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兰博尔的启发下，王则来很快拟定了一系列的销毁方案，甚至查好了航班班次——两天后的傍晚出发，午夜到机场，然后直接到就近安排好的酒店里处理销毁，技术员提前写好了代码程序的话，他一到就能开工，五六个小时应该完全可以搞定，然后立刻回到机场坐第二天早上六点的飞机，中午之前能回到这里。
运气好的话唐纳斯根本不会发现他出去过，运气不好的话由兰博尔出面挡一挡，就说自己出去找乐子了，反正中午之前能出现在唐纳斯眼前的话，他又怎么可能想到自己都已经回过一趟国了呢？
王则来忽然都有点怀疑自己以前那帮傻乎乎的手下都在帮自己拟些什么傻不拉几的方案，难怪这么多年总不被何局重用，说不定还真有几分自身原因。
对，但凡自己有一点错，谢之誉那混球就会无限放大划重点，搞得自己一个小遗漏就能让整个大局失控似的，内因外由双管齐下，天王老子也居不上功啊！
这两天温欲的骨折差不多能动了，唐纳斯花钱找了个本地有名的复健师给他做矫正，最近他越发不敢和温欲对视说话，有一种莫名的近乡情怯感，他决定暂时接受自己可能搞错了的这个可能性，先让温欲恢复健康再说。
反正他时间很多。
今天就是第一天复健的日子，唐纳斯亲自开车送他到疗养中心门口，车刚一到就有两个护士叽叽咕咕说着泰语迎了上来。
“下午我来接你去吃饭，我定了家高级海鲜料理。”唐纳斯把着方向盘正视前方说道。
温欲点头：“好。”
“什么都说好，你没点自己的意见？”唐纳斯突然不悦道：“我请你吃饭是希望你吃高兴点！”
话音刚落，脑海深处忽然有个声音鬼魅般钻出：
——“你别什么都好，你没自己的想法吗？难道就没有自己真正喜欢想要的东西？”
“啊······”唐纳斯按住自己太阳穴使劲揉了揉，一边的温欲偏头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你去吧。”唐纳斯甩甩头：“等下来接你，走了。”
玛莎拉蒂扬尘而去。
不知是唐纳斯开着豪车还是花钱买了顶级服务的缘故，两个护士小姐都对他格外客气，一左一右推着他的轮椅把他送上楼，穿过普通会员复健区直达顶楼的VIP层。
“麻烦您在这边稍微等一会儿，老师马上就来。”
VIP层的复健区不仅空调温度舒适宜人，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气，墙上挂着个大屏幕彩视液晶电视机，正在用泰语播报国际新闻，温欲偏头看着新闻画面，泰语听多了竟有一丝莫名的喜感。
坐着等了一会儿，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好，我是你的复健师。”
温欲浑身一颤！
猛地回头，谢之誉噙着戏谑寒意的表情尽收眼底，手掌重重压上了自己的肩膀，力道之大叫人动弹不得。
“你胡来什么！”温欲使劲想把肩膀从他手心里钻出去，但谢之誉死死钳制，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有复健医疗资格证。”谢之誉伏在他耳边吐息：“我不喜欢别人在你身上摸来摸去，所以你的复健师是我。”
温欲惊呆了：“你有病啊！”
“有病？我要是没病能喜欢你？”谢之誉的嗓音透着没有起伏的冰寒：“我算是明白了，供着哄着你是没意义的，跟你干就得不要脸，那套好的你不配。”
温欲：“······”
谢之誉摸着他脸上快要看不出的疤缓缓道：“你早就恢复记忆了吧，一直在骗我，你对我有过几句真话？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一个傻透了的凯子？”
温欲被他的连番追问逼着连连后缩，最后退无可退只能回答他：“没这个意思。”
“什么时候恢复的？被唐纳斯打到头的那次？”
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声音都干哑了，温欲：“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他妈都去过你家了！”谢之誉音量突然拔高，带着愤怒吼道：“身份证护照银行卡全不见了！你记起来自己银行卡以后就没用过我钱了，老子一查消费记录两个月没出账！你他妈是有多嫌我花我钱都不愿意？”
在温欲记忆中谢之誉从没如此歇斯底里地对他，整个人都瞬间僵硬了，好半晌才慢吞吞地说道：“我只是习惯花自己钱了，再说那点日常花销不是大钱，本也就是花谁的都无所谓······”
“行，你借口最多。”谢之誉不想跟他争辩了，一把把他抓起来扔到沙发上，按住他的手腕去撕他的裤子。
温欲惊慌道：“你干什么？”
“你这么骚，又动不了，当然是干你。”
温欲惊得连连后退，他身体刚恢复了些，根本没有欲望做这种事，可谢之誉只用一只手就能牢牢按死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好整以暇地解他的衣裤。
温欲拼命摇头，可稍一挣扎，那刚刚愈合的骨缝便剧烈疼痛，一副要再度裂开的趋势。
