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则惟缠得更深,心里恨不得瞬移到私人别墅,将人按在柔软的床垫里,或者说冰冷的落地玻璃上。

  超能力还没有显现,陶年就捏住了杨则惟的后颈,力道轻于无,不像是警告像是在调情:“忍着,这里是餐厅。”

  杨则惟不甘心地咬了一下陶年的耳垂:“去车里。”

  陶年克制住自己不跟着胡闹:“不行,霍小姐还在等着我。”

  在他腿上提完别的男人现在又提女人,杨则惟越发不满了:“可以让她先走,我带你出去。”

  如果今晚由杨则惟带他出去的话,陶年估摸明天的新闻就是两男为争一女在餐厅大打出手,毕竟没有人认为他们一同离开是为了□□。

  “你已经让霍小姐用做来打掩护,我再把她甩下的话可就一点都不绅士了,她是女士,不方便让她独自离开。”

  杨则惟想到了什么,说道:“她跟我要项目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女士,大口一张,差点把我的血条砍半。”

  “……”陶年怜惜地轻啄杨则惟的嘴唇,“时间差不多了,我要上楼回包厢。”

  杨则惟看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糖水,也知道陶年对糖水的喜爱程度,沉默不语帮陶年整理衣物,将人放到椅子上。

  “吃吧,吃不完给我。”

  陶年把糖水吃了一大半,剩下一点真的喝不下去,杨则惟扫空,不知为什么这会儿的甜度大打折扣。

  杨则惟眼神拉丝,将陶年缠绕,陶年颇有无奈,亲了一下杨则惟的脸颊:“回家之后给你打视频,你待会走地下车库。”

  别说走地下车库,走刀山杨则惟都可以走。

  一趟洗手间去了将近二十分钟,霍晓悦手上的红酒还剩下一半。

  开门时,霍晓悦晃了晃红酒瓶,意味不明地说:“特意给你们留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杨则惟怎么这么快?”

  陶年掩上门,心想,怪不得这两人可以有来有回的合作。

  “感谢霍小姐的鼎力相助,日后必定会答谢。”

  霍晓悦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小意思,杨则惟已经答谢过了。”

  她仰头一口气喝完红酒,爽朗地笑了笑:“你是真心实意感谢,啧,杨则惟虚情假意,还和我讨价还价,一点都诚恳。”

  霍晓悦是清醒的,从捡到杨则惟的钱夹那一刻,夺取霍家实权的计划就在她脑子里展开。

  她本质上和杨则惟是同一类人,利益至上,从双方身上索取可用之处,互利互赢。

  霍晓悦的眼神扫了陶年一眼,提醒:“你的领带歪了。”

  陶年低头抬手整理:“多谢霍小姐提醒。”

  霍晓悦和陶年一起离开餐厅,陶年绅士地为霍小姐打开车门,送她上车。

  不多时,陶年的手机震了一下。

  杨则惟发信息过来问回到家没有。

  陶年回刚上车,还有二十分钟到家。

  杨则惟发起视频,陶年关上后排遮挡板,接通视频。

  副手给了准确回信回来,陈耀斌答应见面,不过见面地址由他定。

  陶年没有任何意见,时间地点都可以由对方决定。

  到达见面地点的时候,陶年觉得意外,陈耀斌约见他的地点是在半山别墅,陶明宗住了十年的别墅,房契上写了他的名字的成年礼物。

  非常谨慎,看来陈耀斌也清楚自己的处境,稍微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

  别墅常年有人维护打理,陶明宗在的时候更是,经常约人来过周末,翻新的设施也费了不少心思。

  陶明宗一家离开后,遣散了别墅一部分的佣人,只剩下安保人员和几个佣人。

  陶明宗和黎婉敏的宝贝被他们拿出去抵债,剩下东西被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就留下。

  就算人去楼空,书房里那套紫檀浮雕会客桌都价值千万,不得不说陶明宗是会享受的。

  现在下午六点,晚餐时间,不知道的还以为陈耀斌邀请陶年共赴家宴。

  陶年进屋时陈耀斌独自坐在麻将台面前。

  曾几何时,这里也很热闹,牌声不断,人来人往,如今冷冷清清。

  陈耀斌老了许多,已经六十多岁的人,还在为儿女的前途,家庭奔波。

  “明宗,婉敏,婉婷,智辉在这张台打麻将好似还是昨天,小打小闹,谁赢得多谁请吃饭,那时候一大家人几开心。”

  陈耀斌回忆往事,一字不提陶年,但字字怪陶年,是陶年来了港岛之后才让他们一家人走的走,散的散。

  陶年淡淡地说:“如果陶明宗不拿我的酒抵债,你们一家子可能还有几年好日子过。”

