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言被抓,坐下。
“怎么了?”邵言问道。
“今天去了哪?”
“农庄。”他回答,看着严云不相信的眼神。
邵言继续说道:“真的。”
“你觉得上次萱萱的同学怎么样?”
邵言心想这话题似乎跳得有点快,刚刚不是还在问自己去哪里来着?
“哪个?”
“就是那位从国外回来的女孩子,长得很乖的,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宁之。想起来没?”
邵言想了想,有点印象:“还行。怎么了?”
严云一听还行,立马坐直身体,“是吧?妈妈也觉得人家宁之挺好的。”
邵言纳闷,自己只是一说还行,怎么就成了“觉得挺好的”?
只听严云女士接着说道:“妈妈今天和她吃饭了,人家宁之目前单身,父母都在国外做珠宝生意,不常回国,人家女孩子最近打算要在国内待几个月......”
邵言扶额:“妈,不急,真不急,人家指不定有喜欢的人呢?”
“妈问过了,她说了没有的。”
“万一是人家不好意思和你说呢?”
“怎么会呢?宁之说的没有的,我问过的。严云很坚信。
邵言拿过手机和车钥匙,“那是因为人家又礼貌不方便和你说。”
说完拍拍严云的肩膀,“妈,我先上楼了,您早些休息。”
“哎,不行!”
“妈晚安!”说完,邵言飞速跑上楼,拿起睡衣去洗了澡,然后听到脚步声后迅速关掉房间的灯。
等听见另一扇门的关门声响起,邵言才将手机拿出,告诉单澈自己已经到家并且已经洗漱结束。
“怎么这么晚?单澈问道。
“被我妈拉着聊天去了。”
“怎么大半夜还和你聊天去了?农庄的事情被发现了?”单澈心里有点紧张。
“你想听?邵言问道。
“你说吧。”
“我妈最近看中了一个姑娘。”邵言说道。
电话这头的单澈愣了愣:“啊?”
“想哪去了,是替我,看中了一个姑娘。”
“然后呢?”单澈问道。
“还能怎么样,天天给我做思想工作呗。”
“那你接受了思想教育了吗?”单澈问道。
邵言笑了笑,说道:“哪能啊,我已经被一个教的思想洗脑了,哪能这么轻易投降。”
“那传授你思想的教主现在让你快休息,别挂了电话之后就拿着手机看。”
单澈弯腰扯过被乐乐咬着的拖鞋说道。
邵言伸手将床边的台灯拉近了些,小声问道:“叔叔我明天能去找你玩吗。”
单澈沉默了一阵,“宝,这几天恐怕不行,你要自己玩了。”
“我要回老宅一趟。”
——“我妈的忌日要到了。”
“那......”邵言本想说和单澈一起去,但是想了想,便改了词:“那我找其他人玩。”
单澈笑了一声:“也行,但是要找认识的人玩,最好是刘裴然或者玻一,周之就别了,不靠谱。”
“可以喝酒吗?”
单澈想了想,继续嘱咐道:“可以,但不能喝醉,不然我还得跑上来接你。
刘裴然要是让你喝,你就打电话给时艺,他就不叫你了,知道了吗?”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明天早上的班车,猫就交给你了,钥匙今天放你兜了。”
邵言睡醒的时候时针直直指向七点整。
单澈的班车便是早上七点整。
邵言拿起手机,满屏皆是单澈给自己发的各种消息。
邵言在床上看了一下,除去一条:“我上车了到了地方和你联系”之外,其他的全是嘱咐自己的消息,三餐不必说,已经占据其中,还有就是各种担心他喝多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小事。
一条一条看完,给单澈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知道了。
邵言没有回复,趴在被窝里睡了一个回笼觉。
八点,严云女士准时敲门拉窗帘,虽然是阴天,但是白日的亮度还是能把邵言亮醒。
加上严云女士的人工闹铃。
邵言早上不喜欢仆人进自己的房间,一段时间基本上就是锁着门睡觉,睡醒几点是几点,直到严云女士亲自出马充当人工闹铃,他才将门锁打开,不然怕是要天天换门。
在单澈家住着之后懒散了好几周,但因为有次胃抽着疼,再加上自己□□熏心,想要窥探一番“同居室友”晨练的样子,开始早起,带早餐。
“快起床吃早点。”
“好。”邵言应了一声好,眼睛却没睁开。
自己昨天不知道怎么的,和单澈挂了电话之后便一直睡不着,本想继续和他说说话。
但是考虑到单澈是第二天一早的班车,不忍心,便给自己灌输强制睡眠的意识,不知道清醒了多久邵言还没睡着,拿起枕头底下的手机一看,凌晨三点半,他对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台灯调到最亮,让眼睛适应光线后便点开了之前没看完的电视剧,继续看。
凌晨五点,邵言终于萌生了睡意,但电视剧正播在精彩的剧情处,他是又困又想继续看,便强忍着困意,后面实在是撑不住了,才退出视频,将发烫的手机塞在枕头底下,调暗台灯,闭眼。
严云见邵言没有反应,一动不动,便再次拍了拍床铺:“起床啦!”
