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长街的菜市里,只有高启强一家卖鱼的,逢年过节总是格外的忙,能清出一大半的鱼——高启强的鱼总是很多,明面上摆着的,水箱里看不见的——那些看不见的没有太多的氧气,因为注氧器也是一笔支出,高启强舍不得买,他得省钱养孩子,就用小型的凑合,所以他总要格外留心那些鱼是不是还活着。

  而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样。

  高启盛被困在氧气不多的房间里,承受着他哥发疯一般的行为,他扭头去看,是与记忆高度重合的房间,转过头来,是现实版的世界,落地窗将他暴露的体无完肤。

  “你最好别出声——”

  高启盛没回应,心底是被围困住的那些鱼一般冲着屠宰者嘶吼——好啊!来啊!

  于是皮带划过空气,狠狠的抽打在鼓起的山丘上,山丘不住的颤抖着,展示出高启盛最真实的状态——忍耐、委屈、逃无可逃。

  第一下。

  高启盛咬住了双唇,两个人像是在八角笼里的死士,都咬着牙,斗个你死我活。

  第二下。

  高启强用上了一大半的力量,看他弟弟双腿一软,整个人跪趴在地上,这幅样子让高启强心里紧了又紧,声响过后格外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沉闷的呼吸声在两人之间流转,那一瞬间,高启强觉得是十五年前的小盛在和他交换呼吸,互诉衷肠。

  第三下。

  高启盛咬不住牙了,破碎的声音从口中冲出来,他觉得一定流血了,不然不会像现在这样疼的他想晕倒,甚至皮带变成带着倒刺的铁鞭,将他写满了高启强的心脏生生带下一块肉来。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高启盛哽咽的声音冲破黏腻的喉腔,脸贴在地上,眼里的泪掺杂着心里的血一起往外流,这幅样子直接把高启强的眼眶逼红了。

  可他接下来的话又让高启强重回地狱一般窒息。

  ——高启强,我可以为你去死,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高启强感觉他的脑仁要炸了,高高举起的手带动皮带,狠狠的甩在了他那不听话的弟弟身上。

  第四下。

  跟着皮带一起落下的,还有高启强重生回来见到高启盛那一瞬间就想落下来的泪,泪化作万万斤重的空气,砸在他想要去触碰高启盛的心上,寒冰一般刺骨的泪又将他抓回现实。

  高启强快速擦掉,这几下打在阿盛身上的同时也打在他的心底,他多希望他弟弟能真正意识到错了,然后收起眼里的所谓了为了他的倔强,最好能跪在地上,满脸悔意的诉说他的过错,并且保证不会再将他的命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他希望他弟弟能从心底想要好好活着,无论以后发生任何事,他都希望他弟弟能活着。

  高启强的手紧张的握拳,手里像是有写满梵文的绢布,他虔诚的,又期盼的开口。

  “你告诉我,你为了我怎么样。”

  高启盛面色苍白,双唇却被他咬出血,整个人像是从水牢里捞出来的一样,脆弱潮湿,掺杂着不明所以的倔强。

  “哥...为了你,我可以死——”

  话没说完,高启强把手里那无形的绢布撕了个粉碎,像饿狼一般扑上前去,拽着他弟弟的衣领,狠狠的甩在床上。

  高启盛接触到床的一瞬间,整个人都麻木了,他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大口呼吸的高启强,他想,他哥一定是疯了,或者知道了他的感情,肮脏的上不得台面的感情,再不然,他哥就是真的不爱他了。

  就这一瞬间,高启强猛然意识到——高启强真的不是高启强了,不知原因却再也回不去了。

  “...哥......哥...”

  高启盛闭上眼,把脸埋在充满了洗衣液的被子里,幻想着是他记忆中,头发卷卷的,沾了一点腥气的高启强在拥抱他,又幻想着,是那个每天为了建工集团跑前跑后,却总是会为了他的身体而担心的高启强在拥抱他。

  总归,可以是任何之前的高启强,但是不能是现在的高启强。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高启强终于找回了一点点所谓的理智,看着下半身不断抖动的阿盛,高启强将举起的皮带扔在了地上,坠地响起的声音也将床上的高启盛吓得抖了三抖。

  高启强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高启盛,转身出了门。

  而高启盛听见门关门的声音,意识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后,巨大的委屈与难过将他淹没,将他包裹,而身后的痛感让他发疯。就在这种状态下,高启盛的思想已经游离到六年前,他跟他哥开小灵通的那一年,那是他离他哥最近的时候,两个人可以肩并肩一起往前走。

  他后悔,那时候他就该找一个凉爽的夜晚,摆上一罐啤酒,然后躺在他哥的腿上,告诉他哥他那见不得光的爱意,哪怕没有下文,也好过现在这样。

  “抬起头来。”

  高启盛不知道自己埋在被子里多久,也不知道嘴里到底说了些什么,身体好似不存在似的,只能勉强确认自己还活着,在这种状态下他根本没注意他哥的去而复返。

  高启强想要将他弟弟的手腕给解开,却不曾想触碰的那一瞬间,他弟弟忍不住的往后缩,高启强看了一眼高启盛,沉闷的嗓音呵斥道。

  “别动!”

