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归觉得他很无聊,手伸过来,他立刻问:“要什么?”

  沈逾归:“烟。”

  司漠有随身带烟的习惯,他挑眉打量沈逾归一眼,才把烟和打火机交给沈逾归。

  “真不去找贺靳野了?”

  沈逾归不说话,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其实不是很会抽烟,很年轻的时候跟着司漠尝试过,确实能让人放松,缓解压力。

  只是后来,年岁渐长,他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生活中遇到的所有问题,便不怎么抽烟了。

  太久没有抽过烟,这一口深深吸进肺腑,他不适应的闷闷轻咳了一声。

  等平复下来之后,他才说:“晚点去。”

  在贺靳野的事情上,他习惯性的先入为主,觉得自己掌控全局,不会出错。

  现在冷静下来一想,以贺靳野的性格,若是真的动了心,并不会那么坦然的去看蒋沉嘉的讲座。

  幼年时没有得到过足够关爱的人,是无法坦然的面对感情的。正因为没有得到过足够的爱,所以他觉得爱本身就是一种危险品,不可靠,也不值得信任,所以他会选择回避。

  这一点,在贺靳野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最初的时候,沈逾归对他好一分,他就会竖起全身的刺回避十分。

  现在贺靳野对他的防备没有那么深了,也依旧头脑清醒的将界线划得十分清楚。

  所以,就算贺靳野猜测到蒋沉嘉和他的关系,还特意去听蒋沉嘉的讲座,也说明不了什么。

  司漠有些诧异:“你就不担心蒋沉嘉那孙子搞事?”他说完就忍不住低低的“草”了一声,嘴太快,心里骂孙子,直接说出了口。

  沈逾归完全没在意他的话,想到什么似的微微勾着唇,将没抽两口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我家宝宝对我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司漠浑身一抖:“你好恶心。”

  “恶心吗?”沈逾归若有所思道:“以前我听周楚聿也是这么叫你的。”

  “……”草。

  司漠不服气的反唇相讥:“劝你别太自信。”

  沈逾归恍若未闻,拿起车钥匙起身往外走。

  司漠支起半个身子在后面喊:“不是说等会儿去吗?”

  “有饭局。”沈逾归朝他挥手。

  房门关上,司漠一放松,整个身子砸回沙发里。

  他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好半晌,又烦躁的挠自己的头。

  烦死了。

  好好的怎么又要提周楚聿那个死男人。

  ……

  讲座结束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半,很多人上去跟蒋沉嘉讲话合影。

  贺靳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遥遥看着这一幕,大约是察觉到他的注视,蒋沉嘉隔着人群朝他看了过来,斯斯文文的模样,带着亲和的笑。

  不知什么原因,蒋沉嘉看见他的时候,眼神似是怔了一下,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得有点久。

  贺靳野不习惯别人的注视,拿起书包就背上离开了。

  走到公交站的时候,身后响起鸣笛声。

  他转头,发现一辆停在暗处的车朝这边打着双闪,借着微弱的光,他看见了熟悉的车牌。

  贺靳野没有过多犹豫,径直走了过去。

  想起沈逾归早上说过,他晚上有饭局,想来是喝了酒,请了代驾,便伸手去拉后排的车门。

  车门打开,后排空空如也。

  驾驶座上的沈逾归转头看过来:“坐前面。”

  贺靳野这才坐到副驾驶上。

  他坐好之后,沈逾归发动汽车:“又是在图书馆学习?”

  贺靳野抱着书包,如实说道:“不是,听了讲座。”

  他坦诚得让沈逾归感到了一丝失落。

  但沈逾归并没有表现出来,语气很自然:“讲座怎么样?”

  “不错。”贺靳野说的是实话,抛开微妙的身份关系不谈,他是真的觉得蒋沉嘉讲得不错。

  沈逾归没再说话。

  沈逾归惯常向贺靳野询问一些小事,贺靳野也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反而是他想起来自己去看了沈逾归前任——大概率就是前任的讲座,觉得自己有点不太礼貌。

  贺靳野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沈逾归自己去听的是蒋沉嘉的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