“嗯,好。”邵言一边说着,一边继续闭着眼拍了拍自己后面的空着的床位。
严云:这是在干嘛?
“那你记得下来喔。”严云带着疑问走出房间,带好门。
邵言清醒了三秒钟,抱着枕头继续睡,仿佛刚刚的对话只是一场梦。
邵言第二次清醒是在中午。
被枕头底下的手机吵醒。
他再一次下意识的拍自己身边的床铺,手机还在响着,邵言第二次伸手去拍:“叔叔,接电话。”
没人反应,邵言扭头,自己身边空空如也,看清楚房间里的摆设陈列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手机响起第二次,邵言拿起手机,“喂?”
“宝?”
“嗯。”
“醒了没?”单澈刚回到老宅,一放下行李就给邵言打了电话。
“嗯。”邵言回答,依然一个字。
单澈心说着这叫清醒才怪,下一秒就能再次入眠。
但响起邵言每次刚睡醒的样子,心一软,心里的想法瞬间转化为不管他回答什么反正邵言已经清醒了。
“我到老宅了,吃饭没?”
“嗯。”邵言从耳边移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半。继续说道:“还没。”
“起来吃点东西吧。”
“好。”
单澈听着邵言昏昏欲睡的语气,也没有再多说,又嘱咐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开始收拾老宅。
邵言再次清醒的时候是下午两点,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睡那么久,更意外的是居然没有人来叫醒自己。
邵言简单梳洗了一番便下了楼,睡衣也没换,楼下只有仆人正在打扫卫生。
“少爷您醒了?”
“嗯。我妈呢?”邵言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老爷去公司了,夫人和刘夫人出门逛街去了。”仆人回答。
邵言问道:“今天怎么没人叫我?”
“老爷让的,说让少爷多睡一会,不要去打扰了,您还是饿了吗?”
邵言打开冰箱看了看,食材充足:“没事,我自己解决,你去忙吧。”
仆人先是愣了愣,邵言好奇的看看一眼:“怎么了?”
“没事,告诉您还需要什么叫我们就行。”说完便走出厨房,留下邵言一人。
他从冰箱里拿出面,鸡蛋,又翻出几个西红柿,挽起袖子,站在水池边洗菜。
翻出锅,倒油,打好鸡蛋,倒入西红柿,调味,关火。
邵言看着一锅颜色鲜艳的西红柿,很是满意,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还行,没焦没糊卖相还行,有些还没熟透,反正西红柿生吃也行,就是有点咸,一会免搁盐了,倒水,等水开,下面......
邵言点开昨天没看完的电视剧,一边吃着面,心想着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一小碟泡菜就更好了。
于是再次起身,去翻冰箱,希望能找出一些好下饭的小菜来。
结果是自家的冰箱里除了这类东西,什么都有。
邵言一边看剧一边吃面,煮饭的李婶走进厨房,手里拿着一袋子。
他有预感,之前黄婶也带过来着,于是问道:“婶,这里面装了什么?”
“自己泡的泡菜,之前夫人想吃来着。”
邵言一听,眼睛都亮了:“婶,给我装一小碟吧。”
“少爷之前不是很讨厌这个吗?”嫌弃味道重来着。
“后面觉得还行。”邵言接过李婶递来一小碟,心想着自己说要一小碟还真只有一小碟。
他确实之前非常不喜欢来着,因为觉得味道已经让自己失去了对他的兴趣。
谁料在小张母亲送来的萝卜干口感下,加上单澈每餐都要夹出一小碟,让邵言对小菜一类渐渐改观。
后面因为吃的太多而被单澈明令禁止。
“嫌弃的是你,吃得最多的也是你,你说你怎么那么难伺候呢?”说完便直接没收了邵言还没吃完的泡菜。
两人在确认关系之后单澈也顾不得什么大少爷不少爷的,不给就是不给,偶尔倒出一小碟还只能按量来吃,更过分的是他每次出门就会把东西藏起来,直到单澈回来了,那一小份泡菜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
邵言觉得可以列入安建十大未解之谜中了。
邵言吃完延后了快三个小时的自制午餐,起身收拾碗,李婶接过碗筷,他却轻轻推开,
“没事,我自己来。”
说完熟练的挽起袖子,拿起洗洁精,刷碗刷盘刷锅。
熟练的动作看得李婶一愣一愣的。
拿起纸巾擦干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李婶说道:“碗筷就麻烦您一会放进去了。”
“好好好。”李婶看着邵言上楼,少爷和之前不一样了。
邵言回到房间,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小箱子,里面藏着自己之前买好的零食。
他从里面挑出几样,把剩余的重新塞回床底,藏好。
邵言刚拿起零食坐下,刚握起游戏手柄,刘裴然的电话就来了。
邵言只能把游戏暂停,接起电话:“怎么了?”
