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唯一心动>第49章 成

  第二天是周一, 林冉上完课,在寝室里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后,准备坐地铁去王佳佳所说的那个酒吧。

  她给王佳佳发消息:【佳佳, 我现在过去了。】

  王佳佳很快回复她:【嗯嗯。】

  王佳佳:【对了, 唐温书也过去的,你跟他一块儿吧?】

  林冉:【?】

  林冉:【可是我很久没见到他了哎……qaq】

  清大校园很大,不刻意聚在一起的话,估计四年都不会碰到。从上大学到现在,林冉已经很久没见过唐温书了。

  王佳佳:【哎呀冉冉,是唐温书自己说要过去的。我想着大家都是同学嘛, 也没必要搞得那么生疏。】

  林冉只好回了句:【好吧。】

  和唐温书约好待会儿在学校门口的地铁站见面后,林冉便出了门。

  她到地铁口时, 唐温书还没来,林冉边玩手机边等了一会儿。

  天幕垂下, 马路边的路灯灯光次第亮起。正好七点了, 林冉收了手机, 抬头, 见到穿着灰色羽绒服的唐温书匆匆朝她的方向赶来。

  “林冉。”唐温书微喘着气, 笑着跟她打招呼。

  以前高中的时候, 她和唐温书就不算太熟,话也没说上几句, 他们更像是学习上的搭档,只有讨论学习问题的时候,才会聊上几句。

  林冉点点头,礼貌笑着:“唐温书。”

  两人一块往里走, 唐温书问:“你等很久了吧?”

  “没多久。”林冉说, 顺手将耳侧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

  地铁里人流如织, 她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色棉衣、牛仔裤,随手扎了个马尾,很学生气的打扮。在人潮中,却并不显得老土,反而清纯干净极了。

  唐温书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她柔美的侧脸上,“林冉,我听说,你跟陆无别闹别扭了?”

  “你怎么知道。”林冉有点诧异,这件事她谁都没说,连王佳佳都不知道。

  过了安检,扫码进站。

  唐温书挠了挠头发,眼神有些不自在:“我听周俊驰他们说的。”其实是他自己问的他们。

  听到周俊驰的名字,林冉下意识问:“他们怎么说的?”

  “就说,”唐温书斟酌了下言语,将声音压低:“陆无别现在落魄了,你瞧不上他,可能要和他分手。”

  “?”林冉困惑。

  恰好地铁到了,她跟唐温书一起挤进去。这个点地铁人多,两人只能站着,林冉靠在角落的位置,唐温书则拉着拉环。

  站稳后,唐温书继续说:“反正他们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听说陆无别家里关系挺乱的,他爸妈都不管他,他一个人,也没上大学,在外面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工作。嗯……林冉,你们真的要分手?”

  听到这些话,林冉只觉得荒唐。她难以置信地问唐温书:“他们怎么会这么说?”

  “啊?”这下换成唐温书愣住了。

  林冉低着头,闷声道:“我又没想过和他分手。”

  人挤人的地铁里,唐温书听见了她轻轻的抽噎声。只有很短的几声,没一会儿就听不到了。

  到了酒吧门口,两人一眼看见抱着胳膊守在那儿的王佳佳。

  林冉招了招手,“佳佳,我们到了。”

  王佳佳闻声抬头,见了他俩,赶紧上前,扯着林冉胳膊说:“走走走,咱俩快进去。”

  “他们到了吗?”林冉问。

  “不知道啊,”王佳佳在门口站了半天,有点儿冷,搓着手说:“我这不是在等你们嘛,你们到了我就跟着一块进去。”

  酒吧里的暖气开的很足,一进去,王佳佳就把外套脱了下来,抱在胳膊上。顺便招呼林冉:“你也脱呀,外头冷但里面热乎,别一冷一热的搞生病了。”

  林冉低头将棉衣拉链扯了下来,露出里面天蓝色的毛衣,摇摇头:“不用了,我这样就好。”

  她刚把棉衣链子拉下来,王佳佳就伸手在她胸口捏了把,小声调侃:“冉冉,你要不还是把棉衣拉上吧,不然待会儿大家不都得盯着你看?”

  有外套隔着,其他人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林冉被她说的脸有点发烫,她抬眸往酒吧里看了眼,台子上,穿着短裙的女生在跳热舞,下面的人跟着音乐也在扭动着身体。

  大家都穿着清凉,女孩子们画着浓艳的妆。

  这便衬得来这家酒吧的三人,有些格格不入了。

  唐温书感慨了句:“我们是不是穿的太保守了?”

  “你一个男的谁关注你穿什么。”王佳佳怼他,抬着下巴有些骄傲地说道:“冉冉,她们越是浓妆艳抹,就越显得我们两个独特!”