如果他再反抗下去又断了腿脚，难道靠爬能逃离一个特种兵的控制范围？
绝无可能啊！
就在谢之誉快要把他扒光的时候，突然头顶一直用泰语播报新闻的电视机里传出了一段英文国际新闻。
“超模Xuer于二月四日召开发布会首次晒出了自己的情感生活。发布会上她表示一直不理睬媒体多年来的捕风捉影是因为与未婚夫感情很深，Xuer透露她与未婚夫相识多年，三观爱好非常合，未婚夫于前几日刚刚求婚成功，两人正在商议婚事，很大可能将于今年内完婚，大批男性网友为此心碎。”
画面的最后给了晓璇的无名指一个特写，而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和温欲那枚一模一样。
脸色瞬间苍白，电视机的声音扩散成无序的回响在房间里一圈圈荡开。
“你把我的戒指给她了？”
谢之誉淡漠地纠正他：“是把你不要的东西给她，你都不要了，还不准别人要？”
“那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温欲不可置信道：“你都和她订婚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谢之誉顶开他的腿，一只手从他背部往上狠狠捏住后颈，逼迫温欲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没有原因，我他妈追你追到这里，总得讨回点本吧！”
“你滚！放开我！”温欲剧烈挣扎起来：“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滚！”
手上力道加重，谢之誉低沉的声音也跟着加重，他咬着牙道：“你好意思说我？自己不要我，现在搞出一副受刺激的做派是几个意思？少他妈装！”
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一花，脸被啪地重重打偏到一边去。
世界忽然陷入寂静。
“那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带走？唐纳斯看到让我扔掉怎么办？他抢走毁掉怎么办？我要是不戴在手上不小心丢了怎么办？被王则来偷去无中生有东编西造给你找事怎么办？”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紧接着就如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淌在温欲脸上充满了悲伤的虐感。
他一边擦眼泪一边崩溃大喊：“只有一枚的东西，丢了我找谁要？找谁要？”
谢之誉完全愣住了，他既没有见过温欲如此失态的模样，也没有想象过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揪得他心脏一阵一阵发颤，呼吸紧促。
温欲哭得狼狈，明明想要极力忍住不哭，可情绪根本不允许，肩膀不停地抖动，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最后抹得满脸都是泪痕。
一只手掌轻轻抚上了他的脸，谢之誉用手指擦掉他眼下的泪珠，凑上前吻住了他的唇瓣不让他逃离。
另一只手缓缓伸进了他的裤腰带里。
暗示的意思如此明显，温欲瞬间睁大泪眼，疯狂挣扎起来：“你疯了？谢之誉你放开我！我不要！”
谢之誉没有放开他，就着吻他的姿势欺身压了上去。
······
指针滴答走字，复健室特有的淡淡薰衣草香充盈在小小的空间里，夕阳余晖格外温柔，斑斑点点的金色斜阳透过花窗在床上小人儿的脸上落下细碎的投影。
温欲眼眸紧闭，睫毛他在眼窝下映出一片浓重的谢之誉轻柔地替他按摩腿脚胳膊，一寸一寸揉开那些肌肤上的淤青红肿，像是对待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样小心翼翼。
温欲的骨折接骨接得很好，只是还不能独立行走。
按摩完全身，静静地凝视了床上睡着的人许久，谢之誉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缓缓套回温欲无名指上，然后握住他的手挨在自己脸旁，视线始终不移。
“我怎么会把你的东西给别人呢······是你的就永远是你的，要是把你的戒指给了别人，老子他妈这辈子还能追得到你？”
“前两个月都是我不好，你走了以后我才意识到如果你因为那些事生气，我根本没得辩，只有跳进追妻火葬场烤他娘的八成熟赌你能不能心软了——咱们两个人之间永远只有你甩我的份儿，我可不敢作死甩你，今天睡你的事你会恨我吧？但是没关系，债多了不愁，反正哥最多的就是时间，哥有一辈子跟你打持久战。”
忽然，掌心的手指动了动，床上的人无声无息睁开了眼。
“你是觉得我是死猪转世吗，在我身上揉淤青还在耳朵边上逼逼赖赖大半天都不醒？”
谢之誉：“······”
妈的，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