“时艺又有新案子,没人在,出门溜达飙车看风景吗?”
“咱俩做这个不合适吧?”邵言笑着说道。
“什么不合适的?你对象不是也回去了?”刘裴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对象回去了?”
“你对象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回去的。”刘裴然说道。
邵言想了想,对着电话说道:“我对象离开前和我说让我少和你玩来着。”
“你对象那是不能理解我们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和时艺一样。”见邵言没有回答,刘裴然继续说道:“不然你在家坐着多无聊啊?”
邵言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游戏,地上的零食和饮料,还有一房间温暖的暖气。
“不无聊啊,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有吃有喝有游戏玩,还不冷。”
电话那边的刘裴然沉默了一阵:“行吧。”
“那......”邵言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玩游戏去了?”
“你走。”
邵言无奈,自己就想窝在家里一回,但也没多想,游戏开始的同时他也将刘裴然抛在脑后。
过了一会,邵言正在努力的打副本,自己的手机又再次轰炸。
他瞄了一眼,见是刘裴然,直接无视,继续对游戏屏幕。
第二次手机铃声响起,邵言空出一只手,准备挂掉电话,没想到就是这样一松手,下一秒,游戏结束。
邵言放下手柄,接起电话:“喂?”
“带了零食去你家,欢迎吗?”
“不欢迎。”邵言看着屏幕上的“GAME OVER”,有点气。
随即听见刘裴然那边传来一个声音:“您的炸鸡好了!有点烫!”
邵言挑挑眉:“我要麻辣味的,沾甜辣酱。”
刘裴然:“不是不欢迎?”
“现在欢迎了。”
说完邵言便挂了电话,想了想,作为主人还是要招待一下客人的,于是起身去冰箱里拿出一扎罐装的冰可乐上楼。
路过时被李婶撞见,还被问了一句:“少爷怎么拿那么多?喝多不好的!”
邵言顿了顿,解释道:“刘裴然要来,他喝。”
“那我给少爷泡壶茶,总比饮料好。”
等不及邵言制止,李婶已经钻进厨房,他也就作罢,喝茶也行,总比消耗我自己的可乐库存强。
李婶端着茶,敲了敲邵言的房门。
邵言抽了张纸擦了擦满是薯片渣的手,将零食推到床底下,起身开门。
李婶将茶放好,问道:“饿不饿?饿的话我拿点点心上来?”
“不饿,李婶你去忙吧。”
“行,少喝点饮料!”
“好。”邵言回答,看着李婶关门后,重新拿出零食,坐着挑游戏。
不一会,李婶在楼下喊了一声:“刘少爷来了。”
邵言打开房门,趴在栏杆上,心想着外卖终于到了:“上来吧。”
刘裴然拎着大袋子上楼,带着一路飘香的炸鸡味。
一进屋子,就看见邵言坐在零食堆里,带着一副眼镜,正在挑游戏。
刘裴然本想掏出手机拍一张,刚点开相机,手里动作一停,退出界面,笑嘻嘻的说道:“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快乐?”
“嗯。”邵言往边上挪了挪位置,让出一个空位,“坐。吃的呢?”
刘裴然将袋子放下:“喏,你的麻辣鸡。”
邵言将盒子打开,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有,买了两盒薯条。还有几个烤翅。”刘裴然坐下后,飞快的打开第三个袋子。
邵言将可乐推给刘裴然,又将茶壶端下,放在两人面前,尽一下地主之谊:“碳酸饮料和养生茶,自己选。”
刘裴然果断选择了茶。
邵言将茶壶给苏裴,可乐留给自己。
“你玩什么呢?”刘裴然扯下一只鸡腿,盯着屏幕问道。
“一个变态游戏。”邵言叼着一只鸡腿,说道。
刘裴然看着邵言,摇了摇头:“果然。”
“什么果然?”邵言拿下鸡腿,问。
“有的人表面看起来是个商务精英,私下却是个死宅。”
邵言:“嗯,我这个死宅还有个会照顾人的居家好男友。”
刘裴然板着脸:“哦,我也有。”
邵言将一个游戏手柄丢给刘裴然:“玩游戏吗?”