  唐温书不甘示弱:“人家看的也是林冉吧,谁看你啊。”

  王佳佳哼了声,一只手指指着他:“你看我呀。”

  唐温书:“……”

  王佳佳:“我允许你看我,不收你钱。”

  唐温书:“得了吧,我宁愿看老奶奶过马路也懒得看你。”

  王佳佳气的要打他。

  唐温书催促道:“你别搁这耽误时间了,周俊驰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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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俊驰说的包间在二楼,王佳佳带着二人上楼。楼上环境比楼下好一些,隐约能听见下面人群的欢呼声。

  顺着楼道往里走,左手第二间就是。

  王佳佳想也没想,推开包间门,熟稔道:“周俊驰,我们来了哦。”

  她先进去,坐在沙发上的几人闻声看过来,周俊驰招呼了声:“佳佳,来,有点事儿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啊?”王佳佳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很好奇地问。

  周俊驰长长的叹了口气,“怎么跟你说呢,就……”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冉和唐温书一前一后进来,唐温书甚至还十分贴心的帮林冉扶着门。

  房间里的灯光,沿用了楼下大厅的风格,仍旧是五彩斑斓的色彩,还不断地转动着。明明灯光不停转,可光线始终昏暗,包间里总有个地方处于暗处。

  “……她怎么来了?”周俊驰压低声音。

  王佳佳一脸莫名,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大家不都老同学吗?林冉怎么就不能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吧,哎。”说到一半,周俊驰只好叹息,觉得事情太复杂,跟王佳佳讲也讲不明白。

  林冉也没搞明白里面的状况,她有点尴尬,无措道:“那我……回去了?”

  “不用不用。”周俊驰忙打圆场说:“我的意思是,王佳佳没和我说你要来,我这不怕没招待好你吗。”

  “没事没事,”王佳佳替林冉回答了,随后,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冉冉,坐这来。”

  林冉“嗯”了一声后,走到她身边坐下。

  里面还有另外几个男生,和一个坐在周俊驰身边的女孩子。其中,有个人坐在暗处,恰好是灯光死角,看不清模样,只能看见一双交.叠着的长腿。

  其他人都没说话,存在感很低。

  林冉想了想,找了个话题:“黄邺呢?”

  好像之前,黄邺和周俊驰总是在一起的。

  “噢,黄邺啊?”周俊驰说:“他约会去了,今天没空过来,你要想见他,下次我把他一块叫过来。”

  林冉温吞地说:“啊……不用这么麻烦。”

  “没事,别这么拘束嘛。”周俊驰扯着唇角笑了笑,倾身拿了瓶啤酒递给她,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停住,又换了瓶饮料,“酒伤身,女孩子喝这个好点。”

  林冉接了饮料,低声道谢,她正准备拧开的时候,角落里的那双腿放了下来,随即,一道身影站了起来。

  五颜六色的光,打在了他的脸上。将那张脸显得愈发棱角分明,眉眼消沉中,带了些颓靡的气息。

  林冉的动作顿住了,她张了张嘴,轻声说:“陆无别……”

  喊完他的名字,林冉有点懊恼的闭上了嘴。数种情绪在心头交杂,明明是陆无别的错,她竟然还很没出息的先说了话。

  陆无别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而后,他手插着兜,迈着长腿,推开包间门出去了。

  林冉:“?”

  他怎么还先走了?

  他一走,包间里的气氛活跃了起来。

  周俊驰启了瓶酒,隔着王佳佳,和林冉碰了杯,有些无奈地说:“小林妹儿,刚才你周哥啊,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见了陆无别,林冉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抿唇,勉强笑了笑:“我知道。”

  周俊驰很给面子,将啤酒喝了一大半,“其实今天,我约王佳佳出来,就是想问下你跟阿别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没想到你也来了。”

  唐温书凉凉说了句:“他们之间的情况,你不都清楚吗?”

  “……哈哈。”周俊驰尬笑了两声,又跟林冉碰了杯:“唉,小林妹儿,喝,喝,有些事儿真别往心里去。”

  喝了几口饮料后,林冉便不再说话了。

  她话本来就少,也插不进去其他人之间的话题。只好坐在角落里,玩了会儿手机。可却总心不在焉。

  过了会儿,林冉站了起来,也出了包间。

  楼下的音乐声和人们的欢呼声,顿时扑面而来。

  在长廊尽头,陆无别倚在栏杆边,目光放空,盯着楼下的舞池。他的手指间夹着燃了一半的烟,久久都没抽一口。

  林冉站在包间门口,也没挪动脚步。

  忽而,陆无别侧头,目光瞥向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很快便垂下眼眸。

  林冉的指甲掐着手心,步子几乎迈不开了。

  刚才在包间里,光线暗,她没看清陆无别的模样,此刻在走廊,她才看到,半个月不见,他的下巴上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茬,胡茬很短,分布在唇周。分明是在歌舞喧嚣的酒吧,可他整个人却像是陷在了落寞之中。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望着他。

  过了会儿,陆无别抽了口烟,抬手指了个方向:“洗手间在那边,往前再右拐就是了。”

  他的声线低沉沙哑,却别样冷淡。

  她很久没有被他这么冷漠的对待了。

  林冉咬了咬唇,抬起手,抹了抹眼角,哽咽着说:“噢。”

  她说完,真的转身往洗手间去了。

  陆无别的手指颤了颤,胳膊不自觉地往前,想要抓住她。最终,他的手也只是垂落,搭在了栏杆上,紧紧握成了拳。

  林冉走出几步,听见了什么东西被猛砸的声音。走廊边的栏杆,也震了震。

  她条件反射地回头,望向十米之外的陆无别。她的眼睛红了一圈,鼻尖也红红的,却衬得肤色越发白皙。

  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她穿的简单朴素,妆也没化,清纯得像是颤颤巍巍地,开在初春雨后的白色玉簪花。

  声色犬马中,仿佛只有她周身干净不染纤尘。

  陆无别咬着牙,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他的手紧紧抓着栏杆扶手,用力到指骨颤抖,手背的青筋根根跳动。

  意识到刚才的震动,是他引起的后,林冉抽了抽鼻子,委屈地往洗手间走。

  身后的人几次张嘴,却终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