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对我说过一样的话吗?”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温欲按了按太阳穴:“只是觉得有点熟悉。”
谢之誉还想说什么,温欲先他一步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了,在酒吧的那一次,我说你是我老公,唐纳斯有点意外,也许在马尔代夫的时候他认错了人。”
谢之誉瞬间警觉:“在马尔代夫的时候可能认错了人?”
这会儿温欲也察觉了不妥:“你觉得海莲娜遇袭跟他有关?”
谢之誉道:“你好好想想,向他指认我的时候,我身边有没有别人?”
温欲咬着手指思索:“我记得是刚到马尔代夫吧······海莲娜遇袭前一天的话,就是秦麟过生日的当天······你在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好像是在吹气球?”
谢之誉一锤手掌心:“海莲娜也给气球打过气!”
温欲闻言犹豫道:“你的意思是海莲娜遇袭是他做的了,但我想不出他的动机,如果他和海莲娜没有仇,单纯因为嫉妒而攻击她,什么样的人格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他言行都是正常的,不太像。”
“你记不记得张阿强被人推下楼的事情?”
“张阿强是······噗!”
谢之誉绿着脸道:“他是和你亲密接触后遇袭的,我们不妨做个大胆的假设。”
温欲抬起眼看着他的脸,这才发现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只差一点就能亲上。
“什么假设?”
谢之誉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如果我接下来遇袭,或者遇到不正常的倒霉事情,那就可以断定马尔代夫的事情不是意外,而是······”
“不许你这么说!”温欲急急打断他:“你不能受伤!海莲娜和张阿强的遇袭原本都是奔着要弄死他们去的,你不准乱说!”
“不错,知道关心老公了。”就势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谢之誉笑道:“受点伤没什么,能弄死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
“为了庆祝我老婆第一次关心我,老公带你去吃大餐怎么样?”
“······”
——————
温欲本以为姓谢的要去加班,结果就因为自己随口关心他一句就高兴得带他出门搓了一顿,简直是色令智昏,非常有当昏君的潜质,要是自己再对他好点儿怕不是要给造个鹿台。
他对唐纳斯没有什么感情,单纯的帮他找到了猫并不足以让他放下戒备,从前给他一点好处接着就要从自己身上索取更多回报的人太多,温欲更喜欢有恩报恩,立刻马上报的那种。
除非两个人已经算不清了,譬如埃文。
譬如谢之誉。
只是他不明白唐纳斯的种种疑点。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转角的身形像极了埃文,如果不是谢之誉危机意识够强,恐怕他们到现在都不会发现唐纳斯有这么多问题。
不过谢之誉为什么对埃文如此敏感,是因为怕······失去我?
想到这里,温欲的心情又提了起来,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谢之誉一边不肯公开一边又患得患失,想了半天得出一个合理结论——姓谢的脑子有毛病。
不过想要调查唐纳斯,必须得尽快,明天他们就要去开那什么奇奇怪怪的会了,一旦会开完,这行人顶多再逗留几天就得走,到时候依旧只剩唐纳斯那明面上的假资料,无从查证。
端起谢之誉泡好的红茶喝了一口,温欲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
这种规格的会议,谢之誉早年刚上任的时候开了不少,主要是为了两个不同种族之间的和谐共处,当时局势紧张,他也是花了很多精力、做了很多努(揍)力(人)才取得平衡,而底下有不少人对约束法律不满的,他理解,但打也要打服。
现在过去了大几十年,双方都从各中获益,人类安全有保障,不死族生活富裕有余,两边很久没人闹事了,他也就没再怎么遇到这种事关大局的会,这次算是近二十年来头一回。
好在这事是一致怼傻逼,他狂就完事了。
开会的那天路易斯不用去,他带着温欲秦麟走进会场,谢之誉着意扫了眼在场的全部人和他们的保镖,没有发现唐纳斯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他们几个其他的自己人也到了,但是欧阳霖迟迟未到。
助理打电话过去催,但到点了人还是没消息,谢之誉便没等他,会议正式开始。
谈了一阵后,对方出示了拟好的要求执法者规范行为和处罚的文件,投影在大屏幕上,一清二楚。
对方是用英语拟的条例,白话翻译差不多是这样:
1、隐私是基本人权,执法者应当尊重隐私,入境者应该享有人类同等不被调查的隐私。
2、入境者非本国人,即使犯案也应当交由入境者境外约束管理局处罚,执法者只对本国不死族有管理权,对境外人士无权处罚。
3、为了保证处罚不失公允,境外约束管理局应当无条件自由出入调查,且有权拒绝执法者介入。
4、执法者如果误查、误伤,或者对入境者施加过度处罚的,应该严厉处理。
接下来便是一些对执法者行为不当的处罚要求,包括但不限于鞭刑、水刑、火刑等一系列刑罚。
秦麟偏过头对谢之誉道:“他们是不是SB,真当自己是根葱?”
谢之誉正襟危坐眼珠子都不斜:“亲,你被姓路的带歪了,正经开会不要满口SB。”
秦麟:“······”
兰博尔说道:“这些是我们的诉求,我相信谢局做为一个公正的代表,同时也是我们的同族,是可以理解我们的。”
谢之誉没有理他。
兰博尔继续说道:“一个自由的世界实际上建立在框架之上,如果执法者没有了约束,其实也等同于失去了公正,您说是吗?”
谢之誉还是没说话。
兰博尔又道:“当然,我们也会以同样的标准要求我们自己的执法团队,但如果你们不允许我们自由调查,就是一言堂,就像谢局擅自处罚梅林先生一样,怎么让人服气呢?”
谢之誉终于开了口,说道:“那个,这里是大陆,既然是你们有所求,那总得有个求人的样子,兰博尔,你们有中文好点的人吗?看英文文件已经是我的让步了,我看那天吃饭你们中文都还行嘛,那讲话麻烦说中文。”
兰博尔没想到他如此没礼貌,自己说了一堆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登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谢之誉说完之后就没再开口了,兰博尔陷入了说英文也不对,说中文也不是的境地。
说英文吧,如果姓谢的硬是拒绝沟通怎么办?
说中文吧,岂不是一开局就丢脸屈服?
会议室里沉默了几分钟,兰博尔那边另一个人说道:“谢局,我们很愿意尊重你们,但英语是国际通用语言,谁都知道中文博大精深又晦涩,如果我们辞不达意,恐怕也不大好。”
谢之誉淡淡道:“哟,辞不达意,都会用成语了,那就说中文吧,就这么定了。”
对方的脸色顿时也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