“什么游戏?”
“分手厨房,会吗?”
刘裴然擦干净手上的油渣,拿起手柄:“会,和时艺玩过。”
“那就行。”
单澈这边收拾好老宅,换上被褥,拿起手机,心想着自己一下午没有给邵言发消息,他会不会等出火了,点开屏幕一看,空空如也,除去自己那个没良心的老板发来的一张图片。
单澈点开,发现是一地的零食。
“?”他发了一个问号。
“你对象背着你偷偷吃了这些。”刘裴然发来消息。
单澈看着邵言满屋子的零食,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在你对象家里做客呢。”
单澈想了想,决定给邵言打个电话
“宝?在哪呢?”
“在家呢,和刘裴然玩游戏呢。”
“零食可以吃,炸鸡可以啃,但是冰可乐少喝点,把那一扎收回去。”国产复读机说道。
邵言看向他,刘裴然立马别过脸,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好,可乐马上搬走。”邵言起身,将那一扎可乐放在远处:“放好了,你干嘛呢?一下午都没有发消息。”
“和村长的小女儿聊天来着,聊完帮邻居收了地里的菜,人家姑娘给了我一打土鸡蛋。”
邵言挑眉,知道单澈满嘴跑火车:“那也行,村长看上你了就留下吧,兴许还能分得到几亩地,可能还有两头牛。”
“这么一说也行,可是城里有个没过门的傻媳妇等着,我得回去照顾着。”
邵言嘴角微微上扬,但碍着刘裴然还在,没好意思说胡话。
邵言看了他一眼,刘裴然向自己摆手。
示意邵言别在他面前撒狗粮,于是自己只能裹着大衣,走向阳台。
“你城里的媳妇挺好的,他说你不要担心,他自己能活,要你留着当村长女婿了。”
电话那头的单澈突然沉默,仰头看着天空,缓缓说道:“唉,可我舍不得城里的媳妇自己生活啊。”
邵言也抬起头,盯着不怎么好的天气,开口:“城里的媳妇刚刚说了,又没办法自己活了,要靠你了。”
聊着聊着邵言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单澈立马问道。
邵言本想说没事,单澈那边又说话了:“肯定站阳台了,快回去,晚些再给你打电话。”
邵言确实被冻得不行,便答应了下来,然后在单澈的催促下回到房间。
刘裴然叼着薯条,拿着遥控器选电影。
“回来了?”
“嗯。”
“不玩了?”邵言问道。
“不玩了,和自己对象玩才有意思。”刘裴然回答。
“对了。”刘裴然拍拍邵言:“你和你对象玩过这个吗?”
邵言摇摇头。
“正好,你以后可以和单澈试试一起玩,非常刺激!
“行,等他回来试试。”
两人挑了一部电影,就这剩余的零食,一起吃了。
屋外传来汽车的声音邵言趴在窗边一看,严云女士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邵言:“不好,我妈回来了。”
刘裴然不以为然:“没事,你已经成年了不怕的。”
邵言继续说道:“哎,还有你妈也来了。”
“卧槽,快来收拾东西你还站着干嘛?”
无论多大,自己偷偷吃东西的时候还是顾忌着自己老妈。
两人匆匆收拾好地上的一堆垃圾,没开封的塞床底,剩下的全塞进袋子,往浴室里丢,然后立马开窗通风换气,走向另一头的书房,邵言在书架上随便抽出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着,刘裴然坐在电脑前,将邵言盖着的电脑打开并且开机,装出一副正在忙的样子。
敲门声在两人刚刚准备完毕的时刻响起。
“请进。”邵言说道。
严云女士推门而入:“在忙啊?哟,然然也在啊?”
刘裴然起身,“严阿姨好,我来找邵言让他帮我个忙。”
“怎么开着窗?热气都跑掉了!”严云走向窗边关窗,邵言弯腰把可乐往角落移。”
“怎么房间这么大的味?”
“中午去吃的餐馆味道有点大,估计是是衣服带着味出来了。”刘裴然说道。
“这样啊,然然在的话就一起留下吃饭,你妈在楼下呢!”
“好,那打扰了。”
严云终于离开了房间。
邵言和刘裴然立马送了一口气,将床底的东西拿出来。
“我妈这会估计和你妈在试衣服,赶紧把垃圾拿下楼丢了。”邵言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刘裴然应了声好,刚想说把可乐拿来一起拿下楼,门再次被推开了。
“忘了问问你们晚上想吃.....”
