
伊长宵从没这么无语过,本还拍胸脯发誓,要保护他的人,猛的一把拽过他。
他只觉脚上仿佛踩上风火轮,一瞬间,被任梧桐抵在前端,与土狗正面交流。
咕、咚
伊长宵害怕得要死,不敢胡乱慌张,故作镇定,声音都是颤的,“那、那个,狗大哥、我、我们……路过。”
“你快让它让开。”任梧桐害怕,一个劲催促他。
“……”伊长宵恼怒:他想一巴掌呼死你。
你这是看不出来,他跟它不熟?
土狗既没叫,也没上前,光凭借狗势,已经赢得胜利。
任梧桐见土狗没动静,胆子逐渐壮大,一把护住伊长宵,豪横起来,“别怕、我保护你,跟着我进去。”
“……”伊长宵无语翻白眼。
任梧桐正开门。
“汪、汪、汪——”
突如其来狗叫声,任梧桐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拉着伊长宵就跑,害怕回头。
见土狗没追来,任梧桐瞬间硬气,大摇大摆上前。
突然!土狗父亲来了,更大一条,飞快朝他们跑来。
“妈呀、伊长宵,你快让他走——”任梧桐失声尖叫,害怕的推攘他,慌忙躲他后背。
伊长宵魂都要吓掉了,都破音了,“别叫、我不怕吗?”
被吓得动弹不得,土狗怒冲而来,他们都是铁板上鱼肉。任梧桐突然反应过来,拉着他飞奔,“快跑啊——你愣着看戏呢?”
他们哪能跑过狗,眼看土狗追上来,任梧桐急中生智,指着旁边箱子,大喊,“快、快、上去。”
伊长宵会意,赶忙踩上木箱,顺势爬上树,稳住身子,赶忙去拉任梧桐。
任梧桐相对冷静一些,从地上捡起木板,抓住伊长宵手,迅速爬上去。
土狗个头不大,没能跳上木箱,撞到在地。
任梧桐呼吸急促,握紧木板,害怕得要死,还假装不怕,安抚伊长宵道,“别怕,它敢跳,我就打它。”
这话让人感动,如果任梧桐不抖的话,就更安心了。伊长宵没拆穿他,毕竟他抖得更厉害。
他们手中的铃铛,早在注意小土狗时,就给吓掉了。
从正门进入的齐鸣,害怕的抱紧喻流年,有些怪罪道,“你别走这么快。”
“我没动。”喻流年胆颤,害怕得眼睛都不敢睁。
从左侧进入的方次,淡定许多,还有闲情拍腰上的手,抱怨道,“太紧了、我呼吸不过来了。”
闻言,青阳石栗不仅没松手,反而更紧了。
方次无语片刻,也任由他了,手中的电筒,四处乱晃,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典型的废弃的烂尾楼,工厂也早倒闭了,哪来的工人,也不知谁传的,这里闹鬼。
方次大着胆子往前,没注意脚下,踢到碎石子,在这空旷的黑暗中,异常响亮,青阳石栗差点给吓跪了。
“嘶、”方次吃痛,忍不住吼他,“你咬我干嘛?你属狗的吗?”
“你肉那么多,你不咬?咬我?”方次生气的声音,在空旷房间反弹回来,回音让青阳石栗再次被吓。
又被用力咬一口,方次吃痛,很生气道,“嘶——你特么想死吗?还咬!”