  高启盛眼神落在了离他不远处的药箱上,他哥是去给他拿药了。感受着逐渐有知觉的手腕,高启盛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不曾想臀腿处刚一用力,整个人又重新趴在了床上。

  “趴好了,别动。”

  高启强按住因为手腕和手背处上药而疼的想跑的高启盛,他知道他弟弟多么怕疼,这幅样子让他明确的知道高启盛吃了不小的苦头,他在心里推测着这段时间应该能老实了,起码不会在干什么自掘坟墓的事了。

  手腕处的药上完,高启强滚烫的心终于慢慢平复下来,原本有点痛的心情在看到高启盛这么老实这么听话的现象后也消失了。高启强觉得说好的不听话,打一顿关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高启强哼笑两声,变脸之快又让高启盛缩瑟几分。而高启强斜了一眼偷偷从被子的缝隙里看他的高启盛,慢慢的把手放在了他弟弟的腰胯间。

  打得最狠的地方还没有照顾到,不上点药是万万不行的。

  “疼就喊。”

  高启强拽着腰带将趴着的人提起来,疼痛感裹挟了高启盛,但他仍旧不肯松口,高启强见状下手更狠,甚至是撕扯一般将高启盛的裤子拽下去。

  说了疼就喊,不喊就是不疼。高启强就是这样想的。

  而原本还咬着牙缩在自己世界的高启盛被他哥这一举动吓得舌头都大了,慌乱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不过十几秒,那一直隐藏在西装面料下的丘谷逐渐显出形状。

  宽边的三角裤将包裹着紧致圆润的丘谷,挣扎间勾勒出诱人的弧度,高启强闭了闭眼,努力将心底升起来的一点杂念压下去,端的一副不动僧的样子,可高启盛就不一样了,这对于现在的高启盛来说,甚至不如再打他一顿。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高启盛几乎是恳求一般,哆嗦着手就要去拿药,他心底的屈辱感被放到了最大,这种他哥确实不爱他甚至毫无避嫌的现实,让他想死。

  而所谓的不动僧没打算如他的愿,将高启盛挥动的双手拨开,给了一个压迫感极强的眼神,好像是如果再乱动,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我自己来......”

  高启盛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嘴硬是他,知道自己吃不消第二次的教训也是他,高启盛最后看了一眼他哥,把手指习惯性的放在嘴里咬着,满脑子都是他哥是高启强,高启强,只是他哥。

  “呼——”

  高启强没敢把最后一层布也tuo下来,隔着黑色的平整的布料,他轻轻的吹了吹,看着原本雪白的山丘被印下了深深的血痕,在他眼下不住的抖动,高启强没忍住将手指抚摸了上去。

  触碰的一瞬间,丘谷僵硬了,静止了。

  然后奇怪的、放肆的、目的性极强的一个念头,将高启强吞噬——如果占有能让他弟弟活着,他可以侵占一辈子——他听见了拿药回来时他弟弟的胡言乱语——哥,我真的爱你,哥,我真的,想要你。

  7.2

  接7.1

  “阿盛......”

  高启强的嗓音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的黏腻感,面上维持着波澜不惊,干涩的双唇却出卖了他的紧张。高启盛懂事后,两人没有再像现在这般接触,若记忆往前找,他确实曾因为他弟弟偷拿他的衣物而犯愁过,只是那时的他端着哥哥的架子,不拆穿不细想。

  但高启强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午夜梦回,高启盛是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正因如此,高启强不止一次在睡梦中被陈书婷喊醒,听着陈书婷的问题,他的双眼里透露出刹那间的无措——高启强,你为什么一直喊你弟弟的名字。

  这个问题在上一世,直至陈书婷离开,他都没有给出解释,可高启强觉得现在答案已经很接近了。

  “呃——”

  高启盛的痛呼传入高启强的耳朵里,恍惚间,原来他的手指已经钻进了面料之下,指腹冰凉,丘谷滚烫。

  高启盛此时却没有半点欣喜,身后因为他哥手指用力的抚摸而产生的热辣的疼痛,配上他哥沉寂的神情,让高启盛的心脏坠了又坠。

  他不是没有幻想过他和他哥在床第之间的事情,但对于高启盛来说,不与情爱沾边的xing事,和谁做都不能是他哥。他生来就注定爱高启强,相对的,高启盛也要高启强爱他,如果高启强不爱他,那这些事情在二人冷静下来后,就是百米宽的石板,二人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

  “哥!”

  圆润的丘谷忽然间被手掌覆盖,疼痛夹杂着恐慌,高启盛的精神快被撕裂了,他想要他哥,但更想要他哥爱他。

  “哥!你疯了?”

  高启盛终于忍不住了,咬着牙忍着疼,强硬的从他哥的手下逃了出来,脸上红的像要滴血——可能是疼,可能是羞,可能是慌。

  他看着高启强此刻有些神游的状态,咬着牙又怒骂一句——你疯了!