邵言和刘裴然一人拎着塑料袋,一人拎着可乐,看着严云。
只听严云继续说道:“你们在做什么?”
邵言和刘裴两人对视了一眼,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邵言立刻说道:“和刘裴然翻了一下房间里的旧物,准备处理掉。”
“这个叫阿姨就好了呀,那怎么还拎着......”
“刘裴然带来的。”邵言连忙说道。
刘裴然此时不承认也不行,只能笑着抱歉:“对,想着过来玩,手里总要拎着点东西来的。”
严云和蔼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们在偷吃零食呢!宝贝啊!可不许瞎吃!吃坏肚子的!”
“好。”邵言笑着回答。
“对了,你们晚上想吃什么?阿姨要去买菜了!”
“什么都行,什么都不挑!”刘裴然回答。
严云应了一声好,便关上门。
刘裴然和邵言听见门外没有声响后,看着楼下没人。
严云女士房间里传来妈妈们的说话声:“嗯!这个裙子配这个项链!洋气!”
两人丢完垃圾,边站在草丛上肩并肩抽烟。
刘裴然注意到邵言右手手腕上的一道疤,好奇的问道:“哎,手上的疤怎么回事?”
邵言看了看自己手心的疤:“上次在你店里伤的,怎么?你要赔我医药费啊?单子在单澈那。”
刘裴然见邵言将袖子拉了拉,遮住另一道伤疤,便没有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那三个人差不多出来了,时艺已经找人和他们聊过了。”
邵言低头笑了笑:“说起来,当初我是想等着他们出来后在脑袋上一人砸一道的。”
“别说,换成受伤的人是你,单澈估计会一人来一刀。”刘裴然说道。
“单澈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回去吗?”邵言问刘裴然。
刘裴然想了想:“对,之前问他怎么请这么久,他说还要打扫老宅,看看之前的邻居什么的,加上祭拜,好像还会住几天,单澈差不多都会请一个星期左右的假。”
“你了解他妈妈吗?”
刘裴然吐出白烟:“一点点,怎么?你没问他?”
邵言眯着眼睛:“之前去他妈妈生前住的房间看过,知道一些,但没问。”
“我还以为你们之间不会有什么隐瞒。”
“我们相处的方式是'理解万岁',你想说了,就都在。但也偶尔逼问一下。”刘裴然疑惑的看着邵言。
邵言笑了笑,拍拍刘裴然的肩膀:“怎么?羡慕我们的相处方式?”
“都是你们都不想让对方担心罢了,很多时候,还是坦白好。哥们儿!”
听完邵言沉默了一阵,刘裴然摆摆手:“不过你们俩还是照着自己舒服的方式来。”
“所以为了我和单澈能更好的相处,请你坦白一下。”
“坦白什么?”刘裴然不明。
“当然是我对象他妈妈的事。”
“我只知道一点点。”
邵言点点头:“你说。”
“我知道他妈妈是在他大学的时候去世。”
“这个我知道。”邵言说道。
“那我接着说单澈上一任的事情了?我知道也不多。”
邵言点起第二支烟:“你说。”
“你不介意吧?”刘裴然问道。
邵言摇摇头,示意刘裴然继续。
“单澈大学那会有过一个对象。”
“男的女的?”
“男的,你别打岔,单澈当时算是全心全意地对那个男生好,什么都把他放第一位,痴情典范。”
“谁追的谁?”
“那个男生追的单澈,但因为那个男生家里比较富裕,单澈觉得自己和人家在一块会妨碍人家,一直没答应,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就在一起了。”
邵言默默听着,手里的烟灰已经积成一条,但他全然没在意。
刘裴然也点起第二支烟,继续说道:“单澈确实对人挺上心的,后来两人在公园里亲一起的时候,被他妈撞见了,当天和家里出了柜。”
“然后呢。”邵言抖掉烟灰,问道。
“然后单澈母亲也是个开明的人,老早就发现他的事情了,只是在等单澈自己坦白而已。后面也就支持两人在一起了。”
“单澈肯定开心,和小男友相处的时间也多了,对家里关心就少了,没过多久,他妈当时查出得了胃癌。”
“然后,在这个时间点,那个男生和单澈提了分手,理由是家里给安排了一个结婚对象,说并不能和单澈走远。”
邵言不说话了。看抬头看着叶子掉得差不多的树。
刘裴然拍拍邵言:“别担心了,他们俩早就断得干干净净了。”
邵言低头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
“我之前在单澈房间里翻出来几张简历,学历那一栏填的是高中,我在想他在大学那会会不会是中途退学了。”
“还别说,你还真猜对了。”
刘裴然:“那会好像是大三第二个学期,单澈母亲就是当时被查出的胃癌,他是单亲家庭,当时为了筹医药费,单澈天天翘课打工,把房子也卖了,还是后来才重新分期买回来的。”
“那段时间单澈警告单不知道收了多少张,因为当时他是有着本校保研的名额的,学校一直在宽容,但没想到,单澈后面就自己申请退学了。”
邵言听完,对着刘裴然说道:“你不是说你只知道一点吗?”