  推责的话谁不会说,归根到底,仍是陶明宗的责任。

  陈耀斌不见得有多挂念那一家子,感情有多深厚,不过是舍不得之前的利益和地位。

  陈耀斌想到陶明宗没斗得赢自己的儿子,自嘲道:“我们老了,根本斗不过你们这些后生仔,现在港岛谁不知道陶生,威风凛凛。”

  陶年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进入正题:“方文用你家人来威胁你帮他们做事,你都不想一家人的性命悬在刀尖上,我可以帮你们离开港岛,确保一家大小性命无忧。”

  陈耀斌闻言才正视陶年,他这个便宜侄子几何用这种语气同他们说过话,之前不是冷漠就是无视他们,现在手腕强硬,竟然担保他们可以从三安堂里安全逃脱。

  不得不说,怪不得陶明宗都输给自己的儿子,陶明宗来港整整十年还像只鹌鹑,接着陶氏狐假虎威,有点危险就缩沙①,不能成大事。

  “你只不过是陶氏分公司的总经理,还没从港岛扎根,势力哪里比得过方文,你如何能保证我和我的家人安全离港。”

  陶年有自知之明,单凭他的势力远远不够,他身边有能力者,稍微借一下力就可以将这一家四口送出港。

  “我不能告诉你如何保证,但我肯定地和你说,我陶年,可以保证你们一家的安全。”陶年讲出条件“只要你听我的指挥,为我做事。”

  陈耀斌陷入了沉思,在港岛,三安堂肯定是比陶年更有势力,陶年身边有什么人,梁振文,林景华,沈祖轩和杨则惟。

  他在方文身边非常清楚杨则惟已经站在黄龙那边,杨则惟突然参与三安堂内部分歧的理由是什么。

  他只不过是听人指挥,内部重要事宜方文不会让他参与,要是方文真正用他,毫无防范地邀请他入内部,也不会发生今日他和陶年见面这一幕。

  “好,我听你指挥,只要你保证我家人的安全。”陈耀斌也是赌徒一个,他赌杨则惟和陶年是一个阵营的。

  陈耀斌没有别的本事,胆小,唯利是图,懦弱,见风使舵。

  不过这已经够了,在方文眼中,陈耀斌根本没有胆子背叛他。

  陶年率先给出自己的诚意:“我想你应该会选择F国来度过余生,到达之后,你的女儿可以在音乐团报到。”

  陈耀斌的小女儿比儿子有本事多了,靠自己的本事考进名校,潜心学乐器,师从世界著名小提琴家。

  是陈耀斌胃口大,想自己的女儿一回港就当首席,有这么漂亮的履历,不到几年就可以名正言顺坐上首席的位置。

  陶年只不过用了一些人脉,递上陈耀斌小女儿的履历,对方很满意,答应收下这位小提琴手。

  陈耀斌猛然望向陶年,这份诚意完全完胜方文给他的空头支票,当时邀他入来的时候嘴上说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下一个项目给他分成百分之十,到现在为止镚都没有的一个。

  陈耀斌同样用一个陶年他们不知道的消息作为交换。

  “之前三安堂的动荡是因为警方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交易的地点,重新洗牌之后他们非常谨慎,他们舍不得其他交易带来的利益,而这个交易地点只有方文的心腹知道。”

  法治社会,陶年遵纪守法,当然想用合法手段来解决这件事。

  三安堂一直都是游走在法律边缘,洗钱,黑市,多种经济犯罪。

  杨则惟手里有不少证据,陶年手里也有不少,只是远远不够将方文按死。

  黄龙在帮杨则惟做事,是不是诚心诚意另说,只是方文对黄龙有了戒备心,要是再想入手难上加难。

  这个时候陈耀斌就发挥作用了,如果这颗棋子用得好,杨则惟危险的几率大大降低。

  陶年说:“你在确保自己的安全下将这个地点打听回来。”

  陈耀斌非常上道地问:“还需要我做其他事吗?”

  方文本身就多疑,陈耀斌在他的眼皮底下要是做太多事会引起他的怀疑,一个不小心还会将暗处的他暴露。

  陶年作为方文眼中可以游说的中立棋子,万万不可以在这个时候现身。

  “暂时不需要你做其他事,唯一要你做的是不要引起方文的怀疑,有需要的话我会联系你。”

  陈耀斌若有所思,还想说什么,陶年知道他想说什么,当机立断:“你不离港的话,我不能够保证方文的手下对你实行报复。”

  这句话彻底断了陈耀斌的小心思。

  交代好一切事宜后,陶年离开别墅,以后他和陈耀斌见面的地点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