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年被推倒也不慌,就像mudi被体型大的狗狗推倒在地,处于下方更容易看到对方的弱点,一头撞上庞然大物的脑袋上。

  他主动地将手放在杨则惟的腰上,隔着衣料动作放轻。

  这个动作让杨则惟彻底放下警惕,分开陶年的双腿慢慢俯身而下。

  陶年的手往前移,来到杨则惟的腹部,按在伤口处,面部表情地说:“如果再想躺一个星期,你就继续。”

  杨则惟眼神无奈,认命地说:“真狠心啊,还要让我继续躺。”

  说完后身子已经做出离开的动作,陶年的手也从杨则惟的腰腹上放下来。

  两人沉默地达成和平协议。

  下一秒,杨则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个回马枪。

  此时,两人之前的三年相处时光似乎成为了压制对方的宝典。

  陶年早有提防,用腿抵住了杨则惟的肩膀,用力地推开杨则惟。

  宽大的裤脚随着动作滑下小腿,卡在了膝盖处。

  白皙的小腿就在杨则惟的眼前,在引诱他。

  杨则惟居高临下看着陶年,控诉:“你在欺负病患,手脚并用。”

  语气在示弱,动作却没有,抓着那只小腿很熟练地架在了肩膀上。

  陶年眉头一跳,挣脱了杨则惟的手,呼吸有些急促,不算平静。

  心也不像以前那么平静,一跳一跳不像发病前兆。

  杨则惟好心放他一马,轻轻挠了一下陶年的小腿。

  午觉没睡成,床上原本整齐的被单被两人一番作为弄得乱糟糟,让人产生之前在此发生了某种激烈运动的错觉。

  杨则惟工作狂上身,亲自带着陶年到书房处理他离开一个月的文件,像带着助理似的。

  陶年回到舒适区,和杨则惟面对面坐着,向他讲解整理项目的进程,很尽职地做好本分工作。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陶年没有受环境的影响完全沉浸在工作中。

  杨则惟嘴上说着离开一个多月,不了解项目的进程,话虽至此,但明显不是这样,陶年说的一些新进展,杨则惟第一时间都会准确在文件上找到详细标注。

  只不过陶年更亲力亲为,去过工程现场,向杨则惟讲明现场情况。

  陶年合上文件,看了一眼腕表。

  杨则惟起身:“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让司机送我吧。”陶年没有拒绝,只是换了一个人。

  杨则惟失笑:“真的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陶年不知道杨则惟为什么要纠结这个:“开车送我回去还能证明不影响正常生活?还是留着下次证明吧。”

  一个下午的时间,陶年换下来的西装已经被佣人洗好烘干熨好,一整套用防尘套套起来。

  门口还放着一双全新的运动鞋,搭配陶年这一身非常合适。

  运动鞋是陶年的尺码,杨则惟一整个下午都在书房,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人做了这些事。

  陶年弯腰换鞋,杨则惟站在玄关处盯着他看,像早晨在门口送丈夫出门的妻子,只不过现在丈夫要上夜班,而且归期不定。

  穿好鞋后,陶年推门而出。

  “回家之后给我发个信息。”杨则惟说。

  陶年没有回头:“好。”

  负责送陶年回家的是杨则惟的随行司机和贴身保镖,阿黑恭敬地打开后排车门。

  陶年向他微微点头致谢。

  等陶年上车,阿黑关上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辆驶出别墅区,不多时,陶年发现前座两人的神情严肃,频频望向后视镜。

  陶年问:“发生什么事?”

  回答他的是司机。

  “后面有一辆车在跟踪,请陶先生不要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从别墅出来就一直跟着他们,过了桥还在跟着,贴得这么紧,很明显是想让他们知道,有恃无恐。

  这辆是杨则惟的专用车,跟踪的人不知道车上是陶年,针对的是杨则惟。

  这里是杨则惟的地盘,陶年相信三安堂不会轻易出手,但以防万一,不知道他们是否留了后手。

  “不去我家了,把我放在陶氏楼下吧。”

  司机在前面路口转弯,往金钟方向行驶。

  后面的车依然跟着,陶年给林景华打了一个电话。

  “林少,我从杨先生的家里出来,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现在准备到陶氏楼下。”

  林景华一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就知道怎么做。

  “好,等着我怎么搞他们。”

  陶年在陶氏楼下下车,跟踪的车辆就停在不远处。

  一辆警车停在了跟踪车辆前面,两位阿sir下车将跟踪车辆包围。

  陶年没再看,下车后上了自己的车,回家吃饭。

  翌日,杨则惟身体痊愈,和陶年等人一起前往码头实地探讨工程进度。

  今日阴雨天,几辆黑色商务车停在门口,助理撑着黑色雨伞站在后排,等待负责人下车。

  狂风暴雨已经过去,绵绵细雨飘在雨伞上。

  林景华一下车就见到前车的陶年,接过助理手上的另一把伞,利索打开,朝陶年走去。

  关添杰见状让开身边的位置。

  林景华亲密地和陶年打一把伞,甚至还绅士地将雨伞往陶年方向倾斜。

  陶年直接上手扶正林景华只手,林景华的绅士无处可用。

  他也不在意,笑着和陶年说话:“昨天那几个人被拘留了,没个三五天出不来。”