“我确实只知道一点,其它的是时艺告诉我的,他们俩当时都是校队的,玩得熟。”
刘裴然搭上邵言的肩膀,继续说道:“我当时刚开店,是时艺给我推荐的单澈,可要感谢我啊邵大少爷!”
此时李婶走出屋子,喊站在外边抽烟的两人赶紧进去吃。
邵言伸手扒下刘裴然的手,指了指里屋:“感谢餐马上上桌,还想加菜马上说,过了时间没戏。”
“没有诚意。”刘裴然嫌弃的看了邵言一眼:“给了你那么多情报。”
邵言双手插兜往回走,顺手将烟头丢进垃圾桶:“那行,你告诉我单澈大学的小男友叫什么,什么身份,住哪,最好带几张照片。”
刘裴然:“我回去问问时艺。”
邵言摆摆手:“算了,我就随便一说,吃感谢餐去吧。”
单澈这边正准备开灶,门就被敲响了,他应了一声“来了”,匆匆放下手里的米跑去开门。
是住在隔壁的王婶,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
“小澈回来啦?”
“对,正准备煮饭呢。”单澈回答。
“正好!婶给你带了只鸡,你叔知道你回来了,特意让多杀了一只!”
单澈推辞:“哎,不行不行不能收,叔才养了几只啊,我怎么能收!”
“哎呦,你拿着吧,你叔今年养了好多!吃不完的!快拿着!”
王婶一说完,直接将手里的袋子塞单澈,然后摆摆手,“煲点汤喝啊!”
单澈接下袋子:“婶,明去你家菜地帮你干活啊!”
单澈拿出袋子里装的土鸡,其实自己来之前在村口买了一些肉,蔬菜也是在村口市场买的,虽然比不上自家种的味道鲜美,但也是种的。
老宅用的还是土灶台,一口大锅正在冒烟,单澈将之前剩的腊肉丢进去,摘来点后院长出来的蒜苗,又拿出在市场买的一大串排骨,过水后加了一大勺豆瓣酱,一起炒了,边上的小锅正在烧着饭,他被烟熏得有点难受,趁着给排骨入味的时间跑出厨房,喘喘气。
厨房后面接着一个面积不怎么大的院子,周围一圈喊不出名字的植物紧紧靠着有些歪曲的栅栏生长,院子长满了野花野草,无人打理。
偶尔能听见村里的鸡鸣声。
明天把后院整理一下吧,单澈心想。
单澈看了一圈,站了好一会,感觉差不多了才再次回到小厨房,铲起闷好的排骨,盛好饭,端入客厅。
老宅电路的老宅一样的年纪,单澈不敢改动,屋内冻得很,他拿出暖脚器在脚边摆着,关好门窗,开始吃饭。
有些冷清。
手机震动了,单澈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拿起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是自己家的宝问自己吃饭没。
“正在吃。”
“吃的什么?”
单澈按着语音键,一个个给邵言说道:“也没什么好吃的,就是杀了一头牛,好几只比孔雀还大只的土鸡,都吃腻了。”
邵言本想回复语音,但是看了一眼正在聊天还要拉上自己的“妈妈们”,最后还是点开了键盘。
“吃得也就一般般吧,你城里的媳妇今天也吃了一头牛,还有一车子的大鲍鱼。”
“下午吃那么多还吃得下啊?”
邵言:“可能是跟了你之后饭量见长。”
“诶!那可能是有了!还是双胞胎!”单澈笑着打字,回复。
果然,邵言立马发来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别说,这个小人还挺像你的。”
邵言:???
邵言回复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放大的emoji???”
“没事,你眼睛是正常比例,比它好看。”
两人就这样一句一句聊着。
邵言时不时对着手机微微一笑,单澈则是觉得脚边的暖脚器都没有自己身上的热量足。
单澈在邵言的隔空陪伴下吃完饭,将碗筷往厨房的水池里一丢,决定明天再洗。
邵言这边“妈妈们”和聊天也结束。
送走刘裴然母子之后邵言便立马钻进房间,掏出手机单澈打电话。
单澈拿着衣服准备洗澡,自己身上的“烟火”气息实在浓重,接起电话,对着邵言说道:“宝,你等等,我先去洗澡,洗完澡给你回电话啊。”
谁料邵言拒绝了这一提议,“不。”
单澈无奈,放下衣服:“行,那先和你聊,我等会去洗。”
邵言沉默了三秒,缓缓说道:“我要在电话里听着你洗澡。”
单澈:“啊?”