此时,青阳石栗害怕颤抖,都没听清方次的话,打死也不敢松口。
方次有些恼,肩膀都快麻木了,很生气,赌气加快脚步。
突然加速,青阳石栗没能即使反应,前脚踢了后脚,自己绊倒了自己,失去重心,往前扑倒。
青阳石栗摔倒,咬紧牙齿,愣是没松手,连带方次一起摔倒。
“你是想找死?快起来,你重死了——”方次生气推开他。
青阳石栗害怕的往他怀里缩,颤颤巍巍道,“方、方次,我、我、我害怕……”
“你害怕、那你来干嘛?”方次又气,又郁闷,又不能丢下他不管,压下心中烦闷,捡起掉落地面的手电筒。
“你、你让我来的。”青阳石栗诚实道。
方次一顿,突然忆起,是他问某人周末有空吗。
在地上休息片刻,方次拉起他,语气平和不少,“走了,没有鬼的。”
青阳石栗抱紧他手臂,整个人都吊在方次身上,紧贴墙面上楼。
空旷的楼房,除开他们脚步,胆颤的心跳声,整个空旷的地方,别无其他声音。
方次有些乏味了,电筒到处乱晃,一抬手,照亮头顶。
“!”方次惊恐蹬大双眼,失声,“啊—”
“啊——”
随着方次尖叫,本就紧绷的青阳石栗,瞬间爆发,跟着尖叫起来,抱紧方次,死死闭眼,恐惧尖叫。
“啊——唔……”
方次急忙捂住他,之前突然被头顶的血红的“死”字给吓一跳,回过神,耳朵都快震碎了。
“别叫、没事。”方次安抚他。
安抚好青阳石栗,方次再次大着胆子往前,刚走一步,口袋里的铃铛落地,发出一阵声响。
“嘶、”方次吃痛,想动手打人,感觉肉要被他咬掉了,手下没收劲,扯着他头发,怒道,“松口!”
吃痛的青阳石栗,缓缓放松身体,松了力度,慢慢松口,害怕的抱紧方次,害怕道,“方、方次,我害怕,我们回去吧。”
“胆小鬼,快走。”方次一口回绝,打算弯腰捡起铃铛,却被青阳石栗抱得死紧。
完全无法动弹,方次只得放弃,拉着他上楼。
手电筒光亮若隐若现,方次隐约感觉前方有人,转念一想,又没鬼,肯定是他想多了。
所谓好奇心害死猫,方次非要大着胆子走过去。
四处乱晃的灯光,突然闪过一黑影。
“!”方次一惊。
强压心中恐惧,带着青阳石栗小心翼翼走过去,每一步都提到嗓子眼。
咚——
突如其来一声碰撞声,方次差点腿软,若不是青阳石栗死死抱紧他,他得吓软。
提到嗓子眼的心,突然放松,方次怒吼,“别咬我!”
随着手臂上的疼痛,方次陷入短暂大脑空白,都忘记之前碰撞声,近在咫尺,就在之前黑影的地方。
青阳石栗平静下来,方次手臂减轻疼痛,思绪有些回神,握紧手电筒,照亮前方,到处乱晃。
目光追随灯光移动。
突然!一双大眼出现在灯光中。
“啊——”
来不及思考,方次拖着青阳石栗往楼梯跑去。
青阳石栗害怕得腿软,楼梯还没跑几节,就扑通往下滚,俩人摔在楼梯拐角处。
铃铛声传来,方次被铃铛咯着,摸出铃铛瞬间,手上的电筒,正好照射楼梯上。
之前那双大眼,出现在楼梯处,正打算向他们走来。
手中铃铛砸向大眼,青阳石栗腿还是软的,正抱住方次腰,来不及思考,方次托起青阳石栗,背着青阳石栗跑下楼梯。
托着青阳石栗屁股的手,握着的手电筒,还在手中亮光,方次奈不住好奇,微微回头,那双大眼旁边的头发被吹开,张嘴没有牙齿。
“妈呀——”
方次以人生最快速度,跑向前面光亮,多亏之前胆小的青阳石栗,抵住大门,否则他们还真不一定能跑掉。
本以为他们跑出屋子就安全了,刚放下青阳石栗,就发现大眼朝他们跑来,冲出光亮。
青阳石栗也算回过神,见到大眼,尖叫着跑开。
方次拉青阳石栗,一步不敢停,头也不敢回。
与另一端树上窘迫的任梧桐相遇,他们踩着倾斜树影,与任梧桐他们插肩而过。
他们身后的大眼,追赶着他们,不停的想解释,张口却无声,另一端树下的土狗,嗅到主人味道,飞快跑过去。
任梧桐他们见状,赶忙从树下跳下来,飞快跑出小巷。
抵达达兴路巷子时,他们都还惊魂未定,撑着墙面大口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