  陶年当然知道林景华的权利大,不过他天真的以为只是口头警告,没想到还把人弄进去了。

  其中林景华还发现了他们偷拍的相机,从杨则惟回港那天就开始跟踪,只不过杨则惟没出门,素材一直都没有更新。

  林景华哼笑:“三安堂想抢狗仔的饭碗。”

  陶年不得不提醒:“当心狗急跳墙,你和沈总要多注意。”

  陶年看着面冷,心其实还挺热的嘛,林景华笑道:“我会注意的。对了,阿惟昨天不是还病恹恹的样子,走路都艰难,今日怎么满血复活。”

  带伤实地勘测,闻者伤心看者流泪,个个都要说一声敬业。

  陶年也不想戳穿杨则惟龙精虎猛的样子,猛虎扑食比他好逊色。

  “可能休息好了吧。”

  杨则惟和沈祖轩走在两人后面,各自打着一把伞。

  沈祖轩问:“伤好了?”

  杨则惟看着前面两人手臂抵着手臂:“差不多,昨天陶年给我换药了。”

  “……”沈祖轩说,“那今天你们怎么不撑一把伞,你又不行了?”

  杨则惟没回沈祖轩挑衅的话,朝前面的身影喊了一声。

  “陶年。”

  陶年闻言停下脚步往后看。

  “肩膀湿了。”

  陶年又看向自己的肩膀,是滴了几滴雨水,没多大事。

  “来我这边,我的伞比林景华的伞大。”

  陶年:……

  陶年用肉眼比较,两人的伞一般大,分不出个上下,可能是他眼拙。

  陶年没动作,杨则惟打着伞往前走,亲自把陶年从那把小伞里接出来。

  林景华重新回到沈祖轩身边:“一样大的伞,他哪只眼睛看出他的伞比我的伞大?”

  沈祖轩客观评价:“伤到眼睛了。”

  进入工程区之前,每个人都要戴上安全帽。

  西装革履头上戴着红色安全帽,别有一番亮眼。

  穿着雨衣的专家团队走在前头介绍着每个工程区的作业进展。

  地上放着一些建筑材料,杨则惟开口提醒陶年小心脚下。

  话音刚落,杨则惟没注意看旁边,一条铁杆横着放,陶年把杨则惟拉到自己身边。

  不知道是谁才要小心。

  手臂紧紧地贴着,杨则惟抬手拂去陶年肩膀上的水滴。

  他提醒后面的人:“小心。”

  陶年问:“今日走路多,你的伤……”

  杨则惟若无其事地走在雨中:“一个月了,好得差不多,不碍事。”

  没过多久,雨停了,依旧阴天。

  经济报刊的记者一直随行,今天是码头负责人实地勘察最人齐的一次,抢先独家报道。

  重要作业区记者不能进,只能拍拍负责人的靓照。

  少爷们是娱乐板块的常人,记者看着镜头里侃侃而谈,认真工作的少爷,顿时觉得玩的时候该玩,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少爷和二世祖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较,这一行人完全就是继承人的标准。

  特别是许久未露面的杨生,时隔一个月再面众,身上的气质更随和稳重,仿佛此时此刻化身为娱记狗仔问他这一个月是否有艳遇都能回答你。

  梁振文一直只负责听,不开口参与,怕露馅,做个哑巴负责人。

  好不容易等记者全部去采访杨则惟,他才有机会走到陶年身边松一口气。

  “你一直和杨则惟在一起,我现在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找你了。”

  梁振文没有其他意思,实话实说。

  陶年说:“杨先生受伤了,我在他身边看顾一下。”

  “啊?”梁振文不知在震惊杨则惟受伤这件事还是惊讶陶年看顾杨则惟这件事。

  看着杨则惟精神抖索的样子,确实不像受伤。

  梁振文反应过来,压低声音说:“失踪一个月是因为受伤?”

  陶年点头。

  梁振文又问:“咩伤?”

  陶年在两人身前比了个手势,梁振文这个胆小鬼没忍住捂住了嘴巴。

  这个地方不适合谈事,陶年照旧提醒梁振文:“最近不太平,你出门的时候多带几个人。”

  梁振文不蠢,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件事关乎于三安堂,回家立即同老婆商量这件事。

  他才会真正的没心没肺,又重新回到刚刚那个话题。

  “所以杨则惟的一句bb就让你贴身照顾?”

  陶年:……

  他沉默回应这个问题,放在梁振文这里算他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