“认真的?”单澈再次确认。
虽然两人住一起的时候经常站在浴室前聊天,单澈还曾经非常不要脸的站在邵言面前,光是被邵言一个简单的脱衣服的动作就给劝退了。
邵言没说话,只是笑笑。
单澈拿起衣服,毅然说道:“行,你等着。”
“逗逗你,你还真要顺着做啊?要不更刺激一点,咱们直接开摄像头,视频直播洗澡呗?”
单澈已经走到浴室门口,准备拉开门,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邵言见单澈没回答,更乐呵了,用着嫌弃的语气说道:“哎,多大年纪的人了,不害臊,净在别人面前耍流氓。”
单澈咬着牙:“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邵言笑得不行,“没,没事,叔叔你要是还不满足,等你回来让我看你洗澡也行。”
“喝你的可乐去。”单澈走进浴室,挂好衣服:“我要洗澡了。”
“行。”邵言本想挂电话,但还是想逗逗单澈:“叔叔?真不开摄像头?”
“信不信我马上回去弄哭你。”单澈威胁道。
“好好洗。再见叔叔。”邵言立马挂了电话。
单澈将手机放好,得意的笑了笑,跟我玩,还嫩着。
挂了电话邵言瞄到了床头摆着的“男友”T恤,想了想,拿起衣服也去洗了澡,勉强算是同步洗澡,假装彼此还在一块。
单澈洗完澡,脚步走回房间,充好电热毯,先暖被窝。
拿起手机,没有新消息,只有店里的大群,大家正在里面热火朝天地聊天。
单澈发了一句晚上好,大家的目光集体投在了他的身上。
“澈哥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澈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澈哥你的伤还没好吗!”
“澈哥不在店里小姑娘都来少了一半,十分难过。”
“澈哥我给你带了礼物!快回来!”
......
刘裴然:“伊姐在无情地压榨老板!你快回来!我给你涨工资!”
伊姐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再不把进货单整理好发给我,我直接生榨老板(菜刀)。@靠谱老板在线发钱”
刘裴然:“好的马上!”
单澈一一回复着大家的问题,顺便问问最近店里的情况。
单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好得差不多了,天天戴帽子出门好不习惯,幸好现在天冷,权当加一层保暖。
回老宅的时候认识的叔叔阿姨们还在感慨,“单澈终于开始怕冷了,终于懂得多穿一点了。”
左上角界面显示有提示新消息,单澈以为是邵言,便退出群聊界面,没想到居然是叶小辉。
“澈哥你的伤怎么样了?还好吗?”
单澈:“嗯,差不多了。”
“那你是很快就能回来上班了吗?”
“哈哈,这个不确定,应该快了。”
叶小辉那边显示正在输入。
单澈想起当日的场景,心想当天估计给吓着了,于是先问道:“那天吓到你了吧,我应该早点出来的。”
“啊!没事的!没事的!是我该说抱歉才对!”
单澈心想怎么还自己埋怨起自己来了?
叶小辉接着发来消息:“我应该态度好一点的,不然也不会害你受伤了。”
“你没错,那是正常反应,醉汉是没有理智这个东西的。”
单澈想了想,继续回复道:“我的伤没事,是我自己冲出去的,也不是你害的,不要多想了,有时间想这个不如好好学习顺利毕业,知道了吗?”
“嗯,好。”
单澈看了一眼时间:“那行,到点了就上床睡觉。”
“好,澈哥再见。”
“嗯。”单澈返回到主界面,给他发了消息,等了一会,邵言依然没有回复。
过了好一会,邵言发来了一个语音通话邀请。
单澈纳闷,犹豫着点开。
还没说话,那边传来一位妇人的声音。
单澈更纳闷,准备开口问问。
下一秒,邵言的声音出现了。
“好,我知道了,妈。
单澈心里一惊,幸好自己没有一接通就来一句“宝”。
只听那边的严云继续念叨着:
“你到底明白妈妈的意思没?”
“嗯,明白了。”邵言回答。
“那行,妈妈把人家微信推给你了,记得多聊天!有礼貌一点!”
邵言:“好,知道了。”
“不行,你要当着我面加!”