  高启强却像是不懂一样,难道他的记忆出现了差错吗?难道几年前缩在小床上对着他的衬衫发泄的不是他弟弟嘛?高启强哼笑两声,眼中的了然将高启盛捶的晕头转向。

  “阿盛,你不是爱哥哥吗?”

  这句话无异于将高启盛最后的遮羞布撕下来,赤裸裸的告诉高启盛——你自以为的伪装是垃圾,你的思想是垃圾,早就敞开在你哥的面前,你哥不回应你,只不过是不爱你。高启盛,你也是垃圾

  高启盛深吸一口气,沿着床边颤抖的站在地上,每动一下就是一次惩罚,但他依旧咬着牙往后退,直到退至门边。

  他想说——哥,我想你爱我。

  但是说出口来还是那句——高启强!你疯了!

  话说完高启盛扭开门锁就想跑,可也就是他的上半身刚探出房门,就被动作极快的高启强拽着领子拖回了房间,那一瞬间高启盛仿佛看见了来自地下的怪物,面色狰狞,挥舞着刀叉,要吃他的肉,饮他的血。

  而高启强粗糙的手掌紧紧的捏在高启盛的后脖颈处,重重的的把门压住,而后捏着他弟弟把人死死的压在门上,毫不顾忌他弟弟那带有血痕的部位,甚至恶意的粗重的摩擦,毫不掩饰的像是逗弄什么,又像是证明什么。

  “阿盛,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高启强的话音伴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消失,粗重的呼吸喷洒在高启盛潮气的脖颈之间,激起一阵阵的颤抖。这一刻的高启强没有丝毫犹豫,他像是找到了明灯一样,按照明灯的指引,走向他认为对的道路——他弟弟爱他,就应该占有他,然后在他弟弟身上刻下要为哥哥而活的字眼。

  “你放开我——”

  高启盛怕极了,他觉得他哥现在一定是气昏头了,可是这一句话没吼完,就被高启强紧紧的捂住嘴巴,力道之大,骨头都传来酸涩的咯吱声。他是真的怕了,只是疼痛让他没有太多的力气,小腿肚都打颤,就算如此,他依旧挣扎着,不为别的,为了他哥清醒后的不后悔。

  为了还能看见以前的高启强。

  “听话,阿盛。”

  高启强把膝盖伸进颤抖的双tui之间,狠狠的顶起来,感受着因为疼痛而不得不更为挺翘的丘谷,高启强双眼亮得可怕,他想应该就是这样的,看着他弟弟因为他的动作而难以自控,最后只能对他言听计从。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湿意,不知道是口津还是眼泪,总归是他弟弟的产物,高启强几乎是粗鲁的扯掉了高启盛下半shen仅存的布料,将湿唧唧的手一股脑的蹭在了红的发肿的丘谷上,看着瞬间水亮的丘谷,高启强下意识的一巴掌甩了上去。

  tun肉波动,直晃人心。

  “......哥......”

  高启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话被高启强当作是诱饵,而高启盛则成为了那条将死的鱼。他顺着诱饵自愿上钩,将早就肿胀至发疼的杀鱼工具掏出,贴在了红肿热烫的圆润山丘上。

  山丘不再波动,变成细微的颤抖,隐隐的刺激着高启强。

  高启强把工具按在山丘的狭缝中,一度蹭过紧缩的花蕊,而挤压到疼痛的感觉灌入他的脑海,高启强看着他弟弟长大着嘴一脸恐惧往后看的样子,心里腾起一股不由分说的欲望。

  他抓起高启盛的头发一个用力,将他弟弟拉至一个诡异的弧度,而后他轻轻垂头,将双唇贴在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背脊上。

  高启强抬眼看了一下他弟弟,慢慢张开口,像是品尝刺身一样,狠狠的咬了下去。

  “呃——哥——”

  伴随着背脊传来撕扯的疼痛感,更多的是高启盛感觉到他身后的欲望,越来越过分的往里面挤,高启盛怕了,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双手推搡着高启强。

  “哥!你看看我!我是你弟弟!我是高启盛啊!”

  高启强听见高启盛的声音几乎接近嘶哑,他松开嘴里的皮肉,沉闷的笑了。慢慢抬起头后将垂在额前的短发尽数抓上去,他站在这个房间内唯一的灯光前面,将昏黄色的灯光挡得干净,只有一些泛着暖色的光晕从他身后耀出来,将他整个人趁的犹如神佛一般威严。

  可只有高启盛能看见他哥的眼睛——疯狂的表象掩盖的是沉寂的颜色,冰冷的眼神下面藏着诡异的欲火,好像冒着红光,又好像是漆黑一片。

  高启盛感受着身后属于高启强的欲望越来越往他身体里挤,终于失去了自控的能力——他哥疯了,一定是疯了!

  高启盛忍不住了,控制不住了,当着高启强的面狠狠的拍打着门,企图能找到一个正常人来救他出牢笼。

  可是无人应他,高家的别墅空荡荡的,甚至于整个世界空荡荡的,只有如同诵经一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阿盛,放松一点。

  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启盛的领带被扯掉,紧紧的蒙住他的眼睛,伴随着嘴巴里伸进两根手指搅弄,高启盛绝望了。

  他的世界已经坍塌,无人救他。