邵言无奈,心想着自己还在聊天呢,立马起身,搭着严云女士的肩膀:“马上加马上加,我加完马上截图发给你!妈你晚间瑜伽的时间到啦!晚安妈我爱你!”
关门上锁!
邵言拿起手机,对着话筒“喂”了一声。
见单澈没有反应,邵言再次对着手机说道:“我妈走了。”
另一边的单澈才开口:“宝你要吓死我!万一我开口就是一句我爱你怎么办?”
邵言:“没事,我把耳机插上了,你就是在里面说骚话都不会有人知道。”
“不行,骚话还是要说给你听的。”单澈说道。
“别吧,我可承受不来。”
“下次试试。”
“你一开口我立马让你闭嘴。”
“用哪堵?”单澈一正经的问道。
邵言冷漠回答:“用猫的屁股。”
单澈在电话那边笑起来,心想逗自己宝真的太有意思了。
知道邵言脸皮薄,单澈也没继续,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你今天喂猫没?”
“喂了。我去的时候酱油瓶子又倒地了。”
“我记得我收好了啊?”单澈回忆了一下,自己出门前特意将瓶瓶罐罐打包好,为的就是不希望回去的时候看到一地的“尸体”。
也想过把猫寄放在别人家,周之家里试过,第一天周之发了几百张猫的照片,左一句你家猫太可爱了我也想养一只,右一句哎呀你家猫真乖吃饭还在摇尾巴!
单澈本想着猫和周之居然也有好好相处的一天,便安心了,谁知道乐乐认生的程度和脾气一样大,爆发之后脾气更大,当天大半夜单澈睡得正香的时候接到了周之的电话:“我这个点把猫送回你家不会被当成入室盗窃吧?”
单澈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估计会,我们小区虽然老,但是防盗设施还是很完善的,而且派出所就在拐角,出警速度还是可以的。”
关键是小区保安还是一个痴迷古惑仔□□电影的青年。
那边的周之听完,看了看正在挠着自己衣柜的猫,还有倒地的花瓶及一系列小物件,眼泪汪汪。
“行,那我在好好的和猫交流交流。”
第二天,单澈收到了周之发来的好几张图片,全是乐乐的杰作。
第三天,周之发来一张清单,后面带着物品单价。
......
那年等单澈回来,去周之家接猫的时候,单澈就感觉周之一下子老了十岁。
据周之控诉,自己带回家的人,全被猫挠了一爪,无一例外。
这边周之刚摸上小手,猫开始在屋外嚎叫。
“你还想养猫吗?”单澈问道。
周之摆摆手:“我想活命,我想快乐一点。”
单澈:“也行。”
后来想送去伊姐家,奈何伊姐对猫毛过敏,单澈只能作罢。
然后这个打死不想养猫的人后面养了一只猫,据说是在电梯上跟着自己回家的。
现在过得还挺快乐。
“什么时候去的?”单澈问道。
邵言说道:“下午吃完晚饭去的,和刘裴然一起。”
“刘裴然?”
“对,刘裴然说想看看自己手下的精英员工的居住环境,就一起去了。”
实际上是为了想出门溜达溜达,邵言心想也是,总比自己找理由出门好,带上刘裴然理由充分一些,不容易引起严云女士的怀疑。
“除了倒地的酱油瓶。其它的呢?单澈问,想确认一下家里的实际情况,然后根据实际情况扣猫粮。
邵言想了想:“客厅的沙发越来越像它的祖先了算不算?”
“算,我走之前沙发还是它曾曾曾祖母那辈的。”
邵言点点头,“没事,回头买点猫抓板。”
“那个死胖子只会在上面拉屎撒尿,不会磨爪的。”
“那行,那祝愿回去的时候还能看见沙发好了。”
邵言想了想:“要不我明天把猫拿来我家好了。也方便些。”
“别!”单澈立马制止,“还是别了。”
邵言疑惑,“怎么了?”
“猫大爷认生的程度比它脾气还大,关键是大爷它到了新地方会更加地大爷。”
邵言顿了蹲:“应该...还好吧?”
单澈叹了一口气,“之前送去周之家帮忙看着。
好家伙第一天还各种夸,第三天直接给我列了一个单子,全是乐乐砸坏的东西,我请他吃了好几顿饭才顶回来。
别到时候你也跟着来一个清单,我怕是要卖身才能还债了。”单澈担忧地说道。
邵言:“没事,给你打折,不用卖身。一个肾就行。”
单澈更愁了,严声说道:“不行,肾要留着疼城里的老婆的,不能卖。”
“滚,城里的老婆不需要这个!”
单澈一听,正儿八经地回答:“你要是觉得一个肾就可以